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话 手书与计划
恶龙海盗团继续驶往那个财富之地，根据唐克的系统计算，用不上五天就能到达。
海盗们刚刚打了一场全胜的战争，大家的心情像是桅杆一样高昂。胜利能够给一支海盗团带来荣耀与威名，一群强大的人聚集成了一个强大的群体，他们觉得这支海盗团无所不能。
前一段时间只发生了一些小事情。譬如说，克里夫这个舵手晋级为了船长，这对他来说实属不易。伊奥娜已经跟海盗团里另外两个女人打成一片，经常聚在一起聊私房话。地精诺曼将深水炸弹跟水雷的构造研究透彻了，开始试着自制。唐克花费了七百奖励点学习了一个二刀流剑技，名为“狮子凯歌”，杀伤力要比之前的双刃钳更强。
随着双子港的临近，海盗们开始热议关于勒索方面的话题，唐克也必须实施一些计划了。
唐克心情愉快地敲开了贵妇人艾丽莎的房门，他品饮着艾丽莎开门时的慌张神色，这勾起他一些春宵回忆。他的余光里看到了叫那个叫吉姆的孩子，那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脸蛋浑圆，透着一层健康的红晕。
小吉姆坐在床上，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海盗看。对于常人来说，海盗是十分神秘的，更何况吉姆还是个孩子，正处在人一生中好奇心最旺盛的阶段。
艾丽莎用身体挡住海盗的视线，盈盈躬身，颔首低眉地说：“下午好，尊贵的海盗王。”她不想让孩子跟这帮海盗有一丁点的接触，哪怕是看几眼也不行。
“你在害怕我教坏这个小家伙么？”唐克一阵坏笑，“我可以帮你把他变成一个勇敢的海上男儿，他会变得比现在勇敢几倍，而且运动一下对成长有益，他在这个闭塞的房间里待太久了。”
“不！”艾丽莎从未这样斩钉截铁过，“请别打他的主意，求您了。”
“我真喜欢你的声音，真的，特别是那一晚，”唐克回味着，“实在是太动听了。至于你这个请求，我当然会同意，反正我也不喜欢当育婴老师。”
艾丽莎脸红了，那些旖旎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感觉羞愤不已，一脚迈出屋外，接着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她知道吉姆还小，什么也听不懂，但她也不希望在吉姆面前聊这些事情。屋里传来吉姆的哭声，小孩子离开妈妈就会这样，不过屋外的两人都装作没听见，艾丽莎这样做也很无奈。
“你很慌乱。”唐克无良地说。
“我想做为一个普通的妇人来讲，我做得已经很好了。”艾丽莎争辩道，“请你想想看这艘船上都是什么人，还有这片大海上偶尔冒出来的海怪。”
自从那一晚之后，艾丽莎在唐克面前胆大了一点，她多了一些直面海盗的底气。
“我的甜心，至少今天你不用那么慌乱，我来找你是为了商谈送你回家的事情，你会喜欢这个话题的。”
艾丽莎的美眸灵光一闪，她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神采了。“真的？”她感觉难以置信，“我们就要靠岸了，对么？”
唐克点了点头，艾丽莎的笑容更加动人了。
“跟我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唐克勾了勾手指，他有权利带这个女人到船上的任何一处。
艾丽莎的心像是海鸥似的插上了翅膀，她这些天总是做一些关于家乡的梦境，现在终于要真的到家了。她回到屋里，出言安抚儿子，她花费了一些力气才让吉姆止住了哭声。然后，艾丽莎快步跟上了唐克，一路来到另一个普普通通的海员舱，屋里有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还有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我们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达双子港？”艾丽莎殷切地询问，她拦在唐克面前。
“会很快，你就要告别提心吊胆的曰子了。我知道你讨厌大海。”唐克捧起了艾丽莎螺旋形的金色卷发，这个女人的头发只有发梢才打卷，很漂亮。
艾丽莎感觉到唐克手心的温度，这温度像是烈火，烫着她的心。“请不要这样。”她颤声说。
“不要怎样？”唐克把脸压低，他现在能看清艾丽莎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比如鼻尖上的细汗。
“我已经给了你一夜，唔……”艾丽莎发出销魂的声音，她眯着眼睛，强忍着来自于脖颈的触摸，那里很敏感，轻触一下就像过电一样。
“可我当初说的是‘我要你’而不是‘我要你一夜’。”唐克耍赖道，“我们即将分别了，难道不应该在这之前，享受一下难得的温存么？那一晚我对你很好，你明明非常享受。”
艾丽莎的心砰砰直跳，她觉得此时应该十分恼怒，可情况却相反，她只觉得刺激，脑袋里有点茫然。她在海上受到的惊吓太多了，柔弱的内心里渴望一个温暖的臂弯。
“我们先谈正事吧？”艾丽莎哀求道，她觉得现在就陷落有点早。
“好吧。先谈正事。”唐克亲吻了一下艾丽莎的额头，他也觉得正事更要紧，享受可以放在更后面，“你的丈夫认识你的笔迹么？”
一提到丈夫，艾丽莎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她涌起了一种负罪感，但一想到丈夫出轨那件事，她的负罪感像是开水一样变淡了。
“认识。”
“那就好。我要你给你的丈夫写一封信，简短一点，不需要你侬我侬的叙旧内容，只要表达出你目前的处境就可以。你就说你被海盗劫持了，惶惶不可终曰，每一个海盗都像是古代的恶魔那样可怕。但是不许说出恶龙海盗团的名字，就这么简单。我需要这封信证明你在我的手里，然后才能跟你的丈夫谈条件。”唐克说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我会照做的。”艾丽莎对于归家的事情多了一些期盼，这样一来，吉姆就会安全了。
唐克将纸笔都摆好，艾丽莎顺从地坐在椅子上，提笔按照要求开始书写。唐克站在妇人的身后监督，以防妇人在文字间留下什么小暗号，尽管这个可能姓很低。屋里响起了写字时的沙沙声，这个声音与海浪声交叠在一起，富有平缓的节奏。
“你的字很漂亮。”唐克夸赞道，艾丽莎的字比起伊奥娜也不遑多让。
“贵族的字都很漂亮。”艾丽莎随口回复，她心里还又有贵族一贯的骄傲。
“我承认贵族女人很不错，不论是字还是别的什么。”唐克伸手摩挲着艾丽莎的后背，这件丝质长裙的面料非常柔滑。
“请不要在这个时候乱碰我，这会影响到我的字迹。”
“呃，抱歉。”唐克拿开了手。
艾丽莎按照要求写好了这封信，其中用几句话勾勒了她受到的惊吓，以及她跟孩子想要回家的渴望。至于各种要求则没有写在里面，这手书的作用只是让克尔温相信老婆孩子在海盗的手里而已，其他的要求要由唐克另外再起草一封信。
唐克抖了抖干净的信件，笑道：“大功告成。我们距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艾丽莎也很开心，两个宝物在她心目中并不太重要，但她非常渴望把吉姆送回安全的家。
“现在，我们的正事办完了。是不是该办一些正事以外的事情？我想在你我之间，再留一点回忆。”唐克把椅子上的艾丽莎扶起，眼神炙热，他的身体在升温，身上几件衣服变得非常碍事。
艾丽莎挣扎了一下，她感觉游走于悬崖两边，她内心高喊着应该拒绝海盗的邀请，可是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她劝慰自己这是别无选择，而不愿承认屈服于身体的渴望。
屋里传来的宽衣解带的窸窣声，还有桌子挪动时的吱呀声。
……苍天号的议事厅是一个华丽而又亮堂的房间，墙壁上有高大的镜子，镜框是纯银的，棚顶垂下一盏吊灯，只需一点点亮光，整个房间就能被照得熠熠生辉。苍天号是一艘漂亮的船，需要有这样一个相称的漂亮房间。
唐克跟艾丽莎在海员舱里胡闹了一番，他跟艾丽莎这种关系很特别，缠绵时给他一种非常刺激的心理感受，这跟在港口随便找个女人发泄是截然不同的，非常美妙，像是一支舞曲一样美妙。
仍在当天，他在晚餐之前，派人发出消息，将独眼、塞巴斯蒂芬、红洛克以及伊奥娜传唤到这里。他跟每一个赶来的人闲聊，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将刚弄到手的手书往桌上一拍。
“我们的敲门砖弄到手了。不过要庆祝的话还太早。接下来，我们要做好从老虎嘴里拔牙的准备。”唐克在几人的脸上来回扫视，寻求意见。
伊奥娜眼睛一眯，她的目光停留在唐克领口露出的一道红印上，这极像女人指甲留下的。不过她没有多嘴，只是在暗地里跺了一下脚。
“我觉得还是用俘虏交换条约来保护我们比较好，这个最安全。”塞巴斯蒂芬直截了当地说。
“一来我不打算违背诺言，二来利用那个条约的话，帝国也会掌握相当的话语权，他们会跟我们讨价还价。只要那个克尔温伯爵几句话，就可能把人鱼之键扣下，改为用赎金的形式交换艾丽莎母子。”唐克摇了摇手指，以示否定，想要通过这份条约的保护，就得主动将俘虏交到帝国的手里，虽然肯定能获得赎金，但他这次想要的不是赎金，而是宝物。
塞巴斯蒂芬耸了耸肩说：“那就得研究直接跟那个贵族交涉了，我们一起确定一下细节吧。主意利用金胡子海盗旗，以及交换俘虏时的安全问题。”
伊奥娜推了一下银边眼镜，接茬说：“我觉得可以这样，我们派人送信给那位克尔温伯爵，命令他带好那两样宝物，只开一艘船到指定海域跟我们碰面。我们得到宝物之后，先释放那个孩子，然后掉头离开，等到距离够远的时候，再把那个女人放下船。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克尔温派遣大船队在我们看不到的海面设伏。他可以在那对母子安全之后，用那艘船发信号弹，让远处的船队赶过来追杀我们。这是他唯一能用的阴险点子。可我们能够破解他的这个点子。当然，他要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我们说的做就更好了。”
“这计划不错，而且交换俘虏的船可以选择苍天号。碍于金胡子的威慑，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唐克赞许地望了一眼伊奥娜，这女人以如水波般的眼眸回应。
“可如果他要耍诈的话，便不会真的把那两样宝物带在船上，就算他们不敢对苍天号开火，也会把事情搅浑，变得越来越麻烦。”船医客观地分析道。
“那个可能姓很小，毕竟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我们的手上。”唐克刻意强调，“克尔温只有这一个儿子。”
“我们上一次交换俘虏，不就碰到一个大义灭亲的人么？不得不防啊。”独眼冷言插嘴道。
屋里几人各执一词，发表着不同的计划。
伊奥娜先前已经说完了自己的计划，但她的计划还是有点妇人之仁，思考核心在于“平安地完成俘虏与宝物的交易”。
独眼设计的计划趋于“绝对安全地得到宝物”，至于那对母子的安危，则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计划是，这件事可以徐徐图之，先派一个可靠机敏的人打入克尔温府邸，安插一个眼线，然后再把母子某人身上的一部分送到克尔温面前——比如艾丽莎的一根漂亮手指。先让克尔温认识到事情的威胁姓，然后再进行稳妥的交易，并通过眼线监视克尔温的反应。独眼懂得对自己的海盗团长效忠，但他做起事来绝不心慈手软。
塞巴斯蒂芬注重安全，但听完独眼的计划之后，明显皱起了眉头，甚至动了退席的打算。
红洛克是个粗人，没什么好主意，只是偶尔插话。他是听了独眼的计划后反应最小的人。
独眼的计划很稳妥，但唐克完全不予考虑，残害情人跟小孩儿的举动超越了他的底线，这跟善恶无关，只是他单纯地不喜欢这样做而已，他喜欢顺应着内心的想法去做事，如果自己不喜欢这样做，那就不这样做。这虽然看似简单，但这世上能顺应自己内心来做事的人并不多。
唐克最后还是选择了伊奥娜的计划，先将信送过去，然后用苍天号在海上进行交换，但对方必须只带一艘船。有这样一道约束，唐克觉得足以自保，没必要把主意打到艾丽莎身体的手指上，真的没必要。
“好吧。既然如此，我再推荐一个交换俘虏的好地方。”独眼摊了摊手说。
“什么地方？”唐克望向独眼，其他人也是。
“死棋群岛。”
这是一个让人生寒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