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斗才

  “有了,本公子也学学那曹子建七步成诗,诸位可听好了。芊芊素手弄七弦,朦胧帐中朦胧美。三杯两盏酒中乐,笑看仙子谪凡尘。”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柴令武折扇一开,脚下不徐不缓的迈出了七步,带着丝丝得色口中念念,目光仿佛要看穿那珠帘一般。
  “好,不愧是柴公子,文采非凡,想来这应该就是晓蝶姑娘最满意的答案了。”
  “是啊,才子配佳人,柴公子的文采果然如果那曹子建一般,独占了天下的八斗,不像某些人,偏生要污染我们这些文人交流的地方。”
  “就是,程怀默此等莽夫,怎么能同我们这些文人相提并论。”
  ......
  柴令武之前与秦枫的对话,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听到了,秦枫问他才有几斗,这些同文臣派系的公子哥们,自然是要将他捧到与曹植一个境界才行。
  至于柴令武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实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喧闹归喧闹,帷幔中的庄晓蝶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几许之后,自诩拔得头筹的柴令武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口中不禁一声冷“哼”。
  庄晓蝶如此不给面子,是柴令武没有想到的,以他的家世,在这长安城里面敢拒绝他的女人可是不多。
  沉默片刻,约莫三柱香左右的时间,又一剑目星眉,轻佻之气十足的公子哥,走了出来,观他的年龄与柴令武差不多,尚不及弱冠之龄。
  “诸位,既然大家都不急着出手,那么本公子献丑了,方才为晓蝶姑娘作画一幅,画如其人,希望晓蝶姑娘喜欢。”
  这位占据了西面二楼雅座的纨绔公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正是被称之为“房谋杜断”的杜如晦第二子---杜荷。
  程怀默给秦枫解释着此人的身份,秦枫暗自点头的同时,也告诫程怀默不要与他走的太近。
  杜荷,柴令武和那名将侯君集,可不是什么有眼光的人。
  偏生在太子承乾失势的时候选择叛乱,也活该了这些家伙被心狠手辣的李二以雷厉风行之势除掉。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反骨小子还没有走到一起,否则杜荷也不会在柴令武失败之后自己来,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之前秦枫和柴令武的对话,杜荷可不会无从得知,他这种挑衅的行为,秦枫很喜欢,说不得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提点提点这小子,当然能不能改变属于他的历史,那还是要看这小子的觉悟。
  杜如晦的时间可不多了,现在是贞观二年,离杜如晦病逝也就两年的时间了,倒时候这杜家的两兄弟可就是会沦为没有了父辈依仗的二流纨绔了。
  不得不说,作为李二所依仗的顶级文臣,杜如晦的家教还是不错的。
  仅凭着丝丝臆想,杜荷所绘出的美人卷帘图,还是让人看到了一丝大气的味道。
  唯一可惜的是,在侍女将此画送到帘中的时候,庄晓蝶仅仅是欣赏了欣赏了几十息的时间,便摇头将这画送还了回来。
  柴令武铁青的脸色有些好转起来,倒是杜荷原本自信满满的笑脸瞬间沉了下去。
  诗也不行,画也不行,难不成那庄晓蝶想要的是乐之一字上的回应,在场的公子哥们可没有几个精通乐理的,一时间将题目猜偏的众人,反倒是没有急着继续出手。
  “老师,是不是该出手了。”
  虽说性子因为秦枫的存在,渐渐淡定了下来,但骨子里面潜藏的急躁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至少在仅余一柱香时间情况下,容不得他不着急。
  “画是好画,可惜了答案却不是好答案。”秦枫摇了摇头,“笔墨纸砚准备好了,你要答案,我就给你最完美的答案,今日这美人注定是你程怀默,只是得了美人,明早开始,你的生活节奏就要完全按照我的吩咐来”。
  听起来似乎有着那么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但这一刻因为青葱少女而变得热血沸腾的程怀默,哪里还有什么思考能力。
  “没问题,只要老师您帮我夺取了晓蝶姑娘的芳心,以后怀默一切都听您的了。”程怀默狠狠一咬后槽牙,便是将自己那一百几十斤肉都交了出去。
  满意的点了点头,秦枫蕴量了一下之后,拿起桌上的狼毫大笔,沾了沾程怀默早已磨好的上等墨汁。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秦枫所写的,正是几十年后有名的歌姬,杜秋娘所著的《金缕衣》。
  歌姬并没有太多选择人生,选择伴侣的权利,大多数的歌姬都是官奴贩卖,但出自名门颇有文采的她们,还是希望遇到一个真正能够为她们不顾一切投入感情的男人。
  庄晓蝶所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懂她的人,以她自己为题目,并不是为了得到多么好的赞美,只是想要一个了解她心中所想的人。
  “拿去吧,这就够了,如果今日不是你夺魁,我这老师也没脸留在长安了。”秦枫带着无比的自信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程怀默腹中笔墨只有零星两三滴,但作为一个熏陶了十几年儒学的纨绔,多少还是能够品味一首诗词的好坏。
  如果说柴令武所写的诗,几十年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那么秦枫的这首诗,绝对是会流传千古。
  反复念叨了几遍,从二楼缓缓走下的程怀默眼睛越来越亮,至于这位逐渐聚集到他身上的眼光,反倒是被他直接忽视了。
  “绿儿,将程公子的作品拿上来吧。”
  见走到东边楼角处的程怀默迟迟不将自己的作品拿上来,庄晓蝶清冷的内心,反倒是多了一丝好奇。
  “程公子,程公子。”
  娇小可人的绿儿,喊了足足两声,程怀默这才是从诗词的意境中退了出来。
  “这位小妹,你喊本校尉有事吗?”
  程怀默摸了摸脑袋,颇有些不解的问道。
  哄,被他这拙劣的表演一刺激,原本沉默的咏絮园内场,再次爆出真真大笑,倒是另一边的秦枫,因为这憨货的表现,嘴角抽的有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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