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夜之塔上的交谈(下)
“把这个交给培德南格，她会给你所需要的权限！”
看到接过羊皮卷的叶奇，月夜之塔塔主接着说道；而叶奇则再一次的表示了感谢，将羊皮卷放入到了便服的内揣中后，向着月夜之塔塔主问出了另外一个想要知道的问题。
“那些家族中，有多少日耀之上的存在？”
叶奇此刻口中的家族，自然是将整个秋林区包括在内，洛兰特上的所有家族，而不是单单指‘猎魔人’家族——虽然这些家族控制着大量的财富，令人忌惮，但是如果没有响应的武力，这些财富也不过就是‘怀璧其罪’的根源而已；而到现在为止，这些家族都依然存在着，那么自然是有着相应的武力来维持着自己的产业与财富，不被人窥视才对。
“那些家族啊？”听到叶奇的询问后，月夜之塔塔主忍不住的一阵苦笑：“表面上除去在秋林区深处的枯叶城的七大家族中最大的那个家族外，没有任何一个日耀之上；但实际上，如果集中起来却是有着不下于我们或者教廷任何一方的实力；不然的话，最高政府的那十二个议员早就将秋林区推平了！”
“不过，除去在紧急关头，这些家族还是处在一种内耗的模式内，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因此，不论是我们、教廷还是最高政府都不会过紧的逼迫对方；只要他们不犯身为人类的原则性的错误，所有的势力对于秋林区内的争斗都是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有时候为了不让这些家族扩大规模，还会去参一脚！”
“这些年，最高政府可是在秋林区内扶植了不少傀儡家族；为的就是令整个秋林区一直处于动乱中！”月夜之塔塔主说到了最高政府用出的政治手段时，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里面充斥着各种的污秽、肮脏，但却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也是无法阻止的！
“毕竟，现在的洛兰特最大的势力有我们，有教廷和他们最高政府。就足够了；再出现任何的一个庞大的势力都是会让现在的平衡失去支点，引起又一次的战乱；而这是所有人都不想见到的！”
“当然了，不止是最高政府，教廷、各黑暗势力也在用同样的手法在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同时，消耗着那些家族的实力！即使是我们。也不例外……”月夜之塔塔主显然是想到了那个发生在‘秋林区的战争’。忍不住的摇了摇头：“除去依附我们的‘猎魔人’家族外，之前培德南格也同样发展了相当数量的家族；虽然都是在萌芽阶段的小家族，但是却有着不错的潜力！”
“那些家族，现在的状况？”叶奇问道。
“都被很好的安置了；除去少数不愿意离开的人外。大部分都在夏克附近的农场获得了新的生活！”月夜之塔塔主回答道，这位老人语气萧瑟的道：“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出的补偿！”
坐在一旁的叶奇点了点头承认着月夜之塔塔主说的话——在听到了月夜之塔塔主所说的关于洛兰特真正的实力、势力分布后，叶奇对于此刻他个人的实力不仅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还有了一个相当的定位——做为一个只能够算是进入到了‘最强’一批末尾的人，他显然是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甚至。连改动都做不到；唯一能够做得也就无非和月夜之塔塔主一样。
果然，是令人头疼的现状啊！
叶奇在心底感叹道——虽然在得知了还有着日耀之上的存在时，叶奇就明白自己对于整个洛兰特的估计是严重的不足，以前的那些‘建立在最高实力是日耀’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无疑是要全部的推到；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复杂到了这样的地步。
由他的老师、决策之塔塔主格斯格，教廷的教皇彼得.保罗，最高政府的那位号称大地上最强存在的迪德斯，黑暗势力中鼎鼎大名的无生命王者阿尔卡特。和同样消失的啸月狼王艾古扎；还有巫师之手的首席大巫师伦德尔七个人组成的最强者的网络，不仅代表着各自的势力相互牵制着对方，同样也威慑着对方，以及其它的势力。
而在此之下，则是那些寻求‘夹缝生存’的人则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增加着自己存在的筹码——不论是那些家族，还是那些聚集的黑暗生物，虽然行事风格不同，但是本质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都是在依附着几大势力的同时，不断的寻求着自我的‘独立’。
为此。他们只能够是选择另外一条路，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如同月夜之塔塔主所说的那样，在‘秋林区的战争’，基本上就是洛兰特所有势力的角力点；而这样的举动，那些生存了上百年的家族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却依旧选择了依照对方的心思去做；除去实力的差距外，更多的则是有了更多的支持，他们才能够更快的发展，吞噬其它的家族。
曾经在秋林区待过一段时间，并且和迪克家族现任女族长同行的叶奇，对于那里保持着的腐朽政策，可是心知肚明的——相较于当初血色年代那些竭力保持着自己‘血脉纯净’的巫师贵族，秋林区的那些家族也是丝毫不逊色，甚至是还要严苛；特殊的生存、发展制度，早已经将秋林区大部分的家族所谓的‘传统’扭曲了。
在这些家族成员的眼中，想要获得发展，就必须要有战争，踩着对方的尸体，吞噬对方的地盘，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哪怕是那位他帮助了的迪克家族的女族长也是这样认为的，对此，当时的叶奇只以为这是秋林区那些家族的‘高傲’在作怪，但是听到了此刻月夜之塔塔主的话后，却明白了其中掩藏的一丝真相。
众多的实力在‘借用’着这些家族的‘传统’推波助澜着——或许，这些家族中有人早就看了出来，但是却不得不继续这样做下去；因为，你不这样做的话，等待你的只会是你自己家族的灭亡。
就好似当时黑暗年代的角斗士吗？
只有连续胜利一百场，才能够获得自由！
但是，却在第九十九场时。就会被来自暗处的匕首干掉……
莫名的叶奇联想到曾经翻阅过的一本讲述角斗士的书籍，眼前这些家族和当时奴隶主下的角斗士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了——即使不想这样做，但也必须相互残杀，为的只是不被别人杀掉，以及那从未出现过的希望。
这样的事实是完全可以推测的。任何一个家族获得了能够威胁到现在洛兰特三大势力的地步。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完全就是凄惨的——那枯叶城的七大家族为什么会在秋林区的深处不曾出现？恐怕就是看明白了这样的本质，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发展自身；而在海林区内的巫师们，或许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巫师们中有着真正追求着知识的‘贤者’，也有着为了自己的欲望和实力而迷途的‘权力者’——叶奇并不相信。每一个巫师都能够达到只是追求着知识的地步，他们之所以没有参与进来，除去根基薄弱、人口稀少外，真正的原因，恐怕也是看透了现在洛兰特三大势力间的本质；毕竟。在黑暗年代后，一些充当着顾问的巫师，可是活跃在历史上数百年，有着这样的先例叶奇可不会相信，那些聪明的巫师看不透现在洛兰特的局面。
一个诡异的平衡，脆弱也坚固！
脆弱，任何的利益纠葛，都能够让其崩盘！
坚固，任何想要加入到其中的存在。都会被其联手攻之！
叶奇相信，任何想要加入其中的势力，都会如同那些被驱逐的黑暗生物一般，成为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当然。这个范畴也包括想要改变现在这个局面的存在！
看来，自私的我这是注定无法成为英雄的人物！
脑海中将得到的信息过了一遍，组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后，叶奇不由最终的摇了摇——虽然他可以想象在每次秋林区的角力中。会有无数的人死去，但是这却无法令他投入到对那些‘无辜之人的解救’中。
能力的不足早已经限制了他所想要做的事情——
我真是一个自私、胆小的家伙！
又一次发出了这样自嘲的叶奇。不由微微的眯起了双眼。
“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看着叶奇的表情，月夜之塔塔主就明白眼前这个晚辈再想什么，当即出言宽慰道：“当年的我在得知了这一切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对自己的渺小感到了悲哀……”
“这样的悲哀不应该出现在您的身上，最起码，您已经解救了那些能够解救的人！”叶奇摇了摇头，重新站了起来：“那些在农场中获得了新的生活的人，就是这样的证明！能够在不违背本心的情况下，做到力能所及的事情，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即使你这样的夸赞，我也不会感到高兴！”
老人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之前萧瑟的脸色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看着告别走到了门口的
叶奇，他再次的开口道：“在你完成了对自我能力的补充后，再来一趟我这里；有一件事还要拜托你；放心吧，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记得，今天的宴会要玩得愉快！”
“您也一样！”
带着相互的祝福，叶奇转身下了月夜之塔，在两位护塔者恭敬的注视下，向着一旁的智慧之塔走去——如果说整个中央城堡内的六塔之地，叶奇对于哪一个地方最熟悉的话，自然是智慧之塔；哪怕是与做为见习使徒经常去的‘课堂’竞技之塔相比较，叶奇来到智慧之塔的次数、所待的时间也要远超前者。
因此，叶奇非常熟悉的走向了二楼的藏书室——相较于一层基本上完全开放而言，二层的藏书室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存在；当然，再次之上还有智慧之塔塔主的私人‘藏书室’，而这个私人的‘藏书室’才是叶奇这次的目标。
轻车熟路的绕过了二层那两排遮挡着通往三层走廊的书架，面对着两位智慧之塔护塔者漠然的目光，叶奇将手中的羊皮卷，递了过去——六塔之主中，除去那位根本没有见过的决策之塔塔主外，叶奇和此刻身处的智慧之塔塔主的关系是最差的、最复杂的；对方和他老师不明不白的关系，以及由爱生恨后。对方对于他这个‘无辜者’的狠辣。
虽然最终看似是对方‘失败’了，但是叶奇深知那场‘战斗’的胜利者同样不是他，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胜利者才对——毕竟，对方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他除去知道了一些消息外。同样也是毫无所得。
至于那些被抓捕的‘做空仓的老鼠’？
思考着对方那种特殊之极的能力。这样的做法显然是对方有意而为之，即使月夜之塔塔主不在临时接管了猎魔人总部后对这些人出手，这位也会出手了——抓到一只偷吃的老鼠并不难，也没有任何的成就。只有将所有偷吃的老鼠都抓住，并且连吃下的东西都一起收回来，甚至收获更多，才是一个可以算是成就的事情。
叶奇可以肯定，当时的这位智慧之塔塔主就是这样想的——对于对方这种‘放任’只要‘最终收获’却不过问‘过程’的做法。叶奇尽管不是很赞同，但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反对；毕竟，从最后的结果上，对方的布局和手段，早已经超出了当时的他；哪怕是放到现在，叶奇依旧没有信心做的比对方更加的好。
看看月夜之塔塔主的近况，就能够知道，坐在高位的并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事情’！
当然了，对于某些人来说。没尝试过其中的滋味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叶奇则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相较于这样的身处高位，他更加习惯的是在他那酒吧内无忧无虑的生活；甚至，有时候叶奇还会猜测，当初他的老师是不是因为看透了他的本质，才会以基础方式来训练他成为一个普通的猎魔人。
毕竟。即使是有了系统之后，如果没有怪狼的出现，他也会窝在塔林区的猎魔人分会里混日子——对于这样的设想，绝对不是猜测。而是一个事实；叶奇十分的清楚自己那种谨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他自己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下。
站在通向三层走廊的阶梯下，叶奇站在阶梯下的另外一边。面对着书架的后背，无视着智慧之塔护塔者投来的漠然的扫视着的目光，静静的等待着——在盲斗感知中，一个熟悉的波动正在不断的接近着。
随着纯木质门的推开，冰冷的犹如冰块一般的脸，出现在了叶奇的面前——这个当初被他们称之为‘冷面男’的诺法，现在则越发的冷冽起来，即使是目光看向别人，都会令人以为是从哪里刮来了一阵寒风般。
“诺法，好久不见！”
早已知道该如何与面前的冷面男相处的叶奇，无视着对方全身上下四溢而出的‘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微笑的打着招呼。
“这是老师给你的通行令牌！”
冷面男随手抛出了一块木质的小孩巴掌大小的牌子，然后根本没有理会叶奇的招呼，说完就径直的转身向着来路返回——显然，对于叶奇，冷面男只有着公事公办，而不会有任何的私交；毕竟，在他看来正是叶奇，才令他的老师成为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老师的吩咐，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方踏入到智慧之塔内一步的——对于这样的情形，叶奇早有准备；因此，并没有感到意外；而且，深知对方性格的叶奇根本不会恼怒对方的态度；毕竟，对方即使面对对方的好友泰德时，也同样是如此。
冲着转身离去的冷面男摆了摆手，做为告别后，叶奇径直的收好代表着能够通行智慧之塔塔主私人‘藏书室’的令牌，向着智慧之塔外走去——毕竟，今天早晨还有一场因他而起的‘比斗’，做为当事人之一，他自然需要前去‘观摩一下’。
……
“给他了吗？”
“给了！”
面对着老师的问话，站在房门前的冷面男恭敬的回答着——紫黑色的长发搭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顺肩而下，如星辰般的双眸缓缓的收回了注视着从窗外的目光；角度的变化，立刻令那光洁的额头上的淡蓝色水纹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几乎令整个房间中都有了一丝蔚蓝般的错觉。
“一会儿的宴会，你代表我去参加吧！”
“好的老师！”
看着抬起手挥了挥的智慧之塔塔主，冷面男恭敬的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培德南格半依靠在窗前，默默的出神——
你究竟去了哪里……
ps第二更~~~貌似吃坏肚子了啊……一直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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