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一只老鼠的战争
一只被囚犯腐烂的躯体喂得一肥二胖的老鼠,早就对川骑想入非非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人尚能动弹自如。而以往那些囚犯,只要从外面扔进来,就跟死人没啥区别,老鼠想咋干咋干。
这个大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关过囚犯了。因此,老鼠对川骑想入非非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一只白鼠,原本洁白的体毛因长期生存在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变得倒黑不白的肮脏无比。那尖尖的嘴角如同爱美的女人涂抹了紫色的唇膏,这是它啃食囚犯的伤处或者尸体时沾染了血迹,而血迹又得不到有效的清洗,久而久之地氧化了的缘故。
自光临此地后,饱食终日的充裕日子,让老鼠对大同保安警署的这座牢房依依不舍,并且寸步不离。长期的牢狱生涯,使老鼠喜欢上了人肉。而除那些已经死亡的囚犯,自己可以大放宽心地品偿外,新鲜的活人肉总是要经过一番较量才能美食。为此,这只硕大的老鼠不知与囚犯发生过多少次战争。与囚犯的屡战,使老鼠积累了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也使它拥有了一般老鼠具备不了的胆识和策略。胆小如鼠的凡人理论,在这只老鼠的面前不攻自破。在这座大牢里,除了那些保安警外,老鼠压根就没有惧怕过谁。
不料,今儿个投进大牢的这人却另当别论。这不仅仅是他仍能自由动弹的问题,而是他的那几声逼真的狗叫,让老鼠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在所有动物中,猫是老鼠家族的天敌,除此而外,就是多管闲事地不顾人们的鄙夷,经常与老鼠为敌的狗了。
由于川骑仍然有足够的能力扑打老鼠,加之他的那几声狗叫,使这只馋涎欲滴的老鼠不得不规规矩矩地呆在屋角的乱草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如此,但它那贼亮贼亮的眼睛并没有消停,一直盯着川骑那展转反则的身躯,寻找攻击的机会。
夜深人静时,川骑打起了呼鼾,老鼠见时机成熟,便从草堆里窜出,直奔他的耳朵而去,这是它在长时间的思考中作出的选择。看着这只肥大的耳朵,老鼠设想过多种鲜美的味道,早就欲罢不能了。贪婪的性格,促使它不顾一切地去冒险。
而此时,川骑正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自己率队行军,行至抬头一线天的一个幽幽峡谷时,突然有水不断地滴落下来。他抬头一看,见一群放牛娃光着小腿杆子,攥着小鸡鸡往下洒尿,并吼出这么一首中国民谣:
“朝打铁暮打铁,
打把剪子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就歇。
我在她家耗子洞中歇,
她家耗子把我耳朵咬个缺。”
那群放牛娃刚刚吼完民谣,一阵钻心之痛将川骑疼醒过来。他明显地感到,剧烈疼痛的是耳朵,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伸手摸摸疼痛的耳朵,手指湿漉漉的,应该是血迹。再仔细摸了摸,他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耳朵竟然被咬了个缺?!
“叭嘎!”川骑愤怒地骂出一声来。这骂声将他吓了一跳,对自已的口无遮拦懊悔不已。
然而,那种狱警破口大骂而来,警告自己的情况并未出现。自己这么大的动静,狱警居然置之不理?川骑奇怪地站到铁窗边看去,连狱警的毛也没见一根。这种极为反常的现象,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不可思议。
牢里有一盏满是苍蝇屎的电灯,川骑摸索着将它拉亮,昏暗的灯光下,一只硕大的白鼠正在吃着自己的耳肉。
“叭嘎!”川骑大骂一句,发疯地向它扑去。老鼠大概有所防备,在川骑扑向自己时,一头扎进玉米草里,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川骑抬脚向准老鼠钻入的地方,恶狠狠地踏去。这一脚下得很重,而玉米草却异外地湿滑,使川骑再也不能平衡躯体的重心,一下子摔到地上。落地时,他被老鼠咬缺的那只耳朵让草杆一戳,疼痛顿时窜满全身,汗珠子很快就缀满了额头。
那只硕大的老鼠欺人太堪,竟然又出现在川骑眼前,不停地用前爪搓抹着尖尖的嘴角,像美智子一样侮辱着川骑。
“叭嘎!”川骑遭此奇耻大辱,再也顾不上伤痛,立即起身,飞起一脚朝老鼠踩去。
那老鼠眨眼之间溜之大吉,在川骑寻找它时,人家已经窜到另一个角落,正用纤纤细腿搔痒哩。
川骑再次扑向老鼠时,灵机一动地变踩踏为抓捕,就在他将手伸向它时,人家又窜到其他地方去了。
“叭嘎!”川骑气爆了头,立即奔向老鼠,可仍然扑了个空。
此后,川骑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思考着斗鼠的对策,并从苍蝇拍上受到了启发。于是,便从地上抓起玉米杆扎捆成把,作为再战老鼠的武器。
那只老鼠从与川骑几个回合的较量中,感觉到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没多大本事,便回到原地寻回那一小片丢失的耳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川骑也因此找到了下手的最佳有利时机,他狡笑一下,便抬枪一般握着草把走向老鼠,然后猛地一下拍击下去。但他未能如愿,老鼠还是逃脱了,且安然无恙。
稍稍休息一会儿,川骑再次发起对老鼠的攻击。这次,他采取的是猛虎下山势,意在连续不断的追打中,使这只老鼠感到面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群攻困局,在慌乱中缴械投降。
那只老鼠被川骑这种猛追猛打的阵式震住了,便乱了阵脚,并在牢里东奔西窜起来。它企图找到自己进牢时的那个洞口,不幸这供鼠进出的洞被沤烂的玉米草堵塞个水泄不通。
川骑的穷追猛打让老鼠难以招架,并在慌乱之中寻到一条缝口,便一头窜了进去。老鼠意想不到,入缝之后,一股清香可口的人肉味扑鼻而来,它也忍耐不住地就势咬了一口。
“啊——”
川骑惨叫一声,痛苦地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