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暴风雨的前奏
这一晚注定不会太平，就连天空不停作起的初夏惊雷，也预示着这一点。孙启凡一个人安静的枕着手躺在铁床上，双眼注视着天顶上的风扇，并未打开电源，可风扇的叶片已经在缓缓转动。
孙启凡在这一晚不可能入睡，响起的敲门声让他猛地惊坐起来，尔后下床迅速的走到铁门后，挑开探视窗。
“现在什么情况了？”孙启凡问着张琦。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张琦应过了孙启凡，迟疑了一下，不由是问道孙启凡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把你的计划直接告诉孙藩和卓老大？”
孙启凡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他才是告诉张琦：“不能告诉他们，从他们这一次将我排除在反间计划之外，就已经能够看出他们已经害怕让我继续参加相应的任务。所以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干什么，即便他们能够猜到一点，但终究会因为不确定而不会主动干涉。”
“你确定他们不会干涉吗？”张琦觉得这件事并不保险。
孙启凡沉默了，他其实也不知道孙藩他们会不会干涉自己的行动，他只希望叔叔能够在猜到自己的心意之后选择信任和支持。
这一点着实是让孙藩有些左右为难，站在办公室的窗后，看着渐起风色的苍穹，孙藩也是纠结徘徊。一边的卓依看着他踟蹰不定的样子，也是跟着急了起来。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绕的我头都快晕了！”
应着卓依的呵斥，孙藩这才是停了下来。不过只是安静了眨眼的功夫，他又是走动起来，孙藩只觉得自己要是一定下来，心里就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正如孙启凡所料那般，他完全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猜中了孙启凡的意图。
“如果他真的要有所作为，我到底该怎么办？”孙藩突然停了下来，双眼呆滞的望着地板问着自己。
卓依没有听清他突然的说辞，不由是问道：“你说什么？”
孙藩猛地回过头来，吓得卓依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是呛着，不停的用手轻拍着胸口，横眼看着孙藩。
“你说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要引蛇出洞？”
卓依完全不明白孙藩是在说什么，她发现现在的自己完全跟不上孙藩的思维节奏。于是她保持了沉默，只是无奈的看着孙藩，让孙藩自顾自话的纠结，自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不再理睬孙藩。
孙藩看卓依没有回应自己，而且也没有想要回应自己的意思，不免显得有些着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卓依跟前，一把抢过卓依才掏出来把玩的手机，略有气愤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手机？”说着，便是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望着自己被莫名其妙没收掉的手机，卓依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回复自己看到的消息，孙藩没收了也正好，免得自己还费脑子去应付。不过罢了家里的烦恼，卓依自觉还要应付孙藩这个突然是个无头苍蝇的家伙，便是一拍沙发站起身来，到了办公桌前拿了孙藩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一边接水一边说：“车道上前必有路，没事瞎操什么心？”
“他是我侄子，我能不操心吗？”看卓依晃荡了半天，终究只是说出这么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孙藩也是没了耐心。
看着孙藩急得完全没了以往的理智，卓依不禁是摇头一笑，端起水杯往嘴里送。
“停下！”孙藩当即是喝止着卓依。
杯口刚好碰上卓依的嘴唇，卓依却还是停了下来，却没有放下，只是翻着眼皮看着孙藩反问着：“还不让人喝水么？”
孙藩摇了摇头，“不是，你那边是我常用的，你换一边！”
卓依没有应话，却也没有立即照着孙藩的意思把杯子转半圈，而是在一番犹豫之后，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你说你，我都说了那是我常用的！”孙藩没想到卓依还是没点讲究，不由是不知所喻的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扶着额头，显得更加焦急起来。
卓依愣了一下，低眼看了一下杯口，瞬即是将刚才喝进口里的水喷回了茶杯里，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盖上杯盖，将茶杯放回了桌面上，干咳一声坐在了桌面上。两个人就此陷入了安静之中，过了许久，卓依觉得气氛诡异让人难受，便是接着孙藩之前的问题，问着孙藩：“那你想到什么办法帮孙启凡没？”
“没有！”孙藩应着卓依，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卓依深吸了一口气，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有办法？”孙藩听到卓依的话，如同抓住救命倒插一样的抬头看向卓依，双眼里满是期待和感激。
“有！”卓依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不早说！”孙藩说着也是横了卓依一眼，当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快步回到办公桌前，拧开杯盖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灌着。
水喝了一半，他见卓依只是愣神的看着自己，一个字都没憋出来，不由是放下茶杯，吼道：“有办法就快说啊，看着我干嘛！”
卓依这时才是不好意思的指着茶杯说：“其实……刚才我把我喝过的水又吐了回去。”
孙藩应着这话不由是低头看了看茶杯，看着里面只剩下一半的茶水，不由是横了卓依一眼，旋紧杯盖猛地将茶杯往桌面上一磕，转而说道：“说你的办法！”
看孙藩没有过多在意这些细节，卓依又是干咳了一声，接着孙藩的意思说：“如果我们俩都没猜错，孙启凡就一定是和张琦达成了某种协定，要将潜伏在准飞之中的间谍给揪出来。”
“说重点！”看卓依只是在重复他也知道的前提，孙藩不由是耐不住性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横了孙藩一眼，卓依才是接着说道：“重点就是你是想让孙启凡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还是暗地里帮着他揪出间谍！”
“不知道。”孙藩毫不犹豫的应了卓依，其实这才是他一直纠结的问题。因为他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劝说孙启凡从当下的事情里抽身出来，可他又实在不愿再让孙启凡冒险，王磊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不敢再让孙启凡独自去面对。
看着孙藩的犹豫不决，卓依叹息了一下，转而是问道孙藩：“其实你心里清楚，我们是没办法让孙启凡终止他的计划的。”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暗中帮助，是吗？”孙藩虽然很不愿意自己说出这样的决定，可他知道，卓依说得没错。
“是的。”卓依也是果断的对着孙藩点了头，她只希望自己的话语和举动可以让孙藩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其实卓依并没有什么办法，她只是知道孙藩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如何选择而已，她要做的就是让孙藩做出一个选择，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孙藩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他也明白，既然自己已经做出选择，就必须按照选择去行动。离开座位，孙藩便是走向衣帽架，说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看孙藩转眼就要轰走自己，卓依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吼着：“好你个孙藩，卸磨杀驴是吧？”
孙藩取下迷彩，转身看着卓依，问道：“你是想要看着我换衣服么？”
“鬼才稀罕看你！”卓依见孙藩是要换衣服，不禁是横了孙藩一眼，快步的往门口走去。
等卓依到了门口，孙藩又是叫住了她。
“干嘛！”卓依没等孙藩开口说话，便是猛地回过头来怒视着孙藩。孙藩此刻保持着怪异的姿势，军裤已经退下一半，左腿正要从裤腿中抽出来，黑色的四角内裤大方的露在卓依的眼前。
两个人都愣了片刻，等缓过神来，孙藩赶紧是转身过去，却因为踩着了裤筒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卓依也是赶紧收回头来，脚也是下意识的往前迈出一步，额头实实在在的撞在了门框上，痛得她赶紧用手捂住。
孙藩一手托着迷彩裤往办公桌后匍匐过去，一边接着自己要说的说：“你也赶紧去换衣服，我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知道了！”应了孙藩的话，卓依便是跨出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听到关门声，孙藩才是小心翼翼的从办公桌后探出个头来，确定办公室只有自己才是站起身来。扣上腰带，带上迷彩帽，拉了拉衣角，孙藩大步朝着办公室外走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出了办公室门，正巧是遇上换上迷彩出门的卓依，两人的右手同时把着门锁，沉默对视。
卓依突然横了孙藩一眼，猛地将门合上，朝着下楼的楼道而去。等路过孙藩跟前时，她停了下来，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猛地转过身来，抬手抓住孙藩的衣领，恶狠狠的警告道：“最好把刚才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关于这事儿的一个字，我保证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知道了……”孙藩赶紧是应下卓依的警告，他相信自己要不应下，一定会被剥皮抽筋。眼下还是一切以大局为重，所以卓依也没有再多纠结刚才，便是放了手往楼下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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