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这样的我们还剩下什么?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设想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说服你们。我想了很多。比如德莱尼人和兽人之间的仇恨其实都是源于燃烧军团的暗中挑拨；比如兽人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再比如在艾泽拉斯，人类也因此受到过几乎不亚于你们的灾难，而现在人类与兽人已经能够并肩作战之类的事实。”姜维汉开口慢慢讲述。
这些就是他之前想到的那些言辞和理由，不过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这些言辞显得空泛和冠冕堂皇，是无法打动德莱尼人的。
“但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我设身处地的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和你们一样，如果我是一名遭受过这样苦难的德莱尼人的话，我会原谅兽人、并和他们并肩作战吗？”
姜维汉看到很多德莱尼人眼中的悲痛和愤怒，这就是答案。
“我觉得不会。我觉得这样的言辞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那么我凭什么来说服你们呢？”姜维汉自问自答，“然后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努力说服你们这样做。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们这样做了，我会因此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这个很容易回答。不管是艾泽拉斯或者是外域，现在都面临着燃烧军团的威胁。我想要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来共同度过这次灾难。我觉得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各自为战的我们将会被逐个击溃。而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作为一个整体，我们或许有和燃烧军团抗衡的能力。”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和燃烧军团为敌？为什么我会认为抗衡燃烧军团比种族间的血海深仇更重要？来的路上我想到了一点——不管是兽人、人类或者是德莱尼人。我们都是为了生存而战，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但燃烧军团不同。这群恶魔纯粹为了毁灭而战，他们摧毁我们的家园。屠戮我们的人民，污染我们的土地，根绝我们的文明。我们不可能说服他们，也不可能和他们和解，除了战斗到底，我们别无选择！燃烧军团是所有文明的共同敌人，所以我觉得，在生死存亡的问题面前，其他的矛盾都可以暂时放下。”
随着姜维汉的讲述。人们从怀疑变得若有所思。显然他的话还是产生了作用。
姜维汉继续道：“想想过去，为什么德莱尼、兽人以及人类会互相厮杀？因为我们三者总会因为不同而忽视了相同——我们皮肤颜色不同，血液颜色不同，体态特征不同，文明程度不同，信仰和习俗不同……很多不同。外在的区别让我们很难真正去信任其他种族的人，任何一点怀疑都可能演变成了种族仇恨——‘因为他们生来就和我们不同’，光是这个理由就足以抹杀长时间积累的信任基础。这是不同种族之间最大的隔阂。”
先知维纶眼神黯然。兽人和德莱尼人的战争就是因此而爆发的。当最初两族的争端爆发时，他试图去挽回局面。甚至不惜亲自去和兽人的领袖们和谈。但除了受到侮辱和迫害外，他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想听听，姜维汉会怎么看待这样不同种族之间的互相怀疑。
“不过我相信我们之间仍然存在交流和沟通的基础，有达成谅解甚至结为同盟的可能。但不管是人类。兽人还是德莱尼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和燃烧军团和解——我们失败就意味着死亡，屈从就意味着变成和恶魔的样子。我们的文明和信仰将被彻底丢弃。而除了这些外，我们还剩下什么呢？”
“我们将和燃烧军团的恶魔没有区别。我们将充满杀戮，将热衷于毁灭文明。我们将彻底堕入黑暗……这样的我们，除了肤色不同、体型不同外，还有什么是不同的呢？就像是我们见过的深渊恶魔，艾瑞达恶魔，地狱火恶魔，魅魔……它们除了外形不同，其实内里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屈从于燃烧军团的我们将会变成其中的一员。堕落的人类、堕落的兽人，堕落的德莱尼人——我们或许会有新的名字，但那时候，我们的族人将忘记圣光，忘记先祖，忘记爱与希望，忘记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而这样的我们，还剩下什么？”
圣光广场上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姜维汉的话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如果他们战败，这就是他们必定的结局——或者死，或者成为恶魔爪牙。
“那么没有兽人，我们抵抗燃烧军团就必定会失败吗？”人群中响起这样一个质疑的声音。
人们因为这个问题重新发出了质疑。
姜维汉没有去寻找发出声音的人，那样毫无意义。他回答道：“如果我们已经有一支完全能够和燃烧军团匹敌的力量，那么额外的种族是否加进来，都不再是决定因素，有或没有都不重要。可是我们现在有这样的力量吗？没有。我们的联军甚至还在起步。这样构想中能够团结无数种族、无数文明的大军团、大联盟应该怎么实现？我想只有互相之间仍有嫌隙的种族都能够放下成见、选择联合时，它才有成功的可能，它才能以强大的包容性将不同文明和信仰的种族聚集到同一个旗帜下。”
“如果今天我们要在德莱尼人和兽人中选择一个盟友，明天我们就只能选择和德莱尼人关系和睦的盟友，而放弃了兽人，也意味着放弃了兽人能够联合的势力。今天我们选择了信仰圣光的，明天我们就要放弃信仰暗影的。”
“在这之后，我们又将以什么样的标准在互有矛盾的种族和势力间寻求盟友呢？我们的选择条件会越来越苛刻，加入联盟的门槛会越来越高，成功将遥遥无期。而这样结成的所谓的大联盟。不光有燃烧军团这样的敌人，还有无数跟他们之间互有仇恨的敌人。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党同伐异的集团罢了。”
“且不论这样的联合体拥有怎么样的力量，但它的结合必定是不完整的。没有足够的包容性。这样的联盟无法壮大。”
姜维汉刚刚讲述完，又有人高声质问：“那么我们和兽人之间的仇恨就这样算了吗？”
姜维汉回答：“我并非要求你们彻底放下仇恨。虽然我希望你们会将它放下。我的设想是在面对燃烧军团这样强大的外部威胁时，我们所有种族先联合起来。当这个外部矛盾消失后，大家将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到时候你们可以选择谅解，也可以选择继续对立。我只是要求大家在联合起来的时候，能暂时放下成见，共同抵抗燃烧军团的入侵。”
听到这里，卡德加小声问克拉苏斯道：“这是姜维汉阁下的真实想法？他不知道一直掌握着这个大联盟，他将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吗？”
克拉苏斯回答道：“他可是一位绝顶聪明的人。你觉得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利益他会看不到吗？”
“我只是觉得没有几个首领在享受过主导者的权力后还舍得将它归还回去。”卡德加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有些好奇眼前这位有些奇特的元首。
“所以他不是一般人。”
姜维汉的这个解释才算是令德莱尼人暂时满意起来。来自联盟的人也是如此。尤其是远征军中很多都来自旧联盟。他们中有的已经听说以洛丹伦为首的旧联盟和现在以瓦罗兰为首的新联盟之间的嫌隙。如果所有的人都被强制绑上这架对抗燃烧军团的马车的话，旧联盟的人必定会担心，终有一天他们将会完全失去自主决定的权利，将不得不忍受自己不能接受的文化和信仰而毫无作为。
姜维汉很早之前就有创建一个类似英雄联盟那样，将不同势力共同纳入管辖范围内的大联盟。让所有的矛盾在不发生流血冲突的界限内解决。
不过瓦罗兰和艾泽拉斯的情况不同，生搬硬套英雄联盟的规则显然是不可行的。思虑了很久，他认为现在创建一个共同对抗燃烧军团的松散联盟是可行的，而更健全、更权威的大联盟则要在逐步的摸索中渐渐来实现了。
这一场演讲几乎成了大型的问答环节。姜维汉的诚恳终于让德莱尼人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选择相信这一位连纳鲁都信任的元首。他们纷纷重新登上纳鲁的太空堡垒，准备一次新的旅程。
——
按照计划，当沙塔斯的德莱尼们进入风暴要塞后。接下来它将飞往邻近的纳格兰，将那里的兽人们带走。接着再前往地狱火堡垒，带走荣耀堡的联盟部队。然后直接开启跃迁，前往艾泽拉斯。
计划虽然完美，可当纳鲁们进入要塞，准备启动跃迁，直接跳跃到纳格兰时，他们的尝试失败了！
阿达尔和其他纳鲁们紧急检查了要塞的系统，发现并没有任何故障。
姜维汉和其他人被紧急叫了过去。现在风暴要塞已经升空，虽然它也可以直接飞行去纳格兰，但那样必然耗时很多。现在地狱火半岛上的燃烧军团大军随时都可能进攻荣耀堡，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短距离跃迁不能使用的话，跨次元跃迁也不可能使用。”阿达尔通过心灵传讯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姜维汉问道：“是什么原因？以前你们的飞船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吗？”
“出现过。”
“肯定有人禁锢了这片时空。”
“我们猜测是来自燃烧军团的力量。”
纳鲁的声音传过来。
“是不是要特别强大的恶魔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姜维汉问道。
他之前见过达拉然的法师们禁锢某片区域，让其中的人不能使用长距离传送法术。两次对付天灾军团的行动中都用到了这样的办法。这和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比较相似的。而现在应该是整个外域都被禁锢了时空——很难想象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办到。
“是。”
“燃烧军团中只有三个人能够做到。”
“萨格拉斯，基尔加丹，还有阿克蒙德！”
姜维汉道：“萨格拉斯不可能。阿克蒙德如果进入这里，肯定一早就被发现了。”排除掉这两个。剩下的那个人呼之欲出：“是基尔加丹！他也要来这里？”
姜维汉突然觉得头疼无比。他想起一件事，基尔加丹好像是可以直接进入外域的。然而他又有些疑惑：既然基尔加丹可以直接来。那么阿克蒙德自然也是可以的。卡扎克拥有可以打开黑暗之门的龙王战刃，那么为什么燃烧军团不大规模降临外域，然后他们直接从黑暗之门进入艾泽拉斯呢？
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根本不需要等待什么进入艾泽拉斯的机会，也不需要什么麦迪文之书或者太阳之井这种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
他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纳鲁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然后传讯道：
“他们的确可以这样做。”
“就像我们可以来到外域一样。”
“但扭曲虚空和现实世界的规则不同。如果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降临的话，体内的力量将受到现实世界规则的极大压制。”
“他们会变得脆弱。”
“如果他们通过通过黑暗之门进入艾泽拉斯，又会再一次受到泰坦防御系统的二次压制。”
听到纳鲁的回答，姜维汉觉得这样还好些。但转念一想。这只能说是对艾泽拉斯更好一些。因为阿克蒙德两兄弟通过黑暗之门进入艾泽拉斯后，实力会受到两次压缩，很可能原本一些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强者变得可以杀死他们。
可是现在是外域，他自己也在外域。这两个大恶魔一起来的话，他怎么招架得住？
卡德加问道：“那阿克蒙德从黑暗之门来到外域的话，会不会受到压制？”
大家都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可是——
“不会。”阿达尔这样回答道。“外域并没有泰坦的防御系统。”
这时候姜维汉不禁抱怨——那么热衷于改造星球的泰坦为什么还没找到这里来呢？
他有种深深的危机感，这一次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躲过一劫。
——
姜维汉猜的没错，的确是基尔加丹用他强大的力量封锁了这一片时空。
基尔加丹早已经熟悉德拉诺世界的坐标。和阿克蒙德商量好计划后，他就带着大量的恶魔来到这里。阿达尔说的没错。如果他直接进入外域的话，体内的力量会受到极大的压制。现在还不是他直接降临的时候，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燃烧军团的大军送去外域，保证他们有足够消灭土著们的力量。并让纳鲁的飞船不能直接跃迁逃走。
他在扭曲虚空中凝视破碎的德拉诺，准备挑选一个适合让恶魔大军们登陆的地点。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破碎的世界，地狱火堡垒。影月谷，泰罗卡森林。纳格兰，赞加沼泽。还有刀锋山。地狱火堡垒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军队，其他地方的土著则太多。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片被扭曲虚空包围了的地方。
“嗯，就是这里，很好！”他露出笑容。这里的环境跟恶魔们生活的扭曲虚空很相似。
他制造出一个巨大的传送门，通往这片名叫虚空风暴的地方。
这一次为了防止的传送门被破坏，基尔加丹亲自留在这里监视。泽拉斯他们得到玛尔扎哈传来的消息，也就放弃了攻击的打算，打算等待更好的机会。
基尔加丹防住了破坏者，但还是没防住另一个内奸。伪装成艾瑞达巫师的玛尔扎哈成功通过传送门来到了虚空风暴的恶魔登陆点。
之前阿克蒙德认为魔能机甲在战场上的实际表现不错，所以这一次基尔加丹派遣了更多的莫尔葛工程师进入外域，并命令他们在虚空风暴建造新的铸魔营地，生产更多的魔能机甲。
玛尔扎哈刚刚从燃烧军团的传送门出来，就听到一个深渊领主大声呼喊：“快，集合起来，消灭我们的敌人！”
玛尔扎哈心里一紧，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推推搡搡地编入了这个深渊领主的军团。
“难道燃烧军团已经和指挥官的军队拼起来了？”玛尔扎哈想道。
他小心打量这个深渊领主，考虑该在什么时候下手杀死他，然后回归到指挥官的麾下。
但十几分钟后，他才逐渐从周围的恶魔们口中得知，敌人并不是外域的土著或者是联盟的军队，而是一群先一步来到这里的生物。一种全身缠着绷带的能量体生物。
这群生物自称为虚灵。
而虚灵们也是十分无辜。他们的科技非常发达，数千年前就已经可以跨时空旅行。他们热衷于星际贸易，为了掌握足够丰富的货源，他们不断探索新世界，就在几个月前一群星界财团的虚灵找到了这个破碎的世界，他们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有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但还没正式开发，就莫名其妙地遭遇了刚刚从传送门中降临的燃烧军团恶魔的突然袭击。
他们只能被迫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