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湖平寇(下)

  “报主公，末将作战不力，乃至大败，特来领罪！”花普方跪在地上，满脸愤恨之色，似乎想要用意念杀死数十公里之外的刘云。
  杨虎皱了皱眉，正要发作，忽然一名偏将上来解释了缘由，让杨虎大惊失色：“什么！那岳飞竟然有如此利器，还有如此巨舰？这、这仗叫我怎么打？花元帅，此战不是你的过错，官军拥有如此利器，我等始料未及。”
  杨虎心中烦闷，挥手让人退下，自己一个人踱来踱去，硬是想不出办法来。
  第二日清晨，杨虎还在睡梦中，忽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闯进来要报告军情，把杨虎给吵醒了。
  “你娘的，吵吵嚷嚷干什么！”杨虎骂骂咧咧地起来，听到士兵的报告后，陡然惊出一身冷汗，睡意也给弄没了，“什么？！你说岳飞已经占了西洞庭山？你不是骗我吧？”
  “千真万确啊，主公！小人哪敢欺骗您？三更时有弟兄看见许多大船逼近，然后大批官军上山，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小人、小人躺在地上装死，这才逃了出来……”
  杨虎见这个士兵浑身是泥水，满脸疲惫，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便信了七八分，十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有其他士兵讨回来，都带来西洞庭山沦陷的消息。
  刘云攻占西洞庭山之后，便派牛皋过来劝降，这牛皋来到东洞庭山，杨虎帐下诸将都对他怒目相视，但牛皋不为所动，大大咧咧地说出了条件：“杨虎及其部众无条件归顺岳飞，加入者可分得粮食土地，若符合条件加入军队，还有相当的饷银可领，但要绝对服从命令。”
  此话一出，杨虎的部众之中便“嗡”地一声炸响了，众人议论纷纷，本来他们大多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如今有了活路，自然就不用造反了。而且众人还听说刘云多有分发粮食之举，说明这家伙是个财大气粗的“大凯子”，于是人心浮动，不少人都想投降了。当然，也有人拥有别样心思，但刘云水军的战力大大震撼了他们，现在这些人也不敢说话。
  杨虎觉得确实没有胜算，但就这么投降了又有些窝囊，于是提出一个条件：和刘云单挑，若刘云战胜他，他便加入。牛皋听后哈哈大笑：“杨虎兄弟，你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要和我大哥单挑，哈哈，真是自己找打，到时可别怪我，哈哈……”
  杨虎脸色一黑，就不信邪，披上铠甲拿起兵器便骑马来到岸边，发现刘云的旗舰就停在不远处，事实上是整个东洞庭山被包围了。杨虎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向刘云道：“岳飞，你要我降你，先得胜过我手中的大刀！”
  刘云喜道：“此话当真？到时我胜了你，你可不许反悔！”
  杨虎脖子一梗，怒道：“休要多言！刀剑无眼，就怕你反而送了自己性命！”
  “哈哈，这可是你自找的！”刘云叫人放下一条舢板，往岸边推去，当那舢板行到一半时，刘云猛然纵身跳下，正好踏在那舢板上，再猛力一跃，便稳稳当当地落到岸上。回头一看，那舢板早就被巨大的冲击力踏成碎片。
  杨虎看得暗暗心惊，从船上到岸边有五六丈之远，这岳飞竟然两跳便跳过来，轻功恁的了得，不，不是轻功，刚才那一踏可不轻，或许是他力气惊人。
  刘云大喝一声：“看招！”立即举枪直直往杨虎脸面刺来，杨虎提刀要招架，谁知那枪一抖，拍中杨虎手腕，大刀应声而落，旋即，枪尖便指中杨虎鼻尖，距离只有一寸。事实上，杨虎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不及刘云，加上刘云会了岳飞的枪法，杨虎焉能不败？
  杨虎吓出一身冷汗，刘云将沥泉神枪收回，淡然道：“杨虎，你可服了？”
  杨虎立刻拜倒在地：“岳将军神勇，杨虎愿降！还请岳将军莫要怪罪我的弟兄和他们的家小。”
  刘云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岳飞是何等人，你既然已经降我，你的手下自然能得到妥善的安置。如今又多了一名水军将领，哈哈！”
  如此，太湖的水寇就这样被收编了，五六万青壮中勉强选出两万人接受训练，其余人都被遣去江苏种田了，等待那两万人的将是严酷的训练，这些没有纪律的兵痞将要面临巨大的考验，才能成为合格的新兵，仅仅是新兵而已，离真正的战斗力还很远。太湖的水寇问题解决了，但刘云的势力范围延伸到江苏，这让宋高宗头痛不已。不过，不久之后又闹出鄱阳湖的水寇问题，匪首是罗辉、万汝威，不得已，宋高宗只好再次下诏让刘云出兵。这下子又让刘云占了便宜，收编了罗辉、万汝威的七八万人，基地占据了江西，同时还获得一员虎将——余化龙。
  刘云想要继续扩张，但系统传来提示：“湖北湖南不可放置基地，因为涉及到后续剧情——牛头山之战。”如此刘云只好作罢。
  时间又过了两个多月，山东主基地这边的改良铠甲已经生产出来，刘云欣喜万分，立马赶回山东查收。新的铠甲模仿了紫金铠的构造，甲片采用冷冲压工艺锻造，强度又高，生产又简便，铁甲的内部则是皮甲，整体防御力比原陌刀手的铠甲高出五成，相当好的结果。
  此时水力冲压机已有十台，但刘云仍嫌数量不够，生产速度不够快，命人多造几台，同时再召集工匠研制机床，用以加工各种军械，以摆脱对系统生产建筑的依赖。从前，刘云在五胡乱华时空之时，他确实把各种先进军备的技术传了出去，但生产起来动辄需要数万人才能大批量生产，因为是手工生产，所以效率较低。如今已是宋朝，中国的科技已经相当先进，擅长机械的的大有人在，所以搞搞机床也不是难事。刘云甚至想搞蒸汽机，因为现在的大型海船主要动力还是风力，即使用两千人来驱动，没有风的话就走得巨慢无比。系统限制冷兵器时代不准用火yao武器，但并未限制蒸汽机等设备的使用，所以这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刘云现在只记得一种简单的连杆机构蒸汽机，还有蒸汽轮机的大致原理，因为这原理相对简单，而且学物理的人推一推也能设计出一种结构来，就是不知道是否实用而已。但实际的蒸汽机还有许多细节部分，例如阀门、调速器等等，不是画一个简单图纸就能做到的。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橡胶，没有橡胶则难以制造活塞，至少以宋朝的技术做不到，没办法，刘云只好派出一支舰队去南洋寻找橡胶，设法移植到中国南方，或者直接占领那些地方。当然，这些事情没有几年是没法完成的，也不能急于一时。
  至于蒸汽轮机，如果要做个最简单那种，那很容易——用茶壶烧开水，在壶嘴处放一个小风车，蒸汽吹动小风车，这就是最简单的蒸汽轮机……囧。若要做出实用的蒸汽轮机，现在还有相当大的困难，主要是材料和加工的问题。加工的问题，等机床造出之后或许有办法解决，但材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刘云知道卡诺定理，热机的气体工作温度和冷却温度相差越大，那么效率越高，蒸汽轮机的效率要提高，那么蒸汽就得高温高压，当然蒸汽的温度再高也不可能将钢铁熔化（现有条件下），主要是耐压问题和密闭问题，现在仍旧难以解决。所以最好不要一蹴而就，先从蒸汽机开始比较好。
  刘云让系统士兵换装了，换上最新生产的铠甲，以后碰到金兀术的时候，这种防护力提高了的陌刀手，一定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基地的发展相当顺利，南宋的政治也算稳定，宋高宗已经召集了一支部队，还叫做禁军，因此不太想用刘云，但忌惮他兵强马壮而不敢动他。不过，刘云却不是很高兴，因为他的蒸汽机研制工作刚刚开始就陷入停顿，主要是缺少橡胶，这令他头痛不已。
  一日，刘云正对着两张简化的“图纸”发呆，一张是蒸汽机，另一张是蒸汽轮机。蒸汽机的各个部件，例如阀门等装置，已经被他以示意图的方式“完善”了，这种完善更多的是一种设想，具体效果如何还要试验才知道。
  “喂，干嘛呢？”梅青拍了一下刘云，把他吓了一跳，平常刘云的心神都在观察周围的事物，现在梅青来到后面竟然都不知道。
  “哦，吓死我了，”刘云拍拍胸口，道，“我这不是苦恼着嘛，我想造些蒸汽机，却没法解决密封性的问题，其实就是缺少橡胶，没办法。”
  “嗯？”梅青的音调陡然提高，“这些天你都在一个人琢磨这些东西？”刘云点点头，梅青忽然拍了一下他脑袋，愤愤地道，“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啥？啥意思？”刘云摸摸后脑勺，相当不解。
  梅青撅起嘴道：“我说你太不够朋友了！竟然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研究，你把我……我们当成什么了？难道说我们没有专门学过物理，就不能帮你忙了吗？哼，竟然闷着不说，真是的！”
  “啊，哈哈，”刘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单干的做法显然忽略了同伴的感受，且不说大家都是现代人，一起商量肯定能大有帮助，就算没有帮助也不该把他们抛到一边。刘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两声，道，“这个……真是对不起，是我疏忽了。那么……你来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梅青心道：“真是个木头，连这种事情都能‘疏忽’，嗯，知错就改，态度还不错。”梅青自得地凑了过来，看了几眼两张图纸，皱眉道：“你想搞蒸汽机？我觉得你还是先在系统的资料库里查询一下比较好。”
  “可是，现在等级不足，无法查阅……哎呀，我真是笨，既然权限不够，想办法修改不就行了？”刘云恍然大悟，终于想到这条方法。
  梅青道：“你如果想用蒸汽机作为舰船动力，这个可能比较困难，如果想用在生产方面作为动力，我觉得你还不如搞电动机呢！”
  “嗯？电动机？”刘云终于明白了，对于学物理的人来说，做电动机和发电机的难度比蒸汽机要低得多，历史上发电机的出现远远晚于蒸汽机，那是因为人们尚未搞清楚电磁感应的规律，而这种原理性的东西对现代人来说真是太容易了，磁铁、线圈加上铁芯，很容易就能做成电动机，直流电动机同时也是直流发电机，刘云对这种简单的东西简直是了如指掌，小时候就玩过电动四驱车，自己绕过电动机，以后也修理过许多电器，只要有适当的材料，做一个发电机简直是轻而易举！
  “梅青，你真是太聪明了，谢谢你！”刘云激动无比，情不自禁地抱紧梅青，然后摇着她的肩膀，诉说着难抑的兴奋。梅青猛然被刘云抱在怀中，突然陷入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息，身子顿时酥软了几分。梅青此时脸颊绯红，身子酸软无力，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要是能一辈子躺在他怀里，那该多好。
  良久，刘云从兴奋中稍微平静下来，发现了自己尴尬的状况，急忙松开手道：“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只是，只是太激动，呵呵……”
  “只是太激动而已吗？”梅青心里忽然产生一股淡淡的失落，她宁愿刚才刘云是“心怀不轨”，而不是现在这种木头的表现。
  “呵呵，恭喜你找到了灵感，那你好好研究吧。”梅青眼中一酸，转身离开了刘云的实验室，刘云似乎没有察觉她细腻的心思，立即投入电动机的制作之中。
  制造电动机或发电机，首先需要导线，铜导线，这点相对容易，虽然人工抽铜丝的效果不好，粗细也不均匀，但现在又机床加工，可以做出专门制铜丝的机器。然后就是把纯铜丝做成漆包线，若不做成漆包线，那么将会短路，这是行不通的。现在虽然没有聚酯之类的塑料漆，但也可以找到替代品，用普通的漆也可以保证良好的绝缘性。有了漆包线，接下来就是磁铁、硅钢片、转轴等结构性零件。哦，没有硅钢片，这也没关系，用软铁片就行（低碳钢或纯铁这一类软磁体），虽然交流磁损耗高了点，但总比没有好。刘云首先做的是线圈为转子的直流电动机，因为这可以直接作为直流发电机，只要有两个以上，就可以验证是否制作成功。
  刘云交待工匠锻造切割许多小铁片，工匠们都不知他用来干嘛，但领导有令，不得不遵照执行，后来有人谣传刘云精神失常，把他气了个半死。
  经过十天的努力，大宋朝的第一批小型电动机终于做出来了。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铜线、漆包线、铁片的制作耗费了不少时间，真正做电动机只用了三天，而且前两天是用来调整结构的，真正组装只花了不到一小时。
  在一干好奇的工匠的围观下，刘云轻轻摇动了转轮，转轮通过皮带带动第一个电动机，电动机上接出两根导线，连到第二个电动机之上。这其实就是简单的中学试验装置，这群工匠只看到刘云摇动转轮，然后第二个电动机就转了起来。
  “大人，这……不就是转一转而已，好像……没什么玄机吧？”一名工匠忍不住说了出来，其他人都同意，看来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朽木！朽木不可雕也！”刘云气得想打人，这都什么人嘛，伟大的电力革命就从大宋朝的今天开始了，这帮人却不解风情……咳咳，不了解其伟大意义。看来要搞大一点才行，否则这帮人都以为这只是没有用处的“奇技淫巧”而已。
  于是，刘云当即让人在附近的河流选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当天开始修筑堤坝，同时较大型的发电机也开始制作了，这次仍然用直流发电机，虽然直流发电机的电刷存在磨损问题，但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二极管等设备，没法交流变直流，若用交流发电机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三个月后，经过了无数次挫折，一座小型水电站和相应的电力机床、电力冲压机，还有一台磨豆子的设备成功完成了。刘云轻轻合上电闸，冲压机便开始运转，不需要复杂的齿轮和其他机械传动装置，只需要两根导线，就把能量传递过来，而且冲压机的力量比纯粹水力大了许多，锻造出的钢件质量也好了许多。这一切看得众工匠目瞪口呆，所有人都信服了这种叫做“电”的神奇力量。（导线没有塑料皮，只好用油布皮代替，为了安全，严禁无关人员靠近导线，同时刘云颁布了一系列安全规章。）
  有了电力，就可以做许多事情。生产上的革新就不必说了，就说实验上也多了不少手段，例如电解，既可以电解制氢气之类简单的事情，也可以电解熔融盐获得碱金属，化学上的许多工作都可以展开。当然，电灯的研制还需要时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有了电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制作电表，如若没有一个准确的衡量，那么工作也是很难做的。做电表并不难，难就难在精细制作上，一开始全部都得手工制作，复杂得紧，这可花费了工匠（现在可以称工程师了）们相当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