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联兵4

  听了项羽的话之后,项梁若有所思,他微闭着双眼,手捋着长须,沉吟道:“群雄争霸,各怀鬼胎,这世道,那可是人心难测啊!”
  项羽的话,项梁自然听得十分明白,可是,他自然知道,真正能够服自己的,只怕是人数并不是很多。大多数的人,也只不过是害怕于自己的实力,而在内心里,并并不一定就真服自己。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称王之事,也不能太晚了,不然的话,自己也不好役使其他的各路诸侯。因此,项梁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早日把自己自立为楚王的事情给定下来,这样的话,自己也才心安啊。
  本来,项伯想出面阻止一下项梁的这一作法的,因为项伯虽然忠厚,可是,因为他善于朋友,所以,在跟朋友们的交往之中,他也深知一些事情,而且,他的一些朋友,也曾经多次让他劝说,不能让项梁这么早就称王,如果他项梁想走得更远的话。可是,这次去请张良,未能近期将张良请回来,项梁本身已经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只是因为同族同们的原因,这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所以,在这个当口之上,他项伯自然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对于纯良的声名,项梁也是早就知道的,知道他身怀绝学,确确实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人。可是,项梁也自视甚高,他知道,无论是多么厉害的高人,说到底,他们要想实现他们的价值,也必须得依附于一定的权威势力。而当今天下,真正能够与自己的义军实力抗衡的,还并没有第二支。所以,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他项梁就不相信,哪一个贤人高士不想投奔到他的帐下来供职,因为也只能借助于实力强劲的集团,才能够充分施展出自己的才能。这是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在这一点上,他项梁还是十分自信的。他不相信,那个张良会在半路上跑了,不到他这里来供职,而是跑到别的义军那里去。再说了,即使是那样的话,他项梁也不稀罕。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的实力摆在那里,天下的高人奇士多的是,难道说,离开他张良,自己就干不成大事不成吗?
  “嗯,我想,那张良,即使今天来不到,明天也应该差不多了。我可是跟他定好的,而且,我也深知那张良的性情,他可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项伯自然也在为自己没有能够把张良及时请来,而感到心里十分不自在,于是便哂笑着说出了以上的这一番的说辞。
  “哼~”项梁冷哼了一声,心里说,这事,你不说还好点,你这一说,嘿嘿,我心里的气可是也就更大了。真是的!从小就是那么一个地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东西!
  所以,项梁也并没有对项伯的话作出什么反应来,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了那么一声来,仍然,自然也是很难看,很难看。
  “张良啊,张良,你若是再不来,我可不再等你了!”项梁无奈地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可是,他的这一句话音刚落,却忽然听到一声笑声从帐外传来。项梁当下便是一惊,而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就在他眼前的项伯和项羽二人,一见二人也都是十分惊恐的样子,便知道这肯定不是他二人了。于是便厉声喝道:“是什么人,竟敢嘲笑于本王?”
  而就连项伯跟项羽都只所以在听到了这一声冷笑之声都变了脸色,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心里其实都很清楚,那就是在军营里面,对于上级长官的任何的不尊敬,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而且,对方还不是像他们这样的,都是项氏子弟。会是谁呢?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家伙,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项羽把脸转向了帐外,很快的,根据声音,他便听出了究竟是什么人发出来的。韩信?你小子,真是死到临头了!我可是早就看着那小子不顺眼了,早把他干掉,或者是把他赶走,也让自己的眼里清净清净!项羽心里不由冷笑道。
  “何人竟敢耻笑于本王?快点报上名来!”项梁再一次高声断喝道。
  “是我,执戟郎韩信。”帐外,传来了韩信坦然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触怒了项梁而被吓得魂飞魄散。显然,他之所以敢于这么说,自然也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正所谓的胸有成竹。
  “混蛋!快快给我入帐主说话!”项梁一听竟然是那个受过**之辱的淮阴人韩信,是那们让自己安排到在自己的大帐门口做执戟郎的韩信!他娘的,这小子,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耻笑本将军!且把他叫进帐来,听听他究竟缘何而发笑?如果说得还有道理,那也倒罢了。可是,要是这家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无端地讥笑本将军,那也就不怪我手下无情了。
  这时,只见那韩信快步入帐,然后双膝跪倒在地,深深吼道,道:“执戟郎韩信,参见三位将军。”他所说的三位将军,自然就是指项梁,项羽还有项伯了。
  “执戟郎韩信,你且说一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刚才无故而发笑啊?难道说,你是在耻笑本将军不成吗?”项梁马上把脸色一沉,对韩信喝道。
  “执戟郎不敢。执戟郎只是刚才在帐外当值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才发笑的。”韩信一看项梁那像要杀人的气势,也是不由吓坏了,在说话的时候,便也不由得低下声来,而且,似乎还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不由自主?忍不住?韩信,我且问你,你进入楚营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就不知道这军队里面的规矩吗?还是胆知而故犯呢?不由自主?忍不住?韩信,我且问你,你进入楚营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就不知道这军队里面的规矩吗?还是胆知而故犯呢?”项梁本来心里气就不顺,因此,今天一听到韩信,一个小小的执戟郎,竟然敢在帐外讥笑于他,自然是勃然大怒。
  “各位将军,都是韩信罪该万死!各位将军,都是韩信罪该万死!韩信也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这样发笑的。还请各位将军恕罪。韩信也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这样发笑的。还请各位将军恕罪。”韩信看上去,有些哆哆嗦嗦的,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可是,他的内心里,却在暗自冷笑着,因为,这其实是他为自己找新的出路的一次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了。
  因为他韩信博览群书,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一些名人轶事,尤其是对于方圆几百里之内的一些名人高士,更是有着一定的了解。对于张良,他自然也是跟其他的那些人一样,几乎就是一闻其名,便是如雷贯耳。可是,韩信毕竟是韩信,他自然还有着比别人更为开阔的视野,也有着比着别人更为广泛的见闻。他不但知道有张良其人,而且还知道,那张良的恩师就是黄石公,还知道,就在这方圆百里之中,有一位老者,跟那位张良的恩师黄石公都是师从于同一位老师的,姓范名增。
  而且,在韩信看来,无论如何,张良也只不过是学生辈份的,而那范增,却是老师辈份的。这学生辈份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老师辈份的相提并论的。所以,他听到了那项梁只是在顾盼着张良的到来,似乎张良一日不到,那么他的自封为楚王的大计便不能定下来一样。一是真的觉得可笑,另外,自然也是想借此机会露一手,如果机会好,可能会是自己取得通往更高级的一条发展之路的机会,那也说不定啊。韩信知道,机会,永远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而且,也是永远给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准备的。
  “执戟郎韩信,你这一声冷笑,可是好瘆人啊!你这岂不是在讥笑本将军吗?啊?”项梁又一次喝问韩信道。
  “执戟郎不敢。韩信只是觉得,各位将军眼睛只是盯着那张良,却不知道,那张良的老师,其实就在眼前啊!所以,韩信这才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来。还请各位将军恕韩信无礼。难道,各位将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为什么不去再多想一个方案呢?世间有才的人,也并非只有一个张良啊!”韩信底气十足的说道。
  “哦?难道你是说,那张良的老师,就是你韩信吗?呵呵呵呵,真是笑话!”项羽一听韩信如此之说,心下自然十分反感,不由冷笑道。
  “韩信不敢。只是韩信早就听说,在那淮阳的居巢,有一个老者,须发雪白,看上去道风仙骨,而且是足智多谋,方圆百里之内,都极有名气,难道各位将军都不知道吗?”韩信反问道。
  而韩信的这一句反问,实在是巧妙得很。一方面,在这一声反问里,表现了韩信对于他们几位项氏叔侄的不以为然:如此一个高人,你们却并不知道,真是咄咄怪事!而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恰恰知道,这岂不正好表现出了自己的广见多识?尤其是项羽那小子,更要狠狠地杀一杀他的傲气。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个贵族出身就不得了了?切,说白了,那也就是一介武夫而已!
  而项梁在听了韩信的那一番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项羽和项伯道:“你们两个,可曾听说在淮阳地方,是不是真的一这样的一位老者叫范增的?”
  项羽虽然高傲,可是他也知道,像这样的事情,那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怎么能够强不知以为知呢?于是,他便也狐疑地摇了摇头,却把眼光投向了项伯,希望项伯能够知道一二,也好挽回一点面子来。或者,能够从项伯的嘴里,得出那韩信纯粹是胡说八道的话来,那样的话,将是更好了。可是,让项羽失望的是,项伯也是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也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老者,只是,他一直深居简出,不愿意出道效力。哦,那当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了。”
  项梁听了项伯的话之后,又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样吧。执戟郎韩信,改日我便会派人去淮阳一带访察那位范增先生,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本将军自然会大大的奖赏于你。而如果你所言为假的话,你可小心你的脑袋了。好了,你且先退下去吧!”
  “谢将军。”韩信应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重新回到大帐之外,拿起自己的武器——那一柄长戟,继续当了自己的执戟郎。
  等到那韩信走出了大帐,项梁这才向项伯说道:“贤弟啊,明天一早,你就再辛苦一趟,去到淮阳地面,访察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一位叫范增的高人。如果真有的话,一定把他给请回来。毕竟,要想成就一番大业,光凭着一些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得有得力的谋士与高人来进行指导才行啊!”
  “好吧,我明天一早就启程。”项伯答应道。
  这时,项羽又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道:“我看韩信那小子,就是喜欢好大喜功,他刚才的那一说啊,哼,我看啊,纯粹就是无中生有,想必是想要欺哄于叔父,以谋取一点好处罢了。”
  项梁听了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大帐之外,仿佛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似的。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项伯便依言,到马棚里牵出了一匹好马良驹,再一次踏上了前去寻找高人良士的道理。自然,这一次寻访的高人,便是范增了。而也就在项伯刚刚出发不久之后,刘山河便跟张良一同,并驾齐驱,经过几百里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项氏的军中了。
  刘山河一路走来,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激动与兴奋。这是那张良第一次替自己谋划,让自己借兵夺城。仅仅从张良为自己所支的这一招上,刘山河便真的服了这位高士了。虽然说,自古以来,就有借兵之说,可是,那也要看是谁向谁借了。而此番张良提出让自己向项梁措兵之事,自己觉得,也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第一,自己跟项梁都同属义军反秦,从本质上是一致的,是友军,相互支援一下,那也是应该的;第二,有张良这位名士替自己说辞,自然比着自己红口白牙的说,效果要好得多。毕竟,张良可是他们项氏费尽心思想要请来的谋士,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第三,这项低兵多将广,势力极为强大,远非自己的那点兵马可以比者。所以,他项梁既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兵力作为后盾,也就不在乎那么几千人马了。而如果他项梁自己自顾不遐的放在,那里还有心情去借兵马给别人?
  另外,刘山河也揣摩着,那项梁现在既然实力最为强大,那么,他也必然有自立之心,这样以来,也必然正好是用人之际,所以,也不是不存在借着这一次借兵给自己的机会,拉拢一下自己,到以后为自己的自立,多投上一票,那也是未可知的。
  刘山河跟张良来到了楚营,通报完毕,立刻便有人将他们二人领到了项梁所在中军大帐之中。而一进大帐,刘山河便三步并做两步走,急急地早就将自己的双后拱起,向着也早就迎接出来的项梁道:“沛公刘邦拜见项梁将军!在下久闻项梁将军的威名,早就有意前来拜会将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番前来与将军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刘山河自是多年前所练就的那一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好好的用上一用了。
  而那项梁,自然也是知道此时都应该相互吹捧一番,便也将自己所了解到了这位后来人称“沛公”的家伙的一些底细搜索出来,然后加以整理,便也化作了对刘山河的一番奉承之语,道:“项梁也是久闻沛公大名啊!自芒砀士兵,收沛城,兵不血刃,并未花费一兵一卒,而且后来也是屡战屡战,很快就名震一方,实力大增,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佩服之极啊!”
  “哪里哪里,将军过奖了,将军过奖了!我刘邦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偶有小胜,何足挂齿,何足挂齿啊!”刘山河自然要谦虚一番了,然后,他便及时地将手势向着张良一指,对项梁说道:“这位是~~”
  张良自然也是一点便知,知道此时如果只由着刘邦来向着项梁来介绍自己的话,那似乎显得自己也太被动了,毕竟,虽然他们之间是一方主公跟另一方主公的关系,不过,自己也是项梁所请来的谋士(尽管现在还没有定下名分,可是自己毕竟是顶着这样的一个名分来的啊)。想到这里,张良便也赶紧拱手向项梁道:“在下张良张子房,拜见项梁将军。”
  而项梁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就里,因为此前项伯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期间为什么张良没有跟他一起回来的个中原因了,便向着张良道:“子房你可是姗姗来迟,让本将军等得可是好苦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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