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还有三两
宋大柱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出门请村长。
宋根生颤抖着嘴唇,手指着这些儿孙们,“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劝劝你娘吗?”
“四柱,你还没有说亲,若是我们和离,你这辈子都得打光棍。”
“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你这样的爹。”宋四柱喊出来,擦了一把眼泪。
爹要真想给他娶媳妇,为什么不给他攒钱?
“娘,爹给三爷的银子不止十两,他还问村长伯借了三两银子,反正一会村长也会来,您直接问。”宋三柱沉默了一会,将这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当初爹问村长借银子,他正好听到,后来爹让他保守秘密,他怕娘生气就没有说。
宋老婆子气得捂住胸口,真是没想到,宋根生居然借银子都要贴补,真不是人。
“你这逆子,老子借银子与你何干?你三叔发病,没银子,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床上躺着吗?”宋根生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理直气壮地骂儿子。
宋老婆子指着宋根生的手指都在颤抖,“三柱病得快没时,你不但偷了我的钱,让你去借银子,你怎么说,你说穷人不配生病。”
“宋宝生是人,我的儿子们就是草芥吗?”
宋三柱听到这话,对亲爹更是无比失望,“娘,我真是他的孩子吗?”
宋老婆子冷笑着,“我也希望不是。”
“奶,不生气,喝一碗红糖水。”宋喜宝特意让二婶冲了一碗红糖水,端来给娘喝。
宋老婆子这次没有推脱,一口气喝了半碗这才停下来,“奶喝好了,喜宝喝。”
宋喜宝直摇头,“奶喝,喜宝不喝,肚子还饱饱的。”
“好,奶喝。”宋老婆子喝完后,觉得浑身都是力量,可以再跟着老头子打三个回合。
这是孙女对她的好,这是全家人对她的支持。
“根生,你又在闹腾什么?”村长来了,进门第一句就是指责宋根生。
一个村子住的人,谁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村长,我要与宋根生和离,他背着我一再地贴补别人家,他问您借的银子,我不负责,也没有能力负责。”宋老婆子张口就是和离,反正日子过不下去了。
再让这个老东西欺负,家里孩子们都不能过日子了。
“根生媳妇,先说说事情,别生气就喊着和离,你家这么多孩子,好歹顾及一些。”村长听到三两银子的事情,瞪着宋根生,这老东西又撒谎。
原来他媳妇不知道,他还说要给四柱说亲事,所以自己才借了。
结果完全是假的,真是可恨,不用问,都进了宋宝生的口袋。
“事情,他给别人家干活,给别人家赚钱,给别人儿子当孙子。这些事情够吗?村长,若是您不帮我和离,今天我就寻死。”宋老婆子现在说啥都要和离,反正就是不跟老头子过。
“你们都过了三十年,哪能就这样和离。宋根生跟你媳妇保证,往后再也不管宋宝生家的事情。”村长可不愿意村子里有人和离。
若是其他村子里的人知道,那不是大笑话吗?
整个村子里的小伙子都不好娶亲,连累的可不仅仅是宋四柱一人。
“我保证,保证不再管三弟家的事情。老婆子你消消气,往后我听你的话。”宋根生见村长不断地使眼色,就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村长,这样的话,我听了三十年,实在不相信。”宋老婆子岂能不知道这男人的鬼样子?
要么不闹,闹出来,这次就一定要有结果,否则宋根生变本加厉。
今日都敢当着他兄弟的面来打她,往后呢?
“那你要怎样,我跪下来求你吗?我们一家人,被你闹成这样还不够吗?”宋根生火了,他都道歉了,还要怎样?
当着村长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村长,我记得咱们村东头,还有一个破房子没有人住对吧。这样,我带孩子们搬过去住。这房子让给他,既然和离您不赞成,我们老两口分家,总成了吧!”宋老婆子以退为进。
“村长,我支持我娘。”宋三柱含泪表态,对亲爹失望透顶。
“我们都支持娘。”宋大柱作为长子,也并不含糊。
他是记得奶的,在奶心中只有金来他们,从没有他这个长房孙子。
所以他不喜欢奶,但是爹一直都将奶的话放在第一位,那就让爹一个人过吧。
“你们这些逆子,早知道这样,就将你们都溺死。”宋根生气呼呼地说着,儿孙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爷,您将三爷家欠我们的钱都要回来,然后给奶写个保证书,往后与三爷家不来往。奶一定会原谅你的,好不好?”宋喜宝故意走过去拉着爷的衣服。
她要让村长看看,这个爷到底有多偏心。
宋根生本身一肚子气,又听见孙女这般说,火大地说,“那是我兄弟,是手足,怎么能断了来往。”
他说完还将喜宝推开,怒火中烧并没有控制力度。
宋喜宝被推倒在地,手掌碰到地面,稚嫩的小手立刻就蹭破皮渗出血。
“喜宝,不怕不怕,奶在这,是不是很疼?”宋老婆子立刻将孙女抱在怀中,然后吹着她的小手。
宋喜宝怕疼,在现代在这里都怕疼,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宋老婆子跟大柱媳妇一起跟着落泪,宋老婆子将喜宝送到大柱媳妇怀中。
她一个箭步将宋根生撞倒在地,“你居然敢打我的喜宝,你这狗命怎么活下来?你不知道吗?你个丧良心的东西,要是没有喜宝,你早死了。”
宋喜宝听完这话,完全是发蒙,她问娘,“我救了爷吗?”
大柱媳妇脸色有些变,“我们喜宝这么好,是福星,你生下来后,你爷的病就好了。”
这是他们家一致的说法,至于真相他们约定好,绝不开口。
宋根生被骂,也有些懊悔,“我不是打,我没控制力度。”
“你就是丧良心的狗东西,村长,让他住在那破屋,我们分家,要不然我就去县衙告状,哪怕是死,我也不要跟这个老东西过。”若不是伤到极点,宋老婆子岂能这番绝望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