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3000
岑欢下班时天色已经全黑。
她站在医院门口等去停车场开车过来的许雅旋,左顾右盼间,目光忽地一顿,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上。
莫名地,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脑海里浮现那张阴沉着脸色质问她是不是要和他老死不先往来的俊容。
是他的车么?
因为没看到车牌号,岑欢一时有些不确定。
可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把车停在医院附近?明明那时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而且他不是有姚霏了么?连脸都被抓伤,可显而知两人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越想胸口越酸胀难受,她收回视线,有些赌气的强迫自己不往那边看,可终究是忍不住,而再看去时,哪里还有黑色汽车的影子?
她心口一慌——怎么就走了呢?难道不是他的车?
想也不想的从包里掏出手机,飞快摁下一连窜熟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又挂掉,然后又怕他打来,索性关机。
“岑医生?”许雅旋不知什么时候把车开过来,降下驾驶座的玻璃窗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她回神长舒口气,绕到副驾旁打开车门坐上去。
而一直回到住处,她都还在纠结刚才鬼使神差打电话给藿莛东那件事。
抱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手机发了会呆,还是忍不住拿过来开机,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晚饭。
九点多时,手机响起。
岑欢已经睡着一会,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接通,闭着眼喂了声,那端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你睡了?”
她一下惊醒,拿开手机掠了眼屏幕上的电话,一时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又是怎么知道她电话号码的,白天她根本就……
忽然想起自己鬼使神差拨给他的那通电话,她懊恼的揉着额,很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我不知道是你的电话,看到有陌生的未接来电,所以打过去试试。”电话那端站在阳台上的藿莛东望着璀璨的夜色低语,“没想到你现在睡这么早。”
岑欢不自觉翻个白眼:“是谁害我这么早睡的?不是因为怀孕的话我会每天这么困?”
那端顿了一顿,“是我不好。”他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急着让她怀孕,想以此留她在身边。
岑欢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翻了个身。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等!”怕他立即挂了电话,岑欢急声喊住他。
“什么?”
“你、你吵醒我了,我怎么可能立即睡得着?”岑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近乎无赖的话,不禁有些脸烫。
那端,藿莛东微讶,又听她问,“你,一个人在家?”
藿莛东回头望了眼床上熟睡的女儿,正想回,岑欢又换了话题,“算了,当我没问,我知道你和她现在感情很好,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哪个她?”藿莛东莫名其妙,随即蹙眉问,“姚霏?”
岑欢咬唇没吭声。
藿莛东苦笑——她始终是不信他。不论是他做的那些事,亦或是他对她的感情。
不想解释,正要说再见挂电话,身后忽然传来沙哑的‘啊啊’叫声,他心头一惊,没有半丝犹豫的立即返回室内,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俯身抱起因做了噩梦而吓得乱叫乱动的女儿。
岑欢隐约听到那端传出的动静声,只是听不太清楚。正想问他在做什么,耳边忽地听到一个沙哑却熟悉的声音,“……爹地……怕……”
如遭雷击,岑欢握不住手中的电话,滑落在床上,煞白着脸呆若木鸡。
等到终于把被噩梦吓醒的女儿重新哄入睡,藿莛东才记起他和岑欢通电话的事情,而他不记得自己刚才进来时是挂了电话还是没挂。
拿过不知什么时候中断通话的手机,他只能祈祷希望岑欢什么都没听到。
走出女儿的房间打算回自己卧室洗澡,不料门铃响起。
他一楞,脚下的步伐却下意识往门口迈去,在避免吵醒女儿的情况下迅速打开门,而后震住。
岑欢目光越过他往里探了探,然后才将视线定格在震愕住的藿莛东脸上,很努力的克制住心头波涛汹涌的情绪,颤着声轻轻开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藿莛东默然。
从她悲痛却分明夹杂着一丝惊喜的表情中,他不难猜出她已经知道了女儿的事。
果然纸包不住火,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
“她刚才做了噩梦,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着,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他压低声音回她。
“不合适?”岑欢轻笑,眼泪却刷地流下来,纤细的身子因要苦苦压抑满腔的怒火和得知女儿还活着的喜悦而激动得浑身颤抖。
“岑欢,其实我已经把女儿还活着的事告诉你了,只不过我说的是我朋友的儿子。而我当时也问了你,换做你是我朋友,你会怎么选择。”
她说隐瞒比坦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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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捣住嘴无声的哭泣,眼泪如泉喷涌。
难怪当他说起他朋友的儿子被绑架那件事时她会觉得熟悉,一样是孩子被绑架,一样是母亲怀有身孕,这些简直巧合得蹊跷,而她当时竟然没察觉出半点。
“你说女儿失忆不记得我是谁了?”她盯着他的眼问。
藿莛东点头。
岑欢握拳,指甲一下刺入手心。
“所以你不让我们母女见面?”
藿莛东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岑欢一下扑到他身上,却是狠狠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她咬得很用力,藿莛东疼得皱眉,却任她咬着,身子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咸腥的滋味穿透衬衫在口腔蔓延,岑欢渐渐松口,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整个人都瘫在藿莛东身上,额头抵着他胸口,遏止不住的低声呜咽。
藿莛东轻轻拥住她进屋。
不知过了多久,岑欢才止住泛滥的泪水,从藿莛东怀里退出来。
“我想看看她。”
“不行!”藿莛东一口回绝,“她害怕所有女人,尤其是你。”
岑欢震惊,“什么叫尤其是我?”
藿莛东叹口气,把女儿如何被绑架及受伤失忆的过程大略说给她听,而岑欢在听到他说起向嵘问他,“向嵘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合作绑架橙橙?难道就因为你没和他女儿结婚,所以他怀恨在心才绑架橙橙报复?”
藿莛东别开眼,“其他的你不用知道,总之女儿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在她还没有消除对女人的恐惧时,你不能和她见面。”
“我只在门口看也不行么?”她扯住他的袖口一脸央求,“你该知道女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我不知道还好,现在我知道了,你怎么还狠得下心拒绝我?”
“我是怕你见了她会忍不住过去抱她,到时候她醒来情况很会很糟糕。”
“不会的不会的,我真的只在门口看,我保证。”岑欢边说边起身,也没等藿莛东答应就迫不及待的走向女儿的房间。
藿莛东有些无奈的起身跟过去,在她作势要推开女儿房间的门时及时拉住她圈入怀里,然后轻轻打开门。
岑欢屏息急急往床上看去,却因为室内光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女儿的样子,只是隐约看到鼓起的一个小团。
“近一点,我看不到。”她急切的去拨藿莛东的手。
“不行,太近了她很容易醒。”
岑欢急于要看清楚女儿的模样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劝告,使力甩开他手臂的箍制后冲到床边,瞠大眼望着睡梦中蹙起小小眉头的女儿,眸底满是控制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她的宝贝果然还活着。
忍不住俯身去触碰记忆中柔嫩细滑的小脸蛋,以便更真实的确认女儿的存在,然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
她一楞,侧眼见藿莛东冲她摇头。
她想起他说女儿最恐惧的人是她,不由眸色一暗,收回手来。
“走吧。”藿莛东轻声开口,岑欢贪婪的望着女儿的睡容不舍离开,藿莛东只好来抱她,而岑欢情急中抓住了女儿放在被子外的小手,睡梦中的小丫头立即惊慌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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