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士兵，其实你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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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接替了卢卡的排长职位，我单独找卢卡作了一下他的思想工作，尽管卢卡看上去很乐观，表示对这种职位上的变化并没有太大的抵触，但是卢卡排里的人对约翰曾经是文职军官而且没有经过战争洗礼就突然成为他们的上司，多少表示了一点情绪。
“该死的，但愿他不要让我们白白送死！”这是士兵的原话。
不过，我知道虽然约翰的军衔的确是很大，但是若想真正在战场上让他手底下这群桀骜不驯的士兵听话，恐怕还得拿出点真格的来，否则我不敢保证在战争中的黑枪，会让约翰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自己人的手中。
我对约翰道：“约翰你也知道，在兵营里若想教这些混蛋听话，恐怕你得拿出点本事来，在这里，嘴皮子上的能耐恐怕不是那么好使的！”
约翰对我的话一笑置之，约翰道：“你就等着瞧好吧！”
对于瑟堡的首次攻击暂时告一段落，在飞机大规模的轰炸过程中，盟军指挥部针对德军的战术安排，开始做了部分调整，希望能以猛烈的炮火和优势兵力来彻底瓦解德军守备部队的战斗意志，当然真正把这些行动转化为成果的还是需要我们这些可怜的步兵。
“伙计们，我们的任务不变，明天四点开始继续进攻市政厅的德军守备部队，希望各部队继续保持配合。”我说道，同时对琼斯的表现，做了一些表扬。“琼斯，今天的进攻，你的部队干的非常漂亮，等战役一结束，我会向上级举荐你的！或许你应该该升官了！”
“谢谢长官，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在你的手下做事，你总是挑那些难啃的骨头给我！”琼斯笑着对我说。
约翰第一次参加我的这种小规模的军事会议，倒是显得很自然，他替我接话道：“这是康提上尉，非常器重你！”
琼斯对于约翰还是非常敬重的，这可能是琼斯明白像约翰这种背景的军官，今天或许可能在这里当排长，明天就有可能调到别处当营长，说升职那就是跟坐火箭似的，飞一般的快！我想无论是琼斯心里多么的不平衡，但是聪明的琼斯恐怕会把这一切隐藏在心中吧。
琼斯对约翰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康提上尉肯要升我的职务了！”
我笑道：“琼斯，我还真不愿意放过你，当然了还有你们这帮家伙！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林伯纳不知怎么想起乔森和布鲁斯两人来，他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真是可惜，若是桥森和布鲁斯还在的话，可能非常喜欢这样的场面吧！”
屋子里所有认识和接触过他们二人的军官们都已经沉默了下来，只剩下约翰还没有陷入这种难以言状的悲哀中。其实像这样的场面，在战斗的时候，在白天的时候，或许我们不会想太多，但是一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都会情不自禁的记忆起，那些炮弹在身边炸起，在血与火中穿梭，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面孔，都会在眼前浮现消失。
其实与其说是难以忘记，不如说是对死亡的恐惧，甚至有的士兵在半夜中无缘无故中惊醒，伸手就要向自己的身边摸枪，突如其来的惊呼，顿时让一屋子里的士兵大乱，等清醒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这个时候的士兵是脆弱的，他们有的会哭，有的会笑，有的会骂，有的会默默不语，不过无论怎么样的表现，原来外表刚强的他们都只是一群没有明天的人。
“好了，不提他们！我们的任务就是打赢这场战争，然后带着外面的那群混蛋回家！”我稍微的失神之后，笑着转移开了话题。
“康提上尉说得对，我们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的，然后一帮混蛋回家！”林伯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附和我道。不过林伯纳的话引来了一屋子的笑声。
安排了一下作战要领，只剩下我和约翰的时候，约翰对我道：“没想到你们这一帮人，还真是有趣！”
我笑着道：“看看，还分你我！这些人到了战场上可都是可以为你挡子弹的兄弟！你若是和他们接触的深了，其实我们都是一群可怜的人！”
约翰不明白的问我：“为什么说是一群可怜的人？”
我指了指约翰，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意味深长的道：“我们都是一群为了命挣扎的人！”
约翰很快领会了我的意思，他默然的点了点头。他有幸来到军队，也有幸成为一名军官，但是他却一直在后方的指挥部里，子弹和炮弹，伤员和死人虽然他也常见，但是他却永远没有前往第一线。他不会知道在前线的人，从来不会管，也不会去想什么胜利，什么荣誉，他们脑海中唯一执着的念头就是把所有面前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消灭，这样自己才能活着！
在空军和炮兵持续了一天的高强度的轰炸后，让大多数的士兵又逐渐兴奋了起来，炮火的猛烈可以有效的摧毁德国人的武装工事，士兵的损失就可以减少几分。不过除了老兵对这样的场面，不以为然之外，甚至有的新兵看到这铺天盖地的火力压制之后，比我这个军官还要乐观的预言，对瑟堡的战役可以两天内结束，部队的乐观情绪又开始膨胀了起来！
约翰同样道：“看样子，我们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瑟堡了！”
我摇了摇头道：“德国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
约翰笑着对我道：“你太悲观了！就算德国人还有抵抗力量，恐怕也不会那么严重了吧！”
“瞧，这就是一线军官跟指挥部里出来的军官的认识差距！”我开玩笑道。
约翰突然正色道：“康提，你知道我是第一次亲自领兵作战，没有机会跟德国人真正面对面的交手，以前我只能通过下面的部队报上来的作战报告或者是远远的通过望远镜来观察了解。难道德国人真的那么厉害，能让你们这些一线老兵敬畏？”
“谈不上敬畏！约翰我希望你记住我的一句话，在指挥室里的战争永远不如一线上的惨烈！在这里无论敌我，他们都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堆他妈的枯燥无味的数据！”我有些为这些士兵包括我在内的，只是成为指挥部里眼里的数据，而感到愤怒。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的手下会有像乔森那样的兄弟！”约翰叹息的道。
“约翰，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要不然你怎么会跟我那么交好？”我道。
“你是说我跟雪莉儿的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一个肯为感情付出一切的人，无论是什么样肤色的人，他绝对有资格称为是一个好人，尽管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把这个好人的标准降低到极低的水平上了，但我就是那么认为。好人，我认为人这一生不偷不抢，不坑不骗，不作奸犯科不伤害到别人，这样的人已经是可贵的，难道还要图他向他人广施恩泽吗，无论怎么说约翰就是这样的好人之一。
“你少臭美，没见你钟情于哪个女人，莫不是你为了那个安娜？”约翰撇了撇嘴又道：“不过，康提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安娜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征服得了！据说这次安娜回国之后，受到了总统的接待！”
“什么时候的事？”
“看看这不关心上了吗？”约翰对我取笑道：“还不是写了一篇什么论战后建立一个联合组织的事情，被我们伟大的总统先生慧眼看中！你说也怪了，就算她一个女人的确很了不起，但是能写出这样头头是道的东西，还把德国人评价了个透彻，我还真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估计是哪个男人在床上给她讲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我不由佩服起约翰来，能有这样一个丰富的想象力。
“难道那个男人是你吗？”约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没看出你康提有这个魅力！”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当然我约翰的魅力是不用质疑的！”
我调笑着约翰，道：“约翰，回头我告诉雪莉儿小姐，就说约翰的魅力无人能挡，总有无数的女人围着约翰转，我们亲爱的约翰能偏偏爱上雪莉儿小姐，那是不是应该为我们的约翰生下一堆漂亮的女儿啊！”
这并不是我咒骂约翰不会生儿子，相反约翰对于生男生女的事情并不像中国人那样热心，约翰笑道：“为什么不是一堆儿子呢？”
我哈哈笑道：“儿子是我生，然后把你的女儿们都嫁到我家！”
约翰挠了挠头，道：“怎么我感觉你说的像是东方国家的习俗呢？”
一句话，顿时把我问哑巴了，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美国人的躯壳，中国人的魂吗？我尴尬的岔开话题，道：“约翰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对于明天的作战，你先在我身边做预备队！”
约翰听了我的安排之后，立刻反对道：“康提你这是不相信我！”
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的情况太过特殊，你手下的士兵就像你的孩子们，他们对与你的突然到来，并不敢相信你！所以任何事情都要慢慢来！等你真正让他们见识了你的确能够保护他们，率领他们取得胜利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像琼斯他们那样独当一面的！”
约翰强撑道：“但是你也不用把我当预备队吧！我有能力让他们相信我的！真的，康提！”
“约翰，这是战争！没有人有权利能够在这里说试一试的，证明他的能力和见解是对的，因为那是要死人的！再说我也并没有说要把你一直放在身边，我的意思是你先亲身感受一下战场，然后我在安排你到合适的地方去战斗！”
“康提，为什么，你会这么不相信我，我行的！真的！”约翰一脸的衰色。
“哈哈，约翰你知道有些新兵可是一到战场，就被敌人的炮弹可吓得尿了裤子啊！”
“好啊，康提！你原来是把我当作新兵看啊！”约翰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