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复杂
元一听着璃墨话中的意思，看着众人投过来满怀期待的眼神，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一下，无奈的撇撇嘴，这速度哪是他说的那么好提升的，最难的可不就是那么一点点的突破，每次到了瓶颈，哪怕前进一寸都是另一个天地。何况以她对璃墨的了解，他口中的黑龙绝对打了个折扣，她能听得出他语气中对于黑龙的厌恶，想来他所说的一点点绝对不会是一点点，他的认知是相对于神族而不是普通人，就算她是天才，也不过是个没达到神阶的普通人。
她曾经稍稍向璃墨打听过，神阶之上的还有什么境界，璃墨只是摇头叹气说：“神阶只是一个开始，以她现在的实力知道太多并没有益处。”难得一次他居然和冥夜站在同一阵线上，元一也知道他们为自己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就不再追问了，只是她经历这么多，隐约也知道了一些，就比如那神墓之中的美人鱼，那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境界。
虽然不太相信璃墨，不过看着众人从绝望中恢复了些精神，元一也没有说破，现在这种情况给人一点希望还是好的，有时候面对绝境，最怕的不是可怕的对手，而是失去一颗勇敢的心。现在的情况他们都没有退路，与其因为害怕而惶惶度日，还不如听璃墨这小子的一番狂言，至少还有些微末的希望。
再说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丝毫的胆怯，就算明知胜算不大，只要有希望，既然退无可退，即使再强大的对手，她也必须放手一搏。如她时常会告诉自己的一般，有些事情认真做了才知道结果。
想通一切，元一冷静的道：“那就按原来我们商议的。我和凌迹负责引开黑龙的注意力，你们悄悄下水，找到你们要的东西，然后去拿到钥匙来接应我们。只是你们能确保那东西一定能受的住黑龙的攻击吗？”拖延时间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当打开传送门后，经过传送门时所有人必须停留一秒，一秒的时间足够黑龙进行几次攻击了，就算有她的项链，也最多抗住一次攻击，如果抵挡不住就算他们传送过去也是生死不知了。
虽然元一最后是疑问，前面的一段话却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那双明亮深邃的黑眸中闪耀着坚定从容的神采，瞬间点亮了众人心中希望的火种，刚刚才恢复些精神的眸子。都变得晶亮起来。
“新的启动装置我已经做好了，只要给我一刻钟，集合六个人的力量，我们绝对可以做到完全启动斩天戟。斩天戟是最完美的创作，我已经研究了所有的古籍。按照祖先留下来的典籍记载，绝对可以抗住黑龙的攻击。”三长老眼神中闪着火热，自信满满的回道。
乌加罗没有三长老那么乐观，沉吟片刻略微犹豫道：“我和四位长老、乌奈尔一起下水寻找，只要顺利开启那个装置，进入斩天戟内，我们就安全了。可是我担心下水寻找的时间太长。毕竟那个湖那么深，你们能抗的住那么长的时间吗。而且我们还是必须回来一趟，要接走所有的族人，但是那样我担心黑龙会紧追不放。”
元一皱眉沉吟片刻，有些事情不容她隐瞒了，缓缓道：“你们告诉我斩天戟的模样。我先控制凤曦剑下水寻找一番，你们直接下水启动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乌族人，我有个提议，我可以将他们一次性带走。只要他们不反抗。”
众人听言面露喜色，虽然不能确定黑龙会追来，但毕竟再回来一次面对的是双重的危险，毫不迟疑的齐齐点点头同意，现在这种时刻也没有以前那般的防备了。经过一番商议，似乎一切都有头绪了，后面剩下的关于细节的商议，也都更加顺利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分别去准备吧，半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出发。”乌加罗简单的为这次商谈话下句点，众人陆续的离开议事厅，这一次的商谈持续到深夜才真正的结束。
夜晚，一切都静悄悄的，深蓝如墨的天幕之上，一轮紫月静静的照亮着大地，紫色光润弥漫，一切都如梦似幻般飘渺朦胧。阵阵夜风吹拂而过，带着海边特有的丝丝凉意和湿意，元一怔怔的望着天幕上的紫月发呆，刚刚商谈结束后她就回到房间中，却毫无睡意，无奈之下只能看着紫月发呆。
“咯吱”一声轻响，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凌迹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银灰色的短发和眸子在紫月的照射下，隐隐泛着淡紫色的光晕，冰冷刚硬的脸庞难得柔和了一些，特别是那眼角勾起的皱纹多了几分沧桑的寂寥感。
银灰色如死水一般沉寂的双眸看着紫月下的少女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半响，淡淡的出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元一苦笑一下，她有多少实力或许这个深沉的男人已经了解了，无奈的摇摇头，带着些许轻嘲的道：“黑龙的实力我们并不清楚，暂时只能姑且相信我的速度可以做到拖延吧。”
“你的速度奥义确实独树一帜，我想如果你能试着融合，也许会有所突破。”凌迹若有所指的道，清冷沧桑的语调在这夜色的熏陶下变得更加朦胧，高深莫测。
“融合……”元一低低的喃喃自语，有些明白，又有些毫无头绪，八个字诀奥义在脑中快速的交替旋转，却完全找不到融合点，完全自成一体。
“虽然你还未到达圣阶巅峰，但是以你的精神力已经可以试着融合你所领悟的奥义了，当所有的奥义融合完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半神阶别了，到了半神阶别，再用精神力或者那时候应该称作灵魂力压缩自身力量，将所有元素力蜕变成神力，当蜕化完全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神阶。”
说道神阶两个字，凌迹特意的加重了语气，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向往与期盼，但是拉长的尾音又隐隐透露着些许无力的颓然，僵硬冰冷的面庞如以往一般面沉如水，无一丝一毫的波澜。
元一明白凌迹这是在指点自己，面露感激之色，认真的听着。
“每个人领悟奥义都不同，融合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怎么融合这需要你自己去摸索，这也是每个圣阶巅峰最为关键的时刻……”
紫月之下，一向沉默寡言的凌迹，仔细的用最简洁最容易理解的语言缓缓讲解神阶的概念，如同严师一般谆谆教导，庄严肃穆。元一认真的听着，默默的记在心里，这种讲解太难得了，比任何宝物都来得珍贵，元一仿佛回到了学院一般，凌天老师也是这般教导自己的。凌迹为她打开了很多疑惑，一夜的时间让她完全拨开了神阶的迷雾，那永远高高在上的神阶仿佛不再遥远一般，全身的力量像是找到出口使力一般，第一次她感觉神阶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如墨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深蓝的天幕渐渐变成暗蓝，一抹朝霞盈满整个天际，耀眼的火红，如同元一此时的心情一般充满希望，璀璨如艳阳。
“我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这是为了报答你这些日子来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我们从神墓出去之后，我会拼尽全力将你带回凌云宫。”凌迹银灰色的眸子望向天边的朝霞，平静的说完，木然的转身回房。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元一转过头，冲着凌迹的背影平静的道。无论她们出去之后面对什么样的境地，自少这段时间，凌迹对于她来说亦师亦友，曾经她们是交付过对方后背的战友，凌迹的坦荡刚毅也让她很是欣赏，只是她们都明白时间到了这样的关系就必须结束了，天无不散的宴席。
听着那声谢谢，凌迹一只手倚着房门，身形稍稍顿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双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片刻，复杂的神色完全褪去，银灰色的眸子恢复以往的冷漠沉寂，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假象一般。
“各得其所而已。”
凌迹甩下最后一句话，脚步不再迟疑的进入房内，关上门，盘腿坐在ng上，却久久也静不下心来。他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去完成，即使他欣赏这个坚毅倔强的少女，也为她表示遗憾和惋惜，可惜她的对手是凌云宫。不管她如何挣扎，以凌云宫的实力，就算搭上这整个乌族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就如同他一般，不得不妥协。仿佛想到什么，凌迹冰冷沧桑的脸庞一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那份痛苦如同深入骨髓一般的绝望，银灰色的眸子中的冷意更加森寒，如万年玄冰冰寒刺骨，久久不散。最终不堪负荷般，以凌迹的坚韧的心性都不得不选择暂时的闭眼来逃避。半响银灰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一切都恢复到以往的沉寂，再次缓缓的沉入修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