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生死剑道
猜到鬼头的用意之后，萧勉立刻有了动作。
连五灵壁都没来得及撤销，萧勉就这么连人带球的，从沦为废墟的庄园上撤离开去，退到了山道口处。
萧勉才一离开庄园废墟的范围，那些无形剑气，便好似失去了攻击目标的没头苍蝇，对不远处的萧勉视若不见。
在庄园废墟上兜兜转转，那些无形剑气，最终开始了自相残杀。
一道道无形剑气彼此对轰，一声声惊爆声此起彼伏，一阵阵灵能爆破此消彼长……
已经变成了废墟了山顶庄园，又受到了一轮更加惨绝人寰的蹂躏，以至于整个庄园再无只瓦片砖，甚至连庄园下方坚硬的山岩，也被那些无形剑气的爆裂殃及，受了无妄之灾。
渐渐地，原本挺立如剑的山峰，竟是凹陷了进去。
奇怪的是，那些威能强大的无形剑气，只是在原本的庄园范围内肆虐，对于距离庄园废墟不过数十丈的萧勉等人，却是视而未见，丝毫也没有跨界而展开攻击的意思。
这让萧勉在惊骇之余，也不由得凝眉沉思……
难不成真像鬼头说的，端木风，竟是精神失常了？
渐渐地，在废墟上方肆虐的无形剑气，越来越少。
放眼望去，曾经风光无限的庄园，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大坑洞……
整个山峰，好似被那些无形剑气给磨掉了。
这还不算，那些无形剑气在彻底摧毁了庄园之后，似乎是因为没有可以破坏的东西了，竟是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了山峰本体上，以至于硕大的坑洞严重凹陷，满是细碎的石子。
看着那好似陨星坠落留下的坑洞，萧勉吞了口口水。
此前仓促之下，他已经拜托鬼头检查了一下殷剑生的情况，殷剑生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但却一直昏迷不醒。
鬼头察看过后，只说殷剑生并无大碍。
得了这个消息，萧勉先放下了一半的心思。
只是如今看来，现场虽然恢复了平静，但显然，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之间的暂短停歇罢了。
那个深坑极处，正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强大灵能，在酝酿着……
若说端木风在精神错乱之下，被自己发动的无形剑气灭杀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显然，对方这是在准备更大更疯狂的爆发。
只是，之前温文尔雅的金刚剑猿，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
难不成是殷剑生触怒了对方？
还是说那金刚剑猿，本就是居心叵测？
想来想去，萧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光一瞥，萧勉就见那小剑猿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不由的计上心头。
“小家伙！你老子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你……你老子……有病！深井冰！”
“……”
看着小剑猿学着自己咬文嚼字，萧勉就哭笑不得。
转而一想，萧勉却取出了一枚丹药，递给小剑猿。
小家伙不疑有它，取过那枚丹药，便吞入了口中，只是很快，它就人立起来，满脸不信的看着萧勉。
只因为，萧勉喂给小剑猿的，赫然是一枚开灵丹！
右手抵在小剑猿脑门上，萧勉将自身真元灌入小剑猿体内，帮着对方尽快化开开灵丹的药效。
也因此，不过片刻，小剑猿就双目灵动。
“多……多谢前辈赠药之恩！”
前后不过片刻，小剑猿的人话就说的利索了不少，说话的同时，甚至还朝着萧勉毕恭毕敬的拜谢一番。
“这是你的机缘！不过想必你也看到了，你家老头子的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家父这是旧病复发，过一阵子就好了！”
“旧病复发？他曾经有过这种精神错乱的表现？”
“精神错乱？也对！家父确实有过这种表现，前些年还好一些，不过是一年发作一次；自去年开始，就每月都会发作一次；可是他前些天才刚刚发作过，怎么突然又……”
小剑猿才说到这里，萧勉已然眉头紧锁。
七阶妖兽——堪比人类元婴中阶老祖的存在，还真的精神错乱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比如某些魔修大能之辈，一辈子钻研魔族秘术，最终却落了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只是看金刚剑猿这动静，可不像是走火入魔啊！
小剑猿的话，虽然让萧勉放心不少，却还是无法把握到事情的关键。
不想就在这时，一道明晃晃的剑光，从山下疾驰而来。
萧勉的眉头拧的更紧，示意孔元仁和荆楚分别保护殷剑生和小剑猿之后，萧勉跨前几步，正对着那道剑光。
剑光及地，化成一袭白衣、满头青丝。
不等萧勉做声，他身后的小剑猿，已然高呼出声。
“娘！您总算回来了！爹爹他……他……”
却原来，这白衣女子，竟是小剑猿的母亲，亦即那金刚剑猿端木风的道侣。
这让萧勉松一口气，也为给小剑猿服下一枚开灵丹之事，暗自庆幸不已。
不然端木风疯魔，小剑猿又落入自己手中，这种情况可就有些不好解释了……
“剑儿！你爹的事我已尽知，只是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言辞间，白衣女子的目光在萧勉四人身上逐一扫过，确定四人只是在保护小剑猿，她清冷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便在此时，小剑猿言简意赅的将萧勉等人的来历和来意说了出来，白衣女子闻言，秀眉微蹙，盯着人事不省的殷剑生，幽然一叹：“既非金刚剑猿一脉，何必来求那生死剑道？”
“这位……大姐！”颇有些口没遮拦的，萧勉将话题引到了金刚剑猿身上：“端木前辈，不要紧吗？”
“无妨！这些都是淤积在他体内的生死剑气，若是不能将之同化、融合，便只能定期将它们宣泄出来，不然的话，生死剑气足以摧毁他的周身经脉。只是妾身没想到……”
“宣泄的间隔，越来越近了？”
“……，是！十天前，他刚刚宣泄过生死剑气，妾身总以为，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都是安全的，这才离开了此处，去寻找一种能够缓解这种状态的灵草，不想才不过十天！”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一脸的悲戚。
若是这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那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金袍修士，必将永久沉沦于生死剑道的夹缝中！
“大姐的意思是：一旦同时修炼生之剑道和死之剑道，就会出现这种生死剑气无法调和的结果？”
“倒也不尽然！譬如妾身，因为出身金刚剑猿的缘故，天生便通晓生之剑道和死之剑道，它们甚至融入了妾身的血脉和神魂，想不修炼都难。但从血脉传承之中，金刚剑猿一脉却有规避这种风险的办法——那就是专修其中的一种剑道！就拿妾身来说，专修七成生之剑道，辅修三成死之剑道。”
“如此一来，便可以以生之剑道压制死之剑道，使体内的死之剑气无法强大到可以和生之剑气抗衡的地步？”
“不错！”
“那端木前辈又为何要以身犯险？”
“这……此事说来话长……”
话虽如此，然则白衣女子此后讲述的事情，总结起来，却不过四个字——争强好胜！
却原来，如白衣女子这般专修七成生之剑道、辅修三成死之剑道的做法，虽然可以规避生死剑气势均力敌而出现的不可调和之状，但也会使白衣女子的剑道修为失之纯粹。
从一开始，金刚剑猿就是介于白眉剑猿和血煞剑猿之间的变种，可说是镌刻在血脉中的禁锢。
要打破这个禁锢，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便是——同时精修五成生之剑道和五成死之剑道！
若能将生之剑气和死之剑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甚至可以造就凌驾于生之剑道和死之剑道之上的——生死剑道！
可是，要练成生死剑道，谈何容易？
往往是十人修练，九人疯魔。
还有一人，便如那精神错乱的端木风，正在陷入疯魔……
“这……这岂非就是一条死路？”
“谁说不是呢！所以你们这位朋友，来的还真是不是时候——若是妾身在，是断然不会同意教授他生死剑道的！”
白衣女子这话，让萧勉三人尽皆失色。
三人陪同殷剑生来此，乃是抱着成全殷剑生剑道的情怀，想不到兜了一大圈，反倒是害了殷剑生？
好心做坏事，莫过于此！
“只是妾身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
“怎么？端木前辈的这种情况，有些不寻常吗？”
“怎么说呢！其他都没什么，就是这种陷入疯魔的速度和频率，太快也太高了，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将体内生死剑气的冲突压制到一年宣泄一次，直至他突破到八阶境界！届时，或许便能破而后立，成就我金刚剑猿一脉的无上威名！”
“原来还有这番因果……”点了点头，眼见白衣女子虽然担忧，却并不急切，萧勉不由好奇地问道：“就这么放任端木前辈糟蹋自己，不要紧吗？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妾身自有办法！”
说着话，白衣女子取出了一株青翠欲滴的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