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刺目的脸

  “所以你不用觉得自责。”
  山海慢条斯理的说道，清晨的阳光泛着淡淡的金色，从医院的走廊尽头一路照到山海的身上。
  她的发丝也泛着淡淡的金，右侧脸颊白皙得略显几丝病态，可左侧脸颊上还带着几丝红肿，那是昨天被莫凯铮打过的痕迹。
  山海大概是看不到自己脸上的伤的，冰敷后也不怎么痛了，可是她那故作云淡风轻的笑容却让莫怀深头皮发麻。
  山海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可莫怀深能看得到。
  她脸上的巴掌印似乎在随时提醒着莫怀深，因为他，这个女人受了伤，这原本是她不必受的。
  “可能当时的我太想嫁给你了，所以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山海淡淡说道，清新的少女感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减弱半分……只是眉眼间的生动让莫怀深渐渐忘却曾经的他到底有多么讨厌山海。
  曾经，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认为是她功于心计的结果。
  曾经他那样那样的恨她，一方面因为妈妈的死，另一方面因为山灵一次又一次的出事，而所有证据都指向山海……
  在一个绝对的弱者和一个优越的强者之间，或许所有人都会偏心弱者吧。
  莫怀深知道自己也是普通人，或许也曾看错过一些人一些事。
  山灵和山海之间，如今来看他或许是误会过山海什么……可她母亲被山海的证词所害却是真实发生、真实存在过的。
  法庭上，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记得，也都刻骨铭心。
  是因为时间过得太快太急，那些深入骨髓的恨意被冲淡了吗？
  还是因为这一年来他和莫家对山海所做的一切让他产生了某种愧疚，而那种愧疚可以战胜掉他体内全部的恨意？
  可那个时候，山海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莫怀深搞不懂自己，只觉得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越发的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了，经常做些以往不会做的事……他的睚眦必报、冷心冷情渐渐变了味道。
  山海的手从莫怀深的臂弯滑了下来，轻轻扯了扯他外套的袖口。
  “想什么呢？别担心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孩子一切都好，你也听到了吖……胎心也很好。”
  “……”
  莫怀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鼻腔中发出了一个“嗯”字。
  那原本放在自己手臂间的柔荑规规矩矩的垂了下来，山海似乎有点冷，将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
  她并不越举，好像恰到好处的守着自己和莫怀深之间的界限。
  男人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女孩放在唇边的手上，下意识的想要牵上去，可眉头一皱，却还是将自己的双手插进外套口袋。
  “走吧。”
  “去哪儿？”山海赶忙跟上莫怀深的脚步。
  “吃点东西。”
  山海早晨只喝了几口粥，需要好好补补，她的脸色很难看。
  从江北郊区的小医院来到了江北市中心，莫怀深并没有继续安排医院让山海住下，她看起来恢复得还好，无非是脸上的伤还刺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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