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逼问，变故
苏坦心下发冷。
她不敢相信，己方居然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
之前，看起来明明实力远在吴空之上，但岂料，风云变幻，不过转瞬之间，胜负易手，强弱之势彻底反转。
这让她如何接受？
她气怒无比，手中剑光颤颤，剑芒吞吐，隐隐内蕴时空幻化之景，强烈的时空气息，种种空间时间的影像在剑芒之中时隐时现，一缕芒中，就蕴含三千小千世界。
“你想怎样？”苏坦冷声问。
吴空道：“我是问你想怎样？还打算再战吗？”
“再战如何？不再战又如何？”苏坦颇有底气地问。
吴空轻声一笑：“若是再战，我转手就将拍成飞灰。你虽有令牌将你传送离开，但是……一身功力，大半废弃于此，就算逃出生天，又能保留几何？非止亿万年时间才能恢复的。
“况且，之前我与你们一战，只看一两次就能将你们的绝招偷学过来。如此眼光如此见识，你觉得，能否看破你们令牌中的玄机？刚才连续四人被我击败，借令牌传送保命，你就不担心，我看破其中的隐秘，等到你被击败之后，我有办法让你连借令牌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苏坦脸色大变。
吴空道：“那令牌不知何方高人炼制，我未必阻拦得住。但我发现，你们的真灵是在最后一刻才入令牌，要阻你真灵与令牌绑定，只要速度够快，未必不可。”
苏坦震惊地倒退了两步，再问：“你待如何？”
“放心……”吴空道：“我不是想要在此废话拖延时间趁你放松而强行将你真灵留下。如果真打算如此，刚才你停手之际，我就已经动手了。”
“那是你没把握将我强行留下！！”苏坦恨恨地道。
吴空轻声一笑：“是吗？”
苏坦心中又是忐忑不安，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
吴空道：“好了，废话我不多说，此事是你们先对我动手的。之前你们进来时。我就发现，你们已经看出我与你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故意晃我，放松我警惕。然后再向我出手，所以，你们之败，咎由自取，怪不到我头上。
“另外。你们虽以布设隔音阵势再动手，如今这里的动作大大，隔音阵势阻隔不住所有声音与气息，你我是否可以先换个位置然后再行商谈？”
“有什么好谈的？”那叫苏坦的女子目光闪烁。
吴空朝左右看了看，问：“你们进来的通道，那边可有路出去？”
“是死路，走一次就会时空崩毁，所以我们看到蟹将被你击杀，就赶紧出来。除非从里找到别的路离开，否则。原路回去是不可能的。”苏坦道。
吴空点点头，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稍稍有点忧虑——吴空从那什么宝库当中出来，那黑蛟在追杀，有敌军在追杀，现在又在这里闹出大动静，其它人过来是迟早的事，如果不能在那之前询问些有用的信息，到时侯这苏坦找机会一逃，那么……
不过。吴空想到自己刚刚偷学到的绝招，配合自己的匿于虚空的手段，就算是中位混沌主也可以瞒过，能立于不败之地。纵不胜亦不会败亡，有退路，所以倒也安心了少许。
此时，手一翻，取出一些随身携带的本源混沌珠，数量极少。
“你想干什么？”苏坦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地问。
吴空轻声笑道：“不用紧张，只不过是想为我们争取点时间罢了。”
将本源混沌珠投向四周。
双手一搓，周围的的本源混沌被吴空凝成一些晶体，但是，内蕴的本源混沌质量就远远不如之前在海底宝库中所遇的那些了。
陡然间，就感到周围的时间流逝产生诡异的变化。
“这是……时间加速阵势？竟然连少位混沌主都会受到时间加速的阵势？”苏坦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吴空丢出去的那些本源混沌珠。
那些珠子凝成阵势，汲取周围的本源之力来运转，导致这里的时间加速。
“我们有时间可以从周围寻找离开的通道。同时，也有时间……让我好好地问你一些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苏坦问。
“作为我放过你，你付出的代价。”
“若我答了，你真肯放过我？”
“本座可在此立誓。”吴空道。
苏坦嗤的一声冷笑：“又不是顺哪个源界当中，没有大道本源监控，誓言如何可信？”
“向无量混沌本源立誓，若违誓约，日后殁于无量混沌本源之中。”吴空道。
苏坦犹自不信。
“你若不信，要么你自杀回归，要么等我动手看看能否将你来留下来，擒住你真灵。所以，你可以尝试拒绝回答我的提问。当然，也可以尝试着相信我的信誉。最起码……你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就有人赶过来了，到时侯，就算我不放过你，你也有机会逃生。但若是你不肯合作而现在就被迫回归甚至有可能被我击杀擒拿真灵，那可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吴空劝说。
苏坦不语。
她敢肯定，吴空现在没有把握擒住她的真灵，所以才没有动手。因此，她有机会就这么逃走。但是，进入这个地方，她付出的代价不小，她可不希望像苏敬飞祂们那样，没捞到什么好处就被迫回去。而且，不回到传送点而动用令牌进行的这种传送，还会导致自身实力大损，亏损就大了，她更是万万不能接受。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吴空问。
苏坦点点头。
吴空右手一翻，一个水晶球凝形而出，右掌一按，亿万剑光凝于水晶球内，如一条星光凝成的剑光长河在里面流转，每一缕剑光都映照着一种人心，一种性情，一种意志。
“这是……”苏坦怒视吴空。
她看得出，这是吴空之前从她那里偷学过来的绝招。
吴空道：“没有别的意义，但是。利用这一招，配合这水晶球，只要你将手掌按在上面，说话之时。回答我的问题的时侯，精神意志在掌心流转但却不得渗入水晶球当中。如此，我就能通过它来判断你是说实话还是撒话。”
苏坦大怒。
若非吴空偷学了她的绝招，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这招数是苏坦的，她当然知道。一旦说话，精神变化就会在那些剑光当中映照出来，别说吴空可以感应得到，就算不是释放这一招的吴空，换了别人，也能看出里面的剑光变化，判断她是否撒谎。
“你可以部份隐瞒，但想蒙骗我，却是没门……除非你也是被别人骗的，并深信别人告诉你的事情。如果你想进行自我催眠来骗过这个水晶球。也不可能。这招数的能力，你自己最是清楚。”吴空提醒。
苏坦压抑着心中怒火，深吸一口气，没吭声。
吴空道：“你们来自何方？”
苏坦沉声道：“我是太乙剑宗的，苏敬飞是来自大飘缈宗的，另外几个是一些小宗派的人，依附我们而存在，目前是我们的仆人。”
“以少位混沌主为仆？”吴空眼睛微眯。
“哼，有什么问题？在我等面前虽为仆，但放到外界。却是亿万万人之上。”苏坦道。
吴空问：“在太乙剑宗与大飘缈宗，在何方？”
“太虚源界。”苏坦道。
“太虚源界在何方？”
“就是在太虚源界……”苏坦说着，稍稍一顿，道：“这个神秘的海底世界。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不知道这个‘秘境’是在哪里，所以，反过来，以这里为方位，太虚源界到底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无法推算。”
吴空若有所思，苏坦暗想：“若是这个叫悟空的家伙的神念可以追着令牌到太虚源界，定然知道太虚源界的方位，可惜，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此时，吴空又问：“具体说说太虚源界的事情。”
苏坦道：“我们那里有一位大千宇宙之主，名号是禁忌，我不能骗你，但却在进入秘境之前立誓不得透露泄露，否则会被令牌所蕴之力斩杀。”
吴空讶然，看看那水晶球，显示没撒谎，就点点头。
苏坦又道：“我们那里宗派林立，但是，哪个宗派强哪个弱，又具体有多少宗派，这些宗派如何存活，太虚源界与外界的外交情况之类，一律不能提。这些全部都是来这里时所立誓过的，我不能违誓，否则，令牌会斩，就算令牌不斩，回去也会被追责，后果严重。若是你非要逼问，我只能自杀回去。”
吴空点点头，略一沉吟，问：“对于这个‘秘境’，你们知道多少？”
苏坦道：“在太虚源界许多年以前……那里的时间流逝跟这里是否相同，我也不大清楚。总之，很久以前，有一位大能发现这里有这么一个奇妙的地方，但是，空间通道不能容许太强的强者传送过来。否则，消耗的传送能量太大，甚至导致空间通道枯萎崩毁。而且空间通道也承受不了更强大的存在。
“所以，就只能容许拥有四百宇之下的人传送过来……”
吴空听到这里，心中动，道：“若是中位混沌主，拥有上万宇之力，但压制修为，只派化身带着四百宇之力进来，或把力量留在化身那里，本体只带着四百宇之力进来……”
苏坦道：“也可以，但不能动用太强的精神意志，否则，精神念力可能会斩断与那边的联系。甚至连令牌都不好承载，所以，中位混沌主压制修为进来，是有可能。但我没碰上过，只听说过曾有人这么做过，具体好处坏处不大清楚。但极少人如此做。”
吴空暗想：“或许是其它地方的中位混沌主精神意志比少位混沌主强，并且无法将精神意志转化为法则之力？”
中位混沌主的精神意志比少位混沌主强，这几乎是必然。但是，能否将精神意志转化为法则之力，吴空却不大清楚了。
吴空又问：“还有呢？”
苏坦道：“自那之后，就一直是少位混沌主进来居多，开始时是某一个宗门把持，后来被别的宗门发现，几派争夺，最后妥协。各派共享这个秘境。每隔若干年就会容许部份弟子来这里探秘。”
吴空再问：“还有呢？你们对这里了解多少？”
苏坦道：“我们目前只知道，这个秘境外面蕴含着浩瀚无边的本源混沌液，浓度与压力比别处都强。这秘境境疑似在某个神秘世界的海底。也有可能这本身就是一个完全由本源混沌液组成的世界，这里只是这个本源混沌液组成的世界的核心。”
吴空讶然。暗想：“这些人探测的范围，果然没超出这片龙宫之外，就算有超出，估计也只是在海底区域，对海面之外的世界不了解。起码不知道鸿启城的存在……”
吴空觉得这条信息或许很重要，但现在想不到这信息到底应该如何利用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我对这个秘境世界的了解，就这些了。”苏坦说着。
但话声一落，那个水晶球里面剑芒闪烁，吴空心中就感应到那些剑光中传来的一些震动，当即冷哼一声：“你撒谎！！”
苏坦脸色微变。
吴空道：“不要试探这个水晶球到底能否测出你在撒谎。”
“哼！！”苏坦右手一凝，一团记忆光团浮现，道：“这里面，是我所了解的这个海底龙宫秘境的部份地形图。其它宗派的人可能有别的地形图，都是历代前辈进来后探测到的情况。各个宗派握有的地图都不同。除此之外。我对这里的了解，就没有更多的了。”
吴空看看那个水晶球，点点头：“你没有撒谎。不过，那记忆光团。”
苏坦道：“我可以把这里的地图给你，估计你对这里也并非真那么熟悉。但是……代价？你能支付什么代价来换取这份地图？”
吴空眼睛微眯：“别忘了，你的生死还握于我手中。”
苏坦嗤的一声冷笑：“起码我能在自杀前让这里形成恐怖大爆炸，在你吸收周围的本源之力前，引来外敌。”
“也就是说，你宁肯自杀毁掉自身大半修为，也要让我得不到好处？”吴空反问。
“你甚至有可能会被追杀……我发现了。这龙宫本身墙壁地面蕴含着某种规则某种本源，对你隐隐排斥，你或许是这里的大敌。而且，我们都知道。这秘境当中，存在着中位混沌主甚至是上位混沌主级别的原住民，土著虾兵蟹将蛟帅甚至是龙王，实力惊世，魔焰滔天，随便来一个都能将你灭杀。而你又没有令牌保命。所以……我自杀不仅止能让你得不到好处。还可以自爆引来外敌，让别的强者过来，让你陪葬，与我这躯壳同归于尽！！”苏坦恶狠狠地道。
吴空眼睛微眯。
“别想动手。本座体内的力量已完全凝聚，趁着刚才之时，准备好随时自爆。你是打算要与我赌上一赌，看看我能否引来外人注意，还是要拿点好处过来换我这地图，与我和平共处？”苏坦沉声问。
吴空沉默了一下，就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好，好，果真是厉害。这种时侯还不忘捞好处，难怪能修炼到这地步……”
“你换是不换？？”苏坦问。
吴空道：“换。但是，不仅止这地图，我们还有别的好处可换。比方说，你们太乙剑宗的其它绝学……”
“不可能！！”
“不可能？”吴空笑道：“不要求你相授，只要你与我小战一番，把其它招数都施展出来……”
苏坦摇头：“太乙剑宗，种种秘法博大精深，但有一个好处，就是能‘集众长于一技’。换句话说，我所修行的其它秘法绝学，全部融于这一招映照心灵的绝学当中，集太乙剑宗众技之大成。所了心法修行，其它战斗之技，尽融于这一招当中。”
吴空一愣，看看那水晶，苏坦的确没有撒谎。再细细回想一下，苏坦的那一招看似简单，但却将她所掌握的种种本源之力以及她对种种精神意志与人心的理解全部融炼进入一招之中，千变万化，拥有无穷无尽的转变可能性，还可以融纳进入无穷无尽的技巧与能力，不论参悟出更多的本源之力，这一招都不过时，会随着实力提升而威力提升，直到大千宇宙之主境界以前都有用。
如果不是吴空这样深厚的底蕴，换了别人过来，别说偷学，就是一本正经地相授，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学会。那一招，的确是集剑技之大成。
同样，苏敬飞那一招也不错，但在技巧性方面上来说，就远远及不上苏坦这一招了。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把苏坦这一招完全吃透，似乎也就足够了，就算太乙剑宗再有什么奇妙的绝学，却也不需用到了。一招鲜，吃遍天，何况是一招包罗一切本源之力、包罗一切本源之力的变化，可融入任何法则之力与造化之力，可以加持任何属性任何种类的精神意志的招数，可以随意改变里面的本源之力的强度和种类，加速时间逆转时空可针对因果命运等特殊力量攻击都可以做得到，这么全面强大而又能够有无穷变化的招素，几乎算是极尽攻击之精妙，那还追求别的招数做什么？
得此一招，加以不同变化，则可以“以一法而破万法”……
想到这里，吴空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若是将苏敬飞的那种招数融入这剑招当中，就是大千宇宙之主以下的攻击之极致了，再配合我的那种匿迹藏身之手段，又是近乎防御之极致，两者合一，本源混沌世界再大，也哪都可以去得，如此，除了暂时少一份加速飞行穿梭时空的手段，别的倒没什么太大需求，只是将本源之力提升上去就行。
“那执意于太乙剑宗的其它绝学，也没有必要了。”
想明白这点，吴空放下心中执念，点头笑了笑。
正想要对苏坦说点什么，陡然间，吴空有脸色一变：“不会这么巧，这么快吧？”
轰！！！
整个时间加速结界剧烈动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