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中土同盟

  外交部对土耳其使节的接待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最高的规格和气亲切的态度。仿佛土耳其人真的中华民族有着莫大的渊源一般,接待和谈判人员把亲和力发挥了极玫。让恩韦尔?帕夏中将和拉辛?默罕默德海军少将真正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著名的清真菜王家羊肉成了土耳其客人最喜欢的食物,什刹海成了贵宾下榻的专属。唐绍仪外交大臣几乎成了土耳其全权使节的贴身陪伴,当然,这样条件促使土耳其人的梦想一一实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在受到大中华皇帝龙剑铭的接见后,谈判几乎毫无阻碍地达成了令双方最为满意的的协议。
  对土耳其而言,他希望这个时候得到中国的帮助,但是并不希望过多的卷入中国和英法在表面上的利益冲突中去。毕竟1906年的土耳其还没有与德国缔结军事同盟条约,跟英法两国的关系,也没有恶化到非兵戎相见的地步。对土耳其来说,重要的是保持在近东和中东的势力,抵御俄国可以预见的南下。
  中国商品在西欧大行其道,会不会引起英法与中国关系的恶化?这个问题是土耳其人最为关注的。不能想象的是:土耳其孤注一掷加入到中欧同盟中去,这种选择是在最后关头才能走的死路!只要英国和俄国还没有缔结同盟条约,土耳其怎么也不会与德国缔约。这个时候,需要土耳其政治家们做的是改善与英法的紧张关系。
  当然,这只是事情的另外一面。在另一面,土耳其面临巨大的机遇,那就是中俄战争英法不能得罪。那是因为土耳其孱弱的国力和庞大的疆域形成的一种不对称。几次俄土战争已经让土耳其失去了黑海大半的控制权。唯一值得庆幸的无非是黑海海峡还在自己手里,那是因为俄国没有足够强大的舰队来支撑起对黑海海峡的攻击。英国在前几年与俄国的矛盾比较尖锐,事过境迁,世界矛盾的中心从英俄矛盾转化成了英德矛盾。其他国家的外交姿态甚至国策都在跟随着这一改变而改变。说到英俄矛盾的缓和与英德矛盾的加剧,又不得不提到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法国。
  法国在1870年跟德国结下了深怨,那是因为阿尔萨斯和洛林被德国人强行割去的结果。英国在布尔战争后国力大减,不得不寻求海峡以东的法国帮助。在德国错误的图谋非洲殖民地的策略下,英法两国因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而法国人为了报仇和收复失地,一直与俄国保持着同盟关系。这样,法国就成为英俄同盟可能达成的桥梁。
  这些复杂的因果关系体现在一个衰落的帝国——土耳其身上时,就显现出一种近乎矛盾的外交策略。在不激化和英法两国矛盾的前提下,取得北部国境线和黑海海峡的安全。
  在这样的背景下,土耳其陆军大臣在对中国的谈判中取得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成果。
  中国答应帮助土耳其装备训练一支现代化陆军。
  中国答应派遣一支海陆军特遣队到中东,协助土耳其军队扫荡波斯(今伊朗,其南部为英国势力范围,北部为俄国势力范围)北部和高加索南部的俄军。
  中国答应向土耳其提供六艘山岳级战列巡洋舰。
  中国还答应在6年内,就俄国这个共同的敌人采取一致的军事行动,包括正在进行的中俄战争。
  当然,有收获的前提是付出,土耳其为此付出的是:
  中国军队有权驻扎在波斯湾海岸线50公里的地区。同时,这些地区被作为中国的经济特权区。值得陆军大臣偷笑的是,那些地方几乎80%都是荒漠,寸草不生的荒漠!最主要的是土耳其要立即组织一个不少于10万人的集团军,配合中国中东特遣部队的军事行动。
  除此之外,中土两国之间可以进行正常的贸易和文化交流,双方将为对方的国民在本国提供国民待遇。这一条,又值得陆军大臣偷笑不已了,他清楚地知道,中国的国民待遇可比土耳其高了不少!土耳其人是苏丹的奴隶,而中国人则是皇帝的心头肉。
  因为中国与俄国处于战争状态,有心拉俄国一把的英国和法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和土耳其的结盟。他们的联合干涉,只是取得了两国不封锁黑海海峡自由交通的承诺而已。事实上,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还归功于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先生与中国皇帝和外交大臣之间的良好私人关系。
  德国人对中土缔结六年条约非常地积极表示赞同,他们似乎看到中德联盟最终达成的希望。美国人对此也是大为赞赏,在美国经济界和政治界的最高端已经有不少的先生们了解到1905年龙剑铭与洛克菲勒达成的合作之实质。因此,对中国帮助美国资本打开中东的大门,罗斯福总统还亲自拍发电报给中国皇帝表示感谢。
  就这样,在一团祥和喜气中,土耳其全权使节帕夏中将满载而归了。这次,中国人的送行队伍就更加庞大了,四艇战列巡洋舰,三艘新型驱逐舰,无数条商船组成的庞大舰队将帕夏中将送到红海口以后,才向波斯湾的拉巴丹岛进发。
  干永图海军少将和他的参谋长刘大柱海军上校麾下,有一支海军特遣舰队,有两个团的海竿陆战旅。有从旧金山赶来的阿拉伯语专家,有从美联和民兴公司抽调出来的石油勘采技术人员,可爱的帕特?魏斯曼先生,毫无疑义地担任了技术总负责人。
  龙兴号战列巡洋舰是舰队的旗舰。
  “司令,这鬼地方真有石油?陛下怎么就那么肯定这里有石油呢?”刘大柱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个事情,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怎么就知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在沙漠下面会有石油呢?
  “没错!陛下说有就有。你没听帕特说嘛,皇上的手指在哪里指一下,魏斯曼在那里就能打出高产油井来,连他都毫不怀疑,你还操哪门子心啊?要问我,我问谁去?!你好歹也是副官出身,心该知道点什么吧?参谋长。”干永图可是旧金山华人中第一批海军训练的。他对龙剑铭在美国的传奇故事可是能够倒背如流的,当然对龙剑铭说话的准确性,他也是毫不怀疑的。
  “那,那陛下的手指可真是能点石成金的神仙指喽?”刘大柱虽然是护兵出身,可在这个方面的见闻还真没有干永图多。如果说龙剑铭在回到中国后依靠巨大的财力和人力达成了今日大好局面是传奇的话,那他在美国的奋斗史,在刘大柱眼里就更富有传奇色彩了。
  “咳!你真傻啊,你没听魏斯曼讲他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候的故事吗?陛下不仅仅精通军事,还是石油专家。这一点从连魏斯曼都很佩服陛下就可以看出来了。”干永图斜了一眼自己的参谋长,心里很是为这个家伙曾经担任护兵而不值。早知道自己也去当护兵的,刘大柱这个傻学生出身的家伙,在陛下身边都学了啥?浪费了大好机会啊!
  其实,干永图少将小看了自己的助手。这位上校,是国防军里最具有海陆联合作战计划制定与执行经验的军官,也是具备现代海军制海权意识和对海军航空兵知识有一定了解的军官。他和马守禄是龙剑铭特意培养出来的参谋人才,一个侧重点在将来的机械化大兵团作战,一个的侧重点在现代海陆空协同作战。说白了,在不出什么意外的前提条件下,马守禄是以后机械化集团军的,当然参谋长,甚至是司令官;刘大柱则是航空母舰特混编队的参谋长或者司令官。
  “也是啊,要是人人都能看出这个地方的黄沙下有宝,就轮不到咱们来了。土耳其人也不会大方到自己地国土上放一支别国的军队。司令,讲讲你是怎么见到陛下的?第一次见面”。刘大柱边问着干永图,边回想着当年自己被冯戟招进部队顶替自己的哥哥时,在龙泉驿驻地看到龙剑铭对的傻样,甚至记得张进贤那家伙狠狠地踹自己一脚时的情景。
  “我?没什么值得讲的,第一次看到陛下是在旧金山华人学校的开学典礼上。那是我已经是会员了,跟几个兄弟负责维持秩序。你不知道,那天陛下的讲话多么的激动人心啊!在场几万华人都流泪了,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希望的泪水。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读书,正是在那个会场上最先吼响的。那对候,我也在台下,看着陛下流泪,看着所有的人流泪。你没有体会的,只有在当时当地,才有那种腮帮子都要咬穿的感觉,才有那种两眼发热却心潮澎湃的感觉。回想这四年,陛下带着大家一步步走来,竟然是把当年的开学典礼上的誓言挨个实现了!今天我们驻军中东,不就是国家在朝着强盛的世界大国迈进的体现吗?”干永图动情地说着,眼角甚至泛出了泪痕。他清楚,自己无论用什么样的言辞也说不清楚,再现不了当对的心情。那是一种在频临死亡时看到生存希望时的心情,根本就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真正和陛下说话是什么时候?是在归雁号上吗?”刘大柱向个饶舌的记者一样问着。两人搭档好几个月,却一直没有时间像现在这样交流过。
  “是在归雁号上,那是我被选中参加第一批的海军学员,那时还叫航海学员。03年初陛下回国,就是那次航行,我才真正下定决心跟陛下走一辈子。参谋长,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只要跟陛下在一起,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干永图少将把自己的思绪才记忆中拔了出来,他想知道自己平时的种种感觉究竟是特例还是在国防军中普遍存在的现象。以前加入铁血军人团的时候,是抱着单纯的为民族复兴大业做一名铁血军人的愿望。可现在,却在这种单纯的意识中掺杂了一点另外的东西——对龙剑铭由衷的崇拜和尊敬。
  “那当然有了!”刘大柱一下象被锥子锥了一下似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层级,把身边的干永图都惊了一下。
  “快到了,也不知道土耳其人准备怎么来欢迎咱们呢?现在,我们可是这个受俄国人欺负的帝国的尊贵客人。参谋长,咱们可要有个在这里长期落脚的打算啊?陛下说了,要赢得帝国经济建设的胜利,中东是关键,石油是关键!在部队教育上,这一点必须贯彻下去,让战士们都能够理解这句话,牢记这句话。人呐,只有在心里确立了一个颠簸不破的目标,才能一心一意地坚持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工作。”干永图最后一句话,充分体现了美国式教育和中国传统文化结合起来的魅力,那就是承认人性的存在,不把士兵当工具,当机器。而是去树立一种信念,让官兵们能够在信念和军人荣誉的双重影响下,在这个远离祖国亲人,跟保卫祖国似乎扯不上边的地方忠诚戍守。
  1906年8月18日,大中华帝国中东特遣部队在幼发拉底河口的拉巴丹岛登陆,开始了军事和工业基地的建设。同时,一支军官团继续向小亚细亚半岛进发,将以中国军事观察团的名义协助土耳其陆竿的改革和训练,以图在短期内整编出一支土耳其军队,投入到高加索南部的对俄作战中去。
  俄国人震惊了!他们想不到中国真的实力在海外驻军,也想不到土耳其与中国的同盟在刚刚签署协议后就立即开始实施起来。在战略上,俄国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这个时候,沙皇尼古拉二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前财政大臣维特,这位忠心耿耿而能干的财政大臣是在日俄战争后不久被罢免的。因为他提出与沙皇陛下信奉的军事扩张不一样的意见:经济扩张!也因为他极力主张避免与日本开战而得罪了视头上伤疤为大仇的沙皇。
  现在,似乎一切的事实都在证明着这位大臣的远见卓识。
  因此,沙皇用自己的华丽马车,派出自己最亲信的侍卫官,将维特阁下请了进了皇村(沙皇们夏季最喜欢待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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