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殿前争执

  死一般的寂静在宏伟的雍和殿里,慢慢地漫延。
  自夏帝凤瑜将一个奏章吩咐边上侍从宣读之后,满殿的臣员俱是一片寂静。自然,历经朝政风云变幻的大臣并非为此而震惊,这么多年来的风雨,使得这夏朝的有些资历的臣子只是略微愣怔,便是回过神来,心中暗自盘算起来。至于新晋的臣子,原就是少之又少的,这等状况下,只一二人尚能细细思索,余者或是愣怔或是心惊,竟是一发得冷寂下来。
  凤瑜淡得如同林间清泉般的冷寂眸光,徐徐然地拂掠过数十人。这些臣子脸上的神色,不论是恭敬沉静,抑或义愤填膺,再或是皱眉不语等,夏帝看得再多不过了。不过看得此刻这般时间过去了,这些个大臣贵胄之类的却是未曾一语,凤瑜却是有些将心放下。
  看来,这次确确是一个巧合了。
  思虑到这一点,凤瑜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只稍稍过得一刻,凤瑜便是淡淡开口道:“司马卿家,这奏议司原便是你所打理,你看如何?”
  那司马远低头出列,恭敬道:“陛下,此事是臣疏忽,竟是未曾督促那宣蕴细加详查便是上奏。只是此事干系甚大,不仅与定海城满城民众相关,更是与定海城驻军及楚、周两国攻伐甚有关碍。这等大事,却是得不论如何,立时上报,以供决议的。因此,臣建意:快马详察,并准备物资等事。”
  凤瑜眼眸微微波动,却不甚为意,只淡淡颔首。
  边上的土木司大臣孟崖见此,却是眉间一皱,心思一转,便是忙忙出列,恭声急道:“陛下,此事却是那宣蕴耸人听闻,意欲博取名声。这定海城数百年来未曾有甚洪灾,便是三四千年来,这洪灾也寥寥可数的三四次小的。况且不算前些年的那次大的堤坝筑基,这陆陆续续小的筑基之事也是未曾断绝。这等情状之下,怎会生出这等事来!”
  这般说着,那孟崖更是冷冷窥视了周围一眼,不再多言。
  两人既是开了头,另外一干大臣看得凤瑜的神色,自是知晓他的意思,便是忙忙出来说事。众论纷纷之下,大部分臣员却是不偏不倚,认为此事虽是大有些危言耸听,但是毕竟关系甚大,尚是要细细探察,方能下论。
  见是如此,夏帝眼眸微微眯起,却是无甚在意地说道:“既是如斯,传召那宣蕴、王洪、褚无羁、淳于澹一并上殿。”
  众臣子听是如此,不由声息一顿,忙忙归回自己的位子。只是一些在朝野经历已久的臣子却是稍稍嗅出些味道来,那眼眸稍稍转动,却是一发得不言不语。
  且不说早朝上这一番风雨欲来,那宣蕴等人,却是早早做好准备,已是在各自的司衙里整衣待发了。
  这一征召旨意说来,不多时,他们便是相聚在宫门之外。
  相视一笑后,众人虽是有些揣揣,但更多的却是生出那一分跃跃欲试之感。
  多年读书务事,为的不过是心中所想的那一份通达天下,救济黎民百姓的正义之感。今日初初得以伸手,便是惴惴然如王洪,沉沉然如褚无羁,也是生出几分激动。
  只是殿门将近,这四人对视一眼,却是都沉静下来,细细思索这些天来所想的那些应对之策。
  “臣,宣蕴。”
  “臣,褚无羁。”
  “臣,淳于澹。”
  “臣民,王洪。”
  ……
  “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夏帝略微有些考量地看了这四人一眼,便是微微扣了扣手,淡淡道:“起安。”
  褚无羁等人恭敬地低头起身,心中那一份莫名的沉重之感却是越发得深了,只稍稍互视一眼,并不多言,只沉静的伫立。
  看得这四人神色虽是恭谨,但却有一丝不亢不卑的昂扬神经,凤瑜不由微微颔首,蓦然开口道:“这定海城筑坝洪灾一事,事关重大,你等上奏朝廷,除却那些奏章所说的证言,还有甚说法?”
  宣蕴身形微微一动,便是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正是事关重大,所以蛛丝马迹不可轻忽。臣以为奏章所言,足以证明这定海城堤坝之事有所偏误,尚需细加调研,并通晓驻军黎民,以防大事猝发。”
  夏帝看了宣蕴一眼,又掠过褚无羁等人,淡淡道:“正是事关重大,否则这等未曾细加详查之事,何需多言。”
  褚无羁与淳于澹见此,身影俱是一动,那褚无羁先是稍稍碰触阻下淳于澹,出列道:“陛下,臣这有一份数理之论以及那定海城堤坝形势图,这上面详加细说,足可说明这定海城堤坝筑基之初便是谬误不少。陛下且看。”
  边上侍从忙忙将这褚无羁双手上陈之物接下,并上于夏帝之手。
  凤瑜冷眼细细研看,却是与昨日所见的数理之论粗糙些,想必那凤曦之初得来的书册却是那裴煦事后又细细更改得来的。
  这般想着,凤瑜心中细细思量一番,正是要说的一两句,不妨那边上等待的淳于澹稍稍抬眼,便看得夏帝神情淡然,并无一丝惊异之处,心中百般思量,却是上前又急急道:“陛下,且不论其他,便是那筑基之事,这定海城城守也是一般有误。那堤坝筑基原是积年的功夫,这城守却是多番用于新堤坝,未曾有些许放于原数百年铸就的堤坝,端看此一点,这城守必有贻误之处。”
  这一番话说来,便是让凤瑜眉峰微微皱起,这堤坝修建不端,原是土木司设计失误,但这等说来,此间事务,却远不是这般简易了。
  挪用财款,那不但城守有责,便是土木司一司也是多有些隐瞒之人,否则,岂会做下如此事务!
  殿上臣子都是脸面铁青,一二人更是立时恳请陛下将此事彻查到底。
  一番下来,众人竟是将那洪涝之事忘却了,争相上言彻查土木司一事。那王洪等人见得如斯,脸面俱是微微色变。
  他们初始未曾将此事说来,便是担心这贪墨之嫌误却大事,现在看来,确是如此了。
  王洪听得这一个个臣子的话,脸面上越发得黯淡,沉寂良久,竟是猛然上前,沉声道:“陛下,若上述铁证仍是不能做得。臣民数十年筑坝治洪,这一双眼却是未曾看漏一场雨水。臣民只得一句微言:三刻之后,必有豪雨,再一刻,天必放晴。如若此言一字不差,臣叩请陛下立时准备定海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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