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七法术!
虽然被乾风从等级极低之时就一直用到现在,但碧玉笛与水灵珠这两件未完满的天地灵宝却一直未有向他袒露出全部的秘密——只有在当下一个附带法术被激活,他才能够动用其之上新的能力罢了。但乾风却连怎么激活下面的法术这点,也根本是毫不知情。
然而,他终究是知道下一个法术被许可使用时的表现。碧玉笛的第七音孔之上出现了一团极淡的绿色薄雾,水灵珠则是一分为七之后最后一颗亦闪烁起了宝蓝色的光芒。这两个特征他在第一次与天海交手之时就已经发现了,但在实力相当的对手前运用并不清楚效果的新法术却往往会附带“自杀”这么一个可悲的副作用,这也就是乾风一路压抑着兴奋之情,也没有施展这一记可能是新的杀手锏的法术的原因了。
不过事到如今,横竖也是个死,却也不妨在死前实验一下这期待已久的第七法术。当然,毕竟催动法术的还是他一身不到百万天劫的灵力,乾风固是没有想过要凭这一招破去此时危境的——大喊一声,也权就是吓吓天海罢了。
“唰……”
蓝、绿两色光芒以两件天地灵宝为中心,呈圆球状朝四面八方荡漾开来。这第七法术的释放时间事实上并不短暂,如若天海乘这时间上来拍乾风一掌,那么估计他此时已经回到复活阵。但料想他果真是被乾风那一喊震慑住了,又或者是自持天魔之力在身,居然呆立原处不加动作。
第七法术从施展出到真正爆发威力需时甚久,这自然是有其原因的。那一层层放射而出的蓝、绿光芒便犹如最高级的召唤术一般,将无尽的二系元素都从哪怕再遥远的虚空之中召唤而来。乾风想着毕竟是死前最后的辉煌,索性亦将两系的元素操控术全力运转了起来。而得了这股力量的加持,两件天地灵宝敛聚元素之力的速度便愈发快了。
大约三十秒之后,两件天地灵宝才终于停下了这疯狂的蓄力之举。微小的空间之中居然容纳着几乎方圆千米开外的所有木、水系元素,可想一旦爆发开来,恐怕能够瞬时击杀一只等级不太高的神兽。
“唰……”
然而,第七法术却没有就这么直接爆开的征兆。在收容了这股沛然之力后,似乎是经过了一个极其短暂的转化时间。之后,乾风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件天地灵宝在眼前瞬间消失的同时,整片天地便好似同时暗下了几分!
是剑!
密密麻麻的剑!
仰头朝上看去,就算是见识过十阶华丽第一飞剑威势的乾风也不禁为之哑然——在吸纳了足够的天地灵气之后,碧玉笛与水灵珠竟直接将本体融合其中,凭空凝聚出了这许多的蓝、绿飞剑。两种纯色的飞剑交错相间,根本不可计数,就连天光亦为之遮掩。
“这就是第七法术?”乾风颇有些目瞪口呆——在这些灵力飞剑凝聚之后,所有的控制权便尽数交付在了他的手上,也就是说只要他念头一转,便会有不计其数的飞剑犹如雨滴一般落下,虽说每一口虚凝飞剑所蕴含的力量不过三四阶的水平,但量却足以弥补质了。
然而可惜的是,第七法术的凝聚共计需时半分钟左右,不跟团队的乾风在寻常战斗中是不可能腾挪出足足半分钟来准备攻击的——或者说他有本事能连续闪避半分钟攻击的对手,又没有必要令他动用这一招了——简单说,这也是个类似极光剑的鸡肋法术。
就连这第一次施展之所以能成功,也大概是因为身负天魔之力的天海并不在意他的任何攻击罢。乾风想到这里,不禁是一脸郁闷地扫了后者一眼。而果然,这位金海寺的住持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地仰望空中。虽说因此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过料想是只有好奇没错了。
落!
天海好奇,乾风也十分好奇这一招到底威力如何。后者心念一动,那遮天掩日的虚凝飞剑便划破大气如雨一般落下,剑锋直指天海。然而破空之声显著,却也标明此飞剑并非极为锐利,倒是有些美中不足。
“砰!砰砰!”
剑雨落在黑色流转之气上,居然当真发出了雨打芭蕉之音。本来利器斩击之下,是没有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但乾风并不知天魔之力特性,因此倒也不以为异。
然而,数十秒后,他便再也不能无视这种状况了——伴随着越来越大的交击闷响,那本应坚不可摧、不为所动的天魔之力,居然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这怎么可能?!”乾风十分惊讶。他的状态栏之上明白地写着天劫降临的剩余时间,一百四十八级的等级亦表明他没有能力使用仙级的力量——莫非是论坛上那位所言不属实,只要临近仙级,便足可稍撼这整个游戏中最上层的两种灵力之一?
不过这毕竟是好事,虽然看天海依旧淡定地一动不动,乾风估计终究还是不能伤害到这位金海寺的住持,但试一试这第七法术的极限,也是无妨。
元素操控术全力运转,乾风身中“定”而不能略加移动,到这却更令他的精神集中在了操控飞剑之上。虚凝飞剑成千上万,如果说现实中的乾风动用修真者的实力,是能够操控得来的,但游戏中的“风问逍遥”受数据等等所限,就只能大致地每百口为一股,而对多组进行统一调配。然而尽力之下,操控的股数会稍多,每一股的飞剑数就会较少,这样精细的操作能够减少虚凝飞剑之间的阻碍,甚至能做到互为加速,自然能够提高法术杀伤力。
乾风凝神对敌,天魔之力的振幅便愈加大了。无穷的虚凝之剑重击在那层黑色薄膜上后,便又被弹开,攀升上足够高度后就再度落下。如此反复,对天魔之力的损伤没有间断,照此下去,只要是花费些时间,总会还是能够将之击破的。
然而,数十秒后,乾风隐隐觉得空中飞舞的小剑之数目似乎是少了一些。不过毕竟原本数量庞大,故而他也并不确定。然而又是这个时间过去,轰击天魔之力的虚凝飞剑竟然似是要出现断层,这可就再由不得他忽略了。
暂时放松了一下控制,剑雨之主稍微感受了一下剩余飞剑的数目。果然,在他心念控制的终点,原本每一股两百多口虚凝飞剑,如今已然是一百不到了。只是这些飞剑是均等消失,他操控的股数并未减少,是以刚才并未发现。
“原来是有时限的么……也是,毕竟是这种规模的法术。”乾风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虽然他自我宽慰,却还是对这第七法术有些失望的——施展时间就足足几十秒,持续时间大概不超过其四倍,威力又非当真毁天灭地,实在是名副其实的鸡肋。
心中不对第七法术看重,乾风自然也就不愿花费心力全力控制剑雨了。不过毕竟虚凝飞剑的数量减少,故而事实上控制起来也没有了原先那么困难。
倒是那天海,兴许真是对这记剑雨十分好奇,就连其威力减弱之后,似乎也并未打算立即出手斩杀乾风。后者虽然已经对这些虚凝飞剑缺乏兴致,但毕竟如此宏伟之盛观难得一见,便也乐得施展到最后。
不过,片刻之后,乾风就发现了又一个不对劲之处。剑雨数量减少,按理说对天魔之力的损伤应当越来越少才是,但此时他还未曾全力操控,就见得那团黝黑之力波动幅度于适才一般无二,这可就奇怪的很了。
再细加感应,乾风发觉那每一口虚凝飞剑似乎是比之前稍微凝实了几分,威力增强,这才导致对天魔之力的损伤并未降低。这个变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第七法术自从施展,他的各种猜测总是起起落落,这回他便决定不再瞎猜,只顾将这一招催发到底就好。
飞剑总数一少,再减少起来自然就十分明显。时间流逝,空中虚凝飞剑只剩百余,便再不复万剑如雨的盛况,顶多只称小剑雨罢了。但百口剑的威力同样不复从前,再加上这个数目乾风已经能够尽数操控了,如此一来杀伤力竟然不减反增,将笼罩于天海体外的天魔之力斩得形态变换,虚实不定,一副且将破碎的预兆。
“这天海还不动作?果然是并未动用全力罢……”乾风随意揣测着。能接触到幸运之力这种高阶灵力的玩家实际上似乎并不少,那么“仙级以下对之无能为力”的定律应当不假才是,如此一来,也只有天海刻意放水这种说法,才能解释目前的状况。
虚凝飞剑斩击不停,过程毫无技术可言,根本是十分单调。因此不知不觉之间,自第七法术被打出算起,已然是过了五分钟左右。这个期间维持法术存续所需的法力越来越多,一开始乾风还能凭借水灵之雾、元素操控术勉强维持消耗,到了两分钟左右那条蓝色的计量栏就开始缓慢褪色了。至于现在,他时而还得灌一口“洛分七夜”。好歹这算是宗师级别的稀有药剂,致而他尚不必因为法力的消耗而手忙脚乱。
对法力消耗增多的同时,虚凝飞剑的威力也同时成比例增强,从原来的三阶飞剑水平到了如今的八阶上品。不过与之相对的,空中飞舞的剑光数目也已经减少到了一十六道。到了后面不再为操控飞剑而过度耗费心神之际,乾风凭借着元素操控术也算是感应了出来——消失的飞剑并非当真“消失”了,而是类似“合二为一”一般,与周遭的飞剑融合在了一起,威力亦是叠加了起来。不过事实上也只有这个解释才合乎逻辑,否则第七法术在施展时敛聚了如此之多的灵力,又未省去乾风所需支付的法力,难不成便这么凭空消散了?
剩余的十六口飞剑,在乾风的注视之下,也终于逐个缓缓散去,最后的两口飞剑蓝绿各一,其蕴含之威已经远远超出乾风想象。东方系统如今算是比较普及的大概是五阶飞剑,六阶以上就可打上“珍稀”之签,到了八阶就连打劫门派藏宝室也不大可能获得,因此乾风对飞剑威力也只知晓到七阶左右的水平。凭借着不完全的了解,他无法判断这最后的两口飞剑究竟属于什么品级——不过料想之下,怎么也是不会下于九阶的。
这两口飞剑还能再合并么?乾风很有些期待地看着没有被他继续催发去斩击的两口飞剑,浑然忘却了天海这码事。最后一次合并按常理来说大概就是威力增强最多的一次,但九阶飞剑继续提升……那该是什么品级了?
在乾风的注视之下,两口虚凝飞剑却似乎并不给他面子。虽然确实有颜色变浅、渐渐虚化的迹象,然而这并非是其中哪一口,而是二者齐暗。
“砰!”
终于,暗淡若无的两口虚凝飞剑凭空化作了虚无,遗留下的大量灵力无处宣泄,便在原来所在之处炸开,化作波纹四面泛延——应当是这样没错的。
但就当彻底死心了的乾风打算叫天海赶紧动手之时,却隐约觉察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空中波纹震荡,有响声炸开不错,不过元素操控术却没有感受到周围仍略显稀薄的灵力有任何充盈起来的迹象。除此之外,既然所有第七法术凝聚的飞剑都业已消散,为何他感应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件剑形的宝物,能够伴随他的心念,纵横四方?
“莫非是不小心使出了哪口飞剑,一直没有收回?”乾风一边揣测着,一边条件反射地操控其斩向了仍淡定自如的天海——所谓习惯成自然。
“嗡……”
心念刚动,一阵强烈的耳鸣重音就在乾风脑中炸响,与之同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也迷漫而上。他还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眼前泛黑。而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之前,一道声音似乎隐隐从哪里传了过来——
“如此……衲……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