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割地一
古稀老人足有十分钟没开口。
对视,一双眼睛和十几双眼睛对视,气氛沉重。
接过美妇递过来的雪茄,他深深吸了一口,“我给你们讲一个我听到的故事,是一个人亲身经历过的。”他缓缓地开了口。
一片火药味中,他的音调、神态显得那样不协调,大家以为他一定会挥舞胳膊激昂陈词,像政治家那样。
今天这个时候,他完全有理由比政治家更政治家。
“苏联人在一次在东北对中国的迫害和屠杀中,我躲在一片瓦砾里。我看见有个30岁的妇女,抱着一个婴孩朝这边跑来。一梭子弹从背后打中了她,她猛地栽倒在地上,躺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子弹打得很准,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去了,胸口的血像喷泉一样突突地涌出来,过了好大一阵子,突然哇地一声,躺在她身边的婴孩发出一阵响亮的啼哭。
奇迹出现了。
那已死去一会儿的妇女,那中国妈妈,竟然醒了。
她奋力挣扎着,终于仰起头来,睁大眼睛寻找,她在寻找她的孩子。
她找到了,她无力挪动身躯,只能向心爱的孩子送去一瞥。
那是多么凄恻而悲惨的一瞥,含着绝望、祈求、愤懑,甚至有点歉疚。
她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的孩子?可谁又对得起她?
只一闪,她的眼睛就闭上了,永远地闭上了。
可是那一闪的目光,已在我心中摄成一张永不褪色的底片,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他停住了。
会议室静得像坟墓。
十几个人默默的对视。
三分钟后他说:“美子,我们回去,看看你大姐给我们准备了什么?严明,龙建强那俩小子也应该到了。”
会议室里没有人动,没有人像开始时站起来准备迎接一样送走他。
他自己转身在美妇的搀扶下慢慢走了。
没有一个字提到动机,更没有一个字提到华人过去是怎样创造世界的,以及现在和将来应该怎样创造世界。
他今天来难道就为了讲这样一个令人心酸的小故事吗?
他是。
他又不是。
会议室像凝固了。
叶奋韬的私宅里,从西非飞了20个小时赶回来的严明和从加勒比飞了30多个小时赶回来的龙建强像两个惹了祸的孩子一样站在叶奋韬面前。
十五分钟过去了, 两个人开始大汗淋漓,叶奋韬只是在那里看起来很舒服的抽着雪茄,广阔的空间里只剩下屋顶的大叶风扇单调的声音。
“老头子,孩子们知道错了,你不说话算什么?他们飞了几十个小时,要不先吃饭,等会再说?”
“废物点心还吃饭?眼皮子底下都看不到,就是两个瞎子。”
“这不也是刚知道,缅甸我们没有什么情报,毕竟想的是借他们俩胆儿也不敢。”
“都发生了还说不敢,安保大队,日盛堂都是瞎子,办事处不是还有十几二十人,都怕什么?难道让我这个老头子自己去。”
“我们....”
“问你们呢?都给我闭嘴。老头子,我看还是先吃饭吧,他们以后明白怎么干了,你培养出来的能错得了?再说了,以后也不会发生了...”
“还以后,这次管够。行了,老婆子,该吃饭还要吃饭,以后的事自己看着办,不过这次要国家出面,你们不能参与。”叶奋韬看着眼前两个咬着牙握紧拳头的汉子。
1967年7月2日凌晨一时,南华联邦华夏龙第一突击大队开始行动,这是空降引导小组,负责用发光信号标示空降地域,接应后续部队的空降。
凌晨三时,驻扎印度洋安达曼群岛的史密斯岛的南华联邦第三空降旅官兵起床,三时三十分开始登机,四时三十分军用运输机开始起飞,运输机以十二架为一队,在空中编队后,以三百米高度向东北方向飞去,接近目标时,飞机下降到三十米的低空,贴着海面飞临空降地域。
“一分钟的误差都是不允许的。”强明见中校大声在步话机里说道,“突击队就是要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强明见中校说道:“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时,我们也许会失败,但那不要紧,这种努力和行动的本身就是胜利,将给敌人造成莫大的震撼,突击队不仅仅是军队的一个编制,而是一种概念和一种象征——勇敢战斗的象征。”
汉塔瓦底国际机场将建于仰光以北80公里的巴戈镇附近,那里曾经是一座已废弃的日本二战时兴建的军用机场,现在成为缅甸军队的军用机场。
汉塔瓦底机场的指挥中心内几十支冲锋枪齐射,子弹像暴雨一样泼过去,凡是站着的人一齐在弹雨中舞蹈。
报务员莲娜像被什么人推揉了一下,接着又被推搡了几下,动作猛烈如同抽搐,她倒下了,眼睛睁着。
据事后统计,这些被打死的人每人都身中二十弹以上。
另外两个突击中队也相继得手,第二突击中队来到飞机停机坪时,哨兵竟以为是换岗的人。
“我才上岗,你们怎么就……”
一把匕首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心脏。
突击队员们向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用飞机驾驶舱中扔进一枚手雷,按照计划,只是破坏飞机使其不能起飞,如果摧毁,势必对跑道造成伤害。
第三突击中队占领了塔台,没有发生战斗,因为没有对手,航空管制人员及时地逃走了。
即使有对手也不会有战斗,如果有那也只是一场屠杀,突击往往带来屠杀。
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一队缅甸士兵向这边跑来,他们从睡梦中惊醒,指挥官竟把他们集合起来列队奔向机场指挥中心。
他们只当是一些破坏分子在玩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的一支正规军己自天外飞来,那整齐的队列成了突击队员绝好的靶子。
第一排子弹扫过去,他们大部分人就捣蒜般地点起头来,没有还击,也来不及还击。
一个星期以后,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有一句评语:这是一种严重侵犯国家主权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