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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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急行军三天三夜,走了四百多公里,穿越大漠,突然出现在哈密以东的绿洲上,全疆震惊。这简直是鹞鹰的速度。数千年来这条用兵绝境都是半个月的时间。省军原想以逸待劳,尕司令的五百壮汉根本不疲劳,欢实得跟马驹一样,就像踢一场足球。大家经常跟尕司令踢足球。大戈壁平平坦坦,尕司令一路踢踏过来,一个射门,就破了哈密的门户黄卢冈。驻守黄卢冈的一团省军没招儿,散伙了。省军又派两个团在西耀泉阻击,数千人马占据有利地形,枪炮齐鸣。
  那五百名壮汉从洼地里一口气冲到山顶,连气都不喘,抡刀就砍,手里的枪不紧不慢,弹无虚发,跟铁锤钉钉子一样,钉倒一大片。省军的枪炮就这样被压下去了,那些不紧不慢的枪声一下子拉长了,子弹在追击逃敌。省军的枪炮彻底哑了,大炮丢在阵地上,枪还拖着,没心思打枪了。徒步也好,骑马也好,漫山遍野全是受惊的败兵,跟黄蜂一样全是喘息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不断有人栽倒,也有绝望至极一屁股坐倒不起的人,歪着脑袋伸着腿,跟干枯的树一样。两团人马就这样溃散了。尕司令收缴的武器堆一座小山,大家换上好枪,余下的武器掩藏起来,肃州的大部队缺武器。 ̄米 ̄花 ̄在 ̄线 ̄书 ̄库 ̄?h
  镇西守军不战而降。尕司令多了一千人。和加尼牙孜阿吉跟尕司令在?墩会师,维吾尔部队编成一个团。阿吉跟尕司令合影,就像父子两个,大胡子司令和一脸稚气的娃娃司令。不要说打仗,光那急行军就把和加尼牙孜阿吉给震了!“那个地方,野骆驼都要跑十天八天,你们三天就过来了,太了不起了。”
  阿吉很高兴,哈密起义后,一直被省军堵在山里,到处躲,快要顶不住了。
  尕司令限狂风一样呼啦一下把哈密吹干净了。阿吉哈哈大笑。
  “咱们打迪化去,抓金树仁这个老混蛋。”
  尕司令告诉阿吉,金树仁已经尿裤裆了,他一定要派大军到哈密来晒裤子。
  在迪化坐了好多年冷板凳的盛世才开始执掌兵权,再糊涂的主子也不敢给这种家臣一丝权力。盛世才仍然是东路军参谋长,协助鲁效祖迎击马仲英。快到哈密时,盛世才建议沿山布防,守住主要关口,寻找战机。旅长杜治国根本不把尕司令放在眼里,“没毛的娃娃嘛,跟大人调皮捣蛋,我给他娃上一课。我不打他娃,我扯他耳朵吓唬他,只要他娃流眼泪,我就放他娃回甘省吃炒面吃洋芋蛋。”
  “冯玉祥不是娃娃吧,西北军五万人马才把他压下去。”
  “老盛狗子松,多吃点花生,花生补狗子哩。”
  杜旅长带着他手下五千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墩,找不见尕司令。
  “娃躲起来啦,到底是个娃娃嘛,新疆不是甘肃,戈壁滩就把你娃吓住了。”
  杜旅长在平坦坦的野地扎营,不扯娃耳朵把娃赶回甘肃也行!半夜三更娃来了,来了五百个娃,把大营掀个底朝天,火光、枪声、战马的嘶叫。杜旅长刚出帐篷就被流弹击中,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两个卫兵守着。五千人部队眨眼不见人影。尕司令手下一个连长跑过来问这是谁?卫兵说是我们旅长。
  杜旅长还有气,尕司令的连长一心想着立功,就割下杜旅长的首级,押着两个卫兵去见尕司令。尕司令听完报告,拍两个卫兵肩膀,“难得你两个有心人,长官没白带你们。”
  队伍集合起来,尕司令叫连长把事情重说一遍,连长刚说完,尕司令就一刀卸下他的首级扔到地上。
  “呸!我嫌恶心。”
  杜治国全军覆没,盛世才却要大举进攻。鲁效祖是个文人,早已吓破胆,无心再战。
  “你是军事专家,你给我想办法撤退,只要能脱身就是胜利。”
  “骄兵必败,马仲英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进攻。”
  “你看我的腿在干什么?”
  鲁效祖司令的腿跟蛇一样摇曳不止。盛世才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他当年在南京混不下去的时候,鲁效祖介绍他来新疆,他不能坐上热板凳忘了老朋友。他只能放弃这次机会,他以参谋长的名义下令焚毁七角井军火库,大军趁机撤至奇台。尕司令难以探测省军虚实没有追击。
  金树仁又从伊犁调来陆军第八师,仍以盛世才为参谋长,迎击马仲英。鲁效祖不敢出战,盛世才率部迎击马仲英。
  盛世才的部队有好几千白俄大兵,全是剽悍的哥萨克。尕司令看见哥萨克明晃晃的马刀就两眼放光。他不想打仗了,跟金树仁打仗太没意思了,比打西北军差远了,比横穿大戈壁差得更远。他要打道回府时,冲来一群威风凛凛的哥萨克兵,他又觉得新疆有意思了。他砍倒两个哥萨克兵,兴奋得直叫,兵就应该这样子,经打经砍,筋道。他嘴里嘿嘿叫着号子,刀锋相撞,火花四溅。那个哥萨克活着回去了,哥萨克兵抖着缰绳,吃惊地看着尕司令,眼中一片茫然。很少有人从尕司令刀下活着回去。尕司令一带缰绳猛冲过去,第八师和白俄大军全垮了。
  盛世才收缩兵力,缩进奇台城。马仲英率部猛攻,城上拚死抵抗。火力交叉织起一道火墙。马仲英太熟悉这种打法了,“城上指挥官是谁?”和加尼牙孜阿吉说:“东路军的参谋长盛世才。”
  “他是干什么的?”
  “不清楚。”
  哈密的维吾尔人只知道金树仁,金树仁的手下全是河州人,一口河州话可以把盒子枪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盛世才也是河州老乡?河州城里出这样的能人,莫非我马仲英眼睛瞎了。”
  马仲英不相信盛世才是河州人,河州除了汉民就是回民,盛世才这样的河州汉民太叫人吃惊了。马仲英派人去抓活口,最好是军官。特务营派人很快抓一条活口,是省军的一个连长,军校学生兵,盛世才的铁杆兵。盛世才原来是东北人,日本留学生。马仲英“腾楞”一下来了精神,“哈哈,老子来对地方啦,金树仁手下有这么一个宝贝,金树仁这老狗子才有味道。先弄盛世才,再弄金树仁。”
  马仲英等不及了,大叫:“盛世才盛世才你出来!”盛世才乖得很,盛世才在城头闪一下,马仲英还没看清楚就听见城门一响,盛世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群骑兵冲过来。别人都举着马刀,盛世才举着奇形怪状的弯弯刀,马步芳身上挎的就是这种洋刀。马仲英朝盛世才一指,“捉住他,把弯弯刀夺下,折断!”两个马仲英的兵冲上去,只见盛世才的弯弯刀轻轻一晃,两个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栽倒,人头跟马头一齐滚。马仲英大吼一声冲上去,战马交错,刀锋相撞,彼此的臂力一下子清楚了,两人跟猛兽一样往后退,谁也不敢小看对方;下一个回合两人再也不使牛力气了,用技术取对方的要害。乒乓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盛世才的卫兵都是军校老学员,心目中只有恩师没有金树仁,更容不下马仲英。一个卫兵大吼着从侧面冲上去保护老师,死在马仲英刀下,栽下马时突然不顾一切抱住马仲英坐骑的前蹄,另一铁蹄踏碎了这个忠勇卫士的脑袋,失去头颅的卫士一下子僵硬在马蹄上,马跪倒在地下,一下子把马仲英摔出去。马仲英就地打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方再也不玩古典式拼杀了,手里的枪不由自主响起来。一群卫兵挡住子弹掩护盛世才进城。那些骁勇的白俄大兵把守城门,城门还开着。马仲英来不及上马,朝城门奔去,白俄兵朝他乒乓开枪,他撕开枪弹的火网,打个趔趄,流弹击中右脚,尕司令成了瘸子,他一瘸一拐砍倒冲上来的哥萨克兵,他追着砍,把城门口的守军全砍光了,幸好大门关着,否则这只瘸狼会冲进去。
  这只瘸狼根本不在乎子弹,他在弹雨中奔来奔去,拖着受伤的腿,不断地砍啊,射击啊,不断有人从城上掉下去。大家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尕司令流血过多,一瘸一拐从东疆绿洲消失了。
  那个凶悍的影子还徘徊在天山上空。人们就像看到曾经活跃在中亚腹地的瘸子帖木儿1,马仲英就是另一个帖木儿。瘸子帖木儿。
  1帖木儿:中亚突厥人,自称成吉思汗继承人,曾威震欧亚,建立帖木儿帝国,明朝时欲征服中原,于途中神秘死去。
  尕司令撤到半路就听到这个光荣的称号,他太喜欢这个地方了,这个荒蛮之地,出产沙子石头暴风冰雪,也出产世所罕见的英雄豪杰。他在汉唐以及左宗棠走过的那条宽敞的官道上竖了许多木牌,上边写着:马仲英部于5月23日开走,将来还要回来。马世明留下来跟和加尼牙孜阿吉一起战斗。尕司令说:“这么好一块地方留给你狗日的,你不要嫌金树仁老,你就日他狗子,把老狗子日烂,日不烂我不回来。”
  马世明下保证。尕司令不听这些,尕司令要他的行动,要他日烂金树仁。
  尕司令带五百人出嘉峪关,给马世明留二百人,回肃甘州时已经是四千人的大军和八千支枪。
  马世明放弃平川,进入天山。几百人的队伍,加上快马,在山里窜来窜去,几次差点攻进迪化。金树仁不得安然。盛世才能打仗,金树仁不得不用盛世才。
  马世明闹得越欢,盛世才的官越大,盛世才升为东路总指挥,金树仁把吐鲁番、哈密全交给盛世才了。盛世才带兵收复了东疆失地。马世明又窜到迪化郊外专劫省军粮草。
  最厉害的一次,马世明的部队冲到红山脚下,守城的省军连招架之势都没有,盛世才从哈密及时赶到才保住了迪化。和加尼牙孜和饶勒博斯在哈密吐鲁番的大山里死死地拖住盛世才,马世明与之呼应,全新疆只有盛世才一个人能带兵周旋。
  省主席金树仁的两个弟弟把持军政大权,把新疆搞得乌烟瘴气,又胆小如鼠不敢出城作战。天山南北怨声载道。这时,大批东北义勇军抗日失败后退入苏联,从塔城边卡入境云集迪化,省军中的白俄大兵无法忍受金家兄弟的傲慢无礼,也蠢蠢欲动。1933年4月12日,金树仁手下的陶明樾、李笑天、陈中联合白俄大兵发动政变,杀掉金树仁的两个弟弟。金树仁在卫队的保护下退守迪化城最险要的红山要塞,双方僵持着。
  东北义勇军因为是路过客军,只想安全返回内地,无意插手地方事务。手握重兵的盛世才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盛军开到迪化北郊的一炮成功1不再前进,坐山观虎斗。城内政变部队不再害怕盛世才,放开手脚猛攻红山,金树仁只好突围而去。省府大权空缺,各方组成的临时政府邀请盛世才入城。政变发动者陶明樾李笑天陈中想大权独揽,但资历声望和实力都无法与盛世才相比,盛的副官首先发言,提议由东北军旅长郑润成担任临时督办,郑旅长表示我们是客军我们要回内地不干不干。郑旅长希望老乡盛世才掌权,可以得到帮助,政变所依靠的部队白俄首领大声咆哮:我们只想过和平安宁的生活,有能力保护我们新疆的只有盛将军,不要再争论了,如果没有盛将军到处征战,迪化早陷落啦。盛世才不动声色而定迪化,就任临时边防督办。政变的发动者陶明樾三人只好忍气吞声,至少给我们省主席、秘书长或者师长城防司令干干吧?盛世才公布的领导班子里,陶明樾只得到副秘书长职务,李笑天会开飞机,就给航空处长,黄埔军校的高才生陈中年轻气盛剽悍有为,盛世才就让他当东路军参谋长,协助总指挥去剿灭马世明。这三个人气得直跳,又无可奈何。新疆军政大权落人盛世才之手,盛开始放手改革弊政,迪化城的气象为之一新。盛世才就把4月12日这一天定为革命节日,四一二政变成为四一二革命。
  1一炮成功:今乌鲁木齐市北郊,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其大将刘锦棠在此地架起大炮,还未开炮阿古柏政权就垮了,故名一炮成功。
  谁都看见金树仁的狼狈相,金树仁跑到乌苏,苏联人就找他,答应帮他反攻迪化夺回江山。金树仁系好裤子,多少有点尊严,“我不能仰仗洋人的力量坐江山。”老汉衣冠整齐,假道苏联回国。马世明给尕司令捎信:司令快来,金树仁挨不起了,提着裤子跑啦。
  远在甘肃嘉峪关的马仲英接到消息大叫:“马世明锤子硬,两年工夫终于把金树仁的狗子给日烂了。盛世才是个硬核桃,咱去砸盛世才!”
  1933年夏天,马仲英率新编36师一万人马,再次进疆。这次行动隐秘而迅速,一万人的大军在戈壁里急行军,迪化方面毫无察觉。36师一个月内连克哈密吐鲁番,一下子冲到最险要的重镇——奇台。
  马仲英的弟弟马仲杰担任步兵旅长,看到骑兵旅连连获胜,小伙子急了,要用他的步兵旅攻奇台。马仲英就答应了。奇台是东疆重镇,守军四千人大多都是骁勇善战的白俄哥萨克。
  攻坚战打了五天五夜,部队冲进去又退出来七进七出。马仲杰亲自带敢死队上阵。攻进东城门。那里正好是白俄大兵的机枪阵地,子弹暴雨般扫过来,冲在最前边的马仲杰顿时成了血人,直挺挺站着,来福枪垂到地上。趁弟弟未倒下,马仲英大吼一声,窜上去,一大群士兵紧随身后,从马仲杰身边疾步而过。马仲杰撕开的口子一下被拉开了,整个奇台城碎裂了。狂暴的马仲英跃上机枪阵地,跟切西瓜一样把所有的机枪手全都切开,尸体上的脑壳子冒白汽,跟热馒头一样。
  战斗已经停止了,马仲杰还挺着,血都淌干了,马仲英带着哭腔:“兄弟你已血脖子了,你歇啦!”
  兄弟不歇,兄弟还在赶路哩。
  马仲英端起机枪朝白俄军官“突突突”猛射,射倒二十七个,马仲杰才倒。
  兄弟葬在天山脚下金黄的草滩上,那是骏马的天堂,“兄弟你天天听马叫唤,你想骑就骑。”
  马仲英睡了三天,又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起来。他对幕僚杨波清说:“兄弟阵亡,精神不好,杀那么多白俄军官,省军会拚死抵抗的。”
  杨波清说:“我们的对手是个老狐狸,远非金树仁可比。”
  “先把他打软再说。”
  奇台失陷,全疆震动。
  盛世才正忙着巩固政权呢,金树仁时代的权贵们不服气,天山南北的各路诸侯更是虎视眈眈,马仲英又刮起一场风暴,迪化新政府危在旦夕。盛世才毅然出征,率军校学生迎战马仲英。
  一连三战,打得盛世才落花流水,龟缩迪化。伊犁张培元站在马仲英一边,和加尼牙孜的维吾尔部队也在马仲英一边,36师的先头部队越过天山,控制了塔里木,整个新疆除迪化周围全在马仲英手中。
  36师另一支三百人的分队直扑塔城,联络苏联的力量,要在新疆打开局面非借助苏联不可。
  做完这一切以后,马仲英的主力大军开始逼近迪化。这一次不是马世明的乌合之众围攻迪化,是一万多人的精锐之师。伊犁张培元的第八师正日夜兼程向迪化杀来。
  迪化几乎没有能够野战的部队了,马仲英跟啃骨头一样把他们啃得干干净净,人们想不起来迪化还有什么军队。省军的劲旅白俄大兵,因为不是主人,会在这种江山易主的时刻保持中立的。仅有的部队就是假道苏联归国的东北抗日义勇军,他们肯不肯出兵很难说。
  盛世才硬着头皮出门迎战,他终于说动了东北老乡义勇军,也说动了白俄大兵。盛世才亲自上阵。那正是炎热的七月天,马仲英的部队全身白色单衣,在大漠急行军。两军在紫泥泉接火。打到黄昏,盛军招架不住,跟以往的战争一样,部队溃散了。盛世才和几个卫兵躲在一个破房子里不敢动。外边36师的骑兵来回奔驰,打听盛世才,大喊活捉盛世才。一群骑兵冲过来问:“盛世才在哪?出来!出来不出来?”卫兵指指那边,说往那跑了。骑兵打马去追。那是盛世才一生最惊险的一次。突然气温降至零下三十度,冰雹砸来,接着狂风四起,搅着飞雪。
  36师的官兵全被冻僵了,耐力好的看不清对方,互相开火,自己人跟自己人打到天亮,只好撤出战场。盛军备有皮衣,脱险。
  这就是紫泥泉大战。七月飞雪,史所罕见。
  盛军在达坂城一带与36师对峙。盛世才悄悄返回迪化。后院起火,陶明樾、李笑天、陈中赶金树仁下台,却上来个盛世才,他们趁盛马交战之际,再政变一次;还没等他们动手,盛世才突然从前线返回,将三人枪毙在督办公署的院子里。
  在场的官员全吓瘫了,其中包括南京政府派来接收整个新疆政权的干部班子。房顶架着机枪,中央大员仓皇而逃。南京很快公布盛世才担任新疆边防督办的任命。
  这几个月太重要了,政权抓到手,截击马仲英派往塔城的联络分队,盛世才如法炮制,亲自与苏联领事会谈。他在日本留学时翻阅的社会主义书籍有了用场,他很快就跟领事成了同志。红军从伊犁抄张培元的老窝,张培元的主力在迪化途中。另一路红军从塔城入境直扑迪化。
  1934年正月,红色骑兵军的一个师在迪化郊外头屯河与马仲英交战,全军覆没。苏军的装甲摩托化部队和空军开过来,炸弹跟雨点一样落到36师阵地上。36师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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