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个女头目不太冷
顺着小女孩跑去的方向，一个女子应声而出。
身高将近一米七，魔鬼般惹火的身材踩着她那双银白的高筒皮靴显得更加高挑。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深邃而又迷人，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让人看起来好的眼神特别敏锐。鼻子尖而挺拔，性感的樱桃嘴唇十分红润，但并不像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温软，更多了几分坚毅。
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会让人误以为那是假发，在巴布特这样的恶劣环境里要有这样的头发实在太难得。
修长的大腿上方套着与靴子同色的超短迷你皮裙，再上来是紧身银色皮衣。说是皮衣，实际上只是最新型的塑料产品而已，木卫二已经与皮衣这个概念隔绝了好几个世纪。
“霍彬，什么情况？”商惠茜一进机房便问那男子。
霍彬，一个来自卡伦特市的偷渡者。对于巴布特来说，他的到来受到极大的欢迎。曾经服务于卡伦特最重要的信息权威机构——信息安全中心。
后来因为父母的相继异常死亡，受到沉重打击，工作不再如之前那么认真上进。很快被直接开除，因为他才能的特殊性，enis便请他到巴布特继续从事他最衷爱的工作。
他转过身回答说：“服务器里突然多了十多tb的数据，似乎是从外部网络入侵的。”
“打开看看。”
熟练操作，很快将这些数据调出来。足足有11tb那么大，不过这些数据是在前后半个小时之内通过海底电缆传输的。奇怪是这么大数据直到完全存进enis的服务器才被霍彬发现，看来对方也是电脑高手。
商惠茜盯着数据尾巴，向霍彬证实：“来自圣康？”
“是，用的通行证与我们之前曾截获的圣康通行证一模一样。不过加密算法很特殊，基本超出我们现用的所有算法。”
商惠茜瞄了一眼右下角显示的文件数量：“一共有一百三十六个文件，会是什么呢？”
“我来试着解密一下。”
“等等，什么事情值得一次性传这么多文件？有可能是卡伦特给我们传输的病毒。”
霍彬摇摇头分析道：“不像，我们的服务器不可能受到攻击，目前来讲还没有超过这台服务器安全级别的地方。扫描中并没有发现这些数据有问题，不过你提醒的是，为安全起见将数据备份到另一台机器上去。”
于是他将这11tb的数据存到另一台服务器上，然后试着解密。
本应该按照传输顺序，但如果真是病毒的话也未可知，那就先解开最后一个。
以他和商惠茜两个计算机高手，这点儿加密的方法也算不得什么。更奇怪的是这个数据包用了商惠茜最喜欢研究的加密算法，只是略作了一些小的改进而已。
很快，最后传进来的一个数据包被还原，商惠茜高兴地叫起来：“沛菡？”
一改她平日里冷艳的表情，兴奋得不得了。自从将她发送出去之后，就等待着在这边接收智能程序从stu发回的信号。可结果并不是那样，等来的不是信号，而是阮教授试验失败并且被捕捉的消息。
阮建超在商惠茜的心里有着最为特殊的地位，偶像、组织成员，还有……。这两天商惠茜不停收集各种来自海对岸的消息，但由于消息封锁很严格，并没能掌握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无奈之下她已经认为沛菡也随着那个试验体死亡，因为她只是一个程序，没有能量的支持会处于休眠状态。若试验体被送到废弃星球，程序将在太空辐射下逐渐衰减，最终崩溃。
特别是今天下午开始，两城之间的交换接口加强了扫描，那边的消息几乎没办法传出来。两人曾试过攻击检查站，但没能成功，哪会料到沛菡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
从她的容量大小来看，一定是将非必要的数据全部卸载掉了，只留下大约40gb的数据。这也是当初设计她时最低的容量极限，再小就无法运行她的人工智能。就像人类可以清除记忆信息，但却千万不能清除产生记忆的能力，如果那样就永远成了傻子。
很短的时间里，霍彬已经将沛菡恢复成设计之初的样子。不过比最开始还多出4m数据，有两个文件，那是她这次去卡伦特之后产生的日记文件。
从她传输到阮教授的电脑里，再被放进纳米机器人一起呆在冷柜里，最后植入慕容弘文大脑。随着发生意外的慕容弘文逃出stu，并躲过卡伦特各方势力的扫描最终回到巴布特的enis主机。这一部分以文本的形式记载，就像讲了一个故事，简单处理之后就可以直接读出来。
另一些数据，服务器屏幕外的两个真人类一时半会儿还没搞明白。不过看起来不像乱码，一定是重要的信息被沛菡以特殊方式加密，只有她自己能懂。
那就等她恢复到最高智能模式，这一切会迎刃而解。包括还余下的这一百三十五个数据包，都等她重新加载智能之后亲自处理。
商惠茜赶紧吩咐霍彬重新为沛菡加载智能，她则亲自到最开始接收数据的服务器上检测是否有海对岸的跟踪程序。
一切都还好，只要写个小小程式将服务器到卡伦特出来的关口之间痕迹清除就行。就算对方跟踪到数据从关口出来，也不会查出到底去了哪个地方。以巴布特这么复杂无序的网络管理，任技术再好也难以准确追踪。
加载智能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能太快，得给足够的时间让沛菡学习转化。太快了，如果中间的逻辑链出现问题反而会让她思维混乱，智商不增反减。按照上次加载的时间，应该要十到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这边忙着为沛菡重新加载智能，海岸对面的卡伦特市却是另一番景象。
圣康能源和联邦机构联手，全城扫描了将近四个小时，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询问监测关口的值班人员，回复是没有发现以圣康公司专用加密算法传输的非法文件。
武浩宇又是一阵脾气，所有参与进来的安保人员和那位工程师理所当然成了被骂的对象。这么多资源，这么高规格的扫描，这么多人的参与，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发送消息的人呢？他简直是在拿整个圣康能源当儿戏。
联邦高级会议在晚上十点紧急召开，好几位高官被从家里叫了回去。议会大厦灯火通明，所有可以知道这件事的以及必须参与进来的人都到了。
上一次的会议只有市长窦伟诚和少数几个人，不过这窦伟诚的权力是非常大的。别看头衔只是个市长，名义只管卡伦特，但卡伦特基本等于联邦，那这个市长也基本可以控制联邦。卡伦特城市议会也就是联邦议会，而他便是议会最高权利的人。
信息安全中心主任到了，联邦警察局长到了，医疗局长到了，索拉里亚医院院长晏致远到了，圣康集团公关主任和少老板武浩宇到了，cstv后勤管理主任到了……
穆门议员因为身体不适，只能在家里通过视频会议参加。
“好，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我们直奔主题。”窦伟诚说了一个精简的开场白，让这帮交头接耳的人安静下来。
议会秘书推了推眼镜，环视在场所有人一圈，看全部集中精神，便严肃地宣布：“今天的会议属于联邦一级机密，之所以有非议会成员列席，那是因为你们被这件事拉了进来。现在我们有请联邦警察局威尔局长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没有人鼓掌，因为这是个严肃的会议，气氛很紧张。
威尔局长看看手中的资料，开口说道：“大家好，欢迎到会。下面简短说一下今晚要讨论的事由，希望你们认真听。有问题等我讲完了再问。”
连问题都不能问，看来情况有点超乎想象。
威尔局长又看了几秒钟资料，这才开始介绍：“前天晚上，一名拾坠海的年轻男子被人送进索拉里亚医院。根据医院的记录，该男子入院时已经死亡，后经心脏复苏得以恢复生命体征。问题出在后面，该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阮建超未经允许启动非法临床试验。这个项目被称为神经元激活，属于议会和医疗局没有批准的项目。院方报警，但警方赶到的时候试验已经结束，并且结果是失败的。”
这段话里面提到的各相关单位负责人都轻轻点头，这和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也算不得什么特殊新闻，若一定说有什么特别，那便是阮建超所做的那个什么神经元激活试验。
看大家听得很认真，威尔局长又接着说：“这个试验对像，经证实是cstv的一名摄影记者，叫慕容弘文。送他入院的人是其搭档主持人阮芸熙，也就是阮建超的大女儿。”
“这不是巧合……”武浩宇迫不急待。
虽然他是圣康的少公子，但这种场合哪轮到他说话。议会秘书大声提醒：“不要插嘴！”
威尔局长瞄了一眼打断他说话的这个年轻人，摇摇头，继续介绍他的案情：“目前阮建超已经羁押在案，择日开庭，当然这主要是医疗局根据相关法规对其进行公诉。慕容弘文的尸体送到联邦，经过法医技术分析，他的大脑内容物已经消失，比如意识、记忆等。医疗局安保中心回报说曾检测到大量数据从stu服务器溢出，联邦随后有展开扫描，目前没有查到相关痕迹。”
可能说多了，威尔局长从桌面端起杯子喝水，但目光并没离开他手中的资料。
稍事停顿了一下，他接着介绍：“今天下午五点，信息安全中心接到圣康能源集团报案，说一个不知名的人通过非法手段获得他们公司到巴布特城的信息通行证以及加密算法。在圣康信息技术人员的配合下，安全中心也参与追踪。所有发出的数据未侦测到异常，跟踪到目前没有结果。”
讲了这么多，是下结论的时候了。威尔局长严肃地说道：“所以联邦警局的初步怀疑是这样的：阮建超对慕容弘文进行非法试验时，其试验过程受到未知势力的监测，并设法窃取。窃取数据的人希望将这些结果出卖给巴布特城某些组织，这就需要传输通行证和加密算法，于是圣康能源便成了他们的首选对象。”
案情介绍完，下面就是自由发言的时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件事情说着自己的看法。众人皆醉，武浩宇独醒。那个什么威尔局长似乎也被蒙了，只说对了一小半，另一大半他并不知道。
不过这武浩宇也有不知道的，就是威尔局长隐瞒最重要的事实，将慕容弘文灵魂的出逃说成骇客窃取实验数据。
说是说开会，但各方有各方的心思。
窦伟诚感觉这问题很严重，谁会有如此大的能耐进出两城如此自由，看来安全问题不容乐观。
信息安全中心主任预料威尔局长所讲的数据已经到了巴布特，要不然两天的时候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威尔局长最担心却又不好说明的就是那灵魂说不定就在现场，谁也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医疗局长知道这会议之后的不久自己也该下台了，属下的医院发生这么严重的违规事件，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晏致远为阮建超惋惜，为慕容弘文惋惜，也为自己报警导致这不可收拾的场面自责。
圣康能源集团公关主任和少老板武浩宇一面暗骂联邦无能一面着急，对手到底能在哪里，既然信息安全中心已经介入，那他只能呆在卡伦特，逮他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他们手里有把柄，激怒了对方可能会两败惧伤。
cstv后勤管理主任是代表电视台董事会来的，两个记者被牵连进来，cstv多多少少要负些责任，起码要对后续在这件事上的报导作适当的调整，配合联邦的消息封锁，以免事态扩大造成公众压力。
穆门议员心里比较清楚，视频会议里那一干人都道貌岸然，没一个说到重点。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墙上的视频轻轻抖动了一下。接着受到某种信号的严重干扰，强烈的电磁信号让电视显了许多斜线，就像每次太阳风暴辐射时那种情形。
“怎么回事儿？”窦伟诚大声质问议会秘书。
秘书赶紧解释道：“信号干扰，叫技术人员过来看看。否则穆门议员看无法发表他的意见。”
“快点儿！”
就在秘书要走出去的时候，视频上的雪花陡然消失。随即出现四个大字：“黑色圣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