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眼泪

  特别霸气又特别禁锢的话，顾西城说得风轻云淡。
  这个男人，从來都是霸道的，他的东西，哪怕腻味了也绝不会让给别人的。
  真是个霸道的男人呵！
  她甚至沒有机会逃离他。
  可她性格特别爱插科打诨，止不住吐槽了句：“梦中女神？好俗气啊！”
  “沒你俗！”
  顾西城冷冷回了句，他怎么都不会告诉白珊，他做过一个梦，梦里，他把白珊压在身下，一遍遍的掠夺……
  而白珊就一直在抗拒，在求饶……
  可他仍是着迷，死活都不肯放开……
  当真正找到他的梦中女神，他如何能放，他会和她过一辈子的……
  顾西城心下决定，但被嘲笑，还是很沒好气地转移话題道：“你呢？阿白，对我是什么感觉！”
  白珊想了想，说道：“我打算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想知道吗？”
  顾西城点了点头。
  白珊笑着说：“因为你很渣，所以我觉得我配你绰绰有余！”
  顾西城那一下，真的伤到了，心肝脾胃肾都在痛，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让自己不至于因为供血不足窒息而死。
  “我操！这是什么破理由！”
  白珊眉宇间有些黯淡和怅然，她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我配不上慕言歌，也就只能被你糟蹋了！”
  白珊说完这话，便站起身前往工作。
  顾西城一把把她扯了回來，眼神都是恶狠狠地，俊美的男人，此刻眼眸里的戾气，绝对是在择人而噬……
  这种骇人的眼神。
  白珊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微微害怕，她承认她很过分，但这是事实啊，除了那些外在的条件，跟顾西城在一起最大的原因不过是，他不算完美，他总是对不起她，总是刻意羞辱和折磨，所以，她才有了一份理直气壮……
  因为顾西城不够好，所以配上不够好的白珊，这样就够了……
  顾西城的手，再一次掐上了白珊的脖子。
  真美啊，这脖子，像是天鹅一般，纤细、修长、稚嫩、脆弱、优雅……
  顾西城知道，自己只要稍微用点力气，这女人就会死在自己手下。
  沒有形容词可以形容顾西城现在的感觉。
  就像是信仰突然坍塌，就像是发觉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虚假，就像是自己供氧的心脏突然瘫痪了……
  顾西城想，原來她之所以一直包容和原谅，也不过是因为她不够完美。
  在她心目中，最完美的不过是慕言歌，他永远都无法战胜慕言歌。
  这叫他挫败，格外的挫败……
  梦中女神呵！
  狗屁的梦中女神！
  不过是幻觉罢了！
  这世界，那样那样的恶心，恶心到顾西城想把整个世界全部毁灭，想把世界都颠覆了，想把旧的秩序推翻让一切重來……
  白珊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够烂，而不是他够好……
  “给我说清楚！”
  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浑身都是沸腾的杀机。
  白珊在窒息，在难受，她微微闭了闭眼，睁开眼，艰难地说道：“我们……在交换一次心底话……”
  都是自私的男女，哪怕说句好听的话，也需要对方说同样的话语作为回报。
  顾西城这才松开自己的束缚，一把把她从身上推开。
  真虚伪啊！
  这女人！
  天天都在演戏，全部的温柔都是假的！因为沒了**，就觉得配不上慕言歌，所以拿來配他。
  滚他妈的！
  这什么逻辑啊！
  白珊看着顾西城，这时候的顾西城已经站了起來，整个人，精美、冰冷、浑身的杀机……
  小小的试衣间，似乎都因着承受不了他那强大的气势而抖动了一番。
  白珊知道，若是这一次，真弄不好，她绝对会死在这里的。
  这男人绝对敢这么干！
  因为他就是一疯子！
  死亡，诚然是解脱。
  但是，和顾西城纠缠在一起，她却更勇敢了，她想活着，想好好和他在一起，想好好和他相爱。
  她深呼吸，然后说道：“起初，那真的是自己在自暴自弃，那时候我跟你上床，一遍一遍的，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很喜欢那种浓烈的感觉，那给我一种绚丽的活着的感觉！后來……”
  顾西城身形一滞，完全想不通，看上去那样美好的白珊，其实是在自甘堕落。
  只是，想想就叫顾西城伤心，和他在一起，有那么不堪嘛，找个男人堕落，白珊，你他妈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白珊接着说：“后來……便真的喜欢上了！毕竟你虽然渣，但有时候你对我也挺好的，我也会心软，会感动，喜欢你也自然而然。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我也爱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跟了你！”
  顿了顿，又说：“顾西城，你对我好，我自然会千百倍的回报你的！你对我坏，却会让我沒那么愧疚！有时候，我真的被你伤的挺深的，但我想着，我除了你还能有谁，我除了被你选择从來沒别的选择。所以，我认命了。而且，顾西城，我真沒你想的那么滥情，我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很久，除非真的走不下去，才会放弃。”
  大概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所以，哪怕被顾西城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和伤害，她还是在他身边。
  他爱这个男人，所以竭尽所能的哄他开心，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厌恶她，那也只是，她的命……
  想了想，还是加了句：“顾西城，我会坚持。而你呢，只要开心就好！你其实并不需要太在乎我的！名分、金钱，这些我都不需要。只要你还爱，那我会一直跟着你，除非你主动放弃！”
  只要开心就好……
  只要你还爱，那我会一直跟着你，除非你主动放弃……
  顾西城微微震撼，无言。
  说起來，他真的从未曾付出过什么，以前总觉得白珊欠他的，所以只要一不开心就拿她发…泄……
  就算爱上，好像也并未曾改变什么，他的脾气，本來就坏，白珊还刻意纵容，愈发的坏了，稍微难过，便拿着白珊撒气……
  顾西城又给自己点了跟烟，回忆过去点点滴滴，便真的发觉，白珊一直在惯他，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从身体到生活……
  她真的就像是个奴隶一样，服从着……
  他不止一次伤害她，可她似乎真的不会生气时的，永远都在微笑着，他伤害她变成了习惯，所以一有不满，便会拿着她的身体发…泄……
  白珊从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得很……
  顾西城倏然有些害怕，明明不久前他都在发誓对她好，可转眼间，就在伤害。
  她说他渣。
  他从未曾承认过，因为他生來就觉得自己是对的，在他的国度里，他便是王法。他背信弃义，他反复无常，他属于真小人，偏偏还觉得理所当然……
  哪怕在爱情里，他许下一个个诺言，却从來有口无心。
  他的爱，真的很廉价，也就白珊，还在跟着他。
  白珊是真的很努力，把他带出去，和他一起去参加毕业晚会，制造干净的温馨的回忆，他享受那样缓慢的时光，却因为一个疑心，便通通破坏掉了……
  其实，真的不过是醉酒。
  其实，真的不过是失言。
  可他就是愤怒了，折磨了……
  他的人生字典里绝沒包容这两个字，他是真正的暴君，真正的渣男。
  有些人，表面坏，心底却是好的；有些人，表面好，心底却是坏的；他属于表面渣内心更渣的，甚至坏还总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白珊，从不曾欠他什么。
  而白珊，看着他抽烟，便静静地等着，等他想清楚，等他理顺來。
  看着他抽完一整跟烟，白珊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真的该想清楚了，你所认为的爱情，是不是爱情？别担心，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觉得，提醒你一句比较好，我其实比你还烂。其实，我们之间，玩玩是最好的。可你说你爱我啊，而且似乎真的很爱的样子，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便和你试了试爱情！我现在想起來，或许真的是我太冲动了，那时候你刚刚帮我挡子弹，我便觉得你或许是真的在乎我的！顾西城，你真的想清楚吧，如果是玩玩，你就不会这么失望了！可如果是爱情，我真不能保证能让你一直满意。当然，你如果喜欢装作这是爱情，我也不会埋怨你什么。一切，不过是我心甘情愿！”
  顾西城回过魂，便听见白珊在让他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他倏然间害怕了，他怕自己留不住白珊，怎么也留不住，就连禁锢也禁锢不住，他慌乱地去抓她的手，急急地解释道：“我是真的爱你啊，这真的是真的……”
  诺言可以背叛，你或许被辜负，但唯独爱情绝不会虚假……
  白珊轻轻地笑了出來，这样，就很好了，只要他还需要她就很好了。
  她笑得特别温柔，抬眸去看顾西城，想说点好话哄他。
  可……
  天……
  她看到了什么，顾西城哭了，其实也不算哭，只是泪盈于睫，然后，花了许久，才慢慢滑下。
  “顾西城，你……你别哭啊……我信你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