第434章 先攻建平 龙头华歆

  “呃……”
  众人都被程昱突然蹦出的这么一句话给弄得一愣,权衡之术,说白了,不就是帝王心术么黄逍心中暗暗想着,看来这刘焉只怕心思也不小啊不过也不愧为专修官道的程昱,竟然能够把刘焉的心思给看得如此透彻真是令人心寒的洞察力啊
  对于程昱的话,戏志才也不置与否,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益州这两派世家之间已经是势同水火再加上刘焉把前几年因为战乱,从荆州和北方逃到益州的平民组建成了东州兵,这些东州兵的将领又是自成一派,三方那是斗得不亦乐乎虽然有刘焉压制着,还弄不出什么乱子来,但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抢攻益州,势必会造成益州混乱,到时候,我们要夺取益州也就易如反掌了”
  “更何况,现在刘焉已死,他那个儿子刘季玉可没他老子那两下子”郭嘉淡淡的接口说道:“而且,万一让益州知晓了汉中已为我们所有,那么,汉中这一暗棋就彻底的失去了效用,更是给刘璋提前打好了招呼。虽然刘焉已死,刘璋无能,但是,还是有死忠于刘璋的一派,如果给他们时间,难免不会联合起其他两方,一同对抗我军,到时,也使主公的入川计划受阻”
  “诸位的意思,想必是让本王经汉中而不驻,以奇兵攻建平,打益州一个措手不及吧?”黄逍想了想,说道。
  “不只是建平,其余诸地,也当以雷霆之势克之,万勿给刘璋一丝一毫的机会”程昱沉声说道。
  “而且,主公此此带军,当带优势之军”郭嘉随之说道。
  “优势之军么?”黄逍沉吟一声,说道:“益州有军共十二三万之间,又分兵屯于各处,若其没有准备的话,十万大军足以踏平益州。不过……”
  说到这里,黄逍微微一顿,浅饮了一口酒,笑道:“本王却是也不愿意给刘璋任何的希望,如此,就带足一十五万大军吧咦,幼安,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见黄逍面色奇怪,不由得顺起视线看去,却见管宁,不过,很显然,众人同管宁的交情实在是不怎么样,原因就是,这家伙实在是太清高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人而他能留在天都,似乎,也非名非利,仅仅是为黄逍所普及的教育制度
  黄逍也自然知道,历史上的管宁,是春秋时代的名相管仲的后代,大约是管仲的九世孙,才德举世无双,这样的人本最足以担任司徒一职,魏明帝却是给予摇头,不是他管宁不行,而是魏明帝知道,因为管宁他的处士身份,坚定不移,难以撼动的处士身份。
  处士者,隐士也,《荀子》有云:“古之所谓处士者,德盛者也。”也就是说,处士是指那些德才素著但讨厌官场的污浊,特意选择隐居,拒绝出仕的人。这种人行事随心,善于独处,不求闻达,以清高立世。
  处士,隐士,是中国历史文化的特色人物,思想意识类似于道家一流,虽隐但大多也以独特的形式以求有益于社会,对社会的影响既非常之大,也广泛深远。这甚至可说是他们对国家、天下、百姓施加影响的一种另类方法,别致而极致。因此,他们这类人虽然看上去不求作为,却往往尤其受到世人广泛而深刻的关注,历朝历代的帝王或朝廷都不免对他们顾忌很深。帝王将相们以结交他们,得到他们的认可为荣,反之,就会感到特别不安心,不踏实,他们代表了广泛的社会意义,身后站立的是构成社会基础的广大士民。
  管宁就是这样一种人,是处士中的处士,处士中的顶尖人物,代表人物。
  这个人从汉末以来就是各级政权,各代朝廷角逐征召的对象,然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权力,任何一种努力,能够成功改变他的意志,他坚硬如铁,稳如泰山。
  三军之帅可夺,老匹夫志决不可夺,或许,这句话在管宁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吧
  黄逍也知道,如不是自己新颖的教学体系,想留下管宁,也是万难,即便是强硬的留下其人,也留不下其心
  而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于众人有过多的交集,甚至会刻意的去疏远,如此之人,能讨众人的喜欢才怪
  只见此刻的管宁,独自坐在座位上,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闷酒,不在是往常的一副淡然,却是满脸的沉思,甚至是难看至极
  听到黄逍相问,沉思中的管宁不由得被惊醒,见众人皆看向自己,管宁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微微起身,向黄逍拱手说道:“天王大人(管宁未任黄逍为主),宁无事,只是,豫章太守找到了在下,想求见天王大人”
  “呵呵,想见本王幼安就将其带来即可,何来如此忧虑?这豫章太守也真是的,想见本王直接来见便是,怎么求到你管幼……啊”黄逍说着说着,陡然止住,半晌奇怪的问道:“幼安,你说的豫章太守,该不会是华歆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得天王大人,没错,正是华歆。”管宁的面色,更是苦了起来。
  灯光摇曳,一个有些微醉的中年文士坐在了案台边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向案台上的油灯跳动的火焰,露出了一丝丝充满回忆的笑容。
  我叫华歆,字子鱼,平原人。
  少年时代我游学四方,结交了不少朋友。最让我难以忘怀的便是邴原和管宁两个人,他们成为了我少年时代乃至青年时代最好的朋友,知己。
  有人说过,人生在世知己难求。他们两个确实是我的知己,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外面的人说,我的才华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好的。因此别人将我们称为一条龙的时候,我为龙首,邴原为龙腹,而管宁为龙尾。
  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在目,可惜人事全非。
  邴原是有才华,可是他更喜欢安逸的生活,我记得当初我和他说起为官的事情,他总是微笑地摇头,说什么只愿意开门受徒,当一个教书匠就够了。对他来说,让他面对官场上的你争我斗,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因此他选择当老师,也不愿意当官。
  对待这样的知己,自己能做什么呢?
  至于管宁这个人,真是让我气愤
  说起来,管家也曾经是管仲之后,也是一方世家,可惜家道中落。到他这一代的时候,他父亲死了,变卖掉家中的资产也难以安葬,后来乡亲父老见他可怜,又敬重管老爷生前的为人,便大伙凑钱想替他把父亲给葬了。可惜他并不领情,还对别人说自己家里有多余的钱财可以将父亲安葬。面对倔强的他,乡亲们也毫无办法。最后他靠着替人当三年的私塾先生把父亲给葬了。
  这个人自尊心很强,同时他不会接受别人任何一点带着施舍性的帮助,同时他也看不起那些高官,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这就是他最大的缺点,不过有时候我还挺喜欢他这样的缺点,因为和他在一起,总是能听到他对那些朝中高官们最尖酸的评判。
  不过,显然,他不接受乡亲们的援助葬父之事,我却是不大的赞同,毕竟,死者为大,三年后才将父亲下葬,确实有点……不孝啊
  后来我们发现中原要乱了,于是三个人商量今后的出路。
  对于我来说,天下越乱对我越好。要知道,天下不乱,我又如何能施展我胸中所学呢?我很自然地告诉他们,我想去洛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机会挤身朝廷,可惜他们却商议如何去辽东避难。
  哎,看来相处多年的朋友,就要这样分开了。心中十分的不舍得,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的舞台绝不是山野,而是官场,而是战乱的舞台。
  我知道管宁很穷,既然想去辽东,而辽东路远,没钱又怎么可以?因此我故意将金块埋进地里,希望他种地的时候能够发现。果然他种地的时候是发现了我埋下的金块,可惜的是他看得金块竟然一动也不动,反而将金块如同一般的石头一般勾到了一边,还继续种菜。甚至,我检起金块后,其看向我的目光顿时发生了变化
  这本就是我的金块啊
  不过,不想好友有所误会,我不得已,将金块丢到了一旁……
  当天傍晚,我和他两个人各有心事地坐在房间里默默不出声地看书。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外面传来非常热闹的喧哗声和锣鼓声。我本来就因为今天的事情觉得心情烦闷,如今有热闹可以看,我自然会出去一瞧究竟。
  外面果然是好热闹,原来是某个大官回家省亲刚好路过这里,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单是仪仗就有几百人之多。倘若有一日我当了大官,我肯定会比他还要威风,我的官位肯定要比他还要高。我如是想到。想到这里,我不由暗下决心,要在这乱世当中闯出一片天地。
  可是等我回到屋子里继续看书的时候,管宁看了我两眼问道:“外面热闹吗?”
  我当下说道:“热闹,是一个大官的轿子路过这里。单是仪仗就有几百人,威风得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仰慕之色,或者说是我的心中已经向往这样的生活,这让他看见了,他轻笑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匕首,竟然将我们坐着的席子一分为二,然后说道:“你和我不是同一类人,我们也没必要再做朋友了。从此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像是这张席子一样,一分为二”
  难道喜欢做官,这也有错吗?他竟然和我割席断交
  我当时气得脸都紫了,好你个管宁,你清高,你高尚……好好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记得,我当时非常生气的说道:“不必了,像我这般唯利是图的人,如何敢继续做你管宁的朋友?我明天就走,不打扰你管圣人的清修”
  就这样我离开了多年的朋友,来到了洛阳。
  首先赏识我才华的人是一个叫何进的人,他是当朝大将军,不过他赏识我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的虚名,他想将我收入府为幕宾,却被我拒绝了。
  我虽然希望能混一个一官半职,可是绝不轻卖自己胸中才华。我华歆也要择主,别以为阿猫阿狗就可以使唤我。
  我在洛阳呆了一年多,黄巾军叛乱平息之后,我便回乡了。回到乡里,我到县衙去做了主簿,平日里都是深入简出,我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合适的人。
  果然,在我等待当中,我又遇到了一个人,可惜他又不是我要等的人。
  第二个赏识我的人就是我上级的上级,一个叫王芬的冀州太守。这王芬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老顽固,他拉拢了一帮所谓的名士豪杰,大家聚在一起想要废掉当今皇上,想拥合肥王为帝。
  对于这些傻蛋,我根本没有理会。就凭他们,成不了大气候。
  后来这王芬果然因为事情失败死掉了,而我因为拒绝了参与谋逆的事情出了名,据说皇帝听了很高兴,竟然下令要给我封官。可惜我还不是孝廉。皇帝马上下令让县令表举我为孝廉,没多久就将我升迁郎中。
  对于皇帝这般的厚爱,真让我受宠若惊。这皇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才若渴了?他不是一向只爱钱好色不爱才的吗?
  难道皇帝转性了?
  不管如何,我第二次到了洛阳。可是待我到洛阳之后,才发现洛阳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因为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外戚和宦官的争斗一天比一天激烈,朝廷上下的官员都分成了两派。
  原来皇帝有两个儿子,一个皇子协,一个皇子辩,而这两个王子又分别有宦官和外戚亮派势力支持,这皇帝一死,天下必然会大乱。
  本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我当了三个月郎中,便借我病重为由辞官回乡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待我回到家中,皇帝就驾崩了。新皇继位,我也被国舅爷大将军何进强征入京为尚书令。对于这样的任命,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我还是逗留在了洛阳。想起来,这是我一生当中经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洛阳每一天都有人被杀,而且都是大官,开始是何进杀宦官的党羽,后来董卓进京了,就是杀朝中的大员。
  我很低调,我从不多嘴议论什么。此刻的我,能求的就是自保。
  很显然,董卓对我这样谨慎,毫无背景的人还是很放心的。就这样我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好几个月,在洛阳最黑暗的岁月里,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很显然,董卓对我这样谨慎,毫无背景的人还是很放心的。就这样我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好几个月,在洛阳最黑暗的岁月里,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对于我这个毫无背景的人,董卓还是不介意放我离去的,而我只要求了一个小小的下邽县令,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么许多。就这样,我逃脱了董卓的控制。
  十八镇诸侯,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并州的黄逍,以及起兵陈留的曹操,还有……
  也正是通过这几次,我发现,学姜太公钓鱼是不合实际的,这个时代坐在家里等别人上门请自己,实在太难遇到明主了。为此,我决定自己去找明主。
  于是我选择了袁术。袁家四世三公,名声在外,就算他不是明主,在他的身边肯定能捞到好处。
  不过没想到,袁术答应给我好处的时候,也给了留下了难题。他答应给我的豫章太守,并不在他的手上。豫章太守之职,朝廷派了朱晧来抢,而如今的豫章太守诸葛玄又有刘表为支持。
  这倒也罢了,凭借胸中的才华,我华子鱼又岂会怕了他们?
  可是,乱世,毕竟是乱世,袁术居然妄想称帝,最后,自然是被众诸侯所灭。然而,袁术死后,荆州也并未恢复和平,江东的孙策,以及荆州的刘表、刘备再次将战场放置于荆州,不久前,刘表大败,荆州的局势,更是明显化。而那北面的袁绍,也是野心勃勃,大肆攻打徐州,恐怕,这豫章也是难保。
  若说现在天下间谁的声名最盛,那无疑于就是天王黄逍自十八镇诸侯齐讨董卓开始,我就一直仔细的注意着众诸侯的一举一动,推敲着哪一个才能是济世的明主。袁绍兄弟,无不是顶着诺大名头,却做着欺世盗名之行的人;而孙策,刚愎自用,或许眼下风头正劲,但终是不得长久;而刘备,虽然说一直以来品行不错,但是,此人却是过于虚假。而唯有天王黄逍,才是如世人所评价的那般,乃不世出的明主
  听说,管宁那么清高之人,都甘心投到其麾下任事,黄逍如何,可想而知虽然,我生管宁的气,但是,对管宁的才华以及他的眼光,还是很了解的,若不是得到他的认可,即便是想强留他,都是万难
  这豫章,朝不保夕,终不是长久的藏身之所,更何况,我又有多少年华可以挥霍?正好,管宁在天都,我就借着探访先友的名义,到天都碰碰运气吧
  虽然,管宁他与我割地划席,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也理解了他的为人如何,他就是那样的人,并不是他的秉性差,如此,我还计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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