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按我们的设计来打
田中隆吉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点点头说：“你的坦诚让我打消了对你的怀疑，知道吗，直到现在为止，想弄明白陈海松战术特点的皇军军官不下一百个，尝试着进行游击战法训练的部队有十几只，可没有一个有你表述的清晰、没有一个指挥官敢保证能在孤立危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战斗下去、平安归来。你的表现很好，我相信你的确掌握了这种战术的精髓，也许以后消灭陈海松就靠你了。”
刘建力略微有些惊愕地立正说：“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尽一个帝*人的职责，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刚才卑职说了游击战只能发挥辅助作用，解决战斗的主要力量来自于正面战场的强力攻击，否则游击部队无法在敌后长期立足，最终会无粮无弹无救援被敌消灭。因此卑职希望在实现战役目标之后指挥部能通知我们及时撤出战区。”
中村满意地笑着说：“那是一定的，我们大日本帝国从来就不会抛弃盟友，你们只要能把俄国人的后方搅乱，我就亲自去接你们胜利凯旋，报请天皇给你们授勋。现在下去休息吧，抓紧去辎重营领取所需物资。晚上记着来司令部参加战役部署会议，明确你们的具体任务和战役的细节。”
“嗨依！”
看着远去的矫健身影，中村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了，是个好军人。”
“参谋长阁下舍不得了？再好的狗也是给主人家卖命的，这小子很会带兵、身手不错，也许真的能得胜回来。”田中隆吉在一旁劝慰道。
“唉，你我都明白，孤军深入敌后是怎样一种结局，九死一生、自投罗网，但愿他们死得有价值，能把斯大林激怒、把战争扩大，让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
“以俄国人的秉性从来不吃亏的，只要突击支队进入了俄国领土，哪怕只打死一个俄国人，冲突的性质都会改变，到时候只怕咱们想停都停不下来。我开始担心仅凭19师团能否顶住苏俄人的汹涌攻击？没有大本营的同意得不到关东军的有力支援会是怎么一个结局？”
“俄国人不吃亏帝国就愿意吃亏了？笑话，俄国人一旦强力反攻就是帝国全面开战的机会，哪怕是很不情愿也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咱们就做好大打的准备吧。”
中村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收拾心情后叫来不远处的珲春边境守备队队长张海青命令道：“张桑，通知下去为突击支队配齐120支驳壳枪、120把短军刀、120顶钢盔、雨衣，1200个手雷，每人五个急救包，每支枪配200发子弹，所有军官配望远镜、军用地图，班长以上配指南针。人家为帝国拼命，咱们也不能太小气。
刘建力是皇协军的光荣，表现出了满洲人的勇敢无畏，你们也要像他一样为帝国分忧。此次守备队承担的任务并不轻松，配合皇军夺回沙草峰后扼守北部通道，直接影响着全局，你们每个人都要明白这场战斗是在维护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民族尊严，是每个满洲子民的责任，必须拿出勇气、敢于拼命。作战勇敢的有赏、临阵脱逃的枪毙！”
29日夜第一大队副大队长刘建力少校参加完军事会议受领了任务，带着下属的守备三连携带五日份补充物资，乘坐工兵十九联队的铁壳船渡过不太宽的图门江河汊，进入有上百亩地大小长满杨树、柳树的江心岛，隐蔽在低洼处半人高的杂草中。
部队安顿好以后，不远处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刘建力精神一振叫上几个排长离开了营地向着鸟叫的地方摸了过去，又是几声鸟叫声传来，一排长也发出几声鸟叫相呼应并加快步伐赶过去，远远地几棵柳树下的草地里站起几个人正冲他们招手。
到了近前借着月光认出是陈海松司令员，连忙立正敬礼：“报告司令员，八路军北方战区特战大队第一中队一分队三小队队长刘建力率部正在执行潜伏任务，请首长指示！”
明显消瘦了的陈海松回了礼，和刘建力紧紧握手，感觉到他的力量有所增强，欣慰地在他胸膛捣了一拳，笑着说：“辛苦了，嗯，不错，更精神了，功夫也见长了。”
刘建力有些紧张地说：“司令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周围不是鬼子汉奸就是俄国老毛子，太危险了，张大队长呢？他怎么没有随行保护？”
“看把你们紧张的？这么大的战役，特战队五百多人全部参战、全军一万人直接出战、两万人在外线配合行动，我作为指挥员怎么能不亲临前线检查一番。老张随我去了对面，我刚从老毛子那边过来，他去执行别的任务了。那边李奇小队已经到位，就等着你们过去呢。”
经过4、5、6三个月的连续出击，五常县主要的敌对势力除有意留下的几个外都被扫清，根据地内部渐渐稳定下来、民主政府悄无声息地开始运作，农业生产、工业建设、基层组织、部队训练发展顺利。
在田中玖的保护之下垦殖队得到很大关照，招募来数千河北山西农民前来垦殖，其中混杂了大批北方战区徐向前、陈昌浩、李卓然支援过来的政工、军事、经济、科技干部，让陈海松一直很头疼的干部短缺、骨干不足的问题得到缓解。
大批政工干部深入到各村屯组成当地百姓推举的村委会，发动和组织民众，在村民中进行抗日宣传，改善村民生活条件，培养苦大仇深、痛恨日本侵略者和封建统治制度，积极参加抗日斗争工作的青年农民加入*，陆续成立基层党支部。建立起本村民众参加的民兵自卫队接受军事训练。
6月初陈海松走走停停沿路视察，中旬来到吉林中部以桦甸、蒙江、柳河为中心的东北中心根据地，
王大勇、王起才开原分兵后率领东北军区一师在二月上旬打下通化、桓仁、新宾、柳河等四座县城，消灭伪满洲国部队邵本良三千多人，缴获大批军事物资，打破集民村屯八十多个，严厉镇压地方恶霸、铁杆汉奸800多人，分发粮食近千万斤，大张旗鼓地宣传抗日政策、展示部队实力，极大地鼓舞了当地民众抗日信心。通过民众召回躲在山里的自发抗日武装，承诺愿意回家种地的分配土地、愿意参军的接收整训。对作恶扰民的土匪派出部队予以清剿。整个辽东、吉南地区焕然一新。
在新宾与等待他们到来的杨靖宇部队会合，与先期集结的抗联第一路军一、二两军三千余人举行了盛大的会师庆祝大会，宣布了南满军区成立的文告，给抗联部队更换了新军装、新武器、配齐了弹药物资。根据*东北局书记陈海松的命令与收编的当地抗日武装、俘虏三千多人混合编组成立一师教导旅，分成三个团展开正规化训练。
由于杨靖宇等高级干部先期与陈海松在开原见了面，对东北军区的政策、命令能够理解，全力支持，所以南满军区整编工作推行的很顺利，根据地建设也扎实进行。
二师则在李毅、薛云龙的率领下跟随一师一路向东在清原分兵向东北方向打下海龙（梅河口）、辉南、磐石、桦甸、濛江、抚松等六座县城，打出八路军番号和抗日旗号，扫荡地方恶势力，铲除汉奸政权和武装。安稳住后方后出兵奇袭长图铁路重要枢纽敦化，截断铁路运输线。八路军从开原消失没几天又窜到了吉林中部引起长春关东军总部和满洲*政部极大震惊，命令吉林警备区、间岛警备区出兵东西对进，消灭八路军。
李毅、薛云龙一边派人联络等在安图县北边大山里的抗联北满部队，一边部署打破敌人围剿的战役，二师一二两个团在蛟河张广才岭山区的黄泥河镇颠覆奉命前来讨伐的刘金麟混成31旅乘坐的火车，击毙刘金麟以下600人，俘虏1800。二师三团在安图县哈尔巴岭设伏击毙敌延吉守备司令刘金麟中将以下300多人，俘虏一千。吉东一时竟成了八路军的天下。
同时，北满省委张兰生、魏长魁、冯仲云、崔清秀等与抗联第二路军周保中、赵尚志、李兆霖率领4000多人走出大山在大石头镇与二师胜利会师。薛云龙代表陈海松司令员热烈欢迎抗联英雄，举行盛大欢迎仪式，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抗联战士换上崭新的日军军服，配备了全套日军作战装具。用缴获的大米白面牛肉罐头款待远道而来的抗日英雄。
在敦化休整了三天后，携带大量物资押着俘虏返回桦甸营地，成立二师教导旅四个团对抗联三、四、六、七、九、十一军四千人、当地爱国民众、俘虏三千多人混合编组进行军政训练。有斯大林的明确指示、八路军的强悍实力、良好的生活环境，让绝大多数抗联战士安下心来，渐渐接受了八路军的领导。柴世荣的五军、谢文东八军不肯前来，陈海松回电抗日自愿、随他去吧，以后以礼相待。
王大勇、李毅全面负责对敌斗争，薛云龙、王启才则遵照陈海松的命令将抗联团以上干部全部集中到桦甸宣布*中央关于成立东北中央分局、东北军事分局的命令，组织政治理论学习、国际国内形势教育，展开中国革命的出路、对日作战的战略战术、东北抗日根据地的政策等问题的讨论。
迟迟不见陈海松露面，不少干部表现出强烈的不满，纷纷置疑中央命令的真伪，认为中央对坚苦卓绝、努力奋斗的抗联缺乏重视，中央派来的司令员轻视抗联指战员，流露出离开的念头。此时唯一见过陈海松的杨靖宇向北满省委及抗联其他部队详细介绍了八路军进入东北以后的战略战术、取得的战绩，为了掩护整个抗联部队的休整陈司令率领少量的外围游击部队北上哈尔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这才稳定住了抗联干部的情绪。
陈海松来到这里已经是六月中旬，抗联干部多多少少已经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说服工作轻松了许多。他没有急着做报告讲话而是与每一个干部推心置腹地促膝交谈，拉家常式的谈形势、谈中国、谈苏联、谈东北、谈抗联，把自己掌握的资料进行归纳，表大家的贡献、说革命的需要、提现实的要求。
大部分干部对这个军功卓著、理论水平奇高、说话特别讲究方式方法、待人热情诚恳、一点没有架子、朴实随和的年轻领导逐渐由轻视转为尊重进而开始崇拜。但也有十几个人无法接受中国*奉行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和部队严格的管理要求离开，陈海松很大度的每人送了20大洋路费礼送出境。
此后他通过电台遥控分散在各地执行任务的特战队展开行动，一边不停地视察各新编部队，督促加紧训练，尽快形成战斗力。一边在干部训练队做政治报告、军事报告、根据地建设的报告，号召大家去辽北、辽东、五常根据地去工作感受。
七月中旬，张鼓峰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他才与根据地众人告别，把已经初涉武学殿堂的刘振华留给薛云龙在学校读书，送走前往朝鲜开辟根据地的延吉支队，带着张峰等人越境进入苏联检查各小组战斗准备情况。
此刻在图们江上见到离别许久的老部下他也很高兴，又和其他几个担任排长的特战队员一一握手见面，对刘建立说：“时间很紧，我还要到绥芬河一带去看看，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
刘建立兴奋地说：“真叫你给猜着了，鬼子大本营虽然下令限制战斗规模，不许飞机出战。不过那些少壮军官似乎不满足于边境冲突，希望我部能深入到敌后打疼俄国人，激怒俄国人主动发起更大规模的入侵行动，从而引发大规模战斗，好使他们有借口攻进苏俄腹地。”
“日军的具体部署是什么？”这一点早在预料之中，他关心的是鬼子的作战方案。
刘建力打开牛皮文件包掏出一张战区地图，又摸出一个裹了绿绸子的手电筒，其他几人已经合力踩倒周围的野草形成一个圆形掩体，陈海松招呼大家围坐下来。
刘建力推亮手电指着地图说：“鬼子计划31日凌晨两点趁苏军熟睡之际从三个登陆点渡过图门江同时发起突然袭击，用75联队中野腾七少佐的第一大队攻下将军峰、张鼓峰，第二大队占领52高地向东防御，珲春边境守备队800多人配合74联队两个中队从江心岛渡江拿下对面的沙草峰，北上占领洋馆坪，在图门江、长湖之间建立阻击阵地。
初期目标是夺回争议地区全部领土并攻过马鞍山一线，全歼苏军94步兵团，破坏后方道路、桥梁，摧毁后勤基地、炮兵阵地后回防张鼓峰地区。为实现这一目标，我将率领敌后支队120人先期过江在50公里范围内实施破袭。
中期目标是吸引苏军最少两个师前来争夺张鼓峰，利用地形优势以积极的防御杀伤苏军有生力量，我部在敌后继续开展破坏行动，减轻正面压力。
远期目标是判断苏军将大规模增兵援救，十九师团连同得到授权出击的关东军部队先发制人野战突击在平原丘陵地区将远道而来的远东第一集团军主力包围聚歼于海滨。”
“这是北野宪造的主意还是中村美明的计划，他们太一厢情愿了，要知道苏军的火力是他们的七倍，飞机就一千多架，被动守山头就是拼消耗，他才有多少人，拼得起吗？他的压制火力有多少？怎么配置的？”
“日军调集野战重炮兵15联队，部署150榴弹炮、120加农炮在朝鲜境内240高地，第5高炮联队、第25山炮兵联队两个大队在西南部甑山一带，一个大队在古城172高地后方实施火力支援。”
“这是日军的惯用战术和常规配置，没有什么新意，他的预备队在哪里？”
“37旅团下属的74联队已经开到图门江边的阿吾地、庆兴、四会，随时可以增援。38旅团76联队还在朝鲜罗南待命，但它的75联队前期一直没有撤回去，现在接受37旅团指挥并且担任第一波攻击主力。据说37旅团森本伸树少将是尾高龟藏中将的军校同学，75联队佐藤幸德大佐是他最信任的军官，尾高希望两人在战斗中荣立军功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73联队、骑兵联队、装甲练习所的坦克很快将以演习的名义调往阿吾地，做好战事扩大的准备，但据我所知日军弹药储备明显不足，不出十天就会耗尽。不过关东军承诺会尽快补充，利用铁路运输的便利条件在湾子镇实施补给。”
“这就是日本军人愚蠢的地方，狂热无知，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出人头地，低估对手、损害国家长远利益。不过这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需要他们打起来、需要他们大打，打得难解难分，结下死仇，我们才能从中获得实际的利益。部队准备好了吗？”
“部队目前情绪稳定，对帮鬼子打俄国人有些想不通，不是不愿打俄国人，而是不愿帮鬼子打。经过解释也接受了，起码他们知道陈司令的计划肯定有这样做的道理。
部队编组按班为单位独立作战的需要来组合，两个特种兵带4个老兵加4个第二批补充的新战士，虽然来队有先后之别，军事素质相差不大，受过相同的训练战术配合经过突击强化现在没有问题。
装备经过战前补充可以用强大来形容，鬼子对我们的行动寄予厚望，补充非常大方。每人一把驳壳枪，一枝38步枪，各配200发子弹，十枚甜瓜手雷，除了咱们自己的迷彩服、配发了全套日本作战装具，钢盔、军刀、雨衣、干粮、罐头按标准配发。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那么想打干嘛不派自己的部队去打呢？”
“俄日两军都受大形势的影响不愿把战争扩大，却都不服对方，都想在首次交锋中占据优势，威吓对方。假惺惺地要把挑起战争的责任推给对方，所以才会武装你这只可以搅乱局势的第三方部队。哼哼！他们想的美，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不能只当看客，我们要让战争按我们设计去演化。
所以你们必须过去，把战火播撒到更广阔的地方，让玩火者*。你们要树立这样一种理念，在国家利益面前无论是日本还是俄国都是你们的敌人、都是无耻的侵略者。
战士中不应该有什么心理障碍，我派给你的都是独立二团的优秀战士，以前都是*战俘和白俄反苏分子，没有接受过苏联恩惠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关键是你们几个领导，要端正认识。咱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从哈尔滨给你们下达任务算起已经三个多月了，你们也付出了很多心血才争取到今天为国效力的机会，这是你们的荣幸也是你们的责任。
记住一点你们不是在替鬼子打，你们是在为中国作战，打得越狠，为国家挣得的利益才越多。你们对自己的任务明确了吗？”
刘建力从没见过司令员这么严厉地强调一个问题，立即说：“通过电报已经获悉了主要任务。我们将于明日晚上渡过图门江，绕过苏军防御阵地潜入马鞍山94团的身后，与李奇小队会合，31日凌晨两点钟兵分三路扑向装甲兵集结地、炮兵阵地和团指挥所，完成攻击任务后，合兵攻打物资囤积地，利用暗夜押送一个营的苏军军服装备和几十名俘虏交给在江边接应的韦可英小队，大部队继续向内陆挺进，寻找敌32师师部和40师师部，袭击太平洋舰队海上运输码头执行扩大计划。视战场情况选择撤离或继续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