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决战马尼拉(四)
陆航688团、陆军第287团，两个团的兵力，对日军第十四师团进行了十五分钟高密集度的猛攻。
眼看着他的士兵成群成群地倒在安西士兵枪口和炮火中，很快部下便向其报告，只在这十五分钟之内，七千两百人中便有一半被这些该死的安西人给杀死在了阵地上。接到这样的报告，小野三郎内心底里不只是震撼，更多的则是愤怒与无奈。
他抓起了电话，再次联通马尼拉城内司令部的电话：“司令官阁下，我请求支援、请求您立即派遣至少两个师团来给予我强有力的支援。安西人太可怕了，他们真的太可怕了！只这十五分钟内，我的部队已经被安西人打死三千六百余人！”
“我命令你，立即带上你的部队，后撤到第四道防线第八师团阵地上，与他们一起形成新的防御工事群......”电话中，冷冷地传回了司令官的命令声。
听到这道命令，小野三郎心情更加错综复杂。即有如蒙大赦感觉，更多几分无奈与悲怆。第十四师团，从建立以来便一直都是大日本帝国的主力师团。这支组建于日俄战争期间，曾是赫赫威名在外的乃木希典陆军大将率领着杀到过满洲的常设师团，至今没有过任何败绩。
可是今天，在这个战场上。从前甚至主动撤出战斗都没有过的第十四师团，就要面对安西共和军两个团、加到一起最多三千五百余人的猛烈攻击，第一次进行战场大败退了。
作为师团长。小野三郎心底在向其部下各部转达司令官命令时，也多出了几分愧疚和哀伤。他是师团的最高指挥官。他的前任们没有如何一个人，带着这支部队做出过战场败退行为。今天，他却要成为第一个做这样令军人蒙羞、违背武士道精神的选择的第一人了......
眼见日军开始后撤，正带着部队对日军第五十九联队进行最后清剿的谢晋元顿时在脸上浮起了嗜血地冷笑。
抓起步话机，连通武庭麟的频段，谢晋元说道：“老武，看着没。你的左翼，那些小日本要跑了！我的意见。是集中兵力，跟在小日本的屁股后面直接杀到敌第八师团阵地上去。让他们撤退的军队，帮助我们冲散敌第八师团，我来此浑水摸鱼你看如何？”
“单凭咱们剩下这一千个兄弟怕是不行，团座，我们只有得到六百八十八团的通力配合和强力支援，才可能实现您说的情况。”武庭麟迅速做出了回答。
听到武庭麟回答。谢晋元立即回复到：“好，我明白，我马上联系六八八团......”
话音落，步话机频率变。连通688团团长张耀明后，谢晋元直入主题：“张团长，我团欲围追正在撤退之敌。直入敌之第八师团阵地。随敌而入、迫敌混乱，我们两个团一起通力合作，来此大的浑水摸鱼，您可愿意陪兄弟玩上一次大的呀？”
85925号直升机上，张耀明迅速做出了回答：“老旅长。您做决定就行。我们六八八团，绝对会负责好一切靠近地面兄弟部队战车的外围之敌。你们只管继续冲杀便是！”
“好、好兄弟。那就让你的直升机，跟着兄弟我一起冲杀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吧......”
噩梦，对于日军第十四师团来说，马尼拉战役开始五个小时后，真正的噩梦开始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谢晋元是唐朝的爱将，但却从来没有在唐朝身边呆过。在地面上287团近乎疯狂咬着日军第十四师团尾巴，一路追击狂打追杀起来的同时。
作为关麟征在唐朝办公室担任军事事务办公室副主任时，便是关麟征主要副手、天空上的张耀明，果断地向其部队下达了战术调整的指令。一百二十架直升机，迅速变换阵形。与地面上九十六辆装甲步兵车，迅速形成了一对一地空配合攻击模式。
步兵车冲到一队日军士兵近前不等开火，天空中下降到两百米左右高空的陆航团直升机，便先对周围的敌军挥洒出加特林弹雨，让步兵车的火力可以轻松地讲正面日军轻松的干掉。
这是唐朝亲自制定的一系列新战略、战术中，被称为地空车机协作式作战方法。这种方法，是刺客287团与688团最佳选择性的攻击模式，却也成为日军第十四师团真正噩梦的缔造战术......
“报告长官，二八七团谢晋元、六八八团张耀明，在未接命令情况下，已带两团追杀敌第十四师团冲至日敌第八师团阵地前。目前，只在十分钟内，两团已追歼敌第十四师团两千余人，只有大约一千五百名残敌溃入敌第八师团阵地。谢、张请求，允许他们继续对敌第八师团阵地进行攻击、请总部调派新的增援部队给二百八十七团......”
十分钟后，前敌总指挥部内一名作战参谋，将两个团长的请求大声报告给了正在聚精会神研究着接下去如何作战的邓演达、张之江和杨虎城三人。
听到参谋的报告，杨虎城一直起身破口便骂道：“他娘地谢晋元和张耀明，太他娘地贪功了吧？”
张之江也直起身，对着杨虎城浅笑一下道：“虎臣，这才是你的兵嘛！日军第十四师团溃败，是在意料之中的。之前你不是还在说，怕谢晋元部队减员到千人左右，他不敢追着敌第十四师团屁股后去咬住不放吗？怎么，现在反倒先骂起娘来了呢？”
闻听此言。转首对向张之江，杨虎城道：“我是怕他不敢。可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胆大到如此程度。他已经不是旅长，那个张耀明居然也不先请示，直接带着六八八团给我跟他一起去追杀敌人了。他娘地，都象他们这样先斩后奏，还要你我和邓校长何用啊？”
“哈哈......”爽朗一声大笑，邓演达笑过之后开口道：“虎臣莫急嘛！我们是宏观战场整体，他们是一点执行猛击。谢晋元和张耀明做的没错，还记得一次西征的时候。陕甘青作战的时候，你不也曾经不等委座下令，追着敌人一个晚上杀了上百里吗？
不要自己位置高了，就受不了部下们这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他们这样的做法我很喜欢，我很开心。只有这样的前线领兵之人，才可能真正打造出一支王牌部队来。只有这样的前敌指挥官，才可能为我们创造更大的奇迹嘛！”
杨虎城当初便是二愣子。不等唐朝下令，带着部队追杀敌人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听到邓演达如此说道他的过去，杨虎城顿时只能搔首弄姿、憨笑一下：“可也是，他娘地，要是谢晋元也跟其他团长、旅长一样地事事先请示再行动，咱们要他还真无用了。”
言语一停。他抬头再对邓演达：“总座，那你说派不派人给他增援？派的话，怕是只能从预备队中抽调精锐补充给他了。”
摇了摇头，邓演达怪笑着回答：“不派增援，张耀明不是已经服从他的老长官命令了吗？发的运输机上。可是还有四百百名陆航空降兵呢！我的想法，是直接让六八八团空降部队就地落地。增援给二八七团。至于如何战场空降、这些人员如何使用，全让他谢晋元做主......”
“什么！”作战参谋一传达完总部长官的回复，谢晋元顿时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声反问道：“邓校长说不给咱增派部队补充了？我日他先人，搞什么搞？老子就剩八百个兄弟了，就算得到六八八团四百名空降兵，也还是一千两百人。
怎么着，这位邓校长是他娘地想让咱二八七团彻底一战拼光，在让咱们成为忠烈祠第一支团级功勋单位不成？杨总呢？杨总有什么指示没？”
眼见到他那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强按捺笑意，作战参谋回答道；“杨总指挥亲自传达的总部命令，他说的原话是‘你谢晋元既然能指挥张耀明，不等老子的命令就先斩后奏了，就给老子把这出戏唱得更漂亮。打赢了，老子给你请功、找委座给你要共和勋章去！打输或者把二八七团打光了，你战死了老子都不给你收尸’......”
“我日他先人！”听得真切，再次咒骂一声之后，谢晋元眼珠子滴溜溜一阵急转。
很快，他抓起了步话机，；连通张耀明：“张团长，总部的最新命令你接到了吧？”
“接到了，旅座，总部长官这是真要让你我兄弟跟小日本来此血战到底呀！”
“是啊！你怕吗？”听到张耀明回答后，谢晋元先是这样问了一句。
直升机上，张耀明也是苦笑一下：“老旅长，虽然我在一线部队的时间没您长，可是我们都是委座的学生，您让我学弟我会怕吗？”
“不怕就好，那现在就听我的命令吧！”谢晋元不再含糊，随即立即下达了团长对团长之间的命令：“让你的空降营，在战场后方一千米那片空地上进行空降。着陆后，以班为单位向我团靠拢。
我会轮派步兵车回去接应，让空降兵兄弟们先不要急于求战，都给我安分地坐进步兵车中去。不接到我的命令，他们只能暂时放弃特长，给我藏在铁壳子里等待机会，明白吗？”
“明白......”
只两分钟后，二十四架临时配属给六八八团的大力神直升机飞抵正在激战的两军战场后方一千米处。悬绳落下，成串的空降兵顺着绳索滑落到了地面上......
又是两分钟后，第一队、十二辆装甲步兵车开到空降场附近。一个班进入一辆步兵车。空降兵部队很快便有超过一个连，藏身步兵车中以后。重新返回战场。
第一队装甲车接应到空降兵，刚刚返回战场重新加入战斗，第二队、第三队、第四队......八队战车轮番接应之后，四百八十名陆战队员在日军根本没注意到的时候，悄然增援、暂时加入到了287团的队列中......
五个半小时，推进十二里。不是邓演达、张之江、杨虎城真不想给谢晋元增援，而是谢晋元看到的知识他正面的战场局势，却看不到整个战场的局势。
287团的主力团。但他们毕竟只是可着一点猛攻。整个战场上，就在287、688两个团队日军第八师团和第十四师团残部展开新一轮猛冲的时候，已经全部绞杀成了一片。
十二万人，邓演达只留了一万两千人作为总预备队，跟随总部行动，九万六千人，时间到了1931年5月22日19时许。已经分成了二十多股部队，对日军的第四线阵地全面展开攻击。
九万六千人，即便是有空中的战机和海上赶来的海军舰艇远程火力支援，可是毕竟日军还有二十八万人以上。只第四道防线上的日军，便多达二十万人。两倍半的敌人，绝对不是那么好啃的。不想出现任何意外，邓演达才如此下的决定。
而邓演达的决定，让287团在随后的战斗中，也遇到了马尼拉战役全面打响以来最难打的一次战斗。
日军第八师团，是日军少有的几个配备了战车联队的旅团。纵然688团在空中从直面进攻一展开。先将日军的一百六十八辆战车中的接近半数炸得瘫痪在了战场上。
但日军剩余九十辆战车，仍然让287团步兵车在二十分钟内也有三十六辆失去动力、成了战场上的钢铁机枪碉堡。
688团张耀明发现日军九十辆战车开始围向287团步兵车队列时。不等谢晋元请求协助，便先下达了全体直升机集中攻击日军战车群的命令。
高度一千米，一百二十架直升机与地面上从战车中钻出来的反坦克火箭手一起发射出的火箭弹，足足又轰了二十分钟才制止住日军第八师团战车旅团的疯狂围攻。
当谢晋元收拢起剩余二十四辆步兵车，做短暂休整时，时间已是19时38分。东线战场上，日军第四道防线在五分钟前被攻破。敌第66师团、69师团全部被歼。西面的战场上，又过了两分钟，也传来日军第75、第99师团被全歼的捷报。
负责两翼主攻的521旅、155旅开始轮休，换成其他两个旅开始从两翼向日军第八师团阵地发起攻击。
听到那两个旅发起的冲锋声，谢晋元第一次下达了一道非攻击性指令：287团全团官兵原地休整三十分钟、688团降落到一千米外休整、补充燃料......
半个小时，共和军两个旅，在炮火配合下，将日军第八师团以及十四师团残部两万三千余人中的一万一千余人歼灭后。287团、688团接到了来自天京的直接任命，唐朝下令，以287团、688团为基础，增派原罗中民部两个华族团、一个共和军预备团，组成特种兵第168旅。
谢晋元战场擢升，任特种兵第168旅准将旅长，张耀明擢升、任特种兵第168旅准将政委。原287团参谋长武庭麟晋升上校军衔，任168旅参谋长、原688团政委成永旭晋升上校军衔，任168旅副旅长。
新补充的两个华族团，在迅速完成对287团增补之后，与原687团空降兵营以及预备团部分老士兵混编，组建特种兵新编第507团。
当时间到达21时，谢晋元从开战之初的两千四百名士兵之领军人物，迅速重新变成了统领七千人特种兵部队第一大旅的准将旅长......
不过，这个168旅，没有再次对日军第八师团阵地发起正面冲锋。因为伴随着夜幕降临，南洋的多变天气再次发挥威力，天空下起了暴雨，迫使交战双方全部停止了攻击、进入到了短暂的休战中......
天京，唐朝皱眉坐在办公室里。足足有半个小时后，抬头看向蒋方震说道：“百里兄，你说如果那场暴雨中，我军对马尼拉日军阵地以及城区进行盲点轰炸。以我军的导弹、大口径火炮、榴弹炮，继续再夜晚对日军进行轰击，会不会造成太多的平民伤亡呢？”
闻言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唐朝，蒋方震微微思忖后答道：“会，肯定会对平民造成很大的伤亡，所以邓、张、杨以及前委全体成员，才不敢擅做主张，来向您请示。”
战争，是两个国家、两支军队之间的战争，是军人对军人的战争。平民是无辜的，尤其是南洋马尼拉城区中的平民，更是无辜的。
他们很少有加入日军的伪属部队中去的人，更多有加入到南洋抗日同盟军青年们的家属在其中。八十万人的马尼拉城区里，更有至少十二万的华族同胞在那里。
导弹、大口径火炮和榴弹炮，虽然共和军的部队可以做到相对精准地攻击。可是，风打雨急，谁也不敢保证每次的数据测算都是绝对精准的。一旦出现导弹或者炮弹偏离轨道，必然会给城中平民、尤其是那十二万华族同胞造成极大伤害。
打，还是不打？如果不打，这样一个连夜继续狠狠痛击小日本的大好时机，便要错失。那样的话，若是明天雨停了，注定前线将士还是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才能将日军最后的二十四万人消灭掉......
见到唐朝两条眼眉几乎锁成一条线，张孝准这时开了口：“委座，我们未必一定要直接对城区发起攻击。只要不是直接对城区发起攻击，便不会伤害到那十二万我们的同胞。我的想法是，只对敌军外围战壕群进行夜间不间断轰炸。
一来，日军困守战壕群是必然的，因为一旦失去战壕群，他们很清楚我军攻入城区必将使他们作战更加不利。二来，即便不炸死多少日军，这样的彻夜轰炸，也足以让日军胆寒并且起到扰敌效果。没了精神的日本兵，明天我军前线士兵冲上去，不怕他们还能多么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