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独入虎穴

  独入虎穴
  痴颠和尚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虎娃母亲被剖开肚皮,婴儿露出体外。虎娃被活生生的撕裂,鲜血染红大地。桃花岭村民被屠横尸遍地的惨烈景象。他知道厉鬼大队现在还没有与鬼子抗衡的力量,但他忍无可忍,他不想等待,他现在就要报仇,为虎娃,为还未出世的婴儿,被屠杀的手无寸铁的桃花岭村民。他打开房门,趁着云翔天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军营。
  自日军弹药被炸,宪兵司令部被毁后,临平变得戒备森严,进出人等均严格盘查。痴颠和尚手拿钵盂,身披袈裟,口念佛陀混进临平。到了临平后,他才知道别说刺杀吉川秀夫,就算吉川秀夫在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漫无目的的走在临平的大街上,不知从哪下手。一群日军走来,叽里呱啦地说着人听不懂得鬼话。他想抓一个回去拷问一下,但又怕听不懂小鬼子的鬼话。他烦躁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盘算着从哪里下手。一阵吵闹声引起他的注意,几个二狗子不仅抢了,一个卖香烟的女孩的香烟,还下流的调戏那女孩,围观的人看不过眼,就多说了几句,结果引来二狗子的围攻,被打的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望着二狗子嚣张跋扈的扬长而去,痴颠和尚过去和卖香烟的姑娘扶起伤者。姑娘先是给受伤的人说了一些感激的话,然后对着远去的二狗子啐了一口说:“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好好的中国人不做,非要给小鬼子当狗,欺负中国人。”
  痴颠和尚问道:“这是些什么人啊?下手这么重,就没人管吗?”
  受伤的人说:“管,谁管?连梦熊的皇协军还好点,不欺负老百姓。王**子手下的二狗子就不同啦,他们就不是人,见好吃的就拿,见好东西就抢,你敢找他评理,弄得好,打一顿赶出来。弄不好定你个反日分子,搞不好连命都得搭进去。唉,这年月,我们老百姓可怎么活呀?”
  为刺杀吉川秀夫进退维谷的痴颠和尚,突然心生一计,心想:“我何不这样。”
  今天虽是大年三十,可临平城并不热闹,家家户户早早就关了门,偶尔会传来一两响鞭炮的爆炸声,引得附近的狗一阵狂吠。痴颠和尚黑巾蒙面,藏在皇协军司令部对面的旮旯里,注视着司令部里面的动静。终于有独自出来的人啦,他心中一喜,悄悄的跟了上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一切又归于沉寂。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痴颠和尚仍然黑巾蒙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根木棍,看着被绑着悠悠醒来的伪军。那个伪军看了看眼前的痴颠和尚,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知道报应来了。他勉强的翻过身跪在痴颠和尚面前喊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穿上这身狗皮。只要大侠饶了我,我立马脱了这身狗皮,从此以后改邪归正,在不作恶。”
  痴颠和尚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那个伪军更加恐慌,他一边磕着头,一边说:“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待哺的婴儿,您若是杀了我,就是杀了我全家呀大侠。”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痴颠和尚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说:“闭嘴,我问你,可认识吉川秀夫?”
  那个伪军一怔说:“吉川秀夫?你说的可是血洗桃花岭,没有人性的小鬼子?”
  痴颠和尚精神一振说:“不错,就是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
  那个伪军眼中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目光,他变得轻松起来说:“你要找这个畜生,那你是找对人啦。这个小鬼子,他就不是人,他就是一个魔鬼。桃花岭有多惨我没看见,但我看见他把抓来的中国人绑在柱子上,然后让小鬼子练刺刀。他说这样可以增加小鬼子的胆量,提高他们杀人的兴奋度。不要说您这样忧国忧民的大侠,就是我,穿着这一身狗皮的二狗子,都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痴颠和尚露出兴奋的目光,他急忙解开那个伪军的绳子,歉意地说:“对不起兄弟,我不知道你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汉子,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多海涵。请问怎么称呼?”
  那个伪军双手一抱拳连忙说:“不敢不敢,小弟不才郝来运。可敢问大侠怎么称呼?”
  痴颠和尚一把拽下面纱说:“老衲痴颠和尚,算不得什么大侠,只是一个和尚而已。希望郝兄弟为老衲指条明路,杀了吉川狗贼,为死难的乡亲报仇。”
  郝来运笑嘻嘻地说:“好说好说,大师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引出吉川秀夫,让大师手刃恶魔。为桃花岭的村民报仇。”
  痴颠和尚大喜过望,他拉着郝来运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单手作揖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郝施主若真能成就此事,倒是功德一件,佛祖定会保你平安。”
  郝来运又问:“要是真的把吉川老鬼子引出来,我到哪里去寻找大师您呐?”
  痴颠和尚毫不隐晦地说:“老衲寄身祥云客栈。”
  痴颠和尚回到祥云客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梦见郝来运引出了吉川秀夫,吉川秀夫跪在他的面前,他热泪满面的大笑着,拔出钢刀拼命地砍向吉川秀夫。可是钢刀砍在吉川秀夫身上,突然断了,吉川秀夫站了起来,向他扑来,他大叫一声醒转过来。他向窗外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东方的天空已经浮出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他伸手擦了一下满头汗水的大脑袋,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来,想着刚才做的梦。他不知道这梦是凶是吉,只是品味着梦里的一切,直到窗户上染上一抹胭脂红。
  突然传来剥剥的敲门声,痴颠和尚警觉地问:“谁?”
  门外面的人说:“大师,是我,郝来运。快开门吧。”
  痴颠和尚毫不犹豫打开房门,房门打开后,痴颠和尚大吃一惊。门外面郝来运带着一群小鬼子,正端着枪对着他。郝来运用枪顶着痴颠和尚邪恶的笑着,他说:“大师我们又见面了,睡得好吗?不是怕半夜惊动了,不好请你,早就让你一起到宪兵队一起过年啦?怎么样跟我们走吧?”
  痴颠和尚悔恨不该听信这个狗东西的谎言,但事到如今怎么才能脱身呢?他边思索边说:“郝施主,你这是为啥?老衲昨天不过是向你化了点缘,不至于动刀动枪吧?”
  郝来运突然变的恶狠狠地说:“你个老东西,化缘?是化索命的缘吧?不是老子昨晚能说会道,怕是今天站不到这里了,已经被你超度了吧?少罗嗦,走。”说着伸手抓向痴颠和尚。
  就在郝来运抓住痴颠和尚的一刹那间,痴颠和尚拨开郝来运的枪,伸手把他揽在怀中,夺下他的手枪,向门外的鬼子开枪射击,小鬼子迅速散开开枪还击。郝来运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恐惧的喊着:“别开枪,别开枪。”可小鬼子哪里会在乎他们养的一条狗,他还没有喊完就被小鬼子打成了马蜂窝。痴颠和尚边开枪边退到窗口,他把郝来运的尸体抛向鬼子,翻身爬上窗户,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大腿,他低哼一声,跌倒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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