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
初冬的早晨,薄薄的晨曦染红了云霞。照在走出人群的叶子春身上,他今天还是一副乞丐的打扮,他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清水湾镇。不时地回头张望着身后的情况。注意他的人是颜雪,颜雪穿着一身碎花布衣,巧妙地跟着叶子春来到了风灵山东侧的悬崖下。看着叶子春走进了山洞,轻轻一笑低声说:“原来是他。”
云翔天对叶子春查探鬼子隐藏的山洞并不奇怪,倒是红山姑有点坐不住了。她说:“这小子,原来是鬼子的密探。我现在就把他抓起来。”
王夫人却笑着说:“他吗,我看未必?他不像是日本人的奸细。”
红山姑冷哼一声:“不是他还会是谁?要不那么隐蔽的山洞他怎么会找着?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阴阳怪气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翔天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早在他来安民寨之前,他曾跟踪过叶子春,在鬼寨下的树林里,见过一个背对自己的红衣女子给叶子春传过情报。后来又跟着叶子春上了飞龙岭,在山洞中看到一个巨大的墓群。他心想:“叶子春究竟是个什么人?他虽然城府极深,工于心计。但看起来不像是汉奸,不应该是日本人的走狗。那女子又是谁呢?”
云翔天面色凝重地说:“王夫人、姑姑。我曾经跟踪过叶子春,他在鬼寨下的林中,取过一个女人传来的情报,后来去了飞龙岭的一个洞穴墓群。这是你们为了摸我的底细安排的吗?”
红山姑看了看王夫人,坦诚地说:“是,确实有过这事。”
这时洞外闯进一人,王夫人一看大喜,正要开口。那人已经跪下,解开上衣纽扣说出了一番话。
云翔天沉思片刻说:“我们何不这样?”
叶子春仔细检查了山洞的尸体,共有二十一个。他们统一穿着丁字裤,很明显他们是日本人。死者在死前没有挣扎,很平静,像是在梦中被杀。每个尸体都是颈部受伤,致命伤是咽喉处的四个血窟窿,窟窿排列很有规律,像是被牙齿咬过的。叶子春又四处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更多的线索,除尸体外,连脚印都没有一个。“是谁干的呢?真的有鬼魂守着封灵山?真的有鬼吗?”他疑惑地走出山洞。
夜风轻拂着清水湾镇。躺在清水湾镇小桥下干地上的叶子春,拉了拉身上的破棉袄,想着自己的心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桥上经过。“谁在半夜里出来干啥?”叶子春悄悄地探出头。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人,他是王七。叶子春一愣:“半夜三更得,他下山干什么?”他推开身上的破棉袄,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王七七拐八拐走进风灵山北侧脚下,回头要观望了一下,“咕咕咕,咕咕。”王七发出一阵夜莺的叫声。随着叫声的消失。叶子春看见在山坡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个人。那人带着一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对方的脸。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为什么来这么晚?”
王七说:“今天出了点麻烦,好像山上的兄弟知道了日本人也奔着山上的秘密来啦。寨主说、、、、”他们谈话的声音不仅越来越小,而且还警惕地观察着四下的情况。躲在远处的叶子春无法听清他们说地什么?他想靠近一点,但又怕被发现只能留在原地。二人谈了一会,王七说:“走吧,记得明天早点来。”
戴礼帽的人说:“知道啦,你要小心点。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山时千万留点心。”王七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戴礼帽的人看着王七走远。大声地喊道:“朋友出来吧。躲在暗处偷听别人的谈话。
算什么英雄。”
叶子春暗叫一声不好,自己被发现了。刚想站起来。却听到有人一笑说:“哥哥莫急吗?小女子这就出来啦。”说话间一个女子从叶子春的对面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那女子黑巾蒙面,身穿夜行衣,她笑嘻嘻地说:“冯天雄,冯二侠果然了得。这么轻易就识破小女子的行踪,却是让小女子佩服得很。不过我一个弱女子哪里配做什么英雄,倒是冯二侠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冯天雄看清来人,冷哼一声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雪萍姑娘啊。许久不见,姑娘一向可好?王夫人一向可好?”说完极力向雪萍身后望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藏在暗处的叶子春,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从冯天雄的言语举动上来看,他熟悉雪萍,还知道她背后的王夫人,并且还有点怕那王夫人。叶子春把头放得更低,他要弄清这两个人来此的目的。
只听到雪萍咯咯一笑说:“冯二侠,找什么呢?王夫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王夫人听说你投靠了新主子,让我来问问那里的骨头多吗?”
冯天雄自然听得出雪萍骂他是狗,他有点恼怒地说:“雪萍姑娘,莫要恶口伤人。我现在是投靠了日本人,有违道义。当初夫人可曾念及旧情?想我冯天雄为他们王家也曾出生入死,就为了想知道封灵山的秘密,她就动用了山规家法。要不是我老冯皮糙肉厚,命不该绝,怕是早成了孤魂野鬼,岂能活到今日?现在是大路朝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说完转身要走。
雪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到他的面前,笑语朗朗地说:“莫急吗冯二侠,夫人说了,好久不见,很是挂念。让我见了冯二侠无论如何请上山寨坐上一坐。怎样冯二侠,跟我走一趟吧?”
藏在暗处的叶子春心想:“难道他们都是王家大寨的人?王家大寨早已被山匪屠过。看来侥幸逃生者另有隐身之处。他们会在哪呢?这个冯天雄怎么会是王家的人呢?这个雪萍又是谁?”众多的疑惑缠绕在叶子春心头,他望着离他不远处的两个人,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只听得被挡住去路的冯天雄说:“雪萍姑娘,莫要逼人太甚。自我脱离王家,就再无半分瓜葛,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见王夫人只事,以后休要再提。请把路让开。”
雪萍依旧笑盈盈地说:“冯二侠,这事由不得你吧?既然是夫人相邀。怕是你退也推不掉的。我看还是跟我走吧?免得大家不自在。”
冯天雄抬起了头,慢慢摘下礼帽。此时他面对着叶子春,在朦胧的月光下,叶子春仍然可以看得清楚,冯天雄一张令人恐惧的脸。一条刀疤自左眉梢跨过鼻梁直到右嘴嘴角,那条刀疤像一条蛇一样趴在他脸上,在惨淡的月光下泛出淡淡的紫色,肆意的改变他的五官,撕碎着他原有面容的轮廓。他指着自己的刀疤说:“雪萍姑娘,还记得这条刀疤吗?”
雪萍依旧带着笑声说:“记得,当然记得。那是三年前,你一人一刀死守寨门时留下的。最后还是我替你包扎的呢。怎么着,今天要拿它说事?”
冯天雄哈哈大笑一声说:“好,好得很。原来姑娘没有忘记三年前的事,冯某也自然不会忘记姑娘的恩情。请雪萍姑娘让开,冯某不想与你动手。”
雪萍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是吗?你只记得我雪萍的恩情,难道你就忘了王家的恩情了吗?”
冯天雄哼了一声说:“王家的恩情?自我投奔王家,忠心耿耿,舍死护主。王家怎么对我的?为一点小事,就动用家法,王家即便有点恩情也早就随着家法散去了。”
雪萍语气一冷说:“哼,狗贼子,忘恩负义的东西,事到如今还巧舌如簧,你窃得封灵山上的藏宝图,要献给小鬼子,你真的认为我不知道吗?交出藏宝图,立马随我去王夫人那里请罪,有可能还会念在你曾与山寨有功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今天让你陈尸于此。”
冯天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他脸上的刀疤因激动不停的抽搐着,像是一条随时会窜出去咬人的毒蛇。他恶狠狠地说:“本想留你一命,可你知道的太多了。哼,今天只好杀你灭口了,也省得以后许多麻烦。这是你自寻死路,需怨我不得。”说完摆开架势要扑向雪萍。
雪萍又咯咯的笑了一声说:“冯二侠,被人踩着尾巴了吧,变得如此穷凶极恶。要杀啊?”她拍着胸口做作的地说:“哦,我好怕呀。”突然厉声吼道:“纳命来!”一双玉手霎时幻做利爪,直取冯天雄的面门。
冯天雄也不答话,左手拨开雪萍攻来的利爪,右手直拳击向雪萍的胸口。雪萍娇叱道:“下流。”冯天雄冷笑道:“管他下流不下流的,能杀了你就是上流。”而人拳来脚去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躲在暗处的叶子春,本不想暴露自己。看着冯天雄渐渐占了上风,他觉得出手的时候到了。他伸手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冯天雄大声吼道:“姓冯的,给老子把手举起来。”
正在搏斗的二人,被叶子春的突然出现惊呆了。冯天雄看着乌黑的枪口对着自己,只好满满地举起了手,就在叶子春面露得意之时,他的后脑被人顶住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也把手举起来吧!我的叶大特派员。”话音未落叶子春手中的枪已被下掉。那女人用叶子春的枪指着雪萍说:“冯二侠,把雪萍姑娘给绑起来吧。这可是我们打开鬼寨大门的钥匙。你可要当心啊。”
这人的声音叶子春感觉有点熟悉,他回过头来有点难以置信地说:“是你?翠玉。”
翠玉竟然露出甜甜的笑容说:“怎么着,叶特派员,没想到吧。”她一脚把叶子春踹倒在地,对已经用自己的绑腿绑好雪萍的冯天雄说:“把他也给我绑好了。”
冯天雄用自己的另一条绑腿,绑好叶子春后站了起来说:“多谢翠玉姑娘援手,不知姑娘可是猎隼行动的‘樱花’组长?”
翠玉猛地用枪抵住冯天雄的头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猎隼行动的?又怎么知道了我是樱花?你又是谁?快说。”
冯天雄看着枪口说:“我,我是悬剑洞的、、、、、、”他突然抓住翠玉拿枪的手,一旁被绑住的雪萍也挣脱了捆绑同时扑向了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