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清醒纪念
我相信命运的残酷,但我无法相信命运的宽恕。
所以我愿意为世间所有的生灵祈福挂牵,却只是自私地想要实现与你相守的这一份夙愿。
我知道这是遭受拒绝的悲愿,多少加仑也欺瞒不了的虚言,注定是四肢切裂的裁决。
可是我想要正解,不想要这种似是而非的敷衍完结。
如果终焉依旧无法地覆翻天,我愿断绝磨灭这一切。
然后去到遥不可及的地平线,给你看我那不可效仿的思念叫做永远。
我看见自己在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不簇拥,不消散,缥缈变幻,似棉弥漫。
这雾气和巴贝雷特吞吐的不一样,没有甜甜的樱桃香气,不叫人眩晕反倒叫人清醒。
万物如失,霏微伴肤腠。
-优-优-小-说uuxs垂首看向脚下,是有着枯萎迹象的杂草遍地。
好像已经与整个世界脱离了关系,成全了我们曾经各自的保持距离。
没有光却是明亮的,伸手可见五指,可见手腕上轻轻缀着的翡翠缭绫,却看不见再多一点的蔓延。
一个人,三百六十度的方向,我在哪里,你在哪里。
然后奔跑着,每一次挥手破开的云遮雾绕,都会让我对与你的不期而遇更加想要。
为什么遇不到,我们曾经偏偏相遇过,可就只剩下了曾经。
哭泣着,依旧无以对答。
我看见,你我之间的绝壁渐累渐高,如果可以爬上顶端再翻去另一侧的世界、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
螳臂当车的下场,我泣不成声,我继续前行,只为寻觅,世上无二的那一个你。
千百年前的尸骨漫步,擦肩而过的还有每一次苟且偷生的逢场作戏,琥珀凝结的记忆,密集包裹着囊皮如同蝶茧的自己。
在这时,这愈显荒凉、心赴死灰的时刻,我忽然看到了你。
从潮起潮落的缝隙中走来,你的俊朗清明还是仿佛镜花水月,美得让我窒息,让我交流涕泣。
我屏住呼吸,站在雾里,你来到我跟前,刹那间就要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块关节被风声鹤唳撕裂,然后占据。
“我们注定相遇。”倔强地直视着你,不害怕下一秒可能出现的任一种方式的打击。
你望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模棱两可的回应却已经让我感谢上帝。
说明你犹豫了不是吗?说明你也是在乎我的对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有些蛮不讲理,近乎大发雷霆。
“你不该追求难度,你需要的是轻易的幸福。”男人好认真,认真得让我害怕。
字节没轻没重地坠落在心涧,勾起的涟漪从一开始就四分五裂,吟唱着神明也抵不过悲剧终将以泪洗面。
“……你不喜欢我吗?”血淋淋地苦笑着,牙齿磕在下唇上,祭奠着每一分迁徙而来的痛楚,轮廓线虽无根底但却深刻,敛尽跨过清醒纪外的荒芜。
男人不说话,就只是眨着那一双深邃的血红色眸子凝望着自己。然后在满满胀胀的凄凉酸涩都氧化归属的时候,溘然间伸手抱住了毫无防备的我的脸颊,贴靠着,随即靠近,我愣愣地看着男人不断放大的容颜,幽微瞬间,额头上留下一记长长的柔软触觉。
再也说不出话,胸腔里挤压这么多年快要爆炸的告白都融化成了这一刻的声泪俱下。
为什么你要如此耀眼,耀眼到碎骨粉身般剧烈。
光是这样的一个你,就已经让我失去了原先所有的能力。
不会伪装,不会暗泣,不会失去知觉……全都、再也不会了。
只是一个浅浅的吻,你就又走了。
背影在雾中隐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摇摇欲坠的身子强撑地立在混沌世界的中心,像是被人丢弃,长而无救,就地失去深爱的你,然后还要继续——死不悔改。
脸上落下零零星星的斑斑潮湿,不需要仰头就知道整个世界不动声色就自作主张地改变了天气。
大雨侵蚀,雾气被洗散得溃不成军,两膝着地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得可以下起第二场雨。
“我相信,我们注定相遇。”
既然相遇是注定的,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
……
醒来的时候,已经模糊的眼眶里,隐约晃动的还有沙利叶担忧的神情。
“阿法。”
就这么叫出来了,但是顾小小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眼里倒映着的是谁。
“小小。”男人的怅然若失就表露在脸上,不是因为想要以此唤醒女人内心的一点儿动容,也不是想要让女人看见自己并不比别人淡薄的真心,单纯的就只是因为根本压制不了。
“阿法。”还是重复着,是呼唤,或者是自我救赎,不需要任何人回应,就只是回响在寂静中。
沙利叶看着她,垂在床下的手紧握成拳,容纳了此刻心底燃烧的所有妒火。
“阿法。”
“小小……”
“阿法。”
“他不在这儿!”爆发一般怒吼了起来,沙利叶再也无法容忍。
“阿法。”
“顾小小,他不在这儿!你听见了吗?他不在这儿!”沙利叶疯狂地抓起女人的肩膀,摇晃着然后失去所有的理智,“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吗?”
“他在这儿!阿法他在这儿!”忽然凝聚光芒的瞳孔像锐利的尖刀一样逼了过来,小小癫狂地吼叫着,然后一把挣脱了男人的禁锢下了床,跑出了房间。
“阿法!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就在这儿!”
房间外的走廊,女人接连迭起的趔趄和尖叫呼号,刺痛着男人的神经,燃起灼热然后烧穿皮肤,血肉模糊之后就是心脏的裸露。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从心头踩踏而过的始作俑者,竟然也是让我失去全部深情的独有角色。
何必要这般虐待我,你这该死的从不懂得寒暄的命格!
沙利叶深吸一口气,作为男人终是没让自己掉下眼泪,追出去,看到女人正跪倒在地上。
还是没能找到,阿法……你,果然是一场梦。
“喵……”
眼泪无声地滚落着,只是一声呼唤却穿透了空气打在了心底,小小转过身子回头看去,小猫“铃铛”正一脸忧伤地望着自己。
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铃铛”自己走了过来,然后进入了小小的怀抱。
为什么……明明是我抱着你,却好像在被你抱着……
信仰,颓唐,起伏不定,无以为继。
那个人,那份感情,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冷静过来的时候,小小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跑出的房子正是那间诡异的小镇唯一的旅店。
没有想到斯派克的秘密实验场所就在这里,明明他们三人打从一开始就摸到了这里,却因为说不清的机缘巧合都给错过,再一次感觉命运的周折耍乐,小小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嘴角拉扯着逐渐夸张的大笑而眼角还有眼泪不断溢出,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那一只小猫一点儿也没有被这精神失常给吓到,相反还很静谧地窝在她的怀里,别有深意地望着女人的无助,沙利叶说不出话,再大的妒火也在这一刻熄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等着女人笑够了,笑腻了,笑到笑不出来了,这才开了口。
“你还好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啊……”
“斯派克呢?”
“我以为你会先担心爱德华。”
“我知道谁才是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人。”
“那你应该先问问自己。”
“斯派克不是坏人。”
“你又知道了……”
“是,我知道。”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爱德华去杀他了呢?”
噌的站起来,顾小小有些错乱,“他们人呢?”
“废屋。”
话音刚落,沙利叶就看见女人冲了出去。
奋尽全力迈着步伐,小小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赛跑,而那东西似乎让小小有着深深的恐惧,会重蹈覆辙一般,摧心挠肝,搜肠索肺,而自己像是不要命了,坚决地拼劲所有去抗争。
因为自己知道痛有多痛,才不想喜欢的人跟自己一样。
说不出理由,小小觉得自己不讨厌那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残忍地拷问女人的男人,甚至也许还很喜欢。
那一杯牛奶里,只是放了安眠药对吧!
没有墓地,也是因为有一个人会害怕。
拷问,想要真心话。
这些行为,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天真狡猾。
你自作聪明,却被我看透了,但是,我不是来破坏你的人,而是想要理解你的人。
“要告诉他们,告诉爱德华他们,还有他的弟弟,还有那个‘人偶娃娃’,说出来就好了,就不会再有悲伤了……”
大步狂奔着,呼吸道和声带都被摩擦得生疼,小小却停不下来。
要救你们,同时也是救了爱德华和她自己!
好不容易跑到废屋,还未踏进去就听见穿透而来的那一声枪响,恐惧感在还未眼见为实的时刻就漫天覆地地席卷而来。
战栗而僵硬地走过去,小小看见斯派克身前的那个胖女人胸前正有一朵瑰丽无比的彼岸之花在绽放。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