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耻辱
学徒们捂紧耳朵，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首当其冲的严子聪更是不住倒退，微微颤晃。
身为十二阁首席学徒，严子聪的实力并不算弱，关键时刻他使出武技，八道脉气飞快合拢，在严子聪掌心凝聚成一面形如实质的气旋圆盾！
道徒境小成级武技——《螺旋气盾》！
咔嚓！
仅仅片刻后，气旋圆盾从中破碎，四分五裂。
从头到尾，项宇戈都没有出手，仅凭开口一喝，便将全力以赴的药坊高手严子聪震退十余步，当众出丑。
同样都是道徒八阶，可单纯比较实力，项宇戈却要比严子聪高出一大截，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这是大成级武技《风雷仙哮》？”严子聪语气有些复杂。
“风雷仙哮”四个字响起，学徒们无不怔忪，再看向少年时，眼中有敬畏，也有一丝仰慕。
他们仰慕的自然不是项宇戈，而是项宇戈背后，那个祖辈出身通天山脉宗门的镇国项家！风京项家，是天风国屈指可数的顶尖大世家，强者辈出，天才涌现，家传武技有不少出自通天山脉上的宗门，《风雷仙哮》就是其中之一！据传项家老祖年轻时，也曾在通天山脉闯下不小名头，更是凭借《风雷仙啸》在荒野吓退过妖魔，
一门武技沾上“仙”字，它的强大可想而知！一个世家和通天山脉产生了联系，地位自然非同凡响，影响力直逼天风国王室！
出身于这样的世家，项宇戈的天赋和实力自然超出寻常少年一大截，即便在镇国项家之中，他也是同辈里公认的天才。
“你真弱。”项宇戈淡淡瞥了眼严子聪，转过身，丢下一句冰冷的打击：“就这样也能成为一阁之首，看来这次药坊也没什么值得期待了。不久之后的全院大比强者如云，为了你好，我劝你还是放弃参赛好好炼药吧。”
“慢着。”严子聪脸色难看，眼中却依旧透着不服输的神色：“把人留下。”
“冥顽不灵。”项宇戈没有转身，摇了摇头。
“项公子，不如我来劝劝他。”三人中的另外一名少年笑着道，适才在厅外逼退严子聪的人正是他。
他看上去比项宇戈大个两三岁，身形高大，肌肤古铜，穿着一袭黑袍，头顶扎着一个发髻，腰间佩剑。他刚到时不少学徒就已经认出了他，他虽然不是第十二阁的人，可在药坊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动作快点。”项宇戈淡淡道。
“项公子放心。”黑袍青年转向严子聪，笑了笑：“你虽是十二阁之首，可无论积分榜还是赌斗榜上，你的排名都在我的后面，差的还不是一名两名。你确定你还要坚持？”
“喂！都是药坊的人，你怎么帮着外人？”
“墨灵飞，我们第十二阁既没招你也没惹你！”
“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不少平日里和墨灵飞有过交集的学徒纷纷喊道。
墨灵飞，道徒八阶，第七阁学徒，他虽不是第七阁首席学徒，实力却异常强悍，仅次于十大高级学徒。在最新的排行榜上，墨灵飞高居积分榜第十五，赌斗榜第十六。而积分榜上，严子聪勉强进入前二十，赌斗榜上更是连前二十都没进。
“哈哈哈。”墨灵飞仿佛听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能不能别老提你们第十二阁？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进第十二阁是因为入学时成绩太差，你们就是整个药坊最弱的四十几人，也好意思和我攀交情？你们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严子聪了，可惜，他在我手底却连十招都走不了……我敢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你们还是垫底。”
第十二阁的学徒们怒不可遏，却又无力辩驳，又羞又愤。
“住口！”
严子聪脸庞涨得通红，引动脉气，一掌劈向墨灵飞。
墨灵飞目光落向严子聪的手臂，挑了挑眉，莞尔一笑：“你的手臂有伤？罢了罢了，那我就不出剑了……算了，我再让你一些，就出一只手。够不够？”
嘭！
墨灵飞单手握拳，脉气奔腾，轻松挡下严子聪携怒一击！
十二阁的学徒们憋着劲替严子聪打气，墨灵飞如此羞辱他们，他和严子聪的这一战已不仅限于夏成杰，更是关乎第十二阁全体荣耀。
附近饭厅的一些学徒闻声赶来，指指点点。
没有人发现，在饭厅外的阴影中，一名身形高大的成年修士怀抱双臂，斜倚着厅柱，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看来这里是没有人能逼项宇戈出手了。毕竟是有资格进入天才学堂的天才，半个通天山脉宗门传人，整个天风国八阶年轻修士中，恐怕都没人能对他构成威胁。哪怕对上普通的九阶弟子，凭借项家武技，他也有近五成的胜率。在天鹰主院能稳胜项宇戈的，除了天才学堂，也就只有精英学堂排名前八的弟子了。”
“这个吊车尾阁的阁首恐怕很难撑过十招呵。就算他的手没伤，也不是黑袍少年的对手。同样都是道徒八阶，项宇戈一个层次，两名药坊学徒分属另一个层次的上游和中游……毫无悬念。”
“那人就是今日要除名的一阶学徒？啧啧，旁边打的那么热闹，他却能吃得这么香。”成年男子左侧腰间插着一块铜牌，上刻“天鹰监察”四个大字，他的目光在周笑身上停留片刻，很快落回场中战局。
墨灵飞和严子聪以快打快，使出武技，驭使脉气，轰出道能，空气中气波荡漾，凶险激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第十二阁的学徒们见到两人战得旗鼓相当，无不大声鼓劲。
项宇戈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再无兴趣。
饭厅外的几名高级学徒看了一会，暗暗摇头，眼中闪过同情。
五招之后，严子聪渐落下风。
七招之后，严子聪捉襟见肘，气息变得凌乱无章。
第九招时，严子聪终究没能继续撑下去，被墨灵飞破去武技，一掌拍中胸口，耳鼻隐露血丝。
“承让。”
墨灵飞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托住即将倒下的严子聪，姿态优雅。
严子聪也没想到墨灵飞这么友好，眼神复杂，苦笑一声：“我输了……”
嘭！
墨灵飞眼中闪过讥诮，反手一掌，正中严子聪胸部伤口处，顿时鲜血迸流，严子聪亦被重重拍飞出去。
“幼稚，竟然真的以为对手会扶你？真是服了你了，严阁首。”墨灵飞站直身体，满脸讥讽。
项宇戈皱了皱眉，不咸不淡道：“你不觉得羞辱一个比自己弱太多的人，会很无趣。”
“是，项公子，下次不会了。”墨灵飞皮笑肉不笑道。
十二阁学徒不甘的不甘，愤怒的愤怒，却都无能为力，一个个垂头丧气，沮丧的情绪渐渐扩散。
从头到尾，墨灵飞就出了一只右手，仅用九招，就击败了第十二阁首席学徒，外加最后的羞辱……对于十二阁，这是一个耻辱的夜晚。
小饭厅中无人说话，安静得有些窒息。
就在这样的沉闷寂静中，那阵扒菜咀嚼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