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蔡松坡归心
回到唐家堡后，唐朝在幽灵特种部队的驻地，亲自主刀进行了一起手术，成功地根除了折磨了蔡锷将军多年的喉疾。
蒋百里和张孝准，则由李居朋带着，对幽灵特种部队的训练和装备，作了系统的实地考察。
就跟唐朝预料的那般，蒋百里和张孝准在见识了这支当今世界第一支第一流的精锐特种部队后，再也没提要离开新疆回转内地。各种各样的先进武器装备和军事理论，已经把这两位军事天才深深地吸引住了。
唐宽也正式走马上任西北军区军情处第一任少将处长，有伊丽娜当其副手，他的工作自然开展得异常顺利、迅速。原大总统府秘事处遍布国内各大城镇的情报点，得到了最强力最有效的整合整编。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916年9月初。
关内各省烽烟四起战乱不止，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陷苦难。
塞外新疆和谐稳定繁荣发展，人人安居乐业，发家致富奔小康。
这天早上，唐家堡松坡楼。身体已经基本康复的蔡锷，坐在餐桌边，一边喝着温热的牛奶，一边看着手里的《西北日报》头版头条刊登的配了清晰图片进行鲜明对比的这个大标题，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唐新华当初在飞艇上说的那番看似是预言，其实是分析判断作出的结论，如今果然验证了。
这段日子，蔡锷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着唐朝。听其言，观其行。当初为了想知道袁世凯能不能救中国，他曾经毅然舍云南都督的显赫身份，只身北上来到京城。听从袁世凯的安排。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错了。
此番被唐新华用武力手段绑架到了新疆，尽管唐新华履行承诺，医治好了他身染的恶疾，但蔡锷并没答应唐朝的请求，出任西北军区副总司令兼西北军校副校长，他不想自己再错一次。
反倒是蒋百里和张孝准，已经被唐朝牢牢的绑上了他的战车。
蒋百里在来唐家堡后的第三天。接受了唐朝的请求，担任了西北军区参谋总长，兼西北军校教育长。
张孝准也在同一天担任了西北军区督导总长，兼西北军校总教官。
西北边防军明确提出的“政治合格。军事过硬，纪律严明，作风顽强”的治军指导方针，加上西北边防军先进的武器装备，严格的训练标准。完善的士官和军官培训体系，早就让蒋百里和张孝准对唐朝大帅深为叹服。
他们很难想像，唐朝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方能在新疆这个西北苦寒之地创建了这么强大的工业体系和军事基础。
刚开始的时候。蒋百里、张孝准，包括蔡锷。等认定了唐朝是某个西方列强扶持的代言人。但当他们走遍新疆各地，看到在新疆的各国洋人竟然连最起码的外交豁免权都没有。凡是违反新疆地方法律法规的洋人一律从重从严从快处理，差点没把他们三个的眼珠子瞪得掉出来。
英国、俄.国、日本等国驻新疆的领事官员，没哪天不去督军府表示强烈抗议，其措辞之严厉，看得蒋百里和张孝准都有点担心唐朝会不会真把这些列强国家惹毛了，重演庚子年间八国联军侵华的国耻悲剧。
偏偏唐朝根本就不把这样洋鬼子放在眼里，依然是我行我素。甚至还通过外交官员在公开场合发表声明，要打就赶紧打，别他玛的尽会耍嘴皮子功夫，外交讹诈这一套在新疆不好使，没用。
列强在新疆拿唐朝没招，但他们转过身就把所受的气全部发向了京城的北洋政府，同时也暗自加快了他们在中国扶持各自代言人，阴谋分裂中国的步伐。
唐朝对外如此强硬的行事风格，蔡锷当然是深为赞赏和钦佩的。
唯一让蔡锷觉得有点难以理解的是，整个新疆的各族人民，不论军民，全都对所谓的“五族共和”没有半点好感。声称中华民族有五十六个不同民族，为什么只提五族共和，把其他五十一个民族置地何等地位！提出这个口号的孙大炮及其革命党存的是何等了险恶居心！
就这么一句话，把蔡锷堵得那叫一个哑口无言。
难道孙先生提出的五族共和真的错了吗？蔡锷现在连自己都开始怀疑当初的革命信念是对还是错。
这栋松坡楼，距唐朝住的那栋新华楼没多远。
八月中旬，雏鹰学校新校址竣工后，唐家堡变成了西北军区高层人物的聚居地。
在蔡锷和潘惠英来到唐家堡后不到一个星期，唐朝派人把蔡锷的老母亲，两个孩子，还有他的红颜知己小风仙，全都接来了唐家堡。
有时候蔡锷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民.国二年，离开云南北上京城的那段悠闲岁月。
“老胡啊，松坡起来了没？”楼下隐隐传来了唐朝的声音。
“报告大帅，将军已经起来，正在楼上吃早餐。”蔡锷的侍卫长胡占魁大声答道。
自从唐朝把蔡锷的病治好后，胡占魁及其所有护卫，没有哪个再对唐大帅有半丝怨言和不满，相反，他们都从心底感激唐朝，因为是唐大帅救活了他们最尊敬的蔡锷将军。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过后，身穿一套深蓝色宽松休闲唐装的唐朝，神情相当悠闲地出现在蔡锷面前。
“松坡兄，在看报呢！”唐朝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也没管蔡锷同不同意，自己抽出椅子在对面的空座一屁股坐下。
“大帅来了啊！吃早点没？要不要跟松坡一块吃点？”潘惠英闻声从里屋迎了出来，手里抱着孩子。热情地跟唐朝打招呼。
“嫂子，你不用管我，我早吃过了。”唐朝摆手笑道：“孩子有事尽管去忙你的，我随便跟松坡聊聊。”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那我就不管了。”潘惠英嫣然一笑，抱着孩子回转里屋。
“松坡兄，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这身体好没好，我心里最清楚。”唐朝一点也不转弯摸角，开门见山，直明来意，“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出山帮帮兄弟我。俄.国在中亚的那四个附属国已经开始出乱子了，大量的难民正往我们新疆境内逃命寻求安身立命之地。你也知道西北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人口，所以。我没打算把这些俄罗斯难民放回去，有了这几十万劳动人，我们又能多开一些工厂，多修几段公路。”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与俄.国.军队在边境发生的军事冲突的充份准备。”蔡锷深深地看了唐朝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俄.国.军队虽然被欧洲西线战事缠着脱不开身，可单凭新疆一省之力。与俄罗斯帝国这样的军事强国对抗，稍微不慎。极有可能引火烧身啊！”
“松坡兄，我如果会把老.毛子瞧在眼里。哪能在新疆制定颁发处处针对他们边境贸易的各项政策。”唐朝胸有成竹地傲然笑道：“自古以来，两国开战总是要搞出一些合理正常的借口，以求做到师出有名。不怕告诉你，松坡兄，我就是在逼老.毛子在边境线上向我们开第一枪。”
“你就一点也不怕俄.国沙皇恼羞成怒之下从西线抽调大军，趁机入侵我国整个西北地区？”蔡锷表情和语气都相对凝重地问道。
“我只不过是像蚊子一样叮上吸几口血而已，又不会真的像饿狼似的狠狠咬下一大块肉。”唐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老谋深算地说道：“在俄.国内乱没有全面暴发之前，我是不会把尼古拉二世这个疯狂的家伙彻底激怒的。再说了，英国人和法国人，是绝对不会答应俄.国从西线抽调军队来对付我们，这帮没安好心的洋鬼子，为了成功地把我国拖入协约国的阵营，可是没少开空头支票。”
“大帅，以你手中西北军现有的军事实力，挥师入刀，快刀斩乱麻把关内的战乱平息下来，难道不比你冒险挑战俄.国人的底线，更加符合新疆的利益？”蔡锷很不理解的问道。
“现在关内还不够乱。”唐朝两眼微微眯起，老神在在般地说道：“破而后立，现在的局面还没烂透。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孙大炮及其革命党搞出来的五族共和，会把我们这个苦难积弱的国家带入什么样的绝境！我要让所有人都对共和失去信心。目前的中国根本就没有民主生存的土壤，独裁和铁腕强权，方是强国强军富民的唯一可取之道。”
“大帅，为了这个目的，关内那些被卷入战火的无辜百姓，他们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蔡锷苦涩地笑着问道。
“不让他们失去家园，流离失所，我们大西北的移民工程如何全面启动啊！”唐朝狡黠地笑道：“松坡兄，你想想，当关内的这些战争难民身处绝境不知活路在什以地方的那一刻，我派往关内各省的移民工作组，会不会成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到时候你唐新华就成了被国人大唱赞歌的万家生佛，成为全天下所有苦难民众的救世主。”蔡锷喟然长叹着一语道破唐朝的“险恶”用心。
“嘿嘿！”唐朝毫不掩饰的洋洋得意地笑道：“我要彻底改变我国的经济格局，要让那些在沿海地区置业投资的商人都将产业往西北地区迁移。因为我们目前没有强大的海军，万里海疆有海无防，只有等我们在内陆地区，集中全国人民的力量建立起完善的重工业体系，?有能力打造出一支强大的蓝水海军，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启动开发沿海地区的经济大建设。”
“大帅，你比袁世凯更具备战略眼光和胆魄！我答应你，即日起上任。”蔡锷郑重地说出了唐朝一直期待的承诺。
唐朝欣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好！松坡，我唐新华向你保证。在你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能带领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重显祖辈当年的汉唐雄风！让你们携手同心，中华龙腾浩气掀。旌旗指处扬遍天，敢犯龙之天.怒者，踏遍千山也必歼！”
“中华龙腾浩气掀，旌旗指处扬遍天，敢犯龙之天.怒者，踏遍千山也必歼！”蔡锷喃喃自语回味着这首出自唐朝嘴里的充满了无穷霸气的七绝诗词，眼里不由得精光闪现，由衷地赞道：“大帅。好诗句！好气魄！”
“见笑了，见笑了。这不过是我闲来无聊时作的一首打油诗，难登大雅之堂。”唐朝假模假样的装出一副谦虚的笑容，连连摆手。“你蔡松坡才是真正的文武双绝，才华横溢，不然又怎么可以让小凤仙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魂牵梦绕，痴情相思只为君啊！”
“大帅，小凤仙的事。真是让大帅费心了，锷在此真诚的向大帅深表谢意。”蔡锷站起来，挺胸立正，向唐朝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唐朝也没跟蔡锷来虚的。大大方方地生受了蔡锷这个礼，摆手笑道：“人家女子痴情。咱们大佬爷们可不能当那个负心汉子。嫂夫人也是知书达礼的贤妻良母，二位绝代佳丽共事你蔡松坡一夫。也算为我们的后世子孙留下一段传奇般的佳话典故。”
“大帅，锷承您施以回春妙手，您救回的不仅是锷一条性命，而是我们整个一家人。大帅以国士待我，锷定当以国士报之！”蔡锷难得的当着唐朝的面，说出这种有点君臣味道的感恩之语，郑重无比说道：“锷谨以此残生，辅佐大帅，为我泱泱中华上国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松坡，谢谢你能看得起兄弟！”唐朝伸出双手紧紧地与蔡锷的双手握在一起，“你我兄弟同心，齐利必然断金！就让我们共同为了我们这个积弱已久的苦难祖国，携手拼搏，自尊自强，为中华之崛起奋斗终生！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携手拼搏，自尊自强，为中华之崛起奋斗终生！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蔡锷庄严地重复着唐朝后面的誓言，激动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蔡锷属于那种典型的言出必行的真君子。既然答应了唐朝，就不再有先前的散漫犹豫，马上让潘惠英从衣柜里把那西北军的制式军装拿出来，穿戴整齐后，随唐朝一起，直奔军部大楼走马上任。
尽管这套西北军中将常服很早就被唐朝派人送了过来，但蔡锷从没穿上过。今天第一次穿上这身西北军当中为数不多的中将常服，大病初愈的蔡锷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精神气派。
“大帅，穿上这身军装，锷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站在军部大楼一楼大厅专设的那排军容镜前，蔡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感慨不已，“我听说这身军装还是大帅亲手设计的，真是了不起！这是我见过的当今世界最帅气最威武的军装，没有之一！”
“咦！松坡，真的是你！”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传来蒋百里的声音，兴冲冲地朝蔡锷和唐朝迎了过来，“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我也不用再这么忙得昏天黑地了。”
说完后，蒋百里向唐朝敬了个军礼，然后挑了挑大拇指，笑道：“大帅，还是您有本事！总算把松坡这头倔毛驴的思想工作做通了。”
一身唐装的唐大帅，面对蒋百里的敬礼，只能随意地挥了挥手，“军部的情况你已经比较熟悉了，我就不在这多事了，你带松坡去他的办公室，我回家换身衣服，等会儿我着人把闰农也叫过来，我们四个开个碰头会。”
“是！大帅。”蒋百里和蔡锷不约而同向唐朝立正敬礼。
目送唐朝在随行警卫员的护卫中出了军部大楼，蒋百里用肩头轻轻碰了碰还在行注目礼的蔡锷，笑道：“走吧，我的副总司令大人。”
“方震，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在着手部署中俄边境的防务？”蔡锷收回目光，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与蒋百里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正色问道。
“嗯！看来你来的路上大帅已经跟你通过气了。”蒋百里点头答道：“伊犁、塔城、喀什三个中俄边境口岸，这些天已经收容了近二十万从俄.国境内逃过来的难民。俄.国边境驻军多次强烈要求我们将这些难民遣返交由他们处理。但大帅明确指示，不理俄军，如果他们胆敢越境挑事，坚决击退！我看大帅的意思是有想法跟俄军打一场边境线上的局部战役。”
“你猜的没错。大帅就是想逼俄军开第一枪，然后趁机把事情挑大。”蔡锷边走边点头说道：“我在家里的这些日子里，看过不少关于西北军的资料，从纸面上看，西北军的军事实力，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方震，你上任西北军区参谋总长有些日子了。你给我透个底，西北军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底气？”
“纸面上的材料，还不能直观地形容现在的这支西北边防军。”蒋百里正色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给我一个团。我可以轻松的把北洋第三师、第七师这样的劲旅，一举击溃，如果地形有利，甚至可以全部围歼！”
“咝！”蔡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云南护国.军在四川跟北洋第三师、第七师交战这么长时间。蔡锷当然很清楚对方的战斗力有多强，如果不是北洋军队里的中层将军和基层军官对上头的命令阴奉阳违，云南护国.军早就被北洋陆军打散了。
“大帅不是说过西北军并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吗？”蔡锷提出心中的疑问。
“大的战役他们确实没打过，但零星的剿匪战他们从没中断过。”蒋百里眼显钦佩神色地答道：“西北军的福利待遇太好了。即算平常的训练接近于实战，甚至还有官兵在训练过程中出现伤亡。但没有一个有怨言或者不满。相反，他们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口号执行得更坚决。别看他们成军的时间不长，但是，松坡，说出来你都不信，他们每个士兵每个月光实弹训练，不打满五百发子弹，反而要扣军饷！你想想，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他们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差得了。”
说话间，蒋百里把蔡锷领到了五楼靠东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这间办公室的门边挂了块上书“副总司令办公室”的白底红字标识牌，蒋百里从勤务兵手里要过钥匙，亲自为蔡锷将门打开，将蔡锷请进了这间办公设施齐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
胡占魁统领的护卫队，早在蔡锷之前便已全体换装了西北军的制式军装和装备，人手一支tc1912自动手枪和一支-13冲锋枪，不用蔡锷和蒋百里吩咐，自觉地在楼道和办公室门口布置起警戒哨位和警戒线。
警哨刚刚部署好，一身上校女式军装的秦兰心，领着两名英姿飒爽的少尉女军官，从楼梯口方向朝副总司令办公室径直走来。
胡占魁不失礼数地先向秦兰心敬了个军礼，然后伸手拦住了去路。
秦兰心抬手回了个军礼，淡然说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我是军事统计调查局的秦兰心，奉大帅之名，为蔡副总司送来两名机要秘书。”
办公室里面的蒋百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走了出来，非常客气地热情相迎，笑道：“原来是秦副局长，快请进，请进。”
“见过蒋总长！”秦兰心相当尊敬地向蒋百里敬礼问好。
尽管秦兰心不知道为何唐朝再三跟她强调，对蒋百里、蔡锷、张孝准三人一定要客客气气，但这并不妨碍她坚决地贯彻执行唐朝的所有指示。
“松坡，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蒋百里挥手招呼蔡锷过来，右手虚引指向秦兰心，微笑着说道：“这位是军统的秦副局长，也是大帅的如夫人。”
“蔡副总司令好！”秦兰心俐落地向蔡锷行军礼，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少尉女军官也不约而同举手敬礼。
蔡锷表情严肃地还礼，“你好，秦副局长。”
“蔡副总司令，职部奉大帅之命，特向蔡副总司令推荐两名机要秘书。”秦兰心直明来意，正色说道：“请蔡副总司令笑纳。”
蔡锷下意识地看了身侧的蒋百里一眼，见蒋百里轻轻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估计方震和闰农身边都有这样的机要女秘书。
“那就请秦副局长代锷多谢大帅的美意。”蔡锷面带微笑地接受了军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