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职业剃毛师

  站在明亮的落地镜前方,理发师布拉尼又一次端详着自己的容姿:短短的黑色假发,刮得光光的下巴,上身打着赤膊,下身是一条短短的缠腰布,跟绝大部分中产阶级的埃及人没什么不同。
  这面银光闪闪的大镜子,花了布拉尼差不多半年的积蓄,但作为一名理发师,他还是觉得这面镜子卖得很值得——因为城里其他的理发师至少有一半人都买了,他如果还是不买的话,就会被看成是落伍和掉价,而喜欢追求新潮的客人们,也会不再光顾他的店铺——更何况,这样的镜子确实对他的职业很有帮助。
  在古埃及文明社会里,理发师是一个既不高贵也不低贱,但又不可或缺的中档职业。
  ——那些没什么名气的普通理发师,通常必须白天黑夜地劳作,每天清晨扛上沉重的工具箱,伴着星星走进城市或集镇里,然后蹲在不起眼的角落等候生意——因为很难抢到好摊位——假如没有人来,他还得走街穿巷、到处吆喝,一天下来累得手都要断了,却依然只是能勉强能保证家人糊口而已。
  而另一些积攒了一些名气,有了一些熟客的资深理发师,比如就像是这位布拉尼理发师,就能在闹市里盖起自己的理发店,然后坐在店铺里等着客人上门,收费水准也高得多,可以生活得比较宽裕。
  但这还是远远赶不上那些贵族和富商家里的私人理发师——每天只要伺候很少的几个主人,大多数时间都可以悠闲度日,却可以跟主人一起住在豪华的府邸里,薪水和赏赐也绝对令人满意。
  此时此刻,眼神敏锐的理发师布拉尼就注意到,在对面不远处,有两位穿着奇装异服,被仆人们前呼后拥的贵人,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店铺。还时不时地指指点点,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呃,莫非是哪位贵人看中了我的手艺,想要招募我去当私人理发师?布拉尼有些期盼地遐想着。
  遗憾的是,虽然那两位贵人对他的小理发店指指点点了好久,但却始终没有过来理发的意思。
  “……唉,不要胡思乱想了。已经到傍晚了,再接一个生意之后就回家吧!如果还有客人光顾的话。”
  虽然太阳已经缓缓西坠,但布拉尼还是希望能够在集市散去之前,再做成今天的最后一笔生意。
  ——由于古代的照明条件很差,灯油和蜡烛的价格都太贵,所以理发师在夜里一般不上班。
  然后。布拉尼终于等到了一个熟客——伴随着一阵香水味儿,一位身穿“丘尼克”彩布筒裙的少妇飘然而入,手中的篮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似乎是刚刚购物归来。
  “……欢迎光临,莎芭布太太,您的美貌还是像花儿一样娇艳。今天还是像以前一样理发吗?”
  “……哦,那倒是不必了。我的头发最近才刮过,还没长出来呢!胳膊窝的毛也弄干净了。”
  年轻的少妇莎芭布夫人一边如此答道,一边摘下了头上的假发,露出一颗犹如鸡蛋般光溜溜的脑袋,“……就是下面的毛已经好久没剃了,自己又弄不干净,让人有些痒痒……请你给我全部剃光吧!”
  “……好的,请您把衣服脱了。坐到那张躺椅上去。”布拉尼指了指旁边的开脚检查台,如此说道。
  “……哟,好精巧的躺椅啊!这是你新买的吗?”莎芭布夫人好奇地摸了摸这架开脚检查台的人造革蒙皮,“……真奢侈啊,竟然是用金属做的椅子!莫非是……那些‘神使’带来的货物?”
  “……没错,这是我从宫里开的店铺买到的。”理发师布拉尼点头答道,“……其实没花多少钱……”
  ——在跨时空虫洞被开通之后。为了摸清古埃及乃至于古地中海文明圈的市场需求,除了瓷器、丝绸和军火之外,王秋他们还搬运过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货物。其中既有香皂、火柴、小刀之类的日用品,也有木琴、溜溜球之类的儿童玩具。甚至还有一些神油、扩张器之类的情趣用品……由于时代观念上的巨大差异,相当一部分东西的最终结局,都是积压在仓库无人问津,但也有不少东西被埃及人发现了新的用途。
  比如说,这一架原本是妇科专用的开脚检查台(实际上大家恐怕是在日本a片里见到的更多),就被理发师布拉尼发现在给顾客刮毛的时候可能很有用,于是便趁着一次积压商品降价大甩卖的机会买了回来。
  当然,此时的莎芭布夫人从来没有看过日本a片,自然也不会对开脚检查台产生什么邪恶的联想,所以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这玩意儿,就很爽利地脱掉了身上唯一的筒裙,赤条条地躺上了开脚检查台……只是还没等理发师动手,莎芭布夫人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开脚检查台上坐了起来,用手指分开自己下阴的两瓣花唇,从中抽出一根沾满了血渍和污渍的卫生棉条,丢到门外的地面上,这才又躺了回去。
  ——为了提倡生理卫生,给古代女性解除月经期间的烦恼,同时也是想要打开一片新的市场,马彤学姐从现代世界贩运过来了很多卫生纸、卫生巾和卫生棉条,但出乎她预料的是,由于古埃及妇女根本没有穿内裤的习惯,最多就是穿条裙子然后光着屁股出门,所以卫生巾完全卖不动——既然没有了内裤,卫生巾也就没地方可垫了,根本没法用——倒是插入式的卫生棉条,还有一些爱干净的埃及妇女愿意买来使用,并且陆续有商人批量采购卫生棉条,贩运到周边各个部落和城市……所以如今就干脆只卖卫生棉条了。
  等到莎芭布夫人处理完了个人卫生问题,再次爬到开脚检查台上,翻身仰面躺好之后。理发师布拉尼就把她的两条腿用皮扣拘束带固定好,然后调整一根金属杆,把她的双腿分开到最大,使她的下体完全暴露在外,随即就发现莎芭布夫人的**已经是毛茸茸的一片。果然是长得像麦苗一般茂盛。
  “……唉,太太,您的杂草已经长得老高了嘛!要是再不及时清理的话,就要被嘲笑成是野蛮人啦!”
  接着,布拉尼端出一盆清水和一块毛巾,把莎芭布夫人毛茸茸的**仔仔细细地擦洗了一遍,然后转身打开一只工具盒子。里面装着一块香皂、两把安全剃须刀和一排替换的刀片。
  ——这些安全剃须刀,也是“神使”们从另一个世界贩运过来的神奇货物。自从买到了这玩意儿之后,布拉尼就把那些又钝又不趁手的祖传木柄青铜小刀和燧石小刀,统统都给丢进了墙角——对于理发师来说,青铜和燧石的小刀不是太钝就是太危险,剃头的时候勉强尚可。给下体刮毛的时候就很不趁手了,经常剃不干净。所以,理发师在给客人剃过几遍毛之后,还要拿出大号镊子对着太阳,把剩下的那些毛一根根拔掉,也让客人呲牙裂嘴痛不欲生……更要命的是,万一这位剃毛师傅是初学乍练、手艺不佳。或者恰好今天不在状态,那么客人的下体就很可能会被割得血迹斑斑,甚至有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一命呜呼!
  相对来说,现代世界的安全剃须刀就好用得多了——剃得既干净,又不容易破皮出血。
  不过,在这种安全剃须刀出现之后,由于不必再担心自己把自己割得伤痕累累,所以很多人都开始在自己家里剃胡子和刮毛。不再上理发店来了,从而让理发师布拉尼对这种新器械当真是又爱又恨。
  布拉尼拿起香皂,往莎芭布夫人的**再次洒了点水,开始在她的毛发上一圈圈揉起泡沫,又将肥皂泡均匀地涂抹在她的整个下阴和肛门,之后才用剃须刀仔细地刮了起来,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甚至连她粉嫩缝隙里的毛发也没有放过……随着剃刀的一次次滑过,越来越多的肌肤开始被暴露在空气中。
  “……好啦,大功告成……请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太太。真的很漂亮呢。”
  在剔除了肛门附近的一小撮毛发之后,布拉尼先是用湿毛巾擦拭掉剩余的肥皂泡沫,再涂上护理皮肤的专用油膏,然后解开皮革拘束带,将莎芭布夫人从开脚检查台上解放出来,同时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她的私处,让她可以透过镜子观看自己原本杂草丛生的股间之地,如今粉嫩而又干净的新形象。
  对此,莎芭布夫人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表示非常满意,丢给布拉尼几枚硬币,就穿上衣服走了。
  而理发师布拉尼在心情舒畅地做完了又一笔生意之后,扭头一看,却发现之前一直在不远处围观理发店的那两位贵人,早已走得不知所踪,整个集市也到了快要散场的时候。
  “……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呢!那几位贵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啊!”
  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布拉尼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店里却突然走进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黑人,只见他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空着双手,还打着赤脚,并且一进门就粗鲁地嚷嚷道:“……喂,理发师,帮我把全身的毛都剃一下,头上、胡子、胳膊窝和下面那地方都要刮干净……喂喂,你听到了没有?!”
  “……啊,对不起,客人。”布拉尼答道,“……我只是在疑惑,您的钱到底放在哪儿了呢?”
  “……呃……能先给我记账吗?”那位黑人看了看自己清洁溜溜的身子,摸了摸鼻子问道。
  “……抱歉啊,客人,本店一向概不赊账……”布拉尼一脸“遗憾”地拒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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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原来埃及的理发师还兼营剃毛业务?幸亏这年头没有偷拍镜头,否则还真是够呛的!”
  “……没办法,格劳斯小姐,在埃及这地方过日子,不剃毛是不行的,否则光是虱子就很要命了……”
  跟王秋想象的不太相同,对于剃毛这档子事本身,简妮格劳斯小姐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抵触。
  ——事实上,出于生理卫生的考虑。很多西方女性都有剃去**的习俗,刚成年的女孩子就在浴室里备有剃须刀,一般每次浴后都要刮一次毛。根据一部分欧美医生的看法,没有毛发的外阴会变得干净、凉爽,从而大大减少了细菌滋生感染的机会,在定期刮毛的女性之中,患上外阴感染炎症的概率少之又少。
  相反。东亚人和阿拉伯人历来没有给下体剃毛的行为,再加上较为厚重的穿着习惯,使**总是潮湿、闷热、洗不干净,非常适合各种病菌的生长、繁殖,从而导致了外阴感染炎症的频发。
  当然,对于女客人在男理发师面前**张开大腿这样不知廉耻的事。简妮确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天,一边乘着轿子回到宫里。按照预定计划,接下来就应该要把她们送回去了。
  然而,吸血鬼真祖女王玛格丽特和她的女儿们,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在宫中的一个僻静角落里,玛格丽特悄然地静坐在大理石栏杆上,遥遥地眺望着海上落日。
  由于吸血鬼一族对阳光的天生畏惧。在王秋带着简妮四处走街串巷,考察亚历山大港现状的时候,三位吸血鬼萝莉却只能无聊地待在阴凉的宫殿里,直到天色黯淡的黄昏时分,才敢出来透透气。
  嫣红的夕阳下,滚滚海浪气势磅薄地朝着岸边拍打而来,一次次冲击着礁石与堤坝,又一次次泛着银色的泡沫悄然退去。形成一幅壮阔玄妙的金色画卷。绚丽得教人移不开眼。成群的海鸥在潮声与海风中飞翔而过,发出悦耳的鸣叫……犹如一曲最淳朴的自然乐章缓缓奏起,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心灵。
  望着吸血鬼女王独自远眺海边夕阳的落寞身影,王秋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上去催促说。
  “……玛格丽特女士,快跟我一起走吧,简妮小姐都在虫洞旁边等得急了!”
  “……不要那么着急嘛!年轻人。请你再耐心地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面对王秋同学的催促,这只外貌很幼齿的金发吸血鬼萝莉,只是微微地一笑。语调平淡地说道。
  同时,在她那张颇为幼稚的精致小脸上,却仿佛突然泛起了一抹饱经磨难的忧郁与沧桑。
  “……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一生始终都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囚牢中度过——先是罗马尼亚的福利院,接着是德国变态虐杀狂的地牢,然后是魔法世界里的皇帝后宫,最后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终身软禁……
  从出生到现在,我这个所谓的吸血鬼真祖,始终在不同的狱卒之间反复倒手,从来没有尝到过一天自由的滋味。就连袭击路人吸血这种事情,也都要绑上发信器,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在吸血鬼猎人的导演下进行,没有一刻不在被监视之中,没有一天的生活不是被别人规划好的……虽然我也很清楚,像我这样的异类,如果贸然出现在公众之中胡作非为的话,将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么巨大的冲击。而负责贴身监视的简妮小姐,其实也一直对我还算不错,但这样漫长的囚徒生活,还是让我感到无比疲惫和痛苦,几乎要精神崩溃,只能用打游戏和看动漫来麻醉自己——若不是为了两个女儿,我恐怕早就要发疯了……”
  此时此刻,漫天的云霞都在夕阳下被染得一片绯红,而远方的红日则已有一半落入水面,暮色渐起,海风生凉。白日的喧嚣已经归于暮色的宁静,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弥漫起一阵淡淡的伤感和追忆。
  “……直到昨天夜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才得以在没有被任何人监视,身上也没有绑着发信器的情况下,张开自己的双翼,带着我可爱的孩子们在夜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俯瞰脚下这座古代的奇妙城市……这种快乐的滋味,实在是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忘……”
  玛格丽特的语调貌似欢悦,但其实却满是凄然与忧伤,让王秋也不由得有些心软了。
  说到这里,她跳下栏杆,作出一个像日本人那样的九十度鞠躬,双手合十,朝着王秋同学深深地低下了头,“……拜托了,王先生,就让我和孩子们继续留在这里,多享受几天自由的快乐吧!”
  于是,在当天傍晚,女吸血鬼猎人简妮格劳斯只得独自穿过虫洞,踏上了重返伦敦的归途。
  ——同夜,在亚历山大港市区,爆发多起未成年幼女失踪案,凶手来无影去无踪,一时引发谣言无数。所幸,上述失踪的幼女最后都被王室卫队寻回,并且除了面容苍白憔悴之外,均未受到明显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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