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厌恶自己的血

  莫怀深的车子开进疗养院的第一时间吗，吴妈便在二楼看到了他……
  老人家甚至没来得及穿件外套便快步迎了出来，在车子停稳的瞬间赶忙凑近车窗扒头去看。
  吴妈一大早便接到了董越的电话，她年纪大了，自然不懂什么是热搜，什么是舆论……
  但董越说的话她能听得懂。
  自接了董越的电话后，吴妈便在低低呜咽的哭着，她本以为有关于莫怀深的秘密可以被她带进棺材里，到底，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怀深推开车门，长腿迈了出来，他的身子恍惚的踉跄了几下，却被吴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赶忙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撑住莫怀深高大的身躯。
  “是眼睛不太舒服了吗？”吴妈满脸慈爱的看着莫怀深苍白的俊脸，声音已然染上几丝哭腔。
  莫怀深是由吴妈和徐琅一起抚养长大的，纵使如今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可在吴妈心中，他永远都是那个不爱说话、性子倔强的小男孩，永远是那个需要被爱、需要被照顾的孩子，无论如今的他出落得有多么强大，他依旧是那个会偷偷在日记本里找爸爸的阿赞啊。
  莫怀深反手关上了车门，却并没有打算跟吴妈一起进别墅。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双手握住了吴妈的肩膀，“吴妈，我有事情问您，我……”
  这是吴妈第一次见到莫怀深这幅模样，他的唇瓣微张，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也在犹豫着要从何说起，又气又急，最后只化成了用力提起的一口气。
  “我，我……”
  莫怀深大概是在气自己，磕磕绊绊说不出句完整的话，那双眼睛急得猩红，太阳穴处的青筋根根分明。
  “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吴妈也红着眼圈说道，可莫怀深想到莫老夫人也在屋内便赶忙摇了摇头，他伸手捂着自己肋下的伤口，钻心的疼痛几乎穿透他的身体，“吴妈，到底，到底我……”
  吴妈自然知道莫怀深想要问什么，可大抵那样的话，他问不出口。
  老人家似乎不想再为难这个倔强又固执的男人，她拉住莫怀深冰凉的手，哭着点了点头。
  “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莫怀深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吴妈的答案会如此干脆又迅速，他合了合眼睛，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再没力气挣扎，整个人失去力气般的跪倒在地上。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迷迷蒙蒙的似是只剩下一片阴影，就连吴妈的脸都瞧不分明了，只能听到她的哭声，起起伏伏。
  “我和你妈妈原本都是莫家的佣人，老爷子是……一次酒后才和你妈妈……有了你。”
  “我妈妈的年纪都能当他女儿了啊！”
  莫怀深的喉咙越来越紧，他开始怨恨起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他甚至开始厌恶他自己。
  吴妈见到莫怀深始终捂着自己的胸骨，她拉开了那只手，却看到他掌心中刺目的鲜血。
  “你还受着伤呢，快，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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