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答案很简单

  燕胤立即吩咐樊离,“你带人往回打探,上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丫”
  樊离正欲领命离去,黑鹰便出声道,“宁王不怕再让人回去打探,所有的事我家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上京城没有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派出人来追你们。”
  燕胤闻言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楚荞几人。
  她到底是心细如发,这些他们没曾注意安排到的事,她已经暗地里替他们做了媲。
  “樊离,你带人出去守卫吧,小心为上。”燕胤吩咐道。
  黑鹰去直接出声道,“这些事,还是让我们来吧,虽说不会有追兵过来,但你们的人还是不方便露面。”
  楚荞吩咐过他们要一路护送宁王的人马到达安全的地方,虽然已经让上京城一时追不上来,但也不好让他们的人露面,泄露了行踪。
  樊离几人望了望燕胤,等着他的命令。
  “那便有劳几位了。”燕胤微一拱手谢道。
  墨鹰带着人快步出了园子,布置各处的守卫和暗哨。
  凤丞相和魏老爷望了望不远处亭中的女子,而后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谁也不曾料到凤宁澜当年好心收留回家的女子,会在今时今日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帮助。
  不远处的朱亭之中,楚荞沉默而座,沁儿在边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瞅着平静莫测的神色。
  凤缇萦从厨房拿了些点心过来,往到石桌上道,“厨房已经在备早膳了,咱们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说着,先拿了一块白糖糕递给楚荞。
  楚荞却一直神不守舍,半晌也没有伸手去接。
  “阿荞?”凤缇萦又叫了一声。
  楚荞回过神来,看到她递来的东西,连忙接了过来,“谢谢。”
  凤缇萦笑了笑,给楚荞倒了杯茶放到她手边,朝沁儿和魏景道,“你们也吃吧,别愣着了。”
  沁儿自己动手拿了糕点,望了望不远处进了书房的一凤丞相等人,喃喃道,“他们干什么呢?”
  魏景扫了一眼,道,“应该是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吧!就算现在能一时摆脱上京,燕皇只怕已经发现了宁王的身世,决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闻言,凤缇萦面上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微微叹息,说道,“咱们即便逃出来了,又怎么对逃得过大燕那么多兵马的追捕!”
  “逃不了,就直接起事自立为王。”楚荞淡淡说道。
  魏景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你的想法与宁王不谋而合,他也有此打算,为了这一天已经早有打算,岐州及周边七城都是咱们的人,只要到了岐州,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凤缇萦抿唇点了点头,却也忍不住担忧,“纵是如此,那里的兵马,也不足以与朝廷对抗,一旦大军来袭,只怕也没有多少胜算。”
  这些年,她在深宫,太子一家与晁家燕皇之间的恩怨,又岂会不知。
  “这个倒也不足为虑,到了岐州可以招兵买马,边撞处纥奚部和尔绵部的首领与我有些交情,若真到大军来袭,可以请他们出兵相助,以解燃眉。”楚荞抿了口茶,说道“关键还是要尽快有自己的军队。”
  凤缇萦闻言不由沉默了,怔怔地望着楚荞,“阿荞,你怎么会认识那些人?”还有那些个个背着一个黑箱子的黑鹰等人,她是怎么认识得这些人?
  “之前一直在西域经商,与这些人多少有些生意往来。”楚荞轻描淡写说道。
  沁儿抿唇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萦姐姐,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凤缇萦闻言笑了笑,但见楚荞不说,但也不再追问下去。
  “建立新朝,招兵买马,饷银都需要巨大的数目,这才是大问题。”魏景头疼地皱了皱眉,虽然这些年他们也暗中筹措了不少银两,但要维持军队,要建立新朝,根本还不够。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所有的银两我来出,马匹和兵器的事都由我来负责,你们只需要招集兵丁训练就够了。”楚荞说道。
  凤缇萦闻言更是难以相信了,军队的军饷动折几百万两,多则几千万两,再加上购买马匹,军械,粮食,那数目根本就是不可估量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魏景诧异道,虽然知道这个人身份神秘,但这么大的口气,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沁儿不必屑地白了他一眼,哼道,“楚姐姐别的没有,就钱最多,多得能砸死你。”
  楚荞迎上凤缇萦满是疑问的目光,笑了笑,淡声道,“这些年经商,存了些积蓄。”
  沁儿啃糕点,那只是存了点吗?
  这天下哪一个皇帝,怕也没有他们神兵山庄富有吧,何况这些年已经把各国的国库银子赚去了大半。
  “存了些?这么财大气粗,只是存了些?”魏景险些被糕点噎个半死,拿起水猛灌了一口,“你这些年,是挖着金山了吗?”
  楚荞淡笑不语。
  谈笑间,魏景长舒了口气倚栏而坐,道,“虽然这一路困难重重,好在有惊无险,不过在城门口一阵,小爷还真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了,但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燕祈然,他是最想把咱们杀之而后快的,竟然把咱们放了。”
  说罢,亭中几人不由一阵沉默了下去,沁儿嫌恶地瞪了一眼,他脑子是什么做的?
  凤缇萦望了望楚荞,道,“其实,答案很简单。”
  他想杀他们,可不想楚荞跟着一起死。
  所以,宁愿放过他们。
  楚荞一脸平静,不动声色扯开话题道,“萦萦,我想到这里,我们得暂时分别了,我和沁儿先去大宛,所需要的军饷粮饷半个月内我会让人送到岐州。”
  凤缇萦闻言望了望燕胤他们所在的房间,笑了笑说道,“岐州的事,我大概也帮不上什么,我陪你去大宛吧,你的孩子呢,玉溪带去大宛了吗?我也想看看……”
  “萦姐姐!”沁儿沉香打断了凤缇萦的话,紧张望向楚荞。
  楚荞面色平静地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好了没有。”
  说罢,快步出了亭子,消失在走廊尽头。
  凤缇萦愣了愣,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望了望面色沉重的沁儿和魏景,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沁儿张了张嘴,痛苦地别开头,不忍再提那件事。
  魏景沉默了半晌,看到楚荞已经走远,方才道,“孩子,半个月前,已经……夭折了。”
  “夭折了?”凤缇萦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残忍的消息,望了望两人,却在看到两人都沉凝的面色时,不得不相信。
  “孩子满月之后,原本是计划送到大宛的,路上被人掳走了,楚姐姐和宁王救回孩子之后,已经奄奄一息了,向宸亲王求救,他没有救那个孩子。”沁儿哽咽着声音说道。
  那早夭的明珠,是楚荞这一生都不敢触碰的痛,埋葬了那个孩子,也埋葬了她对燕祈然的爱与情。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凤缇萦面色冷冷地望向魏景。
  她方才竟那么残忍地去掀开她的心伤,都不自知。
  “是她不让告诉你的。”魏景低声说道。
  凤缇萦深深地沉默了,在西城门之时,燕祈然因为楚荞而放过他们,不可能对她真的无情无义,可是为什么……却对她的孩子见死不救?
  何况,那也是他的亲骨肉?
  她从来不想楚荞因为他们而失去了幸福,可是最终,却还是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这其中也定然是有因为凤家的原因,她和燕祈然才越走越远?
  她突有些想念大哥,若是他在,他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般痛苦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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