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教训蒙奸
会场里的众人无不在清脆的巴掌声中惊出一身冷汗,眼看着年轻人回过身去伸手摘下四色七条旗,看了两眼,提着它走到德王身边问道:“这件百衲衣是你设计的?说说是什么含义?”
惊呆了的德王在北平、张家口长期居住、还去南京拜会过蒋介石,长期担任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盟长,察哈尔蒙疆事务副委员长,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可从没见过那个中国将军敢把日本国旗踩在脚下,更别说暴打日本顾问了。这个煞神冰冷的眼神吓得他张嘴结舌吐不出一个字来。
年轻人又走到长着鹰钩鼻子、一脸阴险的乌尼伯英面前,看着桌上的座牌说:“你的汉名叫吴鹤龄吧?北京大学毕业后,任职于蒙藏院、内务部,现在是南京政府的蒙藏委员会蒙事处长。你堂堂国府主管官员就这样处理蒙疆事务的?把蒙古族人民出卖给日本人,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是云王,啊,还有郭王、沙王。坐,坐,不必客气。云王你老也快七十了吧?乌兰察布挺不错的,昨天下午我还从集宁路过,你老老实实当个逍遥王爷,不愁吃不愁穿的安享晚年多好,干嘛趟这趟混水,跟这群二愣子搞什么自治运动,你看看自己这副身板,也不怕闪着腰。”
“陶克陶,两次去日本留学,东蒙亲日派首领,关东军参议、日本特务,德王的翻译、秘书、外交帮办、外交署长,比我才大七岁,就当上国家领导人了,是不是很自豪啊?”
“补英答赖,德王的姨夫,内外事务大总管。极力鼓吹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完成蒙古独立,很受日本人器重,听说你这个平民马上就要做盟长了,家里娶了五房姨太太,有五六万只羊。真不知道你这么卖力闹自治闹独立是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是为蒙古人民?”
“李守信,蒙古军总司令,东蒙马匪出身,当过东北军团长,亲手杀害嘎达梅林。九一八后投靠日军,替日本人在察哈尔、热河、绥远作战,这次直接出兵山西、绥远,功勋卓著、劳苦功高呀!手里有两个军八个师,日本人怎么没封你个大将干干呢?”
“尹宝山、刘继广、王振华,李守信的心腹干将,主力师长。丁其昌,炮团团长。你们四个明明是汉人,部队也基本是汉人,怎么自称蒙古军呢?你们不是存心让蒙古铁骑丢人吗?”
“宝贵廷、乌古廷“东北讲武堂”的同期同学,在汤玉麟手下担任参谋。现在又双双投到德王门下当了师长,真有眼光。”
“金永昌、于兰泽,和陶克陶一样日本留学生、东蒙出来的日本特务。帮日本人完成了东蒙、察蒙德占领,现在又占领了绥远,你们出力不少,怎么也该给个部长当吧?”
“东苏尼特旗的郭王,布里亚特的迪鲁瓦喇嘛、蒙政会的包悦卿、锡盟牛羊群总管卓特巴扎布、锡盟盟长、东浩济特郡王松津旺楚克、镶黄旗总管穆克登宝、正黄旗总管达密凌苏隆、绥远通志馆馆长归绥汉族文人郭象伋……啧啧,人还真不少,国内的国外的、东蒙、察蒙、绥蒙都有,汉人、蒙古人、日本人能聚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
“王宗洛,特克希卜彦。虽然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却热衷于发展蒙古族的教育事业,回到家乡创办小学校亲任校长。任东北政务委员会蒙旗处二科科长时,曾将20多名家乡青年送入蒙旗师范学习。当过东北军中校参谋、参谋长、上校科长。北平政务管理委员会政务处蒙旗股股长、蒙古联盟自治政府科长、署长。
对你这样开明的、重视教育蒙古族人,我是钦佩的,你也为蒙疆的繁荣发展做过积极的贡献,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清日本人的险恶用心,能看到蒙古独立的悲惨结局,但你还是没有摆脱权力的诱惑,投身到把蒙古族带向深渊的分裂活动中。”
“将军何人?为何对我等如此了解?”46岁的王宗洛震惊地问。
“哈哈,我这不速之客你们都有耳闻。我就是国民革命军第18集团军19军军长陈海松。”
“啊?!”他就是平型关前生俘板垣、让两万多日军魂归九段坂的煞神。他,他怎么跑到这来了?大同、集宁怎么样了?有他在自己今天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陈海松又指了指身边的三人“这位是19军教导师师长王树生中将、这位是教导师一旅旅长李聚奎少将,这位是独立师一旅旅长王大勇少将,跟我一起来这里准备消灭酒井镐次,昨晚就到了,看你们在开会就没惊动你们,只是把守军、仓库、医院、车站拿了下来。就等你们聚起来好一网打尽。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警卫团的顾问草野谷大尉昨晚跟我喝酒喝到半夜,他是你们以前的总顾问田中玖大佐的外甥,在你们这呆了3年,对你们很了解也很鄙视,说你们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就知道见风使舵、毫无信义,一切为了钱财,贪图虚荣、不讲团结、互不服气,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难成气候,迟早要被皇军收拾掉。听听,这就是你们主子对你们的评价。
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就你们警卫团,500多人,连摆设都不如,我带着化妆成日军的一个连吆喝了一声就乖乖地出来站队被缴了械,你尹宝山第二师两千三四百号人,占据着公主府,你王振华第三师两千来号人守着辎重仓库,你丁其昌一个炮团1000多人住在马神庙,可连以上军官都出去花天酒地去了,军营里喝酒打牌毫无戒备,也是这样被我们一个营全部俘虏。
鬼子对你们还真不错,配备的武器都是张学良奉天兵工厂的存货。24门75山炮、36门82迫击炮、一百多挺机枪、四五千支‘韩林春’步枪、两百多把驳壳枪,几十万发子
弹,我都收下了。
你们那些既没骨气又没士气、既没军纪又没战斗力的被俘虏的士兵军事素质太差,不适合继续当兵,我们挑选以后,其他人都编入工程兵部队从事地方建设。
至于你们这些人统统留在这里学习我党的民族政策、宗教政策和抗日统一战线政策。愿意参加蒙古民主政府为抗日为我党工作的欢迎,还想搞分裂闹独立的就老死在这吧。
你们自己也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真正为蒙古人谋福利,想想自己适合做什么,民主政府计划设立经济规划处、基础教育处、交通运输发展处、工商业管理处、农牧业管理处、民族事务处、对外联络处、扶贫救济处,你们都要参与进来,共同把蒙古人民的经济搞上去、发展工商、改善民生、扩展交通、普及教育、这样蒙古人才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快乐生活,空谈自治毫无意义。”
吴鹤龄是蒙古人中少见的极有城府的政客,对自己要求极严,不贪财、不争权、不出风头、不纳妾、做事用心严谨、深居简出、不慕奢华,是德王手下最具影响力和行政力的干将。听说要被软禁,还要参加违法的什么民主政府,那不是几头都不落好吗?连忙分辩道:“陈将军,你不能这样,我是国府官员,是奉命来这里主持蒙疆事务的。蒙古自治政府只是顺应形势,稳定蒙疆,等待国府反攻。此乃曲线救国之计,是蒋委员长首肯的。”
“你不是到处跟人说你在南京时,见军政部挂着一张全国地图,把标志军队布防的箭头,都搁在黄河南岸,证明国民党已把华北放弃,将蒙古扔掉。并且听说蒋介石因全国人每人平均只有五颗子弹,故不敢抗战,要进行曲线救国。你感到抗战没有前途,就跑回来了,想协助德王拯救咱们的民族,使得少受一些灾难。”
“我是这样想过,可我也不想背上遗臭万年的骂名,只是随机应变、虚与委蛇。”
“可你们的行为已经是勾结外敌、阴谋分裂、蛊惑民众、卖国求荣,成了侵略者的帮凶。大同的晋北自治政府夏恭、马永魁,张家口的察南自治政府于品卿、杜运宇都已经被我军抓获。你们从敌时间更长、危害更大,影响更坏,阴谋更深,如何可以放任自流?”
终于回过神来的德王争辩道:“蒙古民族历史悠久、生活独特、地域稳定,不该获得自由和解放吗?你们可以发动辛亥革命,赶走满清政府,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建立自己的国家?组建自己的政府?拥有自己的军队?”
“国家的建立时要有传承的,是要尊重历史的!你们曾经建立过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可你们除了占领、除了破坏会治理吗?会善待其他民族吗?你们离开了其他民族的支持能生活的幸福吗?这是你们民族特殊的游牧式松散的管理方式决定的你们无法独立的生活。
你们有民族自治的愿望我们是理解并支持的,完全可以在国家主持下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给予你们高度的自治权,推举你们自己的族人管理族内的事务,保持你们的宗教自由和民族传统、尊重你们的生产生活习惯,与各民族平等相待、和睦相处、公平交易。这对你们有什么损失?有什么不好?
非要陷入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中,不考虑历史、不考虑经济的单一性、不考虑民众的实际需求,一味为了个人的政治野心去挑战历史的选择、挑战中央政府的耐心,裹挟族人投入另一个豺狼一样的国家的怀抱,只能说明你们的短视、无知、愚蠢、自私。
汉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与你们不和睦,那是封建制度下封建统治阶级的羁绊策略,但遍视四邻,唯一能给蒙古人民带来和平、安宁、发展的还是汉族。因为汉族人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教育先进、没有扩张欲望、有同情弱者之心,对你们只有帮助没有所求。
而俄罗斯、日本都是物资缺乏、需要掠夺的民族,从来就是欲求不满、虎视眈眈的,你们与他们合作,寻求他们的支持,无异于与虎谋皮,自断生机。你们不能一时冲动就不管不顾,先打碎了再说,这是极不负责任的。须知,一旦造成隔阂受损失的还是你们挂在嘴上的民族。”
坐在地上听了半天,执拗倔强的金井章二忍着口腔的刺痛反驳道:“我们大日本帝国是抱着极大的诚意前来帮助寻求民族解放的蒙古兄弟的。他们几百年来倍受明朝、清朝、袁世凯北洋政府的掠夺压榨,经济凋敝、文化落后、生活艰难,都是你们汉人的歧视造成的。
我们大日本帝国作为东亚强国,有义务领导东亚人民实现民族解放、驱除英美法俄、还有你们反动腐朽的殖民主义统治、共同建设睦邻友好的大东亚王道乐土。为此我们不惜牺牲帝国士兵、跨越海洋来帮助他们,我们是真正的国际主义者。
你和你的政府站在反对进步力量的反动立场上,阻挠民族解放独立运动,粗暴干涉蒙古人民的内政、残忍地杀害蒙古人民的朋友,大日本帝国和蒙古人民绝不会原谅于你,你终将受到大日本帝国的严厉讨伐。”
“强盗都有强盗的理论,像你这样把强盗标榜的如此纯洁、高尚、伟大的还真是少见。你们在朝鲜、在台湾、在东北、在察哈尔、热河打着民族自治、脱离殖民统治的旗号,鼓动少数民族败类在你们军队的支持下脱离中央政权,不就是为了实现自己扩张领土、霸占资源、奴役其他民族的目的吗?
老百姓生活幸福了吗?教育普及了吗?医疗改善了吗?经济发展了吗?工业起步了吗?我只看见设备被拆走了、矿山良田被霸占了,孩子们必须学日文,唱日本国歌,税赋比以前高3倍、随时被抓被打、女人们随时遭受欺凌。这就是你说的王道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