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能轻易的死了

  梁小英看着醉的人事不省的李长禄也惊愕的久久不能平静。她猜了一大圈,都在往李家祥亲爹不是李长禄身上猜,却万万没有想到,李长禄手里的把柄根本就不是关于李家祥的,竟然是何氏杀过人!
  一瞬间,梁小英心思百转,压抑不住的激动澎湃。迅速站起来,饭也不吃了,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何氏竟然是杀人犯,李笑梅竟然还被人拔过衣裳,这样的把柄简直太让她兴奋激动了!怪不得李长禄能威胁何氏,先是救了坐牢的李长寿,又免了自己坐牢。
  而且,李笑锦应该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当初李长禄卖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提前算计好了,要让李长禄做一辈子牢的,结果何氏却用和离把李长禄换了出来。
  梁小英觉得她之前猜测李家祥是何氏和张北庆生的,还跑过去给李笑锦的养猪场下毒,实在太蠢了!除了让李笑锦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废了她的手,啥都没有得到!
  李长禄更蠢,亲眼看见何氏杀人,多好的机会不抓住,竟然还落得被撵出门,穷困潦倒的下场!
  激动兴奋的梁小英眼里闪着光,忍不住开了门出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因为天不好,所以村里人都已经吃了晚饭猫在家里不出门了。梁小英快步的走到村东头,看着何氏家还亮着的灯光,得意的奸笑出声。她这次再也不会愚蠢的跑去威胁何氏养着她儿子了!李长禄不是到现在都还帮着何氏隐瞒,心里还想着何氏吗?她偏偏让李长禄亲自去找何氏!
  梁小英忍着激动,转身回了家。看李长禄已经倒在灶窝的柴火堆上睡着了,不屑嘲讽的冷笑两声,回了堂屋。
  李家勇已经哭累睡了过去。梁小英躺在炕上睡不着,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如何算计何氏,算计李笑梅。既然李笑锦是个硬茬儿,她讨不到便宜还总吃亏,那就找何氏,找李笑梅!她以前就是太蠢太笨了,竟然不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相信这事儿说出来,何氏肯定要坐大牢砍头,最不济也得流放三千里!就算衙门是谢家开的,也不能包庇何氏杀人不判罪!刘家知道李笑梅曾经被人扒过衣裳,还会要她那样的媳妇!?肯定不会,到时候就会被刘家狠狠的休弃!何氏和李笑梅生不如死,李笑锦肯定要难受死了!
  还要柳宝林,那个贱人也不过是个村姑,凭啥那么好命的嫁给了李元喜那样长的俊,又有钱,对她还好的男人!?而她却连个小妾都捞不到,落得给李长禄这个窝囊又没用的老男人当小妾,生儿子!?
  看着自己变畸形的手指头,梁小英咬牙。既然老天爷不公平,她就自己争!她要让那些瞧不起她,欺辱她的人统统受到报应!要让李笑锦眼睁睁的看着她挣下的家产落空,看着她娘和大姐生不如死,看着她大哥一家妻离子散,难受死!
  半夜里李长禄冻醒了,起来喝了一碗水,冰冷的水下肚,顿时清醒了不少。拍拍嗡嗡直疼的头,李长禄有些发愣。他好像做梦了,还梦到十年前的事儿。那个他从不提及,从不敢想的事儿。
  坐在厨屋里,听着簌簌的北风,李长禄发了会愣。摇摇头,把脑中的想法甩出去。
  听到动静的梁小英猛的坐了起来,碰到手疼的她倒吸一口气,咒骂了李笑锦一句不得好死,叫了李长禄到屋里说话。这事儿不能拖,越拖越麻烦!
  李长禄心下闪过不安,不耐烦的看了眼梁小英一眼,脱了外面的棉袄,爬上了炕。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明儿个你就抱儿子去找何氏,让她把家勇养活大,还有,拿十万两银子过来!”梁小英现在看见儿子就厌烦的,虽然儿子是她自己生的,可是因为是李长禄的种,又是个邪怪的性子,梁小英从不喜欢,一下子升级到了厌烦。她再也不想养活李家勇了!交给何氏养着,天天看着,膈应死她!她自己还乐的轻松自在!
  “都说不要想着再算计人家了,你又整啥幺蛾子!?”李长禄烦怒的叫喊一声,更是悔恨纳了梁小英为妾。
  “我算计她也是她自己作的!我这次还就非算计不可了!”梁小英冷哼,李笑锦说她自己作死,她才要让李笑锦看看,到底谁作死!
  “你就别自不量力了!一天到晚的想着算计人,最后都是自己遭报应!我看你是手指头不疼了,又想给自己找罪受!你自己作死,别拉着我一块!”李长禄哼一声,不理会梁小英,钻进被窝,翻身躺下。
  梁小英恼恨的咬牙,突然哈哈笑起来,“李长禄你果然还没忘了何氏,心里还想着她吧!?要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了,抓着何氏那样的把柄,却从来没想过让自己过好点!”
  李长禄一惊,猛的翻身坐起来,犀利的瞪着梁小英,“你说啥?啥何氏的把柄?”
  “你抓着啥样把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梁小英反问李长禄。
  李长禄脸色青白交加,瞪着梁小英的眼神闪着冷光,“你别胡说八道!”心里却如擂鼓一般敲了起来。难道又是他喝醉了酒,把做梦的事儿说了出来,让梁小英听见了!?
  “何铁棒是咋死的,你可是亲眼看见的!我胡说八道!?”梁小英嘲讽的嗤笑一声,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李长禄。
  “你……”李长禄惊恐起来,“我那说的是都是醉话!都是假的!你胡编乱造!”
  “我管你是醉话还是真话,何氏是杀人犯,她杀了何铁棒!还有李笑梅,她被男人扒过衣裳,就算没有失身,也不干不净了!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我就把这事儿捅出去,我告到县衙里去,让李笑锦亲眼看看自己娘被下大牢被砍头流放!看李笑梅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梁小英这次是真的肆无忌惮了。先前是她猜测,可这次却是真的。她就不信李长禄敢乱来!
  李长禄的确是不敢乱来,可心里的害怕惊惧袭上来,抓着梁小英就要打她。
  “你打啊!所有的人都不要你,就我还跟着你,给你生儿子,陪你受苦受罪,你打我啊!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啊!你把我杀了,我就把何氏杀人的事儿传的所有人都知道!”梁小英嘶哑的喊着,想着自己受的苦难,二十多年没过过好日子,梁小英委屈的眼眶发红。
  李长禄抬着拳头,颤抖着,看梁小英决绝仇恨又委屈的样子,终究没有下得去手,颓败的瘫坐在炕上。他不可能杀人的!更不可能把梁小英杀了!就像她说的,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了,就只有梁小英还跟他一块过日子。况且还有儿子在。
  “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绝对不能说出去!”他当初发了毒誓,说出去就不得好死,也会害死何氏的。
  “想要我不说出去,那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梁小英眼里闪过得意,她就知道李长禄这个窝囊的男人不会对她下杀手!
  李长禄痛苦的抱着头,不知道该咋办。
  “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是让何氏养大儿子,要一笔银子,还是让我去告状,处死何氏!”梁小英知道自己赢定了,李长禄肯定会选择去找何氏的。心情很好的梁小英躺下,紧了紧被窝,碰到手指头,疼的她皱皱眉毛,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李长禄呆坐了半夜,一直到天亮起来,都没有阖眼,眼里血丝密布,一脸苦大仇深。他是威胁过何氏几次,可那都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让他再去逼迫何氏,要那么多银子,还胁迫何氏帮梁小英养儿子,这事儿何氏肯定没法接受的!而且他要是做了这样的事儿,家祥会咋样看他这个爹!?
  李家祥刚从果园跑了一圈回到家,拿着木剑和李锦枫对打练武。
  李子焕穿的圆滚滚的,也拿了一个玩具木剑笨拙的跟着比划。看李锦枫一个飞腿,也使劲儿抬自己的小短腿踢,却没站稳一屁股栽坐在地上。
  春草忙跑过去要抱李子焕起来,李家祥喝了一声拦住了,“自己摔倒的,自己爬起来!”
  春草觉得对小小的李子焕来说太严苛了,毕竟才三岁多个人。
  李子焕已经形成了习惯,自己爬了起来,还拍拍身上的灰土,“我自己爬起来了!”然后拿起小木剑继续跟着李家祥和李锦枫学。
  何氏也开始也觉得太严苛,看见孙子栽倒不哭她都觉得孩子太懂事儿了,竟然还教着自己爬起来。端了刚炖好的鸡蛋羹招呼李子焕,“焕儿快来吃鸡蛋,不跟你小叔他们学了,你还小着呢!”
  “姑姑说我是大哥,要学的很厉害,保护弟弟妹妹!”李子焕撅着小嘴,吸了下鼻子,看看李家祥,继续胡乱的挥着玩具木剑。
  “这个笑锦!看都把孩子教的!”何氏忍不住念叨一句二闺女,看柳宝林抱了李子诚过来,忙接了小孙子去喂鸡蛋羹。
  李元喜却很满意大儿子的表现,这样不娇贵,能听话好好练武学习,以后才不会吃亏了!他自己也没有间断过!
  李锦枫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李元喜做主让这么小的李子焕练武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住在这里,给姐一家可能带来危险,子焕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只想着好吃好玩的就行了。
  李元喜拍拍李锦枫的肩膀,看俩人练完了一套剑,这才叫了众人吃饭。
  饭桌上柳宝林商量何氏,“娘!今年十五咱们都去东阳府看看吧!小妹说东阳府比临阳县还热闹好几倍,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杂耍的,舞龙舞狮子唱戏的,连着热闹好几天,咱们过去住几天吧!?”
  “大冷的天还跑那么远的地方,大人没事儿,诚儿他们也受不住!况且人都走了,家里咋办?”何氏兴致不大,家里刚死过那么多小香猪,虽然梁小英安生了,可她总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家里有杨婆子她们看着,没事儿的!咱们就去两天玩一下!也松快松快心!”柳宝林再劝,其实这提议是谢楚宁说的,主要想让李笑锦出去散散心,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玩几天,高兴高兴。
  何氏有些犹豫,二闺女没心没肺的乐呵,一如既往的开心不着调,却让她看着心酸难受。心里算了下日子,十五正是李郎中五七的日子,就算跑到东阳府,怕是二闺女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算了!李郎中过五七呢!咱们还是到临阳县里过两天吧!”何氏打消了想法。
  柳宝林愣了下,也算出了日子,顿时怂拉了肩膀。是她考虑不周,把日子算错了!回头拉着李元喜说,“李桂珍给李郎中守孝,总不能小妹也跟着守孝吧?”
  “不能吧!”李元喜说的也有些不确定。
  柳宝林担心的皱起眉毛,“娘可是一直担心着小妹怀孕的事儿,要真是小妹也守孝,就不能跟姑爷同房……”就算只是百天,那也耽误怀孕时间不是?她看娘都担心的嘴里起泡,热茶都不喝了。
  李元喜皱起眉毛,“就算小妹要给李郎中守孝,她一不是亲孙女,二又已经出嫁了,最多守过百天!”
  李笑锦是不知道守孝该怎样守的,觉得穿素服也就是了,还是谢楚宁几次抱着她,明明很想,只揉捏了一回,又缩回了手,她觉得奇怪,才问出守孝期间夫妻不同房。
  谢楚宁二十出头才成亲,积攒了二十年之久,对床弟之事有着近乎狂热的激情,每每李笑锦都招架不住,听是守孝不同房,立马双手双脚赞同。
  “把娘她们接过来住几天,就算外面玩不成,也能坐在一块说说话儿!”谢楚宁意味深长的笑着,大手钻进李笑锦衣襟里轻抚。
  “那就提前去给师父上坟吧!”李笑锦被他摸的腰上痒痒,扭了下身子。
  谢楚宁眸光暗了暗,拉紧了被子包住李笑锦,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嗯!快睡!”天天只能看着摸着不能吃,他早晚要憋坏的!
  “你搂得太紧,我不出气了!”李笑锦不满。
  谢楚宁松了点力道,掌风一挥灭了灯。李笑锦默默翻个白眼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
  谢楚宁却大半夜没睡,抚着李笑锦的肚子,心里隐隐的欢喜又忐忑不安。已经晚了好几天,应该就是了!
  李长禄也大半夜没有睡,他终究还是答应了梁小英要再次威胁何氏。不仅要天价十万两银子,还要让何氏给梁小英养大儿子。
  梁小英一夜好梦起来,见李长禄比昨儿个更显老了,一身颓败气息挡不住,活像死了爹娘一样,心里唾弃鄙夷,转身拿了欠条契约文书扔给李长禄,“你看清了!这上面可是写着欠款两万两银子呢!不论是李笑锦还是李元喜,她们都富有着呢!别说要十万两银子,就算要二十万两,三十万两她们都能拿得出来!连何氏那小作坊一年都还能挣近千两银子呢!”
  李长禄拿着欠条默不作声,眼看日头高升,梁小英一再威胁,李长禄硬着头皮出来。
  梁小英把李家勇塞给他抱着,警告威胁的瞪着眼,“你要是不快去,我立马就把事儿捅出来!我昨儿个可是打听了,何铁棒还有个娘没死是吧!?”
  “你闭嘴!”李长禄怒喝了一声。
  梁小英挑衅的看着李长禄。
  李长禄咬咬牙,抱着李家勇朝村东头过来。
  谢楚宁拉着李笑锦,侍墨几个在后面跟着拎了一大篮子金箔元宝纸钱从何氏家出来,李长禄吓的急忙缩了回去。
  “陶窑厂那边就不通知了,我们几个过去吧!”谢楚宁不喜欢李桂珍姐妹到李笑锦跟前晃悠,引得李笑锦不舒服。
  “也行!回头跟她们说一声就是了!”李元喜拿着铁锹,唐俊华扛着扫把,防止路上不好走,可以铲雪扫走。
  李子焕也非要跟着一块去,李元喜直接把小家伙拎到肩膀上坐着。
  柳宝林叮嘱一行人早点回来吃饭,回头商量何氏还吃羊肉锅子,把提前准备好的羊肉卷和牛肉卷拾掇出来,又准备了白菜菠菜和冻豆腐等小菜。看还少点啥,时辰又早,跟何氏招呼一声,到隔壁加工坊去做土豆粉,算着吃不好了,最后用汤锅汤料下土豆粉吃。
  家里的人都出去了,李长禄大大松了口气,拍拍怀里的李家勇,让他乖乖不要哭,左右看看,基本没啥人出来逛游,快步赶过来进了门,想了想,又把大门关上。
  “青草!小少爷睡醒了没有?”何氏正做在缝一个大红百蝶穿花的襁褓,以为是青草过来了。
  “是我。”李长禄看着做针线活儿,独有一种娴静美好的何氏,一时间有些愣神,又有些不安,愧疚,不敢正视何氏的眼神。
  “你来干啥?”何氏见是李长禄,语气立马冷硬起来,尤其是看他抱着李家勇,这几天又听李家勇又病的厉害,到处找大夫,本能的立马戒备起来。
  “我…我来跟你说个事儿。”李长禄艰难的开口,实在不知道怎样说出再次威胁何氏的话。
  “我们家早跟你断绝了所有关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也没有话跟你说!”何氏立马下逐客令,冷眼瞪着李长禄,让他出去。
  看何氏冷绝的样子,李长禄一阵心寒,抿了抿嘴,“我来借点钱。”
  “借钱!?你们毒死我二丫那么多猪,欠的两万两银子还没还一个子,还来借钱!?滚出去!”何氏怒喝着,果然是为了给李家勇看病找上门来的!
  “我好歹救过你,救过笑梅,你就这样对我!?”李长禄心里不忿,他苦苦挣扎不想伤害她们娘几个,何氏却对他连一个好脸都没有!
  何氏神情一震,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你到底想干啥?”
  李长禄有些不忍心,不过想到梁小英的威胁,咬了咬牙,“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李长禄!那件事你发誓要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能吐一个字!你现在又想来干吗?”何氏又恨又怕,以前李长禄还只说她,从来没有提过笑梅。
  “我要…十万两银子…欠条也收回作废。还有家勇,以后就放你这养着…”李长禄觉得他这么做出于保护何氏,要是让梁小英乱说出去,何氏和李笑梅都肯定活不成了。
  “你做梦!李长禄,我开始以为你忠厚老实,没想到你窝囊无耻,现在你更是恶毒阴狠!想要我给给你拿钱,想要我给你养儿子,没门!除非我死了!”何氏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喝斥着,愤恨的瞪着李长禄。
  “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竟然还骂我恶毒阴狠?我恶毒我没有害过人,我阴狠我没有杀人过!我全都是为了你们好!难道你想做坐牢,想让你闺女被休回家!?”李长禄也恼怒了,他一直想的都不是自己,何氏却一点都不理解他。
  何氏脸色更是惨白,憎恨的瞪着眼,气血翻滚,一股甜腥冲上来,吐出来就是鲜红的血。
  李长禄吓了一跳,他只是过来要钱,让何氏收留养大李家勇,完全是出于保护何氏和李笑梅,没想到何氏却吐了血。
  “我真不是有意要威胁你!梁小英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儿,要我过来给你要十万两银子,养大家勇,要不然就把当年的事儿都捅出去,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要是不来,她要去衙门告你,到时候就算是李笑锦也救不了你啊!”
  何氏满眼绝望,冷嘲的呵呵笑,笑的鲜血一口接一口吐出来,“梁小英那个贱人,她不可能知道!谁都不可能知道,除非你我!她知道肯定是你告诉她的!”
  “秀莲…我……你咋样了?我给你叫大夫来!”李长禄吓的上来要扶何氏。
  “滚!滚!”何氏一把推开李长禄,阴厉的瞪着李长禄,“李长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李长禄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李家勇哭了起来。李长禄更是害怕,害怕何氏出事儿,更怕隔壁的柳宝林听到动静回来,哭着李家勇的嘴不让他哭出声。
  “滚出去!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畜生!”何氏上来嘶喊着,推着李长禄。
  李长禄没办法,急忙哭着李家勇的嘴,跑出去。犹豫着要不要给何氏叫胡大夫过来看看,又害怕李笑锦几个回来不会放过他。
  李笑锦倒是没有回来,李家祥早上吃坏了肚子,早早赶回来了,正看到李长禄惊魂未定的跑回家。
  疑惑的皱紧眉毛,李家祥想起梁小英给养猪场下毒的事儿,急忙往家跑。
  “娘!嫂子!”家里竟然没有人,李家祥高声叫着,冲进堂屋,一下子就震惊傻眼了。
  “娘——娘——”
  柳宝林正端着刚做好的土豆粉让杨婆子和赵婆子赶紧拾掇好灶火回家做饭,猛地听见李家祥凄厉的哭叫声,吓的手一抖,一筐子土豆粉掉在了地方。
  “是二爷的声音,这是…咋了?”杨婆子也吓了一跳。
  赵婆子忙过来把土豆粉拾起来,“不是上坟烧纸去了吗?”
  柳宝林提了裙子就往家跑,正跟赶过来的陈妈撞了个满怀。
  “大奶奶?”陈妈也脸色惊变,询问的看着柳宝林。
  柳宝林一口气跑到堂屋,吓的一口气没上来,两眼发黑,直站不住脚。
  后面的陈妈也惊叫一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家祥梗着脖子,小脸一片惨白,嘴唇哆嗦,“娘…娘你这是咋了?娘!?”
  柳宝林瘫倒在地上,张张嘴,却发现喊不出话来。
  随后赶回来的杨婆子和赵婆子也吓傻了眼,纷纷跪下哭喊起来,“夫人!夫人啊!”
  “唐俊华…唐俊华…”柳宝林爬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往外跑。
  杨婆子见柳宝林腿软的站都站不好,哭着起来,“奴婢去找唐公子!”拔腿就往外跑。
  李郎中的坟地不近,却也不太远,李笑锦一行人已经烧完纸,正往回赶。
  杨婆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远远的看见李笑锦一行,一时情急,脚下被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栽了下去,直摔的半边身子都火火叫的疼,手也擦了块皮。
  “家里出事儿了?”李笑锦从昨儿个起眼皮子就在跳。
  杨婆子爬起来,来不及叫李笑锦,“唐公子!快…快救夫人!快救夫人!”
  李笑锦神色一凛,上来一把抓着杨婆子,“夫人咋了?”
  “夫人…夫人她快死了!”杨婆子哇一声哭起来。
  李笑锦两眼一黑,厉声喝斥杨婆子,“啥叫夫人快死了?夫人好好在家里,怎么会快死了!?”
  “唐俊华!”谢楚宁高声叫了一声,一把揽起李笑锦,身形飞快的闪离。
  唐俊华也脸色冷肃,几个闪身已经消失在路上。
  李锦枫和李元喜对视一眼,也都快速往家跑。
  谢楚宁速度很快,李笑锦很快到了家,看到堂屋里的情况,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闷雷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唐俊华呼吸一滞,急忙摸上何氏的脉象,脖子上的动脉,却已经气息全无,搏动停止。
  “我娘,她怎么样了?”李笑锦扑过来,死死盯着唐俊华。
  唐俊华眉头死死的拧着,眼神落在何氏还在流血的喉咙,握紧了拳。何氏抱了必死之心,所以剪刀连着在喉咙上扎了不止一下,喉管已经断了,如若不然,他肯定能救活何氏。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神医吗?你快救我娘啊!你没看到她还在流血,再流下去人就没命了!唐俊华!你倒是快点动手啊!”李笑锦抓着唐俊华催促。
  谢楚宁颤抖的伸着手在何氏脖子间探了下,白着脸收回手,“锦儿!娘她…已经走了!”
  李元喜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神情呆滞。
  李笑锦没有再吭声,死死的抿着嘴,伸手握住何氏抓剪刀的手,一点点的给她掰开,又抖着手抓住插在何氏喉咙上的剪刀咬牙一气拔掉。
  血嘭了李笑锦一脸。
  “娘!”李家祥哭着伸手去捂,好像捂着何氏就不再流血了一样。
  李笑锦拿着剪刀,突然站起来,冷声喝问,“是谁干的?谁到家里来了?”
  杨婆子几个都不知道,她们去帮柳宝林在加工坊做土豆粉。陈妈和青草在隔壁哄李子诚睡觉,其余人都跟着去了坟地。
  “到底是谁干的?谁到家里来了!?”李笑锦绝不相信何氏会莫名其妙的就自杀。她们刚才还商量着明儿个一家人都去县里看花灯会,还有那没有做完的襁褓,李笑锦知道那是做给她的。
  李家祥猛的想起他回来时看李长禄惊魂未定的跑回家,还抱着李家勇,顿时咬牙愤恨,“肯定是他!他到家里来过!”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李笑锦已经知道了是谁,握紧手里的剪刀,大步跟着李家祥出了门。
  “锦儿!锦儿你别冲动!”谢楚宁急忙起来跟上来。
  李笑锦闻所未闻,阴沉着脸,杏眸阴厉,满眼杀意,浑身带着一股狂怒的戾气,盯着前方,快步的朝前走,目标是李长禄家。
  王老二几家也听到动静出来,看李笑锦的架势,一身一脸的血,都吓了一跳。刘氏忙上来,“笑锦!这…这是咋了?”
  “我娘死了!”李笑锦头也不回的直冲李长禄。
  刘氏几个吓的脸色大变,早上何氏还好好的。
  梁小英正在家里逼问李长禄,骂李长禄没有窝囊没出息,“…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你还有脸回来!?你就不怕我去告何氏?你再办不好,我就把她做的事儿捅出去,到时候全都晚了!”
  “你能不能别叫唤了!你能耐,自己咋不过去!?”李长禄还担心着何氏吐了血,不知道家里的下人有没有发现,给何氏请大夫回家。
  “我过去?我才不过去!我就要让你过去威胁她,要李笑锦的银子,胁迫何氏养大我儿子,看着她们生不如死!让我不好过的,我也要让她们全部都不好过!”梁小英冷哼的嘶喊。
  嘭的一声,大门再次被踹开掉下来。
  李长禄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恐惧的出来,看李笑锦一脸一身血,拿着沾满鲜血的剪刀,一身煞气,两眼凶光杀气腾腾的冲过来,脸色瞬间煞白。
  梁小英也吓的倒吸一口气,急忙就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要干啥?”李长禄也吓的直往后退缩,实在是李笑锦的样子太过瘆人,他还从里没有见过这样的李笑锦。而且这满脸的血,还有带血的剪刀,让他预感很不好。
  “我娘死了,你说我要干啥?”李笑锦阴测测的问话。
  李长禄一愣,惊恐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从来没想过要何氏死,要不然他也不会听梁小英的话,过去威胁何氏了。
  梁小英也不敢置信,随即一想暗自咬牙。何氏竟然就这样死了!?那岂不是威胁不成,她的算计又全部落空了!?
  谢楚宁看着李笑锦发白的关节,压抑的颤抖,心疼的直揪着一样,冷厉的眼神看向李长禄和梁小英,一把抓住李长禄的肩膀,“锦儿!杀吧!”就算出事儿,也有他顶着!
  “不!放开我!放开我!”李长禄吓坏了,叫喊着,挣扎着。
  谢楚宁手上使力,李长禄疼的惨叫,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李笑锦猩红了眼,举起剪刀冲上来,照李长禄身上扎。
  “啊啊啊……。”李长禄惨叫声不绝,死亡的恐惧袭来,他才发现怕的不行。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噗嗤一声,剪刀刺破棉袄,扎进肉里,李长禄脸色惨白,拼死挣扎着,大喊着救命。
  李笑锦赤红着眼,死死的抓着剪刀,一刀一刀的刺进李长禄身上,带起一片鲜血横流。
  李长禄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想要逃跑,却被谢楚宁死死的钳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笑锦一剪刀一剪刀的扎破他的身子,任鲜血喷涌出来。
  李元喜几个阴冷的看着李长禄拼命垂死挣扎,任由李笑锦一刀刀的刺向李长禄。
  外面的人都吓得不敢靠近,不敢喧哗,低声说着话。消息飞快的传开,村里的人都知道何氏突然死了,原因肯定是因为梁小英和李长禄。要不然李元喜几个不会杀气腾腾的过来,李笑锦不会疯了一样要杀李长禄偿命。
  李炳文听何氏死了,李笑锦要杀李长禄和梁小英偿命,吓的差点栽倒在地上,急忙忙的赶过来,冲进李长禄家里,高声拦叫李笑锦,“笑锦快住手!快住手啊!李长禄就算杀了人,有官府管,有衙门管,你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气愤杀了人,后悔一辈子啊!笑锦!快听话住手啊!”
  梁小英看见李炳文进来阻止李笑锦,哭喊着,爬着冲出来,“里正大人快救命啊!李笑锦她疯了!她要杀人,她疯了!”
  李笑锦不知道已经扎了李长禄多少刀,李长禄已经吓的失禁,没有反抗能力,全身棉袄被血红浸湿,惨嚎声也越来越低弱。听梁小英哭喊,李笑锦猛的扭头,见她要跑,立马放弃李长禄,扑过来,举起剪刀照梁小英后脖子上扎一刀。
  “啊——”梁小英凄厉的惨叫起来。
  李笑锦按倒梁小英,眼里杀意汹涌,脑中闪过何氏喉咙喷血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抓紧了剪刀,看着梁小英的脖子,噗嗤一声扎上梁小英的脖子。
  梁小英一口气没上来,吓的白眼儿一翻,昏死了过去。
  李炳文倒在地上,抖着手,“笑锦啊!笑锦啊!”
  “锦儿…”谢楚宁嘴上那样说,却不能真的看着李笑锦当众杀了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夺了李笑锦的剪刀。
  “锦儿!梁小英她已经死了!李长禄也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李笑锦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长禄和梁小英,两眼一黑昏倒在谢楚宁怀里。
  谢楚宁呼吸一滞,一把抱起李笑锦,“唐俊华!”
  唐俊华快步冲上来要给李笑锦把脉。
  “救李长禄,梁小英!”谢楚宁知道两人都没有死,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唐俊华动作一滞,重重的点头,立马蹲下给梁小英点了穴道止血,那边李长禄流血过多,也昏死了。
  绿妆看看有谢楚宁护着的李笑锦,和侍墨上来给唐俊华帮忙。就算李长禄和梁小英都该死,该千刀万剐,也不能当众,死在小姐手里!要杀他们,有很多悄无声息弄死他们的方法,没必要要让小姐抹黑,手上沾上鲜血!
  李锦枫已经跑过去找了胡大夫来。
  柳宝林看着李笑锦满身血的被谢楚宁抱回来,差点吓的也昏过去,听李笑锦只是昏迷,这才松了口气。
  胡大夫给李笑锦把了脉,不知道该恭喜还是该难受,李笑锦有身孕了,已经一个月多。
  谢楚宁没有说话,抱紧了李笑锦,没让胡大夫给李笑锦扎针救醒她。
  胡大夫默默的收拾了药箱准备走。
  “开安神药。”李元喜过来。
  胡大夫看了眼李元喜悲痛肃冷的面色,很快开了安神药给李笑锦。
  “大哥?”谢楚宁红了眼。
  “让小妹睡一觉吧!”李元喜声音沙哑道。
  众人都没有吭声,这个时候,她们都情愿李笑锦好好睡上一觉。
  胡大夫又到了李长禄家,他知道了唐俊华是大夫,能救活李长禄和梁小英,过来看有帮忙的地方没。
  唐俊华已经给梁小英和李长禄止住了血,算是把两人的命救了回来。
  李炳文差点给唐俊华磕个头。真要是李笑锦把这俩人杀了,虽然泄了愤,可李笑锦怕是也活不成了!带领全村致富的精神灵魂人物,他可不想就这么毁在了两个人渣手里。
  虽然村里的人都觉得李长禄和梁小英两人该死,听到俩人活下来也为李笑锦庆幸,都过来帮忙准备何氏的丧礼。
  李炳文怕李元喜没有操持过丧事儿办不好,亲自过来帮着主持,安排人去报丧。
  李元喜的确不知道该咋办,虽然帮着李秀兰办过秦守财的丧事,可现在死的人是他娘,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一点头绪都没有。
  柳宝林帮何氏擦洗了身子,换衣裳,眼泪止不住的掉,多少次她都庆幸欢喜她嫁了个好人家,有个比别人都好的婆婆,待她像亲闺女一样。可就这个待她像亲闺女一样好的婆婆,却眨眼间没了。
  村里的人都过来了,无不红着眼,抹眼泪的。
  何氏的一生过的都不容易,在娘家的时候不得宠,嫁了人受气受欺,丈夫死了被休弃回家,在娘家当牛做马近两年才改嫁给李长禄。却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里。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却糟心事儿麻烦事儿不断,最后落得被逼死的下场。
  李笑梅听到消息的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和刘嘉一路狂奔赶过来,直接哭倒在了何氏身旁,“是我害死了娘!是我害死了娘啊!”
  夜越来越黑,天上飘起了雪花,哭昏过去的李笑梅醒过来,眼泪直流。
  “笑梅!娘已经去了,小妹已经帮娘报了仇!”刘嘉握着李笑梅的手,眼眶红肿。
  “是我害死了她!该死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娘她就不会…就不会…何铁棒不死,娘也不会被李长禄威胁了!她就不会死了!不会死的!”李笑梅全身颤栗,脸色一片惨白没有血色。
  刘嘉一直都知道李笑梅小时候受过怎样的惊吓,他知道那是李笑梅的噩梦,所以他从来不问。听李笑梅说何铁棒,说何氏因为救她,才被李长禄威胁。刘嘉隐隐猜全了其中发生了些啥事儿,忍不住一把抱住李笑梅,“以后不要再说!对谁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谁都不许说!”
  屋外一直没有阖眼的谢楚宁和唐俊华对视一眼,同时杀意闪烁。就算李长禄当初救了人,何氏娘几个给他们老李家做牛做马那么些年,也早该还清了!李长禄竟然还不放过何氏,非要把人逼到死路才肯罢休!
  谢楚宁拿了剑就朝李长禄家飞身闪去。
  唐俊华无声无息的跟上。
  梁小英和李长禄都还没有醒,杨婆子和春草正看着他们,随时把情况报给唐俊华。
  直接躲过两人,谢楚宁站在李长禄炕前,眼里杀意汹涌。
  旁边睡着李家勇,像是受了惊吓,睡梦中抽泣两声。
  谢楚宁凤眸微眯,幽光闪烁,放弃李长禄,来到梁小英身边,举剑刷刷几下,挑断了梁小英手脚筋。
  昏睡中的梁小英身子抖了抖,脚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唐俊华过去看了眼,见没咋流血,不会死人,不会出事儿,给她伤口倒了点金疮药,闪身离开。
  李笑锦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家里一片白茫茫的,堂屋里摆了灵堂,到处挂满了白幡,何氏已经换上了华美繁复的寿衣,安静的躺在棺木里。
  “二姐!”李家祥扑过来,抱着李笑锦哇哇大哭。他从来这么憎恨过李长禄,是他屡翻算计,又逼死了娘!他害怕!害怕他躲不过是李长禄儿子的事儿,从此让二姐几个厌恶他。
  “不用哭,娘她…应该早就想走了!”李笑锦现在才明白何氏这半年多来的异样,不,从迫切的给她定亲开始就不一样了。
  李家祥闻言哭的更凶了。
  李笑梅被刘嘉警示了不能说出当年的事儿,否则不光是她名声的问题,会让她娘死后还要被按上杀人犯的罪名,这会看到李笑锦,也抱着李笑锦痛哭起来。
  李笑锦以为她不会哭的,眼泪却自有主张的不停的掉。李笑锦总以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时时刻刻都在融入,却也总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原来她已经把何氏当成了娘亲。
  都说一个家有了女人才像个家样,可娘亲却是一家人的归属感,不论是不是自己的家,不论在任何地方,有娘亲在,就有家的感觉在!
  李笑锦觉得落在异世的她再一次没有了娘。跟穿越过来离了爸妈还不一样,至少她知道爸妈都健在人世,何氏却是她眼睁睁看着死在了面前的,甚至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谢楚宁看的心里绞痛,却不知道怎样劝慰李笑锦,只能在旁边陪着,守着。
  谢夫人急急的赶过来,紧绷着脸给何氏上了香,急急的搜寻儿媳妇的身影。看李笑锦不吭不响的跪在那,眼眶乌红,小脸发白,谢夫人一阵心疼。
  小梁氏也装模作样的过来奔丧,何氏死了她一点都不伤心,反而看着李笑锦几个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觉得爽快的很。这家人不是好运好命吗?也有她们难受的时候!
  “我们家没有你们这门亲戚,滚出去!”李元喜直接赶人。
  “呦!你们绝情总不能我们也跟着绝情,你娘不管咋说都是我们婆姐,她死了我们自然要过来上柱香,烧把纸钱的!要不然人家还说我们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小梁氏假哭着擦擦眼角。
  “你们姓何的这家,滚出我们家的门!以后再踏进我们家一步,别怪我不客气!”李元喜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元喜……”何光宝还要再说,李元喜一拳砸了过来。
  何光宝常年不干活,根本守不住李元喜重力下的一拳,当即眼角就被打破,冒了血,疼的他直叫。
  “我们好心来奔丧,你咋能打人啊?有你这样的吗?”小梁氏嘴上叫嚷着,脚下却跑的比谁都快。
  张北庆一家也来了,不过看李元喜阴冷着脸,也是上个香,烧个纸,没敢多待,就走了。
  何氏要在家里停灵七天,谢楚宁请了几个和尚来诵经超度。
  谢夫人怕李笑锦几天折腾下来受不了,李笑锦从怀上孩子历经李郎中去世,养猪场下毒,现在何氏又去了,胎位很不稳,叮嘱了绿妆和碧玉照顾好李笑锦。还是不放心,让连妈妈也过来服侍李笑锦,每天安胎药,燕窝的做给李笑锦吃。
  而何氏的墓地被选在了后山上,停灵期满,到了出殡日这天,不仅临阳县来了不少人,连东阳府都有人过来吊唁。十里八村更是来了不少,李家村更是全村出动。
  丧礼办的很盛大,众人送来的花圈足足插满了方圆丈远。石碑上是李笑锦画的何氏肖像图,刻了下来,用银水一点点勾出来的。
  李长禄听着外面丧乐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懊恼,悔恨,茫然,无措纷杂在心头。他想如果不是梁小英,何氏也不会死。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逼死何氏!
  而梁小英从几天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手脚全废,喉咙巨痛,张口竟然说不出话来。大夫过来直接对她宣判,以后她彻底变成了哑巴,废人!
  梁小英愤恨不甘,常识无数次,却都徒劳无功。
  “你要是不想死,最好就安分点!你那脖子上的洞可还没长好呢!”杨婆子厌弃的看着又挣扎着叫喊的梁小英狠狠的呸了一口。
  梁小英不敢在挣扎,她是绝对不想死的。可是何氏死了干净,她却被整的生不如死,她心里恨。
  梁小英却不知道,她生不如死的时候在后头,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安葬了何氏,家里一片萧条,虽然被收拾的很干净整齐,却整个冰凉凉的,没有了暖意。
  李笑锦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耳边好像还回响着何氏的唠叨和叮嘱。让她淑女一点,贤惠一点,不能抽风,不能天天不着调,出嫁了要做个贤妻良母。
  眼泪砸下来,李笑锦自嘲的笑,“瞧我这伤春悲秋的调调,真是侮辱我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
  “丫头!你娘没了,你还有我这个娘!婆婆也是娘!”谢夫人红着眼上来拥李笑锦。
  李笑锦眼泪滚落,任由谢夫人抱着,伸手回抱谢夫人。是的,她还有个娘!
  谢夫人轻抚着李笑锦的背,一下一下的。
  外面柳宝林听着那句‘婆婆也是娘’痛哭失声。
  只是哭过了,伤心过了,日子还要往前过。
  李笑锦坐怀不稳,吃的东西转眼尽数吐出来,回了临阳县家里养胎。各色补品安胎的,谢夫人流水似的往家买,附近没有的,就到远地方,南方没有的,就到京城买。
  李笑锦的孕吐反应却越来越激烈,基本到了吃完就吐的地步,吃什么吐什么,转眼几天就又瘦了一大圈。
  谢楚宁看着心疼的直着急,把临阳县的大夫扒拉了一个遍儿,却没一个管用的,唐俊华也没办法。
  谢楚宁搜了一堆土方子,李笑锦试过一个好一点,身体却急速免疫,抵抗,再次恢复吃了就吐的状态,且吐的更是严重。谢楚宁吓的再也不敢给李笑锦乱吃东西。
  “谢楚宁!我想吃番茄!”李笑锦有气无力的折腾谢楚宁。
  又是一个连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谢楚宁还不能说没有,抱着李笑锦哄着她再问别的想吃啥。
  “那我想吃水煮鱼。”
  谢楚宁脸色僵了下,基本李笑锦点的菜,做出来没有她能吃的,特别是鱼,更别说吃,闻见味儿立马就吐。
  “乖!我给你煮燕窝吃好不好?”
  “不好!我要吃神仙豆腐!”李笑锦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个好办,金正死了之后,神仙豆腐的配方又回到她们手里,因为热天土豆粉店生意不好,李笑锦把配方交给了柳大林和柳二林家,两家都有存神仙豆腐粉。
  谢楚宁忙的团团转,神仙豆腐做出来,李笑锦又不想吃了。
  折腾着李郎中的七七就到了,李慧珍一家过来卸孝,以后不用再一身重孝了。
  谢楚宁没打算告诉李笑锦,准备让她忘过去,李慧珍找上了门,说是有事儿求李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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