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天『色』渐渐暗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日伪军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付出六千多人的代价，终于拿下忻口要塞最为容易攻下的第一道防线。
板垣征四郎并不知道，在他们的面前还有三道正面一道反面的四道防线等着他们！更何况李斌的重炮没有开火，坦克也没有『露』面！
假如让板垣征四郎知道真实情况，那么他还敢进攻忻口要塞吗？！
其实，这当中有金壁辉不可磨灭的功劳，她建立的情报部门和反间谍部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使得日本人无法获知李斌的真实底细！
李斌这个时候却是十分着急，他不知道日本人东线的攻击部队何时会向井陉一带发起攻击，因为李斌所要效果的是歼灭北线攻击的第五师团之后，回头过来再把第六师团一口吃掉！
由一支野兽组成的，欠下中国人民累累血债的第六师团肯定是不能放过它的！这也是李斌不肯过早暴『露』实力的原因！
从济南惨案，到保定屠杀，再到正定血案，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中国老百姓惨死在第六师团手里！尽管这支野兽师团已经不会去南京，但是也不能让它离开华北，李斌要把这支野兽师团全部留在山西！
李斌心急如焚，狗日的第六师团一天没有钻入口袋中，他的第一装甲军和第十九军这两支精锐部队就一天不能暴『露』！
“司令，晚上我们是不是派遣特种兵去袭击一下占领了第一道防线的日伪军？”方俊天前来向李斌提出一条建议。
李斌摇了摇头否定了方俊天的提议：“小鬼子被我们的夜袭已经是搞怕了！他们一定早有防备，袭击就不必了！”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逍遥？”方俊天恨恨的说。
李斌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们逍遥？我们不搞夜袭，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让这些狗日的安心睡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斌下令狙击手和轻型迫击炮趁着夜『色』悄悄出动。为了加强对敌的攻击效果，李斌还让工兵也出动。
当然，工兵是携带了“飞雷炮”出击的。
这些狙击手每个都是猎户出身的优秀战士，他们可以凭借着微弱的星光发现对面阵地上的黑影。
黄花带着狙击手，悄悄从坑道中走出，进入狙击阵位。
“逮住你了！”当一条黑影闯入黄花的眼帘时，她当机立断端起莫辛-纳甘狙击步枪，把那条黑影套在瞄准镜中。
“啪”一声枪响，放哨的鬼子哨兵冷不防被冷枪击穿脑袋。
“支那人来袭！”战壕中的日伪军顿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简单的结束，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响起，不计其数的炮弹呼啸着落在残破不堪的第一道防线内。
黑夜顿时沸腾起来，地面翻腾起橘黄『色』的火球，锋利的弹片随着肆虐的气浪四处横飞，日伪军被炸得哭爹喊娘。
随后，威力强大的“飞雷炮”又向第一道防线『射』出一排炸『药』包。日伪军的阵地上响起天崩地裂的巨响，不少工事轰然坍塌，一批又一批日伪军士兵好像蚂蚁一样被掀飞到空中，再重重落在地上。
二十三日一整个晚上，占领了第一道防线的日伪军根本就睡不着，不是冷枪打死他们的哨兵，就是迫击炮弹落在战壕中炸死几个人，或者是被“飞雷炮”炸得内脏粉碎，原本就残缺不全的工事更加残破。
等到天亮的时候，长野佑—郎的第十一步兵联队和跟随他们作战的“皇协军”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眼睛熬得通红。
天亮之后，板垣征四郎再一次下令向忻口要塞发起疯狂的进攻。
这次，日本人所面临的是尚未暴『露』目标的第二道防御线！而且这个第二道防御线要比第一道防御线更为坚固！
要知道，当时李斌设计这个要塞的时候，就是第一道防御线是最弱，第二道防御线比第一道坚固，越是后面的越是固若金汤！等到了山头上那些超级堡垒的时候，即便是日本人的240毫米重炮都无法摧毁这些坚固的炮垒！
二十四日的攻击，注定了板垣征四郎要一脚重重踢在铁板上！
中央军第九军的官兵们和赵登禹的原二十九路军战士们躲藏在坚不可摧的堡垒中，他们等待敌人的进攻。
日本人向忻口要塞『射』来大量重炮炮弹，铺天盖地的火球落在地面，整个山头就好像火山喷发一样，到处都翻腾着滚滚烈焰。
爆炸声此起彼伏，横飞的弹片把一片一片树木在地上，山坡上的积雪在『舔』舐的火苗熏烤之下融为雪水。
日本人的炮击却没有对要塞造成多少损失，除了少数不太坚固的暗堡凑巧被炮弹击中而被摧毁之外，绝大多数工事都安然无恙。
日军担任进攻任务的是粟饭原秀大佐的第二十一步兵联队，和前两日一样，都是由“皇协军”在前头开路。
“杀嘎嘎！”粟饭原秀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
躲藏在第二道防线内的中国士兵一直没有动作，等到敌人逐渐靠近到距离只有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工事内的战士们才开火『射』击。
中央军的轻武器其实算是不错，近战的火力还算是相当凶猛，尤其是威力强大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和坚固工事紧密配合的时候，可以发挥出极大的威力。笨重的水冷重机枪因为移动不便，在以往的作战中容易遭到日军直瞄炮火打击所摧毁，尤其是九二式步兵炮，正好是国民党军队重机枪的克星！
可是现在，马克沁水冷重机枪躲藏在坚固的暗堡中开火，日军近距离『射』击的步兵炮威力不足无法摧毁火力点，远程火炮又没有那么准的命中率。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躲藏在暗处的马克沁重机枪吐出的一条条火舌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条条飞舞的火蛇化为收割敌寇生命的上帝之鞭，狠狠抽打在地面，扑向第二道防线的日伪军被一茬一茬撂倒在滚烫的地面。
与此同时，李斌设置在不远处的九二式步兵炮，迫击炮，以及中央军的75毫米山炮也一齐开火『射』击，阵阵金属钢雨泼洒在敌寇头顶。
火球在人群中爆开，锋利的碎片四处横飞，尽情收割那些日伪军的生命。每一颗炮弹呼啸着落下，都有一大片日伪军倒下。
爆炸中心处，人体碎片和枪支碎片随着火球飞上天空。
“支那人的火力太猛了！”日军发出惊叫声。
短短一百五十米的路程，成为日伪军的一条血路！冲锋的日伪军纷纷在疯狂倾泻的弹雨中化为血雨肉末！
一路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残尸和被打成零件状态的枪支。
战斗力远不如日军的伪军早已被如此强大的火力所震惊住，他们虽然号称伪军中的“精锐”，可是这些家伙只能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在武器落后的游击队面前还能稍稍逞一下威风。
今天见到如此血肉横飞的场面，自己袍泽同伴接连惨死，震撼住这些伪军士兵，他们进攻的脚步开始减缓，接着又开始停止前进，直到有人惊叫一声之后，大群的伪军扭头向后面跑去。
日军的督战队没有放过这些“炮灰”，既然“炮灰”没有死在中国人枪下，那么他们也没有资格活着回来！
“杀嘎嘎！”粟饭原秀手中指挥刀向前一指。
九二式重机枪，掷弹筒，歪把子，步兵炮，山炮和野炮一齐向这些“可耻的逃兵”泼洒去漫天的钢雨。
退回来的伪满军和伪蒙军被一堆一堆击毙，活着的人再也不敢回头，他们知道回去也是死，还不如向前冲，或许有一条活路。
有鬼子发现在防线前头有一条壕沟，有人喊了起来：“快向前冲！前头有一条壕沟！进去就安全了！”
听到喊叫声，所有的日伪军纷纷跳起来，向壕沟冲去。
暴雨般的子弹和炮弹疯狂收割敌人的生命，前头一排日伪军倒下，后面又是一排日伪军喊叫着冲上去。
日伪军在血雨纷飞的屠杀场拼死向前冲击，很快就有人冲到那条深达两米的，宽大的壕沟前。
轻重机枪子弹还在一阵阵泼洒过来，冲到壕沟前的日伪军想都没有来得及多想，纷纷跳下壕沟。
可是，刚刚有人跳进壕沟，就听到一片瘆人的惨叫声。
沟内都是松软的泥土，原本雪埋住壕沟，因为炮弹的熏烤，雪水融化，里面的泥土变得又稀又松。
这都没有什么，问题是泥土下面埋着无数木制的尖刺！
跳进壕沟内的日伪军接连被尖刺扎成马蜂窝，前头跳下去的人非死即伤，后面的人还在一群群往下面跳。
总算是用尸体填住尖刺，后面的日伪军跳进壕沟内，踩在他们同伙的尸体上，躲避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子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上方一座大碉堡上打开一个小门，数个大油桶咕噜噜从碉堡中滚出来。
“不好！”壕沟内的日伪军发出惊恐的叫声。
话声未落，大油桶已经滚进壕沟中，“轰轰”一连串巨响声响起，大油桶发生剧烈的爆炸，火球从壕沟中猛然腾起。
大油桶内装的是凝固汽油和少量烈『性』炸『药』，炸『药』爆炸，把汽油点燃后四处抛『射』，顿时整条壕沟变成一条翻滚着烈焰的火龙。
“啊——”大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中，夹杂着日伪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无数浑身起火的火人在火海中打滚。
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飘起一股蛋白质烤焦的焦臭味，随着灼热的气浪迎面扑鼻而来，令守卫在阵地中的第九军官兵感到一阵阵作呕。
无论是中央军，还是二十九路军，都是第一次见到战还能这样打！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凝固汽油弹的威力！
“这也太残忍了！”中央军中有人说了句。
刚刚加入第三集团军的原二十九路军战士中有人反驳说：“我们司令说过，对小鬼子仁慈就是对中国人残忍！”
被凝固汽油粘在身上，是根本无法甩掉的，跳进壕沟中的几百日伪军他们的下场就是被活活烧死！
板垣征四郎阴沉着脸，从二十二日开始到现在，第三天了，他的“钢军”已经是损失惨重，却还没有攻下忻口要塞。
他转过头，冷冷的下了命令：“开炮！”
日军炮兵指挥官武田馨大佐和细川中康大佐知道开炮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已经冲上去的一千多伪军和五百多日军被宣判了死刑！
但是军令如山，日军第五炮兵联队，第二十炮兵联队和独立第一炮兵联队还是坚决执行了板垣征四郎的命令。
日军炮兵阵地剧烈抖动起来，一门门重炮吐出猩红『色』橘黄『色』的火球，炮弹飞上天空，铺天盖地向忻口要塞的方向飞去。
大小火球下暴雨一样落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山石崩裂，烈焰冲天，已经冲到前方的一千多日伪军大部分人都随着翻腾的火球尸骨无存。只有少数人在己方密集的炮火中幸存下来，这些人后来跟随再次攻击的第二梯队冲上去。
坚固的要塞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除了少数的碉堡和工事被摧毁之外，第二道防线大部分的工事都安然无恙。
炮击过后，日军再一次发动疯狂进攻。
成群结队的日伪军冲上来，刚刚暂时沉寂的火力点又一次发出怒吼，不计其数橘黄『色』的火舌编织成一张火网。
冲入阵前的日伪军遭到交叉火力无情的杀伤，一片又一片日伪军倒下，后面的日伪军冒着猛烈的火力继续向前冲击。
坚固的防御工事，使得日本人的掷弹筒和九二式步兵炮都失去作用。70毫米火炮是无法击穿坚固的钢筋水泥工事的，掷弹筒榴弹打上去更是挠痒一样！
日军只能以掷弹筒和步兵炮，山炮，野炮这些小口径火炮发『射』榴弹炮弹，在第九军的阵地前形成一道弹幕。
接着弹幕遮挡住中国士兵的视野时，成群结队的日伪军纷纷跳起来，向固若金汤的第二道防线发起疯狂的进攻。
站在半埋式指挥部中的李斌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对于日寇冲上来，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有原二十九路军的官兵们和第九军并肩作战，大刀队的肉搏能力李斌是十分放心的，大刀队刚好可以和中央军取长补短。
李斌担心的只是，第六师团何时会从东线发动进攻。
正在此时，突然一名传令兵进来汇报：“报告司令！崔延佐将军从东线来报，日军已经向井陉发起大规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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