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防会议
南京作为三大火炉之一.到了九月秋老虎肆虐.闷热的天气让人喘不上气來.天空阴沉沉的.随时有细雨微微的趋势.
一群熊孩子手拉着手.喊着.“风來了.雨來了.老狼背着鼓來了.”急匆匆的往家里跑.
穿着蓝色格子衬衣的小姑娘拿着横幅站在几名穿着的白衬衣小伙的身后.小伙子们手里拿着捐款箱.口里喊着号子.“卫国战争即将爆发.中华民国血战到底.大家踊跃捐助啊.”
拉车的脚夫走动学生旁边.匆忙的将口袋里的纸币扔到捐款箱中.**的妓女.也红着脸偷偷的扔几个大洋.倒是体面的绅士.被学生劝了好半天.才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法币.然后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刘源在搜光了李二牛、李安、左权口袋里所有的钱财之后.才志得意满的离开.并将钱放到捐款箱中.
此次能來参加国防会议的.都是国民政府大员.很多人甚至都是做梦都想跟蒋介石老死不相來往的人.但是为了国家问題.不得不千里迢迢來到南京.
军情一直在变化.等到九月十日国防会议正式召开的时候.华北驻屯军已经开始进攻张家口了.邱清泉率兵坚守抵抗.在剿匪中崭露头角的汤恩伯带病奇袭南口.卫立煌集团军增援保定部队.
二十九军经过平津一战之后.实力急速下降.除却猛虎师已经沒有了再战的能力.蒋介石一怒.制定了平津反击大作战的作战计划.一百二十个师陆续调往华北.准备与日本进行一场生死博弈.
华北的战事太闹心.让参加国防会议的国民政府要员心情都不怎么好.一种悲观情绪在会议上弥漫.尤其是汪精卫一度对抗日战争表现出悲观的情绪.甚至连不少懂军事的黄埔的将领.也开始动摇.当然这其中也有几股力量的表现非常抢眼.其中包括西北红党的部队、李宗仁的部队、西南特区刘源的部队.尤其是黄绍弘在会议大呼.今日不抗日.明日不抗日.则在座诸君皆为日寇阶下囚矣.
桂系的表态让很多人都震动.西南特区刘源表示愿意拿出一千五百万石粮食支持中央抗日.
会后李宗仁带着白崇禧一同到访.刘源沒有住到蒋介石给他安排的公寓里.而是找了当年的同学.让他们给在中央军校里安排了一间宿舍.这样离蒋介石的憩庐很近.自己还可以抽时间教育中央军校的学弟.
刘源和桂系的关系非常一般.当年李宗仁不自量力与第十集团军有过一场鏖战.虽然最终沒有胜利.但是却给第十集团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不过虽然有过过节.但是刘源和李宗仁、白崇禧确实各自闻名已久的.
白崇禧和李宗仁來到刘源的宿舍的时候.刘源正在给几个学弟将坦克集群作战.一群小学弟兴奋的看着刘源.窗户外面也围着一群人.恨不得挤进去.听听学长在讲什么.
李宗仁向里面挤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沒有.让人着实气恼.
刘源听说李宗仁來访.不得不遣散学弟.亲自去门外拉李宗仁进來.一众学生愤怒的看着李宗仁.恨不得把李宗仁吃掉的样子.
“辅国.虽然你自己也是黄埔的学生.但是这才十年你就已经桃李满天下了.”李宗仁感慨的看着刘源说道.
“是啊.时光荏苒.一晃眼我也不是那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了.”刘源想起匆匆十年.心中也不由的有一点难过.不过能走到今天.沒有谁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打乱自己的心绪的.
“你这家伙说话着实不厚道了.你当年刚出道的时候.我们桂系就已经一地诸侯了.时光荏苒.你们西南特区坐拥四省.而我们桂系只不过拥有委员长看我们可怜给我们的一省之地.很多时候我和德林都不得不感慨.江山新人赶旧人.旧人跑者盖新坟.”白崇禧身体略微有点发福了.但是眉宇间的精气神还在.看來现在的他还沒有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
“白公、李公莫不是讥笑小子吗.西南明明是家兄主政.这些年我可是一直辅佐校长的.”刘源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刘湘.当年的巴壁虎确实老了.如今如果沒有人提起.他更像是一个和煦的长辈.
见这两个老狐狸跟自己东拉西扯.刘源自然配合他们演习.有道是人生就是一场戏.你演的不是自己.别人演的不一定是别人.
白崇禧并不非常擅长这种政治交际.忍不住对刘源说.“辅国.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装了.此行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委员长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源瞬间明了了两个桂系首领的意思.看來他们对中央还不是很放心.不过刘源不能轻易表态.而是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白公此话是什么意思.”
李宗仁看到白崇禧被刘源戏耍并沒有阻挡.一是当年桂系和刘源有怨.接着今天这个机会让刘源将气都撒了.将來到了战场之上也就沒有那么担忧.另一个也让白崇禧长长记性.要知道他将來要与蒋介石一起负责抗日指挥大业的.天天跟蒋介石在一块.如果部长点脑子.还不天天让蒋介石戏耍.
“辅国.你别瞎想.我就是想知道校长是不是真心想抗日.如果他想用以前驱狼逐虎那一套.让我们用兄弟们的命去跟小鬼子拼.借机消耗我们地方部队的实力.我们也不傻.”白崇禧变得非常严肃.
李宗仁看到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解释到.“也不全白崇禧说的那样.如果委员长真心抗日.我们桂系肯定会大力支持的.但是我们真的搞不明白.校长到底怎么想的.所以我们來找你了.我们知道你往日里消息最为灵通.跟校长关系也最为紧密.我想你很清楚.委员长的态度.”
历史上记载.黄绍弘最后退出了桂系.刘源一直不相信.今天终于见识到了.黄绍弘今天在会议上.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两个人竟然一点根都沒有.“李公、白公.这一次不是委员长是什么态度.而是日本人已经把我们逼到了绝路了.如果可能我们是绝对不愿意现在跟日本人开战的.而是日本人逼的太狠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反抗.还记得庐山讲话吗.校长的态度全都在里面.”
说道这里.刘源不得不慨叹一下.自己的祖国为什么如此的多灾多难呢.都到了这种地步.地方实力派.还担忧被蒋介石戏耍.
“李公、白公.平静失陷.日本剑指全国.民族已经到了溃散的时刻.奋起死战之时刻不容缓.校长作为国家领袖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难以下最后的决断.我知道两位与何健等人关系不错.希望您们能帮助校长奔走一下.跟他们好好谈谈.我刘源把话放在这里.校长绝对不是那种鸟尽弓藏之人.况抗战乃是持久之战.等战争胜利的时候.也许新一辈已经崛起了.我们何必太过于在乎手中的权利呢”
李宗仁能成为一代英豪.那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听出了刘源的话中之意.点点头说道.“辅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不是有意做小人.实在是和委员长斗了这么多年.被委员长坑了那么次.就算是傻子.也被坑出经验來了.也被坑怕了.”
蒋介石作为自己的老师.别人在黑他的时候.自己却不能说话.因为自己也经常被自己的老师黑.对此刘源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埋头走进來.表情有点严肃.“委员长.”刘源扭头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紧张.”
“周主任和毛先生來了.”李安小声在刘源耳边说道.刘源皱着眉头.心想换做是五年前的蒋介石.给毛一百架飞机.他都不会來.可是如今.毛不单敢來.还公然住在蒋介石安排的公寓中.吃好的.喝好的.那里有一点苦大仇深的样子.
只是这个时候.红党和自己见面好吗.刘源思索.其他人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次国防会议.不单单有国民政府各地的大员.诸侯.红党的各位领导人也在邀请之列.
其中包括毛、周、朱、叶帅.当然还有李济深的第三党.蒋介石亲自取消了对他们的通缉.而李济深也重新加入国民党.宣布支持国民政府.同时宋庆龄也在江西发表讲话.支持蒋介石为抗日最高统帅.西南严重带领几十万曾经被迫害的国民党党员.宣布支持蒋介石抗战.
当然强国精英联盟走到今天.谁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发展.蒋介石亲自和刘源进行了谈判.要求只要抗日战争一天不胜利.强国精英联盟就必须作为国民政府内部的一个组织.不允许独立成为党派.刘源亲口答应蒋介石.当然蒋介石也做出不干涉四川的和云南发展的承诺.
“找食堂的师傅.让他炒点菜.以辣为主.尤其是红烧肉.这里是军校.酒就免了.”刘源对李二牛吩咐到.便走到刘湘身边.“兄长.來客人了.您快醒醒.”
刘湘摇摇头说道.“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有什么事情.你做主就好了.说完翻身又睡着了.刘湘这个做非常有深意.那就是告诉其他诸侯.刘源才是西南真正的主人.”
刘源满脸堆笑的走到门外.毛和周正在一边一边交谈.如今毛的普通话说的非常标准.已经沒有了一点湖南味.
看到刘源迎出來.毛和周结束了交谈.三步并作两步.刘源先是跟毛來了一个拥抱.“我这里准备了红烧肉.”
“周主任.屋里请.”刘源在问候完毛之后.跟周握了握手.让他们进屋.
以前和周交谈.如沐春风.周总是给人亲切、温暖的感觉.而如今的周在西北呆的人也晒黑了不少.说话虽然依然温暖.但是却给人摸不着的隔阂.
“我这个学生不合格啊.竟然让老师亲自拜访.希望老师不要生气.”刘源在前面给周和毛引路.笑呵呵的说道.
“我周虽然是黄埔的老师.到如今也沒有你桃李多啊.你刘源來开个会.都要教育你的那些学弟.委员长可是好几次说你是国之楷模了.”周揶揄刘源到.
“什么楷模部楷模的.人家只是不愿忘记当年在黄埔.大家一起努力的日子.虽然吃苦.但是快乐、充实.沒有钩心斗角.”刘源的回答谁都沒有料到.
毛点点头.拍了拍刘源的肩膀.“你这家伙一点沒变.还是老样子.”
“润东啊.这点可不用你说.朱老总说了.四川有句老话.叫三岁看老.咱们这个刘辅国恐怕一辈子改不了这个习惯了.”
进屋之后.众人便攀谈起來了.虽然红党和桂系不熟.但是大家都跟刘源有一定的交际.所以大家谈论的事情.大多数都跟西南有关.
最后还是周忍不住问道.“辅国.你们这些上将军.在这里谈论什么话題.可以跟我们这些草寇说说吗.”周风趣的跟刘源说道.
刘源其实并不喜欢中国这种政治交流方式.见周把话題拉回來.赶忙说道.“可以.”
刘源详细把李宗仁和白崇禧对毛的担心跟众人说了一遍.周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不能确定.到时蒋介石的生死大敌毛说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这一次蒋介石是真心抗日的.中国总共就就那么几个养人的平原.一下子丢华北、东北.让老百姓吃什么.如今连古都都丢了.幸好我们现在首都是南京.不然按照国际法我们这个国家已经自然死亡了.所以这一次委员长必须抗日啊.我猜他如果部抗日.百万黄埔军.第一个站出來反对他.”毛头头是道的分析到.
听完毛的话.李宗仁也点点头.说道.“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一次蒋委员长就算不抗日.我们也要推动他抗日.建立起全民族、全民国的抗日统一战线.直到胜利取得的那一天.”
刘源看了李宗仁一眼.心想你李德林果然不地道啊.一句话就把校长归为逆流者了.还推动校长抗日.这句话给人的遐想空间实在太多了.
“怎么能这样说委员长呢.要知道为了抗日.校长批准了西南特区、重庆特区、江西特区三个特区的建设.并颁布了新经济生活运动.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同时改革币制.统一经济.可以说这一切都在为抗日做准备.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听信一些谣言.这一次校长的抗日是真心的.”
周恩來对于刘源上一次计划在赤水河岸彻底消灭红党心中怀有很大的怨恨.看到刘源情绪波动.立刻反击说道.“蒋介石支持抗日.那为什么孔祥熙等人一直反对抗日.为什么汪精卫反对抗日呢.他身边的侍从室就有很多人反对抗日.这些人都是蒋介石的身边人.虽然现在蒋介石的态度还算明朗.时间长了.他很难坚持下去.”
刘源自然不是吃醋的人.今天自己站在这里.就不能弱了蒋介石的名头.不然对于领导抗日战争必将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周主任.他们的想法虽然悲观.但是却不是一无是处.日本人为什么发动侵华战争.那是因为我们基本上完成了统一.国家走上了飞速发展的轨道.日本人这五年沒有闲着.他们也在搞经济.但是他们发现他们不如我们快.所以他们必须要打断我们.和我打仗.有些人认为如果在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肯定能打败日本人.这也就是主和派的观点.他们的想法沒有错的地方.而错在日本根本不会跟我们谈.他们一定会在这一次跟我们做大决战.”
“哦.肯定能打败日本人.辅国你不是在调侃我们吧.”白崇禧皱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调侃你们.众所周知全世界都在爆发大规模的经济危机.日本人的经济一直缓步不前.而我们却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国外通过各种隐蔽渠道获取我们需要的工业技术.开促进我们的经济发展.而本身我们的轻工业也是有一定发展的.我们可以通过不停的扩大内需.进行自我内部建设的方式來通提高我们自身的实力.尤其是军事工业的发展.如果在给我们五年.我们的飞机产量就不一定比日本人弱.”刘源解释到.
“那也就说现在和日本人打赢不了.”毛对刘源问道.他其实早有腹稿.只是想考校一下刘源.
“赢是能赢的.只是代价是沉重的.日本人來势汹汹.而我们的准备不足.华北绝对守不住.然后是河南、山东、山西.在往南就是国民政府实际控制区域.我们刚刚建立起來的脆弱的不完整的工业体系肯定会被摧毁.而日本政府也会因为占领我们太多的领土.而在消耗战中失败.但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实力绝对会是削弱的.而不是增强的.但是.....”刘源看了毛一眼.最终沒有多说.其实他想说的.一场战争下來.国民党正面抗日恐怕剩不了多少老兵了.而红党在后方发展.到时候....
刘源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尤其是周.他知道自己戴着有色眼睛看蒋介石确实不怎么对.换做是自己在正满战场抗日.最后可能面连亡党亡国的境地.自己也不会愿意.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毛就说过.逼蒋抗日.让蒋介石和日本人死磕.最后红党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周一直认为国民党中沒有明白人.但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就看的比谁都清楚.
“委员长.校长电话.让你去憩庐.”李安急匆匆的赶到了刘源的宿舍说道.
“知道了.一会我就去.”刘源回头说道.
“是让您马上去.”李安重复到.
听到这句话.包括刘源在内的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上海.”李安在刘源耳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