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南洋肃逆战(三)
绞杀，这就是一场绞杀战。
当李烈钧身先士卒冲到南洋第八军督战队阵地上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两军对攻，而是一场地道的绞杀战。
武装直升机和武装侦察机上的火箭弹，实际上在一轮轰炸之中，已经将八百三十名督战队队员炸死两百二十多、炸残二百一十多。第二轮的大力神武装运输机轰炸，又夺走了上百条人命。随后的燃烧弹，更是直接使督战队只剩下不足二百人可以作战。
罗中民带着两个团的步兵，端着安西第二代步枪原本只是远远的攻击，并未真正采取强行冲锋。可是当陆航团飞过，罗中民带着四千多名士兵一个冲锋，便杀到了南洋第八军督战队阵地上。
四千人，加上速度更快杀伤来的624团和特种支队四百五十名官兵。六千七八百人围着二百多个督战队员打。许多督战队员根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便被几个冲上来的罗师、624团和特战队员几把刺刀在身上扎出几个血窟窿来、倒在地上去见了阎王。
围绕在督战队指挥所周围的大约一个班的士兵，与队长战死后接替指挥的副队长安德杰等军官在一起，成为这片阵地上唯一还能够依托一幢日军用钢筋水泥构建的地堡中负隅顽抗。
地堡中的三挺机枪，在罗师一个连向那里冲锋时，一阵急速扫射，将至少三十名士兵击倒在地。剩余的七十多个官兵，迅速躲到了一处战壕中，用机枪、冲锋枪对着地堡进行反攻击。
子弹往来，飞梭如炬中，李烈钧带着一个加强连的挺进军官兵赶到了罗师那个连队藏身处。
重重地再一个上尉军官肩膀上拍了一下，警卫一连连长对那上尉大声问道：“哎，我说兄弟，你们咋不往上冲啊？不就是一个地堡吗？你们这么些个人，一个冲锋不就拿下了！”
上尉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也是个上尉，不屑地回斥道：“放你亲娘乖乖的臭屁，没看那三挺机枪就不停吗？机枪不停，冲你亲娘个球？老子的士兵，他就不是白送死的。你本事。你带着你的兵上去给老子拿下来。让老子......”
上尉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停住，因为他看到了迷彩服领章上赫然是松枝加两颗金星的李烈钧已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长官好！”完全是自然反应一般，上尉从战壕中“蹭”地站起身，对着李烈钧便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原南洋抗日同盟军第八军第二十四师七十三团二营五连连长周光西，正在带着部队对最后残敌进行攻击，请指示。”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烈钧从鼻子中挤出一句话：“他亲娘地，这就是你们的攻击吗？他亲娘地再这儿玩子弹消耗战嘛？”
话音一顿。声音变得异常冷肃，李烈钧对向警卫连一连长说道：“去，把火箭筒、掷弹筒全给我叫到这儿来，在让运输队的把喷火器给我装满弄这儿来！”
“是！”
一连长应声之后，转身便快速奔向后方。李烈钧也不再搭理那个罗师的上尉，趴到战壕边观察起大约一百五十米外情况来。
很快，许永真带着更多的挺进军士兵，全都涌进了这一片已被炸得真正可起到掩体效用不足五百米的战壕中。
弯着身一到李烈钧身边，许永真便在李烈钧耳边大声喊道：“司令员。所有的火箭筒、掷弹筒都带来了。运输队那，最多再有几分钟，也能带着喷火器过来。不过廖政委刚才派人过来说，让咱们定准坐标，直接拿大炮轰掉便是了。不用那么费劲。”
回头看了他一眼，李烈钧不屑地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就一个小小的地堡，何必让我们的炮兵在费劲？”
“报告长官，火箭筒编队奉命赶来。向您报道，请指示......”
“报告长官。掷弹筒编队奉命赶来，向您报道，请指示......”
“报告长官，运输队携喷火器赶来，向您报道，请指示......”
不等李烈钧继续说话，三个上尉带着大约三百多名士兵一冲进战壕，便朗声先后对李烈钧行礼中大声报道。
没有迟疑，面色一凛，李烈钧便是一串命令出口：“掷弹筒，先给我把那地堡两翼阵地中的散兵游勇炸光。火箭筒，给我对准那个地堡来一轮齐射。运输队，立即架起喷火器来，一会给我来个烤全鹅......”
接到命令，三个上尉立即一阵吆喝。在他们的吆喝声中，只极短时间内所有的掷弹筒、火箭筒和喷火器，便对准了那个最多容纳十个人的地堡。
“崩崩崩......”
根本不再问李烈钧军令，掷弹筒编队的官兵们一将一百多家掷弹筒一架好、校正好位置后，直接对着那个仍然在不断喷射出火舌的地堡发射出一片密集的50毫米口径榴弹扔到了地堡上......
“轰、轰、轰......”
一片火光四绽，整个地堡瞬间被一百多颗榴弹笼罩。督战队的三个机枪手，来不及躲避，一下子就被从地堡窗口冲入的冲击波掀翻、重重地撞到了地堡内的墙壁上失去了知觉。
副机枪手们，还没等去救助战役，地堡的一角便被掀出了个大窟窿、见了天。几枚榴弹“嗖嗖嗖”地顺着那个窟窿钻进地堡，立即便在地堡内爆炸，将地堡内十个官兵瞬间送下了地狱......
地堡一瞬间被端掉的同时，督战队副队长带着的十三名官兵，本还以为可以凭借地堡为中心、战壕做辅助的掩体工事负隅顽抗多一些时间以等待援兵到来救他们。
可是就在掷弹筒的榴弹轰炸之后，五十多发火箭弹呼啸而至。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便将他们炸死在战壕中......
“看着没？一群蠢货，有何可怕？”眼见炸光了那片以地堡为中心、大约三百米的工事群中所有敌人，李烈钧从战壕中直起了身子。
目光如炬地瞪向那个罗师上尉连长，继续说道：“现在，可以带着你的士兵给我上去收尸了吧？再他亲娘地怯战，老子不用等你们那个师长过来，先他亲娘地枪毙了你这个胆小的连长......”
“是、是、是。小的这就带着兄弟们上去，长官息怒、长官息怒......”罗师连长见状唯唯诺诺一说完，转身站起时对他的士兵们大声喊道：“畏敌不前者杀、冲锋不快者罚，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冲啊......”
“哈哈......”
那个上尉带着七十多个士兵呐喊着冲向已经没有敌人防守的阵地时。异常的生龙活虎。却引来挺进军官兵们一阵哄笑声......
十几分钟后，当罗中民带着他的部队赶到这里，一见到李烈钧时，立即一个标准的安西式军礼：“老长官好。原南洋抗日同盟军第八军军长，现南洋挺进军第八独立纵队代理司令员罗中民，率部赶到，请指示......”
对着他还了一个军礼，李烈钧冷冷地道：“你还叫我什么长官。你这少将师长，这次阵前易帜了，用不上多久委座和宋拓总司令便回给你晋衔了。以后，就叫我一声李老兄吧......”
第四独立纵队总部，就此算是除廖耀湘亲自带领的炮兵营外，全部跳出了詹伯超第八军的包围圈。很快，李烈钧带着部队，又与赶来的特种支队、624团会师一处，开始与罗中民一起调整作战部署。开始向着南洋第八军部署在正东方的阵地群准备发起攻击......
这厢是李烈钧亲自指挥着部队，将最后的督战队员用火箭弹、榴弹轰上了天。那厢，廖耀湘与此同时正在亲自指挥着炮兵营，从残破寺庙中杀了出来。在疾驰的汽车上，不断地将炮弹扔向南洋第八军正向核心地带冲过来的敌军人群中。
因为清楚炮兵自身近战防御性的不足。虽然每个直属炮兵营官兵都可以熟练使用配备给他们的轻机枪、冲锋枪、步枪以及火箭筒和掷弹筒。但是很快，李烈钧还是将特种支队派来支援廖耀湘。
“报告政委，第四独立纵队直属特种支队支队长郭德伟，率部奉命赶到。请指示。”一身灰白与草绿色相见、看上很象南洋雨林中巨蟒一般迷彩服的特种支队支队长郭德伟一见到廖耀湘，正姿站定大身报告道。
坐在一辆轻型开车驾驶室中。廖耀湘对郭德伟回了一个军礼：“来的正好，郭德味，马上让你的四个中队留一个中队负责炮兵营周围警卫，其他三个中队你亲自给我带着，绕开敌人的援兵群。目标：詹伯超指挥部，去给我斩他的首级回来。”
“是！”
郭德伟接令不敢含糊，留下了大约八十名武装到了牙齿、头上全都带着连脸都不露再外面钢盔的特种兵后，迅速带着其余三百七十名特种兵向西侧潜行迅进过去。
看着特种兵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以后，廖耀湘转身对炮兵营营长大声喝令道：“看着老郭他们去的那个方向没，让你的炮，给我把那周围方圆半公里范围内全变成毒瘴区......”
“是！”
炮兵营长接令迅速跑来，只短短大约三分钟后，一片“准备就绪”的声音便传入廖耀湘的耳中。
“咻咻咻......”
“轰、轰、轰......”
伴随着营长一声高喝命令声，二十四门火炮将二十四发芥子气毒气弹扔向了特种部队前进方向两翼的南洋第八军人群之中。
阵阵白雾升腾起，片片人群瘫倒地。这次的距离很近了，所以廖耀湘从望远镜中清除地看到先是大约两百名敌军士兵被炮弹炸飞再前进的路上。
尔后伴随着芥子气的升腾而起，几百个士兵旋即倒地乱挠自己胸膛。再接下去，两三千名敌军官兵哀嚎声隐隐传来，廖耀湘看到在特种支队前进的路线两翼那应该是敌人两个团的官兵，顷刻间丧失了战斗能力、只剩倒地哀嚎与惨叫的惨景。
阴冷着一张脸，廖耀湘口中低声咒骂道：“操你亲娘的，我让你们出尔反尔，反过头来杀老子的人。狗娘养的，老子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让你们见识下为什么小日本打不过老子的真谛......”
对敌人。一个军人永远不会有同情，有的只会是无尽的仇恨与冷酷。廖耀湘，这个西北军事学院培养出来、唐朝最引以为傲的杰出将领，这一刻完全不记得对面的人群中，许多也是炎黄子孙了。
不是廖耀湘不想记得。实在是那些人完全忘记了。是安西的华族同胞。帮助他们打到现在，让他们看到了国家独立、民族解放的曙光。不是廖耀湘不想记得，实在是那些人的行动一旦得逞，他们不死。死的就将是挺进军这些真正来自安西的勇士们。
只有你死我活，是对待一切与安西共和国、与伟大领袖唐朝意志想违背敌人的唯一手段。只有最大程度的杀光任何一个要与致公党、要与全世界华族人民解放事业对抗的敌人，才是一个安西军人该首先去想、全力去做的事情......
廖耀湘的炮兵，顷刻间将两个团的南洋第八军将士炸的倒地哀嚎。天空上，陆航团此刻也正在部署做出调整后。重新编程了两个大编队。对南面、东面的敌军进行着屠杀式攻击。
“李老六，看到没有，你的左翼下方，七点钟方向有几架机枪正向咱们开火。给我轰掉他、轰掉他......”独四纵队陆航团二营副营长李学治的耳脉中，传来营长崔健德的大喝声。
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李学治对身边的驾驶员做了两个收拾。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立即调整方位，当直升机在空中两千米距离上正对上崔健德所说方位那五挺机枪时，李学治面无表情的用右手扣动了手上火箭炮操纵杆最上方的按钮......
“嗖嗖......”
两声火箭弹破空中。从直升机两翼同时响起。
“轰、轰......”
两声巨大的爆炸声，旋即响天彻地传来。爆炸之后，李学治用右手扶了下悬挂在偷窥前方的微型望远镜，看到那片地带中，仍然有两架机枪在仰射。立即大声喊道：“给我三十度角俯冲过去，老子让他们尝尝咱们的机枪子弹是啥滋味......”
驾驶员听到他的喊声，迅速的连续做出了一串标准的操作。4008号武装直升机，随即猛地一个斜刺、向着那两架机枪所在位置俯冲过去。
当直升机接近到一千米、地面距离变成一千二百米时。李学治左手拇指猛地紧紧按压住了左手机枪操纵杆顶端。
“崩崩崩......”
闷闷地重机枪发射声，马上响彻起来。一串密集的子弹。随后精准地击中了那四个人、两挺轻机枪。在那四个人中枪倒地同时，也在他们身边的地面上卷起一阵的灰尘土雾。
轻机枪地对地攻击范围，最多也就一千二百米有效杀伤。但是遇上陆航团这些直升机，仰射的轻机枪最多只能再六百到八百米范围内，能够对直升机造成有效攻击。这，决定了一场更加不平等的空对地屠杀，由整个陆航团开始执行。
八十架直接能够对地面所有敌人目标进行攻击的直升机，都如李学治带驾的4008号直升机一样，对着地面各处敌人火力点展开攻击，却让敌人丝毫碰触不到这些直升机。
武装直升机和武装侦察机后方的大力神武装运输机，其实才是这场屠杀真正的主角。
敌军本来是想要冲上去，将李烈钧、廖耀湘、许永真的第四独立纵队总部围歼的。在行进中，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挖掘战壕、修筑掩体。所以在武装直升机和侦察机肆无忌惮地扫掉所有地面机枪火力点后，大力神飞到了藏身座座破庙中敌军的上空。
“李营副，你确定我机现在位置正下方破庙中，藏着至少一个营的敌军步兵吗？”运输营营长隋乃亮带着他的二十四架大力神飞到一处破庙上空两千一百米处后，向4008号直升机上的李学治发问道。
回答声很快，也很坚决：“是的，隋团长，您的正下方，至少一个营的敌军隐藏于那个破庙中。”
听到回答，隋乃亮迅速抬手调整了无线电的频率，尔后对他的部下们下令道：“定位爆破弹准备......放......
集束炸弹准备......放......
燃烧弹准备......放......”
“轰、轰、轰......”
与火箭弹爆炸相比，更加震彻天地的密集爆炸声，从那处破庙上响成一片。地面上因为大吨位定位炸弹和集束炸弹的爆炸，而瞬间有如五级地震一般震荡中，那个破庙只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墙体便成片成片地轰然倒塌。
藏身在破庙中的南洋第八军，实际上是两个半营、由一个团长亲自带领的部队。连举起机枪对向天空的机会都没有，边在顷刻间有六百多人跟随着破庙一起被炸上了天。剩下的大约四百人，刚想冲出破庙。燃烧弹落下，迅速地将他们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中......
不对等的战争，在战争结束后，不只是日本人在其国内媒体上如此说。南洋，在战争结束后形容这唱庙宇群中的经典战役时，也是以完全不对等的战争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