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7岁的少将

  陈海松顾不上回答马骁的问题,熟练地驾驭着身下的河州马跑下公路,随着马的颠簸周围蓝天白云下铺满鲜花的草原,星星点缀的沙地,清澈见底的溪流、茂密葱茏的原始森林激荡着他的心,仿佛又回到冰戈铁马、杀气弥漫的张掖。忍不住打马飞奔了500多米,释放着心中的豪情。
  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自西向东张掖、晋绥、晋察冀、晋冀热辽、东北连成一片,30万部队都脱胎于重生的西路军,随时可以战场联动。不仅数量惊人,还建立起了装甲、炮兵、高炮、通讯、工程、铁道等技术兵种,空军张开翅膀开始翱翔,一只猛虎雄踞北疆,显露出国家军队的凛凛威严、森森杀气。
  更令他自豪的是与苏美两个强国建立起经贸联系,打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建设起两座后方最大的工业基地。前世两党领袖囿于知识和能力,关注的是地盘、是兵力、是内部的整合而忽视了依靠科学发展工业、刺激商贸改善民生、建设军工强大国防。八年下来除了死了三千万人,获得了战胜国的虚名,国家的经济、民众的生活、部队的实力没有质的变化,大好的局面拱手让出,巨大的牺牲没有得到相应的利益。
  现在这些遗憾都不会发生了,有了针对性的提前布置,有了执行力极强的特战大队,自己的战略谋划正在一点一点地显露出威力,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从容布局,国际形势还会朝着越来越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发展,中国的明天将是无比的灿烂辉煌。
  东北军区的异军突起直接威胁着敌人东北工业基地的生存,战争将因此发生根本性改变,大批接受现代军事思想和政治理念熏陶的干部将会把富强中国的愿望转化为现实。灵活而人性的政策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百姓的支持,赢得了友军的信任、国府的认可。
  兴致勃勃地陈海松打马回到马骁面前,收敛心神问:“青海还好吧?”
  马骁看着比自己小两岁毁灭了马家军又再造了马家军的红军大头目心中充满敬畏,恭敬地说:“托你的福,马长官压缩了部队数量、减少了各种税负,创办了十几所学校,免费吸收五千多汉回藏族学生入校学习。组建了一二十个商社,四川新疆**印度各处跑,西宁现在唏不热闹了。这一年多百姓轻松了、省里也有钱了,咱马家军也更精干强悍了。
  我们出征时马长官亲自去了趟张掖,和陈主席商量在西宁办些加工企业,据说现在已经开工了。他对你可是佩服得很,命令我们在你麾下必须服从你的指挥,不能堕了马家军的威名,连他17岁的独子马继援也来了,说是跟你好好学两年。可咱们来这绥远有半年了,仗是打了些,可总见不着你心里总犯嘀咕。”
  陈海松哈哈笑着说:“你说你们这些回子咋就这么多心眼呢,有什么好嘀咕的?咱话啥时候不算数过?说领着你们抗日就一定会的,说带着你们打胜仗也一定会的。前一段我去了东北,回来办事情这不就大老远坐着飞机过来看你们了。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这里生活还习惯吗?”
  “好着呢?咱马家军留了新编第二师马步康、马步瀛陪着马长官看家,其他的都来了,一个骑兵师马彪师长领着驻扎在围场,一个步兵师马全义师长带着驻扎在沽源,军部马总指挥和张参谋长带着警卫营、炮兵团、辎重团、补充团就住在这多伦。一共有两万三千多人,晋绥军区给我们全换成了日本装备,拨了100挺机枪、24门山炮,够驴日哈地小日本喝一壶的。咱们的任务就是从北边压迫张家口,向东压迫承德。”
  “来了这么久,从集宁打到这走了上千里地杀了多少鬼子?”
  “刚来,王司令和傅长官、马指挥商量让我们先熟悉地形、适应气候,骑兵师在武川跟刘师长的骑一师一块训练了2个月,原来他们也部队,水平比我们差点,你们汉人天生不适合当骑兵。步兵师在和林格尔跟教二师一起训练,教了咱们好多战术和技能,步兵没说的还是你们老红军部队厉害,王司令意思将来马多了还把步兵师改成骑兵师去。”
  “这个你们自己看,不过骑兵的装备简单,任务也比较单一,将来没仗打可别叫唤。另外骑兵在现代战争中属于淘汰兵种,作用越来越小,要改也要改成机械化部队。”
  “马全义也是这个话,他还是想干步兵。五月份我们在商都打了一仗,步兵师正面进攻,骑兵师担任侧翼突击,没想到日奶奶地皇协军一个旅才2000来人,被炮营炸了几炮就往城外跑想逃到化德去,被我们在永顺堡一片开阔地上一个冲锋砍死了200多,活捉了1500,把马指挥气得要命,两万多人就弄了这点战果,说出去丢人。
  马指挥觉得不过瘾,一路向东杀过来占了化德、镶黄旗、正镶白旗、正蓝旗、康保、沽源,知道是咱们马家军基本上都是望风而逃,日奶奶地咱们没那么吓人吧?抓了俘虏一问才知道,狗日个们传着说咱们穆斯林生吃人肉,把这帮球怂吓得不成。咱们收了三千多匹马,两千多支枪,抓了4000多二狗子,全给后边跟进的35军了。
  一直到多伦才碰着个硬茬,里面有一个中队的日本步兵一个中队的辎重兵,确实顽强,枪法好、小炮指哪打哪,动作快、还善于隐蔽,前锋骑兵团打了半天死了100多楞没凑到跟前去,还被里面的蒙古骑兵队给赶出去五六里。第二天张参谋长带着步兵师上来,集中火炮压制,一个团正面突击,两个团侧翼迂回,又死了200多才攻进城。
  进了城又和小鬼子巷战,日大的个人拼起刺刀凶的要命,亏得咱们人多,攻进西门团长赵遂不要命地轮着柳叶刀往里冲,旅长谭呈祥调动炮兵对制高点上的鬼子火力点炮击,用了三个小时死了一个营长两个连长才把小鬼子斩杀干净,弟兄们杀红了眼把城里面一个伪军团800多人、一个蒙古王爷连同他的骑兵队600多人也都给砍了,直杀的血流成河,最后一清点咱们折了600多兄弟,伤了7、800,宰掉的鬼子也就300多个,你说亏不亏!”
  “头次跟日本人交战取得胜利就很了不起,能跟小鬼子真刀真枪杀一场了了抗日的心愿,也领教一下日本军队的凶悍很值得,对你们以后的作战有好处。至于损失大,一方面是前面太顺利有些轻敌,二就是临阵头脑发热,忘了进攻作战的基本原则,这是马指挥和军官们的错,我回头和他们好好探讨一下,打法太简单。”
  说着话,就看见了多伦县巨大的城墙和城楼,这里历来是汉族农耕文明与北方草原文明冲突与融合的最前沿,公元前300年燕昭王以秦开为将破东胡,扩地千里修筑了燕长城。
  成吉思汗囤兵多伦攻打金朝;明成祖朱棣征伐北元,归途中驾崩在多伦;清朝顺治帝巡视塞外,在多伦召见蒙古王公;康熙帝在多伦与内蒙48旗王爷和外蒙三部首领会盟,正式确定了清王朝的北方版图。
  康熙为加强对蒙古族宗教信仰的控制敕建“汇宗寺”,雍正帝又建“善因寺”,使多伦成为中国北方喇嘛教中心。班禅六世东行途经此地说法祈福,进一步提高了多伦喇嘛教的影响力。汇宗寺的兴建以及章嘉活佛对整个内外蒙古喇嘛教事务的主持和管理,大大促进了多伦城商业的繁荣和发展。
  康熙应蒙古王公的要求准许内地商号以多伦为中心开辟汉地与蒙古草原的商道,并赐予在多伦经商的各大商号以官职,给予优惠的待遇,手持龙票,带着顶戴的京城、直隶、山西、陕西、山东等地商人蜂拥而至,在多伦形成庞大的旅蒙商队伍。
  在这之后,多伦城逐步发展成为拥有4000商号、18万人口的著名塞外商埠。经济的繁荣,促进了城市的发展,在纵横交错的十八条大街上密布商业店铺、手工业作坊、会馆、庙宇、清真寺,被称为“南迎中华福,北接蒙古财,日进斗金,日出斗银”富足的草原城市。
  虽然民国后历经铁路洋行的冲击、外**立封锁边境的打击、军阀混战、日寇摧残,城市商号仅剩百家、人口不足两万,但早在同治年间形成的城市规模依然宏伟。
  陈海松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沿途的殿宇廊庑、钟台鼓阁,不知不觉来到蒙古王爷府门外,得到消息的马元海早就率领军部众将迎了出来在府门外等候。
  陈海松老远看见身高过丈、眼若铜铃、满脸胡须的牛人马元海,甩鞍离镫跳下马来紧走几步双手一拱笑着说:“马总指挥,一别经年,依然是身体硬朗、虎视众生,老当益壮,可喜可贺呀。”
  已经官至中将副军长却还是一身布服的马元海也拱手迎上前来笑道:“好你个尕虎子,是不是盼着我老人家一蹶不振,没人跟你在战场上抢功劳呀。”
  两人哈哈笑着两手相握,试了试各自的功力,马元海沮丧的说:“这才一年怎么你小子又提升了一大节,还让不让咱们练武的人活了。”
  “你老哥也不简单,又精进了不少,没少下功夫吧。不过这东西以后越来用处越小了,没必要太上心,指挥好部队,多杀些鬼子才是正理。我听马骁说了,你们宰了300多小鬼子整了个开门红,不简单呀!”
  “日谭呈祥也不给我留几个,等我带着骑二旅从沽源赶过来,他狗日地全给杀光了。老子想杀奔赤峰去,又叫乌兰夫他们给解决了,只在围场收拾了十几个日本顾问才算解了馋。”
  “我说你老哥五十岁了还跟年轻人比勇猛,就不能安心坐在指挥部里琢磨琢磨敌情啊战术什么的,你可是总指挥呀?”
  “放屁,你小子堂堂少将还翻墙入户、夺财害命,战区司令了还独闯人家司令部,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能替天行道,咱们怎么就不能快意沙场?”
  “你能跟我比,你整整比我大一倍你知道不,得服老。”
  旁边的张时之见俩老朋友用斗气表现亲热很好笑,忙过来见礼,这才让这两个冤家似的朋友恢复常态,陈海松给少将军级的张时之还了礼,握手说:“多伦墙高城厚、守御森严,被你轻松击破,大涨国威军威,海松佩服!”
  “时之这点本事哪敢在将军面前献丑。此战敌军孤穷,三军用命,侥幸得很。”
  “不能这么说,海松再能,终究是一个人,小鬼子数百万累死也杀不完,全靠民族觉醒戮力同心,各部配合积少成多,你这多杀几百,别处我军就少些压力,此起彼伏,掀起越来越大的波涛就能把小日本彻底淹没。”
  马元海结果话头粗声粗气地说:“是这个理,比起八路军的业绩咱们还是自叹不如,干脆你把咱们调到东北去,跟着你才有仗打,在这驻守快一个月了,把人都快憋出病来了。”
  陈海松指着马元海对张时之说:“有他成天在这瞎嚷嚷,部队肯定没法子安心训练。”
  马元海眼睛一瞪说:“调咱们上来不就是打鬼子的吗?蹲在这怎么打呀?”
  “老哥,你们初来乍到,对形势还不清楚。走,走,进去我给你们讲讲。”说着拉起马元海的手就往门里走。旁边一个军官跨步上前,挡住了去路,陈海松一愣抬头看见一张稚嫩的脸,身高少说有一米七五,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薄薄的嘴唇上长着绒毛一样的胡须。
  这年轻人佩戴着少将领章军姿挺拔地向陈海松敬礼:“报告司令长官,国民革命军新编82军副参谋长少将马继援见过长官,奉马中将步芳军长令向司令长官当面致谢。”说着深鞠一躬。
  陈海松恍然大悟此人就是马骁刚才提到的马步芳的独子,年仅17岁的少将马继援,不禁想起后世里的一段笑话:抗战胜利后蒋介石召见马步芳,满脸笑容的说:“子香,近来好哇?”,马步芳连忙点头哈腰说:“托总统的福,好”还没等马步芳话说完,蒋介石接着又说:“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并指着身边的儿子说:“这是犬子经国。”蒋介石这么一介绍,把马步芳为难住了。
  因为,跟在他身后的儿子马继援怎么向总统介绍呢?总统说他的儿子是犬子,也就是狗下哈的儿子。那么,我的儿子马继援不能再说成是狗下哈的了,应该低于狗的档次,咱们比总统要更谦虚一些。于是,马步芳指着身后的儿子,说了一句:“这是驴日的马继援”!据说蒋介石听了后,先是一愣,而后开怀大笑,从此认为马氏父子忠厚朴实,委任为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司令长官。
  陈海松忍着没笑出来,走过去把他扶正仔细端详了一番,长方脸五官周正酷似马步芳,长大也得是个帅哥。可能是马步芳对他寄予厚望,从小封闭在馨庐之中聘请了许多汉回名师悉心指导他的学习和生活,专门办了小学、初中、高中,学习之余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让他少了许多纨绔子弟的嚣张、冷漠、骄横、任性,多了些读书人的文雅、自制,普通人家的简朴、勤奋,高位者的冷静、进取。
  就是这个人将来会接马步芳的班,成为解放军进军西北的最大障碍,由他指挥的82军与彭总的一野部队先在陇东后在兰州激烈碰撞,上演了我军解放战争历史上不多的恶战苦战,兰州南部的狗娃山、沈家岭在马家军的顽强阻击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还好现在他还年轻,刚从回中毕业就被打发到前线,虽然12岁就在海南警备旅挂了上校军职,讨伐西路军的军功战报里也有他的名字,甚至得了一枚勋章,却都是他老爹一手操办。刚刚走上社会的他思想还未完全成熟,自己有责任打开他的胸怀和视野,通过深入的接触和耐心的引导,转变回族上层狭隘的民族主义和宗教势力的影响,化解民族隔阂与仇恨,促进回-族同袍与中国各民族的和睦相处。
  他笑着说:“我与你父亲不打不相识,相处虽只短短一天,印象深刻。他能把你送到这炮火连天的抗日前线可见他是一个爱国的穆斯林,他还好吧?”
  “报告司令长官,他很好,我去年八月毕业进入军部,感觉他有了很大变化,很少出去听戏玩牌,精神了很多。经常和叔爷、步瀛叔、布康叔、成荣叔、姑父马庆等一起研究推行集资经商、修路、植树、扫盲、禁烟、练兵这六项工作。
  今年他和叔爷一起去了张掖给张掖父老拜年,捐赠了10万大洋用于城市建设、20万大洋用于河西大学建设。他请陈云主席方便的时候去西宁考察指导,希望张掖到西宁建厂办企业,参与青海到**、新疆的公路建设,提供教师帮助青海发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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