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晴天霹雳
第二百三十九章 晴天霹雳
当阳光照进病房里的时候,两个年轻漂亮的护士轻手轻脚地进屋打扫这个自带卫生间的高级病房,阮梦得这才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前天,他在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门前被方明远几脚踢背了过气去,其实后来离山区区长王建军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缓过气来了,只是被一个年轻人这样干脆利落地打倒在地,对于他这个也曾经在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越南军中服过役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虽然说,方明远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便宜,但是阮梦得心里也很清楚,真要打起来,自己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他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的事情发展,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个打倒他的年轻人,居然看样子还不是一般人,那个离山区区长,笑了他居然老脸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而且那副低三下四的模样,就仿佛孙子看到了祖宗一样,客气地不得了!而当时在场的乔山和王理,则是一下子就如同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在了地上!就连王菩燕他们几个陪同他的省委省政府人员,这脸色也变得极其地古怪。好在他们几个还没有忘记自己,将自己抬到了一旁。
然后,就在王建军等人的陪笑中,打倒他的年轻人,还有那两个拦阻他的中年人,就那么施施然地走了!留下了一群脸色各异的人们。
王建军这才立即派车将自己送到离山区第一人民医院,并送入了高级病房。
离山区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领导们,立即组织院内的精兵强将,对阮梦得进行了一番全面的体检,最终得出结论,阮梦得并没有受到多少真正的伤害,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一些红肿的地方,撑死了,勉强可以算是个轻伤。方明远的那几脚可是相当地有技巧,既让阮梦得当时是痛不欲生,但是事后却留不下明显的伤痕。
正在奉元市里的代表团团长、副团长及主要领导闻讯立即赶到了离山区第一人民医院,代表团团长阮东河在听完了他的汇报之后,当时就摔了手中的茶杯!立即表示,将正式向华夏外交部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华夏人向阮梦得赔礼道歉,并且严加惩处动手打人的凶手!
当时阮梦得是心中暗喜,阮东河所要做的,正是他打算怂恿阮东河去做的。阮梦得相信,有阮东河,这个越南政府外交部长出面,华夏外交部的那些蠢货们,一定会吓得不知所以,就算是不能以此惩戒动手的人,也可以给他制造一些麻烦。同时,越南政府也可以从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所以,阮梦得这两天躺在病床上,心里除了对方明远他们的愤恨之外,倒是过得也相当惬意!这里环境舒适,伙食也很不错,还有一群漂亮年轻的华夏护士围在了你的周围,恨不得在他大***的时候,旁边都要站上几个前来伺候的。
而且阮梦得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轻护士们,不仅仅有着漂亮脸蛋、魔鬼的身材,而且一个个都充满了青春活力,令人望而生喜。阮梦得自认自己在女多男少的国内,也是阅女无数,但是能够达到这些护士标准的,还真不多!
阮梦得还听说了,他现在入住的这个病房,是离山区第一人民医院的最高级别的病房,只有奉元市里至少也是副区级的干部才能够享受得到的。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离山区里没有更高等级的干部病房,但是那都是各大部委、军区在离山景区里的疗养院,并不对外开放。
阮梦得当然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越南,那些只供高级干部享受的疗养院,他也跟随着家人去过不少次。他只是惊诧于,像奉元这样,位于华夏西北内陆地区,属于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的这里,一个市里的区级医院,都能够提供这样奢华的干部病房。而在越南,除了首都和部分经济发达的城市外,其他地方的医疗系统就没法提了!
‘华夏改革开放这些年来,不管怎么说,在经济上的国民实力还是增强了不少!”阮梦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十年边境轮战,将越南政府的财政可是耗费得一干二净,之所以与华夏政府恢复正常外交关系,没有了苏联的支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越南政府实在是没钱了!
这一次,越南代表团访问华夏,其主要的目地,其实也是在经贸合作上。虽然说,两国的边境已经停火,但是当年战争时期所遗留下来的大量地雷、哑弹仍然对两国边境的居民正常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加上华夏边民对越南的仇恨,都严重局限了两国进出口贸易额的攀升。
虽然说,从越南政府的立场上说,他们并不想进口华夏的商品,让大笔的美元都被华夏人挣去,但是如今的越南政府,财政严重吃紧,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从国际市场上购买欧美国家的产品。华夏的产品虽然说质量、性能上与欧美国家的产品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价钱上的差距更大!财政上捉襟见肘的越南政府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一次越南代表团访华,自然是先去的京城,只是几天的谈判下来,华夏政府在一些机械设备的出口价格上,咬得很死,并没有达到越南政府的期望。于是应越方的要求,双方又移到了秦西省继续谈判。
自己出了这一档子事,对于越南代表团来说,虽然是一个耻辱,但是同时无疑也是一个机会。华夏政府,为了安抚愤怒的越南人,自然要做出一些实质性的让步。届时,谈判的主动权就到了自己这一边。日后回到国内,自己的功绩当然是不可抹杀!而这就意味着,光明的前途就在前方!
想到这里,阮梦得心里又不禁有些懊悔,这些都是后来他躺在病房里分析出来的,要是当时能够想到,就拼着吃痛也要再挨对方几脚,最好再受点明显的伤,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好?
而且这两天他也从代表团前来探望他的人中得知,当时打他的那个年轻人,正是华夏最大的连锁超市企业家乐福集团大股东方家的嫡孙!虽然说阮梦得是越南人,但是他也知道,在近些年来,华夏有一个家乐福集团,发展地极其迅速,从秦西省一县之地,发展到了遍布华夏全国各地。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说实话,阮梦得失望之余也不免有些小小的欣喜——虽然说,将方明远送入监狱变成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是这又是多么好的一个敲竹杠的机会啊!
阮梦得这两天都在等,等秦西省省委省政府和自己谈条件,等方家派人来和自己谈条件,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入院的当天,秦西省省委省政府倒是有位副省级的干部代表着省委省政府领导们前来探望了一番,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官员干部前来了。
至于方家的人,他等得脖子都要抻长了,却仍然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令阮梦得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又觉得这不可能,华夏政府不是一向好面子吗?就为了个“承认台湾是华夏的不可分割的领土”,也可以拿出大笔的援助、好处给其他国家。
虽然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有没有这句话,真的哪么重要吗?当年的东德,可以说得到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承认,并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但是后来,西德吞并东德时,也没见有哪个国家跳出来非要喊着反对吧?
自己身为越南访华代表团的正式成员,在华夏境内遭到对方的殴打,这可是极其恶劣的外交事件,华夏政府为了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就得安抚自己和政府!家乐福集团就是再有实力,他胳膊扭得过大腿吗?他能够抵抗中央吗?
阮梦得这样安慰着自己道。
病房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了开来,直到脸色阴沉的阮长河站到了床前,阮梦得这才看到。
“阮部长?您怎么来了?”阮梦得并没有起身,仍然躺在了床上道。这倒不是他托大,而是阮长河曾经和他说过,虽然说检查的结果表明,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是皮肉之苦,但是既然打算给华夏政府施加压力了,那么唱戏就要唱全套!别跟华夏政府似的,一方面说着要严惩违法犯纪的责任人,一方面却是好吃好喝地给当事人放带全薪假,然后过个三两个月后,再异地任命为官,真拿国民当傻子耍呢。
而且阮梦得也不知道,有没有华夏人跟着阮长河一同过来。
阮长河脸色阴沉地拍了拍阮梦得的腿道:“起来吧,一会跟我出院!”
“出院?事情解决了?”阮梦得诧异地道。
“没有!”阮长河没好气地道,“只不过你今天就得返回国内,时间比较紧,赶紧换衣服吧!”
阮梦得吃惊地张大了口,连口腔里的小舌头都清晰可见。半晌才反应过来道:“部长,为什么?”
事情既然没有解决,他这个当事人兼苦主就走了,那算怎么一回事?
“华夏外交部已经正式对我们的抗议给予了答复!他们认为,你当众殴打华夏国民,意图殴打未成年儿童,还对前来阻止你行凶的华夏公民进行攻击,已经严重地触犯了华夏的法律!考虑到你是外交人员,依据国际公约,享有豁免权,所以决定将你立即驱逐出境!如果说在通知的时间里,你还不离开华夏国土,将正式追究你的法律责任!”阮长河咬牙切齿地道。
“啊?”阮梦得整个人都傻了!这是华夏政府吗?他们不是一向对类似事件高度宽容吗?就连普通外国人在华夏都可以享受超国民的领导待遇,自己这个外交使团的正式成员,怎么反而被强行驱逐出境了?
“这不可能!”阮梦得立即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叫道。
“废话!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了?”阮长河的双眉立时竖了起来。虽然说在得知到这一消息时,他的反应也没有比阮梦得好到哪去,但是他却绝对不能容忍,阮梦得对于自己权威的置疑!
“不不不,部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梦得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连连摆手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立即起床收拾东西走!你必须在下午三时以前登机!否则的话……”阮长河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却是已经很明显!
阮长河也不明白,为什么华夏政府的态度突然变得这样强硬,竟然为了一个年轻人,不惜与越南翻脸!他已经听说了,华夏政府已经对当天陪同阮梦得前往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的那几名政府工作人员进行了严惩,三人不但被停职,记大过,而且据说还有后继的惩罚陆续出台。而那个离山区区长的办公室主任,还有那个警察局政委则是被开除了公职,据说还要追究他们渎职。连离山区区委***和区长都因此被记过通报处分!倒是那个站在方家一边的副局长,不但屁事没有,反而接手了政委一职!
看这架势,如果说阮梦得在下午三时之前还没有登机的话,恐怕是真的要有什么行动!他这一次带团访问华夏,代表团成员当街被打,就已经够丢面子的了,要是阮梦得再让华夏警方给关押起来,哪怕只是区区的几个小时,那都绝对是一种耻辱,恐怕回到国内之时,也就是自己被骂个狗血淋头,位子不稳的时候!所以阮长河丝毫不敢怠慢,亲自前来督促阮梦得!
阮梦得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跳下了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跟在阮长河的身后就要出门!
“哎呀,你们这就要走吗?”房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方明远站在门前,看着两人,一脸惊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