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初战
.月亮的清辉冷冷地洒向大地,广漠的大地冻结在冰冷的月光下了,在距离海岸十几公里外,为了防止敌人来袭,就地构建防御阵地的日军挖了散兵壕,并蹲在战壕内守卫着,单薄的战壕前方,并没有铁丝网,对于他们而言,这道仓促构建的防线,就是阻挡支那军队进攻的唯一所在。
“支那海军在海上击沉了我们几十艘商船,不会再有援军了,也不会再有补给了!”
尽管坏消息不时的传来,但是对于这些士兵而言,他们没有权力去抱怨,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这是军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至于思考,那是军官们才有的权力,至于士兵,是不会思考,也不需要思考。
夜『色』更深,不知何时起,拼命挖了一夜战壕的日本兵觉得肚饿了。野狗在黑暗的远处吠叫。他们竖耳倾听着风声、狗叫声,等候着敌人。但直到东方泛白,他们也没出现。
这一夜可真长呀!
在太阳再一次即将升起的时候,石原莞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天气不冷,可是被从海水里走一圈,昨夜又没吃上饭的他,却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似乎都要冻成冰了,肚里饥肠辘辘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就没吃过一口饭。
就在他感觉到饥饿的时候,看到小田大队长带着士兵出发了,这是派出的征粮队,昨天,他们在防线内的几个村庄查看了一下,那几个村庄的老百姓都离开了,空村,除去空置的房屋,什么都没有!
“希望他们能征到粮食吧!”
饿的有些撑不住的石原莞尔在心如此想着,为了得到粮食,小田大队将深入到支那的腹地,以寻找村庄,征集粮食。
他们会用什么征集粮食呢?会有钱买吗?石原莞尔如此想到,但随后他在心下摇摇头,不可能用钱,别说现在军队没有钱,就是没遭受攻击,恐怕也不会用钱。
而且在出发的时候,石原莞尔也曾接到到达支那后,要张贴的布告,布告很简单,一共五条:一、妨碍日军一切行动者处斩;二、切断电源或倾损者处斩;三、拘送或指明告密者重赏;四、知罪不举,窝藏匪徒,邻居乡保从重治罪;五、如于该村有一人妨碍日军行动者,该村人民尽处斩刑。
花钱买粮,小田队肯定不会做的,现在的颓势,又势必导致不可能向日『露』战争一样,强迫国官员交粮,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用刺刀征粮。
当阳光再次从地平线上洒向天空,村民们还在酣睡之,在距离数百米时,小田拿起望远镜朝着这个村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庄和那几个近海岸的村庄似乎没什么两样,突然几条土狗从村庄内钻了出来,在牛棚内还能看到一头牛!
有人!
小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立即一挥手。
他身后的队伍向村庄开去。村庄里有一片树林。此时树林、房和人好像都沉浸在熟睡。用一个小队堵住退路后,小田带领着士兵进入了村庄,在土狗的狂叫之,士兵们撞开了大门。村民们惊慌失措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闯进家的东洋兵。
小田队长下了命令。
“搜走所有的粮食,带走所有的牲口!”
拂晓时分,突然响起了枪声,夜似乎也被惊醒了,树林和村陷入一片恐慌之。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扫『荡』,看到什么就抢什么,粮食、铁锅、牛、驴、羊、小鸡。
在村边上的小沟里,上百名被赶到这里的村吓得筛糠似的发抖。她们都把脸伏在地上,为这场灾难而浑身颤抖,犹如看到恐怖的地狱一般,她们现在甚至开始后悔了起来,为什么不躲兵呢?如果躲兵的话,就根本不会遭这个灾。
千百年来国的农民们汗流满面、没日没夜地劳作,但到头来苛捐杂税和麦的歉收总把他们压得直不起腰来,农民们就是这样世世代代过着这种毫无希望的贫穷日。而现在,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又要经历这场战争。
在干涸的小沟边,一具少年人的尸体躺在那,这是一个反抗的少年,一个老婆婆抱着尸体,把自己的头靠在尸体上放声恸哭。少年毫无血『色』的脸被仰放在老太太的膝盖上,无力地垂挂下来。老太太的那双满是皱纹的大手沾上了鲜血,她就用这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失神地盯着少年毫无表情的面容,痛哭流涕。
将全村的人都赶到小沟之后,立即有士兵把枪口瞄准了她们,一个军曹猛然制止道。
“他们都是些百姓,如果无辜的,如果他们交出粮食的话,就放他们一条生命!”
这些平民都是无辜的,没有理由去『射』杀这些善良的人们。
“支那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要杀他们几个人!”
另一位曹长有些愤恨不平的说道,依然有几个年长的农民被带了过来。他们跪伏在地上请求饶命。但没有人理会他们的祈求,只听“呀”的一声,士兵的刺刀刺向其一人。那人应声倒地。其他几人更是惊慌不已,一边本能地大叫:
“大人!大人!”一边抱拳叩头不止。
被刺倒的人痛苦地挣扎,手指在地上到处『乱』抓,一会儿,又被刺了一刀,他被刺了两刀
后就死去了。只听见“呀!呀”的喊叫声在空回『荡』,顿时地上传来一阵呻『吟』声,过后,被拉出来的个人全都被杀了,他们都是赤手空拳的平民。
吐血声、愤怒的呻『吟』声和杀人时发出的喊叫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蟋曲的尸体和鲜血在朝阳闪耀。他们不是支那军人,而是些善良的老人。仅仅因为他们没能离开自己的家乡,就因为这些入侵者的同类被守卫者在战场上杀伤了而无处发泄,所以他们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他们是一群无辜而又善良的农民,他们跪在地上哀求饶命。面对这样一群人,有些人无法举起刺刀的,但有的士兵却毫无顾忌地挥刀砍去。
负责守卫村口的步兵队端起步枪枪瞄准那些四处逃散的农民,“砰、砰、砰”地打着排枪,数十名欲逃跑的村民被弹打翻在地,被日军杀掉的大都是些年迈体弱而无法逃跑的农民。
不一会儿,一轮通红的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灿烂的朝阳照耀在的树林间。远处的村庄和近处的树林里都升起了几缕炊烟。炊烟在阳光下袅袅升起,这是在做早饭吧!
村庄内的狗停止了吠叫,枪声也停了,女人们的恸哭声没有了,死的呻『吟』和诅咒也消失了,清晨来到了,掠走粮食的日本兵将粮食抬上抢来的大车,然后分出一部分人将粮食后送主力依然朝着内陆挺进,他们在那个村庄只弄到够部队食用两天的粮食。
“混蛋的支那飞机,如果没有他们……”
扛着步枪行军时,田野茂在心里咒骂着支那飞机,当然还有支那海军,正是他们的轰炸和炮击,把他所在的大队『逼』上了征粮,这个充满风险的道路。
如果是在过去,这或许没什么,可是现在,整个大队唯一的重武器就是三架重机枪,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部队在轰炸和炮击损失了大多数重装备,而这意味着什么?即便他不是一名军官,也知道这意味着支那陆军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到时他们只需要用大炮轰,就能结束战斗。
太阳依然像燃烧的火球放『射』着光芒。广袤无垠的大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前后左右全是大地,平坦的、没有阴凉的、像绿『色』海洋的大地。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一片白云,火焰一般的阳光从天空照『射』下来,空气连一丝风也没有。
广阔无垠的田野里,越过河的第五旅在土路和田间小道上快速行军。连绵不断的战斗部队在麦田出现,又消失在远方的烟雹。几辆满载着炮弹的汽车扬起一阵阵尘土在狂奔,马在尘土嘶叫。
匹马拉着野战炮在飞扬的尘土行进,光着上身的辎重兵像土匪一样背负着一箱弹『药』跟在大部队后面。其,大板车由马、牛、驴牵引着前进。大板车上,像行李似的重叠着坐在上面的士兵。
更多的士兵却是在田野间行军,松软的田野只让他们们更加疲劳,尽管是十月底,但是他们还是觉得天气太热了,嗓眼冒烟,连汗都没有了。有的人想要坐下来,可立即在军官的叫骂声,踢打,再次奔跑起来,扛着步枪的士兵们抱怨着,可却也只能认命的朝着前方行进着。
从凌晨两点起床,一直走到在现在,行军,强行军,伴随着强行军的还有饥饿,在饿了的时候,士兵们不过是从干粮袋抓一把“行军米”,喝一口水,然后继续行军。
骑在马上的吴佩孚看一眼地图,此时他的脸上尽是灰土,可脸上却带着笑容,现在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告诉兄弟们,快点,点,点,我要让日本人尝到咱们的炮弹!”
点五华里!
这是旅主力出发距离海岸的位置,而军司令部一共只给了他个小时,这意味着每小时,部队都要步行十华里,才有可能在预定时间内到达预备位置,实施对海岸日军的包围。
在下达命令之后,吴佩孚从干粮袋抓了一把“行军米”,在他嚼米时,嘴里发出声声脆响,行军米并不是这个吃法,可这会,却也只能这么吃。
行军米是清末彰德新军大会『操』时,阅兵处为保障军需而研制的,制作起来非常简单,用上等大米淘净,以水浸泡50分钟,干湿相宜后再用蒸笼蒸熟后阴干。需要时用水泡20分钟后即可食用,被称为“方便米”,不过士兵们更愿意称之为“行军米”。
而江苏陆军的行军米却和吴佩孚接触过的行军米不同,这种行军米带一些咸味、辣味,其还绊着干葱,甚至还有干肉丁,用开水泡着吃味道非常不错,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泡米,饿了都是抓上一把,直接塞进嘴里。
“第十团到了什么位置!”
想着,他便转过身,有一旁一个骑在战马上的穿着江苏陆军军装的士兵的马上背负着一部电台,如果没来江苏,他压根不知道,部队间的联络在这里竟然如此简单,只需要这么一部无线电台,长官便可以掌握任何部队的情况。
“立即接第十团!”
无名小山坡的反斜面,周少白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在十几分钟前,他接到搜索排的报告,一只千人左右的日军部队,在到处征粮,在征粮过程杀害了大量村民。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们!”
周少白在心下轻语着。
“长官,旅长的电话!”
接过电话,听到旅长的询问,周少白立即向旅长了做了汇报,随后又将自己准备打伏击的想法加以汇报,随后电台那边沉默片刻。
“长官,东洋兵来了!”
身边传来了的叫喊,让周少白连忙拿起望远镜,可不是,日本兵正排着行军队列在土路上行军。
“长官,日军来了……”
周少白冲着电台话筒轻问一声。
“嗯,要速战速决,你要是晚了会合时间,别等我下命令了,自己个吞枪算了!”
“是!”
“什么情况?现在他们到那了!”
将话筒递给江苏陆军派来的通讯兵,周少白便朝着身边的参谋长问道,边说边紧握着望远镜观察。
“那!从那个豁口向我方大摇大摆地走来,是敌是友还不能断定。”
“肯定是日本人这里没有咱们的友军!”
“不过,这也太威风了!是四列纵队。”
“等他们靠近。全体注意隐蔽。轻机枪,上弹!喊重机枪。”
周少白的声音很严厉,士兵们都非常紧张,迫击炮兵已经架起了迫击炮,甚至团里的四门山炮,也架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别人在打仗,火已烧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重机枪安置好了,所有的营连都做好了集火力『射』击的万全准备,等待着敌人靠近。
视线这支非常沉着的四列纵队雄赳赳地在土路上行军,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只部队正在等待着其进入伏击圈。
“!”
咬牙切齿的周少白在说话时,他的声音激动得在发颤。
“长官,现在开枪吗?”
“不,再等等。再接近一点,等他们来到面前,再一齐『射』击,通知各营连,一会打起来,要猛打、猛冲、猛追,总之,不放过一个!”
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周少白朗声说道。
显然正在行军的日军并不知有埋伏,还在大步前进,或许是征粮太顺利了,以至于让他们忘记这是在“敌区”。
在坡地的反斜面,战士们紧紧地趴在地上,牢牢地握着枪,在极为紧张的气氛,注视着不知死神已来临而渐渐走近的敌人。
敌人的部队在他们的视线逐渐变大了,距离由一千米到八百米、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打!”
周少白厉声命令道。声音一落,如暴风雨般的齐『射』瞬间爆发,弹排山倒海般地『射』向敌人,与其同时后方的迫击炮、山炮,同时鸣响。
在枪炮齐『射』,正在行军的队伍顿时处于惊愕、恐怖、混『乱』、狂呼『乱』叫之,在几十挺轻重机枪的扫『射』下敌人倒下一片,秩序井然的纵队七零八落,在这支日军部队试图组织抵抗时,周围的弹仍不肯罢休地追击着他们。
机枪毫不间断地『射』击着,机枪像一把死神镰刀一般咆哮着,密集的迫击炮弹,倾刻间将他们脚下的大地翻了一遍,横飞的弹片,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大多数日军只是隐入混『乱』、惊愕、怒号、喧嚣、狂叫,像狂人般地在战场上来回『乱』窜。人和机械都因这激烈狂热的场面而颤栗。
十几分钟后,作为十团预备队的第一营发起了冲锋,士兵们一手提着步枪,一手提着手榴弹,在距离敌军还有几十米时,首先投掷了手榴弹,在手榴弹掀起又一轮狂澜平静下来,他们方才端着步枪挺着刺刀,朝着残敌冲去。
对于这支遭受突袭的日军部队来说,这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第一营的战士冲上前去,四五个人结成一队,用刺刀同残军展开白刃战,但更多的士兵却是借助冲锋枪、轻机枪打倒残敌。
“不留一个活口!”
在这种命令下,战士们把倒在地上的日本伤兵用刺刀全部刺死,一时间敌军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面。
短短的战斗结束之后,重新骑上战马的周少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的脸上带着轻蔑之『色』,从得知他们杀死老百姓之后,他就没想过留他们的活口。杀人并不是什么罪恶的事,那是对祖国的忠诚。在他看来,自己和兄弟们就是怀着这样的忠诚之心,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杀敌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