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舍我其谁张须陀(上)
张须陀出身卑微,可以说也是草莽出生,家在河南,那年发大水,背井离乡,最后为了过活没办法才参军。
一入军营之后就过上了军营里面的生活,本来也就是一个小兵而已,这辈子估计也就是这样了,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那年的张须陀已经是快三十了,还是火头兵一个,眼看这大好年华就要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
他遇上了史万岁,当时的史万岁还只是一个将军,并没有做到行军大总管那样子的军中大佬,虽说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将军,但是对于当时的张须陀来说这将军就已经是天大的官了。
张须陀因为某些事情得到了史万岁的赏识,自此以后就开始发达了。
当时有人问史万岁,为什么这么用心用力的培养张须陀这么一个快而立之年了还没什么建树的人,史万岁的回答很短,只有几个字:“此蜇龙也。”
杨坚就曾经夸过史万岁,不是夸他打仗有多么的厉害,也不是夸他武功有多么的厉害,只是单单夸他会识人,会御人,会用人,这九个字让史万岁头上戴上了“慧眼识才”的称号,享誉朝野。
史万岁的识人之长处并没有使杨坚失望,他也确实是为大隋提拔上来了好多的有用之才,搞得最后军中的人为了能得到史万岁的夸奖是不择手段,那时的识人大师史万岁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二啊,就是现在的识人大师徐陵也比不上的。
有人说现在的识人大师徐陵就曾经拜在史万岁的门下学习过两年,但是这传言是真还是假就无从考证了,只有问他本人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此蜇龙也。”短短四个字却是说出了很多的含义,身边的人听了之后都是大惊失色,这四个字的含义不言而喻,这张须陀他日必定是贵不可言啊,一日遇得长风至,扶摇而上九霄吟!
从那以后张须陀就和史万岁是同吃同睡,史万岁把自己会的都尽心尽力交给张须陀,一点儿也不藏私,如果一定要说史万岁藏私了的话,那他也是藏着私心罢了。
花无百日红,家无千年贵,一个家族即便是现在是多么的繁华富贵,权势多么的显贵,百年之后呢?千年之后呢?也许短短几年之间就可以破败的不成样子,家道中落这个词和这景象早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史万岁知道现在自己得杨坚的宠幸,那是因为自己有价值,对杨家来说有价值,甚至也只是对杨坚来说有价值,自己总有老了的那天,廉颇都能老,更何况自己呢?
如果自己老了,杨坚下台了,杨坚的继承者一样会觉得自己有价值吗?臣子富贵天子赐,哪天天子不乐意了,那史家该怎么办?
史万岁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军中希望找到一个自己百年之后依旧可以保史家富贵的人来。
这样子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这人必须是有勇有谋,有心机,稳当,能做大事,最重要的是这人必须得怀才不遇而且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这些年史万岁就是在找这样一个人,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都不成器呢,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呢。
伯乐千里寻名马,宝驹一嘶遇贵人,就这样张须陀入了史万岁的法眼,张须陀要出位,史万岁要百年富贵,俩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吧,就这样遇上了。
有些男人天生就是为战而生的,就像有些女人只是为爱而生,一个道理。
张须陀的战争天赋让史万岁惊叹,非常的兴奋,就像是一块金子,就像是一块璞玉,在自己的擦磨在自己的雕琢之下,慢慢发光发亮,慢慢成形慢慢引人注目,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
军人最渴望的是什么?战争!毫无疑问是战争!
一战成名天下知,封侯拜相自此始,所以当史万岁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张须陀之后就热切的渴望一场战争,天旱已久,长望甘霖。
这时杨坚就做了一回及时雨,就在张须陀三十二岁那年,隋开皇十七年二月,张须陀就是在这样的年岁里,登上了属于他的历史舞台,开始了他戎马一生的传奇。
昆州刺史、羌族首领爨翫举兵反隋,杨坚一看这情况,这还了得,自己泱泱大国不打你已经是天恩浩荡了,你个小蚂蚱一样的东西也来**,假使人人想你一样,这天下岂不是动乱不止?
于是下令要史万岁部去讨伐,并封史万岁为行军大总管,虽然这不是什么官职的,但是这实权却是很重了,张须陀随行军总管史万岁前去进讨,这场大雨可是喂饱了这两条快要渴死的鱼儿了。
涸辙之鱼逢甘露,金鳞摆尾江湖游啊!在史万岁的有意下,张须陀在此次的战争当中是屡立战功,班师回朝之后因功被授仪同,赐物三百段。由此开始发迹了!
此后大小十余战,张须陀的威名也开始慢慢在军中传播开来,朝野也开始闻其名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人信服,还缺少一把东风,东风一到,战鼓一擂,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仁寿四年,杨广继位,东风呼呼作响,战旗时而长卷时而迎风招展,并州总管、汉王杨谅感到安全难保,加上手上握有重兵遂于晋阳起兵反其兄长,不服杨广。
此时的张须陀已经是成熟了,随当时的并州道行军总管杨素平定叛乱,一战成名,从那时起也进入了杨广的视线,因功加封开府。
你道是杨广为何在那众多的将军里面单单看中了张须陀?
君王之道重在制衡,平衡才是王道,就像现在搞得什么和谐社会是一个道理,杨坚之所以能开国,一大部分的原因那是因为得到了各大门阀的支持,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狠,更没有平白无故的利益。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样子的事情是不现实的,各大门阀支持杨坚之前就已经是和杨坚达成了某些协议,所以当杨坚继承大统,把自己外孙拉下龙椅之后就全力支持门阀的发展,没办法,那时候他那龙椅上的屁股还没有把龙椅焐热呢,杨坚不是过把瘾就死的那种人。
一路的大开绿灯使得那些个门阀势力就像是那荒原古战场上面的野草,由于有了那些腐烂的尸体做肥料,长势喜人啊,当然,杨坚是不喜的,疯狂,张扬,成了门阀的典型风格,那些门阀子弟也是如此习性。
门阀的危害杨坚父子早就意识到了,但是这时已经是晚了,根深蒂固了,它们把那门阀生存的根深深地扎进了帝国心脏的最深处,浅到体表,深到血管,到处都有它们的根须,你要拔出灭绝的话,那就等于是扼杀帝国的生命。
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死齐死的局面了。
古人说得好,治大国如烹小鲜,慢慢来吧。
杨广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想自己提拔一批没有根基,没有门阀背景的年轻将领来制衡住门阀势力,慢慢的提拔,慢慢地培植,终有一天能够拔地而起,撑起帝国的屋顶,然后把那些老了的腐朽了的柱子都换了!
所以,杨广是张须陀将军的第二个贵人!
大业七年三月,杨广下达命令开始扩招百姓壮丁参军,苛捐杂税也是越来越重,为征伐高句丽做准备,山东邹平王薄率领农民群众,以长白山为根据地,首次举起了反隋义旗。王薄自称知世郎,表示自己是通晓当今世事之人。
那知世郎创作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在民间传唱,号召民众不去辽东为杨广打高丽送死,拿起刀枪造反。
躲避征役的老百姓主动聚集在王薄义旗之下,达到数万人。经常在齐郡境内活动,官军多次围剿都被打败。
这时候深蒙帝恩的张须陀正好做了齐郡丞,也就是说这知世郎竟然在张须陀的领地内活动,在老虎跟前晃来晃去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是什么,知世郎也许很早就知道了,他是知世郎嘛,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当然他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后果,因为知世郎忙着去推算大事去了,为了广大的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去推算大事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张须陀带兵征讨,王薄引军南下,转战到鲁郡,也就是兖州。犹如丧家之犬,可能还比不上那丧家之后的畜牲,因为至少那丧家犬不会有人在后面追杀。
张须陀穷追不舍,一路上双方一直是有交战的,开始是各有输赢,后来太上道进来插上了一脚,张须陀好几次打了败仗,但是那都是小战役,无关大局,追至岱山之下时,王薄恃其骤胜,也就觉得张须陀没有那么可怕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神话,所以未设防备,张须陀选精锐,出其不意而击之,大败义军斩首数千级。
那数千的首级煞是壮观,一堆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山丘,黑乌乌的一大堆,排开来更是可以汇成一条蛮长的小路,张须陀把那些首级都集合起来展示给义军看,看完之后的效果很明显,第二天知世郎就又失去了数千的手下,那些个善良的老百姓投降了。
王薄收拢被打散的部下万余人北上渡黄河,又被张须陀追至临邑,这次没有太上道的捣乱,张须陀不费力就再次把知世郎打趴下了,击败,斩首五千余级,获六畜万计,从这就不难看出来了,小人物的心态是难以做大事的,你逃跑都忘不了那鸡#鸡鸭鸭,还要带着那些个累赘,就这小民心态也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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