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争夺圣山
基米尔从圣殿退出来，骑上他的沙地飞行车，向城中心与郊区隔离带开去。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舍夫南拉和索伦森交火的阵地。舍夫南拉控制着除中心城区之外的大部分贝德拉区域，而索伦森却稳稳守在隔离带另一边，围着圣山建立反击工事。
阵地前沿，菲尼克正在忙着指挥最新一轮与政府军的对抗。
“能看到他们有多少人吗？”菲尼克站在工事的二层平台上，毫无表情地询问身边的观测员。
“报告中校，天黑之前大约是六十人左右。因为双子阿塔临近，影响了扫描仪，现在无法确认到底还剩多少。他们一直都躲在离子防护罩的后面，除了两名炮手，其它的都没出来过。”观测员挺直原本佝偻的身板，尽量抬头看向菲尼克中校，以示尊敬。
“他们的离子防护罩太强大，现在我们使用的电磁炮只是声音吓人，对他们起不了实际的打击作用。”菲尼克边分析目前的情况，边向更靠前的地方走去。
观测员紧跟上来，向他建议说：“常规电磁武器伤害不了他们，能否向舍夫南拉大人申请使伽玛武器对他们进行更为致命的打击。”
菲尼克使劲地摇着头，随即向这没见识的小子解释：“不，舍夫南拉大人的目标是对方掌控的珀加索斯最大水源地，而不是索伦森的部队。不需要消灭他们，只需要让他们退后就行。再说，伽玛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观测员很是沮丧：“我们已经攻打了十年，这次战争也持续两个多月，却依然没能得到水源。”
菲尼克作为部队的指挥官，当然能看出最好的一面：“一直都有进展，想想我们从郊区到这里，前进了差不多三十公里。”
观测员悻悻地说：“现在郊区的水源快要枯竭了，如果再攻不下圣山，估计舍夫南拉大人的部队要损失很多人。战死的不说，渴死的就好几百。”
“所以，我们只能日夜不间断向对方开炮。”
观测员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中校问道：“没有其它办法吗？”
中校用一个反问回答了他：“你有其它办法吗？”
“没有。”
菲尼克平静地说：“所以，继续开炮！”
后面跟上的传达员高声叫起来：“继续开炮！”
声响巨大的电磁炮，一齐向对方的离子防护罩猛射。恨不能马上将防护罩打破，让电磁脉冲烧毁那边的一切抵抗力量。
“加强火力，加强火力！再不从他们手里取得一些水，等十五天之后天亮，我们的人将要损失很多。”菲尼克大声命令道。
“遵命！”
可不论这边如何加强火力，就算将所有电磁炮拉上来，也不足以撼动索伦森的离子保护罩。关键原因是双子阿塔影响了电磁炮的效果，最多只能输出80%的火力。
菲尼克中校在工事里走来走去，触须手指不时托住下巴思考。听着炮声，焦急万分。
电磁炮的火光将他脸上的蓝色鱼纹映得格外清晰。良久，他终于发话了：“临时使用一次伽玛炮，将能量切换到10%状态，提醒一下他们就够了。”
“中校，你想好了吗？”
“只是提醒他们一下，一下就好！警告索伦森必须后退，否则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得到命令的伽玛炮操作手迅速打开全息控制界面，十六根手指柔美地舞动着，长长的手指操作这样的界面毫不费劲。
“已锁定对方的离子防护罩！打击准备就绪，请指示！”伽玛炮操作手紧张地向中校报告。
“瞄高一点，向能量罩的顶部开火，尽量避免伤到对方的守军。”
“是，开火！”
一道直径三厘米的伽玛射线向对方能量罩射去，在黑暗的天空中留下一片美丽光区。光区附近的风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在它所经之路上不曾有风沙来过一样。
这只是10%的能量，要是加载到百分之百，最高可达八十厘米的直径。别说风沙，就算是巨石也一样瞬间消失。
零点几秒，索伦森军队感觉到保护罩受到了沉重打击。
监视器里的能量护罩已经从最顶部出现缺口，并且慢慢向四周蔓延开来。按这样的速度来算的话很快就会全部消失，到那时，别说是电磁武器，就算是天空的风沙都可以很轻易地吹进来。
守军指挥官依拉什大声喊道：“全体警戒！准备！”
副将把触须手指紧紧绕作一团，气愤地说：“没想到舍夫南拉会使用伽玛武器，真是极度卑鄙。”
依拉什无奈地摇摇头：“在伽玛武器面前，我们绝不是对手。只能撤退！”
“赶紧向索伦森大人报告！”副将建议将这情况向最高领导人汇报。
小小警告之后，郊区反叛军的菲尼克中校又命令改用电磁炮。对方能量罩的缺口在顶部，电磁炮还是伤不了中下部的守军。
战火纷飞，映红大半座城，却谁也无法前进一步。
城中心最豪华的宫殿里，住着目前整个珀加索斯最有威望也是最有实力的人——索伦森。他的家族统治这个星球已将近五个世纪，从来没有任何人反对他们的政权。
欣欣向荣的珀加索斯在百年前，一场天昏地暗的火山爆发之后，所有一切都变了。人口减少，水源枯竭，城池被风沙逐步吞噬。
十年前，反对派代表舍夫南拉也众多乱世枭雄里崛起，成为了这个城市最大的对手。
不论是谁，都是为了城中心的最大水源地——圣山。这是珀加索斯星最大的财富所在，其它的资源都不再重要。谁能拥有圣山，就等于拥有了整个星球的控制权。
虽然城郊也有两处比较小的水源，不过已面临最后的枯竭命运。每天能从那里取到的水只够舍夫南拉控制区的三分之二人正常饮用，这明显是不够的。
为了争夺水源控制权，舍夫南拉和索伦森之间展开了长达十年的战争。而加迪作为一股夹在双方中间生存的力量，只能看着自己的人一天天死去。从最开始的几万人到现在只剩下千余人，而且还在减少。
加迪这些存活下来的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技能，加之他们守着钼矿，便被舍夫南拉和索伦森同时看中。拉拢这些人的条件很简单，像维克托那样精干的小伙子，一百加伦的水就行。
基米尔也是为了能从舍夫南拉那里得到一点可怜的水，背弃了加迪人世世代代的祖训，做了舍夫南拉的小跟班。为他搜集情报，并在加迪仅余下的人里面挑选一批批人到外太空帮反叛军找水。
叛军使用伽玛炮攻破能量罩的消息很快传到索伦森那里。
他沉默许久，突然转过身来对通信兵说：“严令防守的部队只能使用常规武器！”
“大人，伽玛炮只有舍夫南拉才有！我们最高打击能力的也就是激光炮了。”
“他们也不会轻易使用伽玛武器，刚才只是提醒一下我们。因为伽玛武器的厉害大家都尝过！”索伦森似乎很害怕这种武器。
“如果他们继续使用，那我们的水源……？”
“圣山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动的。使用常规武器他们攻不过来。如果使用伽玛武器，会污染这里的水源，他们不会那样做。”
“这可恶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看着身边焦急的人，索伦森张开他那枯瘦的十六个手指，用最长的那根指向窗外很远的一座小山。借着城郊的炮火，一闪一闪映出山的轮廓。那里有全部珀加索斯人日夜盯着的资源，最后留存的三处水源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处。
“那里，终会枯竭，而我们，都会死亡。”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梅朵说：“不知派出去寻找水源的人是不是能带回好消息。”
“不会了，十年的努力都没有丝毫的进展。”索伦森摇摇头，很沮丧。
梅朵却坚信美好：“一定会有的，我们不能放弃。只要能再守住水源坚持到下一个天亮，一定能等到他们回来的，一定能！请相信我们，相信你自己，大人！”
“舍夫南拉的人一样回不来，这次欧希露射线风暴持续时间太长！”索伦森放下指向圣山的手指说：“这是阿姆的意思，认了吧！”
大祭司走过来，双手合十恭敬地说：“神圣的阿姆是慈悲的，她给了我们如此先进的科技。她没有理由抛弃我们，她不会那么做。珀加索斯所有人都在她的庇护之下。”
索伦森此时似乎已不太相信神圣万能的阿姆，却又不好意思直说：“阿姆是万能的，但她也有累的时候。”
梅朵对舍夫南拉很是不满：“如果舍夫南拉能放弃抵抗，我们将有更多的资源和精力去太空中寻找水源。”
索伦森摇摇头叹气道：“可惜呀！前一次带回有水的消息还是八十多年前，从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来的。”
沉默好久，他接着说：“但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水已经没了，情况和珀加索斯差不多。枯竭的大海、喷发中的火山、成堆的垃圾和无尽的沙漠……”
梅朵低下头，小声说：“那些叫人类的生物，一定和我们一样经历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大祭司并非什么都懂，同样心存疑虑：“人类？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呢？”
这是个迷，不仅珀加索斯人不明白，就算是人类自己也未必清楚自己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