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我实在不晓得如何开口”，许川苦涩地笑，把投在天空中的眼神收回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和小桐小时候关系一直很好，wo men的妈妈生小桐后不久就去世了，我比小桐大几岁，所以他很依赖我，什么事都同我讲。小桐他很聪明，加上年纪又小，在家里很受宠爱，wo men大家都把他当宝贝……”
  &$$nbsp;?“他看上去就是很受宠爱的孩子，到现在也还是啊。”沈璃微笑道。
  许川缓缓摇了摇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在国内读了一年高中，便被外公接到国外继续念书，那时小桐年纪还小了点，就留在国内让父亲照顾。……我离开后一年，父亲就和一个女孩子结婚了，那时我在国外，又不方便回来参加婚礼，所以只给家里打了电话祝贺。”
  “其实坐飞机回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的啊”沈璃忍不住道。
  “不，……你可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是谁？”沈璃好奇地问。
  “她是我高一时的导师，她，曾经与我交往过。”许川缓缓道，好像想起来那时候的简单时光。
  “啊？”沈璃吃惊的出声道。
  许川回过头对沈璃抱歉地苦笑道，“你知道，wo men家的男孩子一向很有女人缘。”
  沈璃不由自主地点头。“可是她为什么嫁给你的父亲呢？”
  “……也许是为了报复我吧……因为那时我要出国的原因，便和她分手，更何况年轻的时候总是定不下心，也从来没有要认真爱一个人的打算。我那时只是好玩，虽然她苦苦挽留，但是我还是离开了她。后来得知她嫁给了我父亲，虽然有些尴尬，但我父亲对女人一向很好，我想，她嫁到wo men家也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那，后来呢？”
  “那以后，小桐和我通过几次电话，只是问些生活近况如何的话，我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他也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我一直也都以为小桐他过得不错，直到有一天，wo men家的老管家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小桐生病住院了，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小桐他身体一直都不错，怎么会突然生病住院，我担心小桐，立刻搭飞机回国，赶到医院的时候，许桐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还责备我为什么不好好对他，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营养不良。”
  沈璃露出一副很难想象的表情，“营养不良，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是啊，怎么会营养不良呢？以wo men家的条件，就连佣人都比一般人家过得好很多，许家的小少爷居然营养不良，说出去真是个笑话。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老管家告诉我原因。原来那个女孩子在我父亲面前温柔娴淑，可是他不在的时候就对小桐拳打脚踢，还不许他吃饭。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些苦处？！我当时听了，我当时听了恨不得让那女人在这世上消失！”许川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手紧紧地握成一团，指甲都快掐到肉里。
  许川这么温柔亲善的人现在说起来都是这样的反应，可想而知当时他有多么气愤，沈璃听了之后，也是惊愕地半晌说不出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许桐这样开朗的人背后会有这样的故事，心里又难过又心疼。
  许川哑声说道，“我父亲工作繁忙，一直都不晓得有这样的事，发生那件事后，立刻就和那女人离了婚，可是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怎样弥补都不行了。……小桐出院以后对我变得很冷淡，对父亲也不理不睬，到了上初中的时候，他就立刻搬了出去，不再和wo men住在一起。其实他在酒吧跳舞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他gāo xing，怎么样都随他，谁叫我对不起他……我知道他一直都怨我，那几年不关心他，不回来看他，他身边没有关心他的亲人，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些委屈，如果我是他，我也怨我自己。”
  许川慢慢说完那些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沉重，沈璃看着他，才知道这个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男子也有他做不到的事，这世上毕竟也有人力也不能达到的事啊。
  “所以，小璃，请你以后一直都在他身边，请你一直照顾他，好吗？”
  许川看着他，眼里居然有着恳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