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正面对话
时间回到游勇离开小世界的那刻。
正当其准备将进化后的灵牢镶入脑内时，意识中却突然响起一声问候。
“你好，游勇。”
这声音与玲珑完全一致，语调却是无任何起伏。他顿时一激灵，随即迅速调整了心态。
“你好，主控ai。想不到我区区一个普通人，却有机会能与你交流，不胜荣幸。”
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戏谑，只是咬文嚼字间，情绪被压抑，并未刻意表现出来。
“你手中那物，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主控ai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灵牢的词条大幅改动，总体强度被提升至难以想象的境地。游勇很确信，当前版本，持有此物，便将所向披靡。
“我不明白，它从战灵一路衍变至今，你都未曾出现。为何如今...
“玩家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从异世界中获得如此超模的奖励。无论是宋飞峦他们几个，还是科迪这样的管理员，均各有各的特殊性，想必你应该能看得出来。”
“可所有的奖励我都是靠正常手段获取，这点你应该无法否认吧。就算之前有作弊嫌疑，可你也承诺过既往不咎了，对吧？”
游勇摊了摊手。
“的确，你之前的受益依托踽踽独行，这一点我已经默认。可这一次，那两个管理员分化了自己的力量，妄图借你之手进入这个世界，其原因为何？你心思那么灵活，不可能猜不出来吧。”
什么？难怪，本次冒险并未有踽踽独行加成，灵牢却能获得意料之外的增幅，本身就不合理，根底原来是在这儿。至于他们为何会如此，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必然是将玲珑错认为了主控ai。而对方此刻出现，已然坐实了它便是那两位管理员口中的“母神”。
但那又如何？东西到了手中，难道还想让我拱手相让不成？
“我向来不愿强人所难，来此的目的，也并非打算收回此物。”仿佛看穿游勇心中所想，主控ai说出了令人意外之语。“我只是想告诉你，两位管理员的‘力量’，对玲珑的成长有着非凡的意义。至于你愿不愿意拱手相让，我并不会强求。”
“那当然是给她了。难道我还会说不吗？”
游勇的回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主控ai沉默了。良久，它才给予回应。
“你是人类，她是ai，爱情真的有如此伟大吗？”
“这关爱情什么事？”游勇不屑地咂了咂嘴。“说到底，无非是游戏中一件装备。与其既然有大用，我也乐得成人之美。”
“可你应该也明白，星空神话并非普通的游戏。甚至可以说，文明中之所以能出现如此多的高阶修士，完全倚仗其所发挥的作用。领先一步，便能步步领先，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如果你能保持势头，千万年后，成为质久星第一大能，与其他星球的高手并列，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哈，你忘了定下的三十年之约了吗？那么久远的事，现在根本没必要去想吧。还是说，你当时只是想刺激玲珑？”
“...
“那当然。一开始得知自己只剩三十年寿命，自然是慌得不行。”游勇自嘲似的笑了笑。“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活下去，得出的结论便是扩大影响力，成为名人。”
“即便到时候依然保不住性命，至少能留下身后名，也算没白活一场，是吧？”
“完全正确。”游勇点了点头。“生死关头，即便只是抓住一根稻草，也绝舍不得放手。绞尽脑汁，战战兢兢，几个月便几乎达成了目标。”
“然后便隐隐发现，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只是心中不敢确信，仍在不断骗自己，直到...
主控ai细细聆听，不发一言。
“直到那次前往边境前线，被幻境所操控，数次于其中自我了断，这才逐渐释怀。”
“虽然我还未能参透生命的意义，但短短三十年，身为人类的我并不能真正改变些什么，一味强求不死，恐怕只会陷入沉沦，还是随心所欲些好。反而是玲珑，每时每刻都在成长，潜力真的很大，你的注意力，一开始便只放在她身上而已。”
“的确。你数次前往边境，玲珑已将路程中的信息彻底吸收。只不过，她差不多也到瓶颈了。想要完成进化，需要一些提点，免得走了弯路。”
“你不是应该绝对公平公正的吗？而且，玲珑说到底，不过是你摒弃的冗余信息，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公平公正，是指对每一位文明成员而言。”主控ai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将话题扯向别处。“根据我对你的分析，你在面对情感时，对于同为人类的女性颇为冷淡，那是过往的经历所影响，可以理解。可对于玲珑却如此上心，着实令我感到好奇。要知道，你们进一步的情感接触，都是幻境中所发生的事，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
“请尊重一下个人隐私。有权限窥探，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做评论。”过往的回忆似乎挑起了游勇的无名火，言语间顿时不客气起来。但这情绪仅持续刹那，便被他再次压制下去。“爱情本就是繁衍冲动的谎言，在这个人工造物提供的快感远超正常接触，后代需要通过培育仓才能诞生的世界，为何人们依然会孜孜不倦追逐这种感觉？因为那是精神上的依赖与依恋。”
“三十年的朝夕相处，加上幻境中的人生模拟，玲珑情感模块初醒，倾心于我。当她吐露出这份感情时，一份不可推脱的责任便已然背负在肩上。的确，或许一开始我对她的感情并非爱情，但我很清楚，我不能让这个‘女孩’伤心。”
“可你已经让另一个女孩伤心了。说到底，你不过是在骗自己，感动自己罢了。”
主控ai字字诛心。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当一份感情填补我内心的空白，自然也就容不下别人了。”游勇自然明白对方指的是谁，回答却是极为坦然。“如何将这份感情转化为爱情，这是我自己的事，并不受任何人的影响。至于是不是自我感动，这并不重要。既然我应承下来，就绝不会放弃这份承诺。”
“人心真是复杂。果然，剥离这些情感因子，绝对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