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谁的锅
没了传递核力的粒子,没了能量交换,组成原子核的质子与中子便无法维持联系,核力体系崩溃,进而出现物质破灭的现象。这是一种干扰当前宇宙物理规则的武器,除非那个女人已经舍弃物质身体,变成纯粹的能量生命,否则绝不可能抵挡灰色潮流的冲击。
虽然想法很丰满,只是变化很骨感。灰色潮流没有抓住敌人,眼前的光辉忽然消失不见敌人,不见了!
那不是瞬移,那是接近光的电移。
光辉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身后,澎湃的电潮再次爆,射向他的背心。
克蕾雅的度惊人,他的度同样不慢,因为有能量云的落雷帮助。
当诺亚通过伊普西龙符文呼唤落雷帮助的时候,接下来生的事情令他神色大变能量云没有响应,像被什么东西锁死一般。
他没有时间抬头上观,否则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因为原本好像波涛一样的能量云层仿佛被某种力量封禁,雷电不再,表面结着一层银霜,竟似冻住般。
他没有放弃,继续呼唤能量云,召唤空间转移之力,打算像对待塔萨达那样对待克蕾雅,将其转移到一个独立空间。
打不过躲得过诺亚先生一点都不迂腐,并不觉得战败可耻。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胜利不是只有一种形式。结合方才所见所闻,他猜测克蕾雅是以牺牲某些东西为代价才换来这份力量,断然无法持久,只要拖延足够时间,敌人不攻自破。
这个想法不仅美好,还很正确,然而正如刚才的变化不丰满,很骨感一样,现实总是很残酷,一点都不美好。能量云不只无法降下落雷,连进行空间转移也做不到。
“这这怎么可能。”他想不明白,那个女人明明没有对能量云出手,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对能量云的掌控。
黑白骑士丧失战斗力,如今连能量云也无法给予帮助,他还能依靠什么?
只剩下伊普西龙符文只剩下体内保存的电能
他不会再去吸收对手释放的电能,他可以利用磁场力远离这里,或许会承受一两道闪电伤害,但是总好过等死。
躲迷藏,对,和敌人躲迷藏!只要能熬过一段时间,胜利终究会来临。
就像之前一样,美好的愿景,不美好的现实。
诺亚没能离开那里,身体似被死死钉住,无法像往常一样运用切割磁力线的方式飞翔。他恍惚看到有光丝在眼前迸,不是来自敌人的闪电风暴,始于构成黑雾的特殊粒子。
其实不只黑雾表现出极性,连他的肌肤表面也充满着细碎的电弧。
如果用特制的摄像机进行拍摄,会记录下一幅非常诡异的画面。克蕾雅身周突然爆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磁场,许多游离粒子在磁力线震荡与引导下,化为一道恐怖星风迸射而出。刺眼的脉冲能量穿越灰蒙蒙的雾气,由背心刺入天谴明王内核,然后由胸口刺出。
水晶高塔残余部分受到能量潮流波及,轰然崩溃,在晶体内壁留下一道巨大裂痕,蜿蜒远去,向上没入苍穹。
第二次落石潮来临,巨大裂痕开始在晶壁与地表蔓延,轰响大作,地动山摇。
诺亚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前方倒去,天谴明王化作无数破片洒在附近地面,然后被缓慢流淌的鲜血淹没。
随着目标死亡,笼罩在克蕾雅身周的光芒开始减弱,电芒在肌肤表面若隐若现。
她转身往唐方所处位置走去,那些有可能波及他与唐林的落石相继被闪电击碎,化成美丽的晶屑雨落下。
明明只是很近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走到落石停止,走到能量云重新流动,带着一抹晶莹的泪花,倒在唐方身边。
她试着伸出手,距离他的脸不到3公分
落石不再坠落,大厦将倾未倾,电光隐没在一片水晶世界,只有变成银白色的能量云还在缓慢流转,像一个温婉娴静的好姑娘。
圣堂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扇叶结构与乐园星战场的战斗还在继续。
雅典娜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混合战舰到来的讯息已经传遍整个方舟世界,为什么唐方手下战斗单位依然纠缠不休,无论她怎么喊叫,怎么解释,那些家伙连一丝应都没有,只是单纯地进攻,进攻,再进攻。
一艘海魔女级无人战斗舰被虚空辉光舰射出的棱镜光束击伤,带着火焰由天空坠落,撞在扇叶表面建筑绽放出耀眼光爆。
雅典娜想起诺亚大人沉睡前的话,心想他果然已经与最高安理会狼狈为奸。
“不知道圣堂那边的战斗怎么样了,诺亚大人是否安好?”
水晶山峰还在那里,起码从外面看依然维持原来的形状,没有倒塌迹象,她并不知晓圣堂内部情况,同样没有渠道获得诺亚与唐方的战斗情报。
以手炮震退高阶圣堂武士的攻击,她望向传送平台所在地,咬了咬牙,突然加大两翼喷注器推力,脱离战斗范围。胜利女神各组件展开,变成一架mini穿梭机投向扇叶结构末端区域。
诺亚大人醒来后告诉她安心在外面指挥战斗,唐方三人由他来对付。
她对他有信心,她对他很信任,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混合战舰由时空隧道进入方舟世界,正分批次朝彼岸星、乐园星,以及伊普西龙空间站起攻势,那份信心开始动摇。
在她的心目中,诺亚大人是一名大英雄,是一位伟大的贤者,是一个令她崇拜到不可自拔的优秀绅士。
她当然知道他的历史,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莫里斯格里芬,以调制出莫里斯奴而声名狼藉,最终被星联政府变相判处死刑,流放至塔尔塔罗斯深渊,从此成为人类历史上罪大恶极者,被许多人记忆,被许多人憎恶。
然而据她掌握的资料,真相根本不像史书记载的那样莫里斯格里芬是所有罪恶与悲剧的根源。
人类的历史其实是一部谎言史,书上的每一句话,每一行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浸润着统治者卑鄙下作的谎言与煽情,星联时代同样不例外。
莫里斯格里芬调制莫里斯奴的历史背景是怎样的?
在当时堪称简陋的太空安全防护体系下,以人类的体质根本不足以在极端恶劣环境下工作,比如射线暴强烈的太空环境,比如小规模零素矿场。许多人因为工作环境安全等级不达标或者设备问题感染无法治愈的病症,最终痛苦而死,制造出许多人间悲剧。
民众把这种事情归咎于商人与恶官唯利是图的贪婪本性,斥责政府监管不到位,一度出现许多暴力事件与劳工动乱。以当时星联实施的议会政治,根本没有能力富有成效地平衡各方利益冲突,解决新时代带来的新对立。
众所周知,造成星联崩溃的直接原因是议会政治势力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的纷争。事实上,这种政治势力间的纷争,不过是社会与民间对立的延伸与展。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莫里斯格里芬开始进行基因调制人研究。按照官方的说法是他的贪婪本质驱使莫里斯工业联合会招募大批基因工程学家,利用人工诱导与药物刺激的方法培育出可以在诸多恶劣环境下工作的基因调制人,从而为企业带来丰厚利润。
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
莫里斯格里芬又不是没有脑子的傻瓜,作为一名企业家兼基因工程学家,他比很多人都聪明,怎么可能不清楚基因调制人出现后有可能招致的后果。
金钱是一个好东西,假如没有命去享用,那不过是一堆废纸,一个数字。
他之所以明知后果不可预料,还选择这么做,一来因为他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灵,知道社会上的对立如果无法解决,星联最终会落得怎样一种结果。二来政府中某些人支持他这么做,为这项实验大开方便之门。
试想一下,在机器人技术还不成熟的条件下,莫里斯奴的智商不高使得他们易于驾驭,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天天要求平等公正的生活环境,各种各样的权力,为社会带来动荡不安。
莫里斯奴的体质允许他们在恶劣环境下工作,可以减少安全事故带来的伤害,同时满足人类由地球文明迈向太空文明过程中所需大量人力资源。
莫里斯奴的平均寿命只有35岁,一旦由于基因缺陷病,将迅走向死亡,政府不用承担他们的医疗与养老压力。
莫里斯奴的女性一般都长得很标致,能够用来消除社会上某些特殊隐患。
从上述优点出,站在政府与企业的立场,怎么可能会拒绝莫里斯奴,怎么可能会不支持莫里斯格里芬的研究?
莫里斯格里芬在商人的精明与科学家的情怀之间选择了后者,没有任何意外地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混乱始于政府内支持者的敌对势力,那些人通过某些渠道得知莫里斯工业联合会正在进行基因调制人实验,便以此为契机,对星联议会支持这一研究的势力起攻击。
这些人其实并不关心莫里斯奴的实验合不合法,对人类社会带来进步还是退步,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权力与政治抱负,只有绊倒政敌,形成战略优势,他们才能睡好觉,吃好饭,喝好茶,玩好女人。
于是莫里斯工业联合会的研究被新闻媒体大肆传播,令世人得知基因调制人的存在。同时在背后推波助澜,以偏向负面新闻的角度报道这件事,渐渐在民间形成一股问责浪潮。
站在普通人类立场上,他们当然不希望莫里斯奴这种基因调制人出现,因为他们更听话,更乖巧,不会像他们一样为自己的权益抗争,这样一来势必博得企业欢心,从而引进大量基因调制人,令许多普通人类失业。
他们还担心政府与企业将基因调制人纳入军事用途,一旦星联政府变质,必将对人类带来难以承受的苦痛与灾难。就像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上一样,民众当然不愿把未来命运当成赌注,压在那些无耻政客与奸商身上,去赌他们的人性。
于是民间社会开始沸腾,抗议如潮,you行四起。人们以莫里斯格里芬主导的基因调制人培育实验是禁忌研究,罔顾人伦道德,破坏人类社会与种族繁衍秩序为由,要求星联政府对莫里斯工业联合会展开调查,严罚那个罪徒,以儆效尤。
当这种呼声成为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原本支持莫里斯格里芬的政府官员为了逃避责任,保住自己的官位与利益,选择丢车保帅,向反对派妥协,并把所有罪名都推到莫里斯格里芬身上,以雷霆行动剿灭了莫里斯工业联合会,然后通过暗箱操作毁灭对他们不利的证据,最终如愿脱罪,而莫里斯格里芬则被打上反人类标签,判处极刑,流放至塔尔塔罗斯深渊,在历史的画卷书写出一场鲜为人知的生命悲剧。
最终,莫里斯格里芬这个名字成了历史人物,星联也难逃灭亡命运,不久便崩溃瓦解。然而“莫里斯格里芬是人类公敌”这种认知深入人心,被打上罪恶烙印钉在近现代史的耻辱柱上,被一遍又一遍唾骂,小到学生,大到退休职员,都知道他是一个级大恶人。
不仅如此,像蒙亚帝国皇帝柯尔克拉夫一世,菲尼克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弗吉尼亚,这种以残暴无道著称的家伙,也总是习惯于把莫里斯格里芬这个名字拿出来,在人前踩上几脚,吐点口水,来彰显自己的正义与光明。
历史是一面照妖镜,然而许多人的眼睛明明睁着,却是最可怜的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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