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魔物进化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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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梅苏看着她轻笑了起来,径自为自己倒了杯茶,忽然转了个话题:“叶白,我在皇城地下通道里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秋家四女会被诅咒?”
  “梅苏。”她冷冷地道:“风水轮流转,最后胜负未定。”
  这次他们能突破重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太极宫,可见斑,必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
  她是知道梅苏手段行事的,连身为战神的百里凌风都说他行事有帅才,便可其才华卓绝,心思深沉狡诈,连齐王那样狠辣骄傲的人都要听他指挥。
  秋叶白看着他,神色阴晴不定。
  他筹备了那么漫长的时间,没有八成的把握岂会对她动手。
  他顿了顿,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笑:“我敢坐在这里,在你武艺恢复的时候来与你谈话,自然是因为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战场如商场,我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梅苏看着她轻叹了声:“叶白,所以我说了你的武艺对你我之间只是个阻碍。”
  秋叶白忍不住,把推开梅苏,边个抬起袖子擦嘴唇,边冷冷地看着他:“梅苏,我可以不杀你,但是要废了你的**,却不是不可以,如果老五是个废物,没有挟持的价值,那么你呢?”
  奉贤殿
  ……
  百里初正转过脸来,刚好让他看清楚自家主子的眼睛正褪去黑雾红光,已经彻底变成了银色,如冰霜般美丽的银色,剔透如冰,却又不是元泽国师的那种澄澈,只让人觉得诡异莫名,似笼了无数幽云的冬日苍冷寒空。
  “殿下……这是……!”白错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情形下意识地看向自家主子,却也陡然呆。
  看着大片的天雷弹,鹤卫们纵然心狠无情都忍不住心中发毛,下意识地退后了步。
  坍塌成齑粉的大片墙壁后瞬间露出了至少两处密道,处封掉的储藏室,全部都堆上大批的天雷弹!
  但是随后看见的景象,让他们彻底惊愕地睁大了眼。
  众鹤卫皆是心中暗惊,殿下这修为……
  他们面的大片墙壁瞬间碎裂成块块的细小的碎片或者粉末。
  他们看着自家殿下闭着眼,白皙如玉的手掌搁在那长满了冰霜的墙壁之上,像是在听什么般,随后他忽然睁开了眸子。
  随后下刻,墙壁忽然发出阵“沙沙沙”的诡异响声。
  他惊,殿下将这片墙壁全部冻住了?
  白敏感地发现他们面前这整栋墙壁全部都浮现出层白毛样的东西,不……那是寒霜!
  随后,众人只听得空气里响起“咔咔咔……”的细微的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百里初直看着墙壁,没有说话,此时,他幽幽地眯起他诡异的眼眸,忽然伸出双手,静静地按在了墙面之上。
  不管怎么说走为上策!
  众鹤卫皆是愣,白摇摇头,看向百里初:“殿下,咱们还是先出去罢?”
  “不知道这东西还有多少,咱们若是强行挖出来……只怕会引起震动和爆炸!”白十九接过百里初手上改良过的天雷弹,神情极为严峻。
  到底什么人,这般狠辣?
  不得不说敌人非常的强大,而且对鹤卫战斗力有定的了解。
  这种东西的设计,看便是针对他们这些高手的,对方定用了很长时间做手脚,甚至不必进入明光殿,制造个震动是太简单的事情,直接就能让他们全军覆灭。
  鹤卫来去动作极轻,但是绝对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这些东西放进来,他也不相信鹤卫里有叛徒,就算是叛徒,也不做不带瞒过戒备森然的所有人。
  “这东西,就是针对咱们的!”白阴沉下了脸,冷声道。
  众鹤卫们顿时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还好他们都是高手,向来去动作都很轻。
  白十九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但盯着百里初手里的天雷弹看了好会之后,脸色都变了:“这是……被顶尖高手改良过的天雷弹,非常容易爆炸,看着上面的机括,只要些稍微大的震动或者热度稍高都会触发其爆炸!”
  他如果没有记错,这后面原本是处储物室,后来因为用不着,老甄便让他们砌墙将这里封锁了,到底什么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钻进这墙壁之后放置天雷弹?
  “如果这里有个,会不会这后面全部都是这玩意儿?”五白看着那天雷弹忍不住道。
  他身为鹤卫之首,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发现这里埋藏了要命的东西。
  “这是什么时候埋进来的?”白脸色更是难看。
  看着百里初手里的东西,众人皆色变——天雷弹!
  随后,他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
  百里初探手入墙壁,微微勾起唇角:“嗯,抓到了。”
  众鹤卫们都惊了回,互看眼,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没有把余毒清除干净,但是殿下的修为又提高了,这是必然的。
  随后他的手忽然搁上了墙壁,指尖微微用力,那墙壁于他指下竟仿佛水面或者软泥般毫无阻力,竟只是落下许多细细的粉末下来。
  百里初没有理会他们,他闭上眼,苍白的指尖轻掠过自己的鼻尖,露出点奇异的微笑:“嗯,就是这里了。”
  随后百里初忽然在墙壁之前停了下来,隐没在暗处的鹤卫们都吓了跳,立刻出来躬身行礼。、
  “嗯……。”百里初微微眯起眼,忽然转身向处墙壁走去,白和五白两人互看了眼,立刻跟了过去。
  不过状态似乎有些诡异。
  就在秋府大火熊熊燃烧之时,明光殿的主人已经苏醒。
  …………
  熊熊燃烧的烈火蔓延到了整个秋府,烧红了整个天空,似昭显了另外个开始。
  “咱们走。”周宇抱着风绣云,冷冷地看了眼秋府,抬手将手里的火折子丢进了附近干枯的花丛里。
  “不要!”秋善宁尖叫声便被敲晕了直接让个纨绔给扛上肩头。
  他定会让她后悔生而为人!
  他还想着要个个收拾对付四少的人,既然秋云上已经被活活烧死了,那么下个就是秋善宁好了。
  “郡主?”无名看着秋善宁,眼睛里露出个森然狰狞地诡笑来:“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麻烦你跟我们走趟罢,嗯?”
  她是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地在这里,便偷偷跟了过来,想看看秋叶白那贱人的属下在在这里做什么好去通报官府,却不想惊动了他们。
  “你们想对本郡主干什么?”秋善宁看着司礼监众人,顿时心惊肉跳,便端起了架子厉声道。
  他眯起眼,走了过去,拿刀子挑开那花丛,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女子,满头珠翠,不是秋善宁又是谁?
  “什么人!”无名立刻转头过去,看向处花丛之后,便看见片华丽丽金灿灿的裙摆。
  只是此时,忽然有‘噶擦’声响动在众人身后响起。
  有些事儿,既然已经开始,那就路到底罢!
  只小七和无名若有所思地和周宇互看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同样了然和决断。
  “啊,这是为什么,大人只怕要会急死了!”大鼠和常萧何等人都是不解。
  周宇摇摇头,随后眸光幽幽诡冷:“我不要紧,不过夫人无事的消息,不要传到大人哪里去。”
  周宇痛得倒抽口凉气,大鼠这才发现他肩头片焦伤,赶紧收手:“不要紧罢。”
  “太好了,周宇你大功件,大人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大鼠抹脸上的灰,大笑着拍他的肩头。
  无名等人面面相觑,到底能救出个就不错了,至于秋云上,他们可没有忘记就是他三番两次用风绣云威胁自家大人!大人对他是深恶痛绝!
  周宇摇摇头,没说话。
  “那秋云上?”小七看着他。
  “太好了!”司礼监众人欢呼了起来。
  风绣云已经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头发衣服都被烧了不少,但是……呼吸还在。
  周宇抬起张被熏得黑乎乎的脸,他头发衣服也烧得乱七八糟,他索性便丢掉了肩膀上的披风,露出了怀里抱着的人。
  众人齐齐动手,水砂齐下,那人身上的火焰瞬间被扑灭了,众人齐齐围了过去:“怎么样?”
  “快,浇水和浇砂石!”无名厉声道。
  “出来了!”
  半刻钟之后,道燃烧的身影在众人惊喜的目光里,冲了出来。
  火光熊熊里,众人焦灼地等待着。
  秋府众人也不知道司礼监众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也顾不上许多,起忙着帮浇水。
  炽烈的大火烧得众人浑身冒汗,不少人头发胡子都烧焦了。
  沙土运到,无名和小七立刻指挥人桶桶地朝着那着火处泼洒进去。
  “是!”司礼监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无名眸光冷立刻道:“去,准备沙土,越多越好,那火只怕不是水能灭的!”
  众人瞬间愣住了,但是此时又能如何?
  大鼠哭丧着脸:“那是周宇啊!”
  “那是什么人?”无名惊。
  无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道身影忽然披着的披风就朝着那起火之处冲了进去。
  “怎么办,四少若是知道她娘亲身死,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会屠了宫!”小七也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心急如焚。
  “只怕是风二夫人为了不拖累大人而自裁,还顺便拖了云上君同赴黄泉。”大鼠看,瞬间急了。
  他们赶来秋府还是晚到了步,刚刚摸排到了关押风二夫人的密室,却不想就看见大火骤起,而那些仆人拿着水去灭火却始终不得其法。
  “糟了,晚来了步!”看着起火的地方,无名和小七等人脸上皆梭然变色。
  …………
  熊熊的大火挡住了切试图闯入的人,隔开方灼热的天地,也渐渐吞噬了相拥的两人。
  只是若无爱,哪里来的恨?
  风绣云看着他,也笑了,泪水滑落脸颊,却没有再推开他:“师兄,我恨你。”
  他忽然伸手用尽气力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看了她半晌,俊秀却黯淡的容颜上露出轻笑:“好,如你所愿。”
  秋云上看着她,心头不知为何大痛,人到了将死,方才发现生渐远,而陪伴自己不离不弃,永远等待自己的不过是面前的温柔女子,而自己后半生所爱,不过在眼前,却皆被他辜负殆尽。
  风绣云愣了愣地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忽然抬手挡住他的唇,幽幽道:“若有来生,但愿君与妾身死生不复相见。”
  秋云上看着她闭上眼,喑哑地道:“此生我辜负了你,若有来生……。”
  “此生我不想辜负的,不该辜负的都辜负了,却终无所获,切尽付了东流水,什么都想要的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不知是上苍的玩笑,还是彼此都太执着,只用自己的方式去付出,却忽略了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于是路走到了死地,终不得回头。
  他不是没有试过的寻觅新的幸福,也曾因那江湖第美人无双容色惊艳,早年她也活泼可人,但是……
  他自幼文武双全,却从不喜菟丝子柔软,芍药婉约,只爱凌霜风华,贴心解语,早年与青鸾青梅竹马相伴,却被太后分开后,也曾相许分开之后各生欢喜,嫁娶不需啼。
  秋云上用尽力气,缓缓地抬起被烧着衣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深深地看着她的明丽的眼眸:“上苍待你不薄,云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容色不改,但凡当初的你有今日这般洒脱清醒,但凡你不曾委曲求全若此,也许你我未……必是今日结局。”
  风绣云抬起眼,淡漠地看着他:“秋云上,你想说什么。”
  他的心却忽然深深地悸,忍不住像是嘲笑她,又像是自嘲般地低低笑了起来:“绣云,你这般杀伐决断,倒是真真像藏剑阁的大小姐,老仙的女儿了。”
  秋云上看着风绣云平静美丽的面容,神情异常地复杂,看着这那茫茫大火而起,照耀得她容色如玉,容颜不改,仿佛依旧是当年那个唤着他师兄的绝色少女。
  “我不是称职的母亲,救不了我的孩子,我只能带着不称职的父亲起离开人间,只愿我的乖女儿生了双翅膀,不再为我这娘亲拖累,远走高飞,平平安安,阿弥陀佛。”
  风绣云仿佛感觉不到空气里的灼热燎着了她的发鬓、衣裙,只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抱着件给他的蓝衣和给秋叶白的绿裳,神色却奇异地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美丽与宁和。
  这火粉水扑不灭,只能等待它自己燃烧殆尽。
  但是被困在室内,点气力都没有秋云上被灼热的空气炙烤得呼吸都不顺畅的,却只能苦笑。
  门外传来惊恐的叫声。
  “快救火!”
  “不好了,密室起火了,大人和二夫人还在里面!”
  只听得“轰隆”声,火粉触上那火焰,瞬间爆燃,炽烈的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
  却见她已经抬手,瞬间将手上的台灯抛了出去。
  “你……!”秋云上大惊失色,才要说什么。
  风绣云拿起了手里的烛台,看着他凄然笑:“你说的没错,我错了半生,直生活在自己的梦里,不是为了维护我这个夫妻恩爱、父慈女孝的梦,我的叶儿怎么会直留在秋家,任由你们挟制,现在梦醒了,我要纠正这个错误。”
  那红色的粉末瞬间让秋云上紧张起来,他认得那东西,风绣云虽然不擅武艺,但到底身为江湖人,却很是擅医和毒,那东西是西域毒火粉,只着包便能将所三进的房子烧个干干净净。
  “绣云,你要干什么?”
  她忽然伸手就从自己袖子里摸出包红色的粉末来撒向床榻、凳子。
  “叶子……是娘对不起你啊。”她站了起来,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那烛台上跳跃的烛火。
  她被带来这里藏匿监控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叶子会出事儿,看见他的时候还满怀了期望,却不想……又是轮致命的打击,让她彻底绝了望。
  “可笑我生愚昧,半生相思付做空流水,所爱非人,害了父亲,害了自己,害了我的孩儿……。”风绣云抱着怀中的青衣,泪如雨下,张温柔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
  “你不就是想要利用藏剑阁的势力么,父亲与我断绝了关系,你便将我抛在边,连孩子都不顾,皎皎云中月,灼灼天上星——云上君子,你还真是够君子的,哈哈哈哈!”风绣云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如果不是他说的这句话,她又怎么会心生幻想,宁愿做妾也以为他和她真的会有个细水长流的未来!
  风绣云厉声笑了起来,目光尖锐地看着他:“我设计了你,你若不想娶我,完全可以向父亲说清楚,他那样豁达的江湖人,岂会逼着你与我完婚,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向他求亲,甚至在他反对的时候,告诉他你会对我辈子好!”
  “对,我愚蠢,可你呢,秋云上,你才是最自私卑劣的那个!”
  他冷笑了起来,口不择言:“很好,你终于明白你有多愚蠢了!”
  他看着风绣云满脸痛悔的样子,心中愈发地窒闷,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她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地留在秋家,只以为跟了心爱的人,便生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你知道青鸾之子要对她动手,你却放任如此?”风绣云呆住了,随后眼底瞬满是痛色:“虎毒不食子,我竟然会钟情你这个畜生!”
  他早已暗示过她不要对苏儿逼迫太过,她偏不听,走到如今地步不得不说咎由自取!
  他轻嗤了声:“没有任何可能,我给过她机会的,她不听劝,女子不该参和朝政之事,牝鸡司晨,她与摄国殿下不同,她不姓百里,背负那样的诅咒却位极人臣,让人不得不相初代信国师的预言!”
  秋云上看着面前美丽女子,眸光之中闪过异样的复杂之色,这是她第次用武器罢?
  随后她转过身,看着那倒在桌子和墙角之间的秋云上,抽出把细长的匕首搁在他颈项上,冷冷地道:“秋云上,你我夫妻从今日起再无鸳盟之缘,现在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出来我的叶子。”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讥诮又自嘲地轻喃:“善宁,这刻起你我母女缘分就此了断,好自为之罢。”
  风绣云看着她的背影,原本想射出去的银针迟疑了几次,却还是没有射出去,只由着秋善宁彻底逃出了门外,向密室外冲去。
  秋善宁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用武,见风绣云森然看过来的时候,她瞬间惊叫声,转身就逃:“啊,娘不要——!”
  等到秋云上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耳边不知何时也多根细细的绣花银针,他身体下子就软了下来,跌倒在桌边。
  但风绣云的手掌却突然撤了回去,看着他的目光片森冷。
  只是他却也忘了他的琵琶骨已经穿了,再加上毫无防备,眼看着她掌携带这浓浓杀气向自己天灵盖按来,他心中多为震惊,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抬手挡,同时身体斜靠避开她的攻击。
  秋云上没有想到她忽然出手,何况在他印象中她出身江湖却不喜欢打打杀杀,与所有大家闺秀样琴棋书画和女红精通,但武艺却是下乘,多年来更没有见她用过武艺。
  风绣云忽然眯起眼,反手就攻向秋云上。
  善京死了、善媛死了,叶白废了,她还不会审时度势和学乖么!
  秋云上把握住她的手,看着风绣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美丽面容,怒道:“风绣云,你别疯了,咱们以后就剩这么个女儿了,你还要怎么样?”
  但是这次秋善宁下子就躲到了秋云上的身后:“爹爹!”
  风绣云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抱住怀里的衣衫,上前伸手就要再打她。
  她捂住脸孔歇斯底里地对着风绣云吼:“你和她瞒着我那么多事情,还由着那贱人伤我,毁了我和定王的姻缘也就罢了,还逼着我出家,你不是我娘,你生的那个贱种祸国殃民,活该千人骑、万人睡!”
  “不,你就个女儿,我不是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你心里最疼爱的也不是我,你为了那贱人打我次还不够,还要打我第二次!”秋善宁的面容也扭曲了起来,腥红着眼,心中的恨和委屈瞬间涌上来。
  风绣云把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看着她:“秋云上,你的心是偏颇太多了,我还有个女儿现在在宫里受尽委屈!”
  “她不该打么,你看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
  善宁从小就颇得他欢心,看着她伤成这样,自然不舍。
  “你才疯了,善宁才被叶白打成这样,你还要动手!”秋云上上前拉住了她,气怒道。
  秋善宁虽然看见她冲上来就要躲,但是风绣云的动作却奇快,而且手劲大的厉害,有下子扇得她两耳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看着秋善宁那洋洋得意地抚摸头上金凤簪的样子,风绣云心中彻底绝望了,她红着眼冲上去对着秋善宁就是两巴掌:“你是不是疯了,叶子是你的亲姐姐,不是什么贱人,你怎么能出卖她!”
  秋善宁挥退了身边的婢女,看着她,轻哼了声:“就是我指证她的,若不是我揭穿那贱人有功,陛下怎么会册封我为郡主,册封我为郡主的旨意可是和封那贱人为皇妓的旨意起下的。”
  但是看见小女儿出现在这里的这刻,她虽然心中已经瞬间冰凉,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最后求证。
  “秋善宁,告诉娘,你没有当庭指证你姐姐!”风绣云没有看见秋善宁之前,还怀有丝期望,也许那些说善宁指证叶白的事情不过是场误会。
  风绣云和秋云上齐齐转脸过去,正巧见着秋善宁身华服、满头珠翠地在侍女的扶持下走进来,只是她下巴上包裹着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秋叶白是你心爱的女儿,那我是什么?”道满怀恨意的女音忽然响起。
  看着向乖巧温顺,永远如菟丝花缠绕着自己的风绣云目光森然地看着他,眼中甚至对他充满了仇恨,不知为何让他心中莫名地窒闷。
  “哐当!”风绣云忽然站了起来,抬手就将自己桌面上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你住嘴,叶子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她好好地活着,我这辈子最意孤行的放下最愚蠢的错误就是对你倾心相许,所以上苍惩罚我永远再见不到疼爱我生的爹爹,夺走我心爱的女儿!”
  他冷声道:“当初我让你打掉她,你却不听,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你的愚蠢和意孤行才让她受了这些苦!”
  秋云上听着她这般指责的话,脸色有些不豫,他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想她什么都知道。
  她边木然地绣着衣服,边喃喃自语:“不,你没有,你太忙了,你忙着痛苦哀悼你的青鸾,寻找你的私生子,忙着去向皇帝尽忠赎罪,你看不上我,连叶子在你心里也没有分量,你根本不知道她从小就是个懂事到让我心疼的女孩儿,她被欺负了也从来不哭,只想着护着我。”
  “但我的叶子是无辜的,那是你的女儿,你知道么,她流着你的血,你养过她天,教过她天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我的,我是贱,我害得青鸾误会你。”风绣云讥诮而自嘲地轻笑了起来,她仔细又小心地拍打着手里的衣袍。
  秋云上看着说话这般尖刻的风绣云,仍旧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像看着陌生人般地看着她。
  她抚了把自己掉落的发鬓边的头发,轻笑了起来:“哦,对了,你是来告诉我,你要大义灭亲,再次将我送进宫里当人质羁押,好胁迫我的女儿去当妓女是么?”
  风绣云从他手里挣扎出来,退了好几步,低头下子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那件青色的春衣坐在凳子边,同时红着美丽的眸子盯着秋云上:“所以呢,你现在除了来告诉我你保护不了我们的女儿这个噩耗,还要告诉我什么?”
  秋云上似从来没有想到绵羊样温柔可人的风绣云也会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他,他愣住了。
  风绣云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巴掌甩过去,把秋云上的脸下子甩偏开来:“我说了,放开我!”
  “啪!”记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在秋云上的脸颊边响起。
  秋云上看着她,心中的苦闷仿佛都要这刻倾泻而出,他厉声道:“不要再捡了,不要再绣了,面对事实吧,叶白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了,她也永远不会再穿上你给她做的衣服了,陛下已经下旨,她从今以后就是神殿的圣姬了,你听见没……。”
  风绣云被他摇晃着肩头,美丽的面容上片惨白,她摇着头:“放开我……放开我。”
  话音才落,秋云上就直接拎着她的肩头将她扯了起来,摇晃着她的肩头,怒道:“风绣云,你够了,你永远都不肯面对我点都不爱你的事实,却有胆子在我饭菜里下药,有胆子骗老仙你我两情相悦,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只有青鸾,什么时候才能有担当点,真正有勇气点,做回真正的藏剑阁大小姐,真正的江湖女儿!”
  风绣云垂下眼,慢慢地蹲在地上去将那被秋云上甩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轻声道:“叶子很喜欢这个颜色,你别弄脏……。”
  他看着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秋云上冷冷地打断她:“老仙那样的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你甚至连叶白个指头都比不上!”
  “不要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妹,也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
  风绣云看着他眼中的厉色,忍不住颤了颤:“师兄……。”
  他抬手把将她手上的衣服扯了扔在地上,厉声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空有张脸,点脑子都没有的女人,永远都不敢面对现实,永远都只活在自己的世间里,永远都是那么懦弱!”
  “你够了!”秋云上看着她含笑的眼眸,他心中憋闷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
  风绣云却又打断了他的话头,笑盈盈拿起原先搁在桌面上的竹青色的衣衫给他看:“师兄啊,叶儿很而合适这个颜色是不是,她穿着显得气色很好是不是?”
  秋云上看着她有些无奈:“绣云……。”
  “师兄。”风绣云忽然打断他,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春衣展开给他看,神色竟是片温柔含笑的:“师兄,你看看,这春衣可好看,我帮叶儿、帮你都做做了件,叶儿是竹叶青,你是墨蓝,我记得师兄除了白色,便是穿墨蓝色很好呢。”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他看着仍旧在绣着春衣的风绣云,迟疑了好会,还是上前愧疚地道:“绣云……叶白的事情……。”
  他怎么能期望今日发生的这桩大事会不走漏风声?
  秋云上闻言,神色僵,但随后又放松了下来,垂下眸子里闪过丝黯淡的光:“你们都下去罢。”
  他若有所觉地看向边伺候着的嬷嬷,那嬷嬷见他看过来,便只上前福了福身子,轻叹了声:“大人,夫人已经知道了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今日这是……
  秋云上进门就看见这般诡异的情形,他不禁有些奇怪地微微挑眉,风绣云向温柔可人,又最是体恤下人,很少会惩罚丫头,连他派去给她的嬷嬷说话不客气,她也不曾发火。
  风绣云正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还绣着件春衣,仿佛全没有听见身后的丫头的抽泣声。
  密室
  秋府
  ……………
  其余的纨绔们互看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皆齐齐起身,不约而同地摔了头上的帽子,起身朝着门外追去。
  常萧何迟疑了片刻,也咬牙,跟了出去。
  说罢,他撒腿就追了出门。
  大鼠直接把头上千总的乌帽往地上扔,对着纨绔们道:“从今儿开始,老子也不是什么千总了,也和你们不是兄弟了,各奔前程!”
  只等着百里初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自从执政和杜家斗争愈发白热化后,为了避免纨绔们的近亲家人再被抓去威胁,秋叶白让他们这些主要干将的家人全部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要么送回了家乡藏匿。
  “格老子的,同党就同党,我和大人本来就是同党,要杀要刮,随便,反正老子早将老娘、媳妇和儿子全部都送老家去了!”大鼠瞬间跳了起来,阴沉着脸道。
  纨绔们之中不少人都忍不住眼底浮出泪光来。
  “是怕我们担当上谋逆同党的名声。”萧何红了眼,声音有些喑哑哽咽:“她到了那个时候,还在想着护我们周全。”
  大鼠眼睛有些发直,他低喃:“今儿上朝,我们想护着大人,不让羽林卫的人伤她,却不想她挥袖将我们全部抽开,她是怕……。”
  只留下室面面相觑,神情沉重无比的纨绔们。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去,没有丝留恋。
  周宇抱着猫咪起身向门外而去,他站在门边,回头淡漠地看了眼坐在房间里的纨绔们:“我会将辞呈放在我的桌案上,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司礼监提督,不再是你们的副统领,也不再是你们的兄弟,我所做的切都与你们无关。”
  无名也转身跟上。
  小七向门外转身而去:“那你就跟我来罢。”
  但是无名和他静静地对视眼,皆在彼此眼底看见分酸涩、分无奈和剩下的不悔……。
  “至少,我是如此,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这司礼监没有了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周宇抬起眸子,轻描淡写地模样,仿佛在说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想好了,即使她是个女子?”无名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谋逆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跟随个被视为忤逆的罪女,便意味着悖逆,甚至……谋逆。
  这样的许诺里面的意味让人心惊。
  此言出,众纨绔们脸色都有些凝重。
  “不管秋大人或者说四少有任何危险,我都会不离不弃,陪伴着‘他’……。”周宇顿了顿,将猫咪抱过来,慢慢地道:“陪伴着她……路走到尽头,永远不回头。”
  “然后呢?”小七看着他,挑眉道。
  他伸手轻抚过花猫柔软的皮毛,仿佛因为触碰到柔软的动物,眼神温柔下来,轻声道:“因她还是我们的恩人,带着我们走出后条康庄大道的人,是让我们重新捡回做人的尊严的人,还是能与我们同生共死的人,甚至舍生忘死来救我们的人……。”
  周宇看向那窗边,那儿正站着只肥硕的花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副慵懒的模样。
  “为什么,她已经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甚至拖累你们?”无名盯着他的眼睛。
  周宇看着他,字顿地道:“非常重要。”
  无名淡淡地道:“她希望你们做什么很重要么?”
  无名转脸看着直没有说话的周宇,见他靠在八仙椅上,单手支着脸颊,黑眸里片幽幽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此时,道幽幽的男音响起:“宝宝。你还没有说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常萧何身体摇了摇,脸茫然痛苦,竟似不能支持自己的身体,噗通声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面圣?”无名忍不住讥诮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你们要面圣做什么,秋家四女是惑国妖姬,要么死,要么做皇家之妓,这是被历代皇帝奉为神旨的预言,你们打算去求皇帝陛下给她个斩立决?”
  “不、这不可能……我要去与常爵爷他们起面圣!”常萧何脸色阵青白,忍不住站起来厉声道。
  “那又如何,飞鸟尽,良弓藏,你和老常当初为什么从常家出来,竟不明白这个道理么?”无名看着常萧何讥诮地笑。
  常萧何也铁青着脸看向小七和无名:“陛下怎么会做出好这种决定,大人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鼠直接站了起来脚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踢翻了,红着眼厉声怒吼:“畜生!”
  杀人不过头点定,这种侮辱简直是……
  干纨绔们眼睛瞬间都红了。
  他们的老大,带领着他们路跨过那么多艰难险阻走到今日的人,那个渡海伏盗运粮,入蛊山救龙卫,灭蛊平叛,千军万马之中杀出血路,高坐庙堂之上殚精竭虑守护帝国的人,竟然被皇帝这般折辱!
  什么?
  小七连讥带讽地说出皇帝的旨意,犹如平地声炸雷,瞬间让司礼监众纨绔们脑子里片空白,错愕地瞪大眼。
  “还是什么?”小七看着那人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讥诮地轻嗤声:“还是个欺骗了你们的女子,今儿傍晚皇帝才下了旨意,要册封大人为圣姬,就是神妓,皇族男子,人人可驭,所以也许她很快就还是让你们蒙羞的前统领了,是不是。”
  纨绔们见状,有人忍不住就起身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人于我们而言,不光是上级,她还是……还是……。”
  小七也抱着胸靠在门边,讥诮地补充道:“没错,咱们四少现在可不是什么摄政首辅,也不是司礼监首座了,保不了你们升官发财,你们还是赶紧和她划清界限罢?”
  “什么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正儿八经官府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和咱们这些江湖人不同。”无名淡漠地道。
  “什么事情?”大鼠和常萧何等人立刻下意识地问。
  无名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周宇,冷冷地道:“接到消息了,大人有事情要吩咐我们去做。”
  大鼠看着他们进来,便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们:“怎么样,大人有什么消息么?”
  “无名……。”
  纨绔们齐齐抬头看去,果然正见着无名和小七两人推门而入。
  “你们想怎么办,投靠杜家,或者投靠八皇子都随便你们。”这时候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众人都愣住了,再次沉默了下去。
  常萧何这次从北大营回来探亲,见状,轻叹了声道:“但是,以后咱们要怎么办?”
  那人“哎呦”声,立刻抱头蔫了。
  “当然是……行了,都瞎关心啥,这是说这个事儿的时候么!”大鼠直接脱了鞋子朝那人头上甩去。
  他们是知道自家大人男装那是要迷倒无数姑娘的,但是没有想过大人穿女装的样子!
  “有多好看?”有人很是疑惑,纨绔们也精神起来。
  大鼠没好气地巴掌拍在那人头上:“当然是真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大人头发散下来,去了披肩的模样,简直就是再好看没有的个姑娘了!”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有人没有资格上朝,便忍不住低声问:“真的没有搞错么?”
  不要说周大人被吓傻了,他们都被吓傻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厉害的大人竟然是女儿身,这简直太匪夷所思。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大鼠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抚额:“得,咱们子非大人这会满脑子估计还是大人是女儿家的震撼里,怕是吓傻了。”
  只是周宇这会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八仙椅上,脸木然地盯着窗棂发呆,全无之前那种精明狠辣的样子。
  这会子大伙就指望着他赶紧拿个主意。
  司礼监除了秋叶白之外,就是周宇这个提督最大,这些年下来,他又锻炼得极有决断,手腕狠辣高超,秋叶白成为摄政首辅之后,司礼监全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众人都沉默着,心情复杂又不安,皆看向坐在上首的周宇。
  “如果咱们的处境都这般不妙,大人那边定更艰难……。”大鼠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息了声。
  众人见小颜子那模样,神色也都更差了。
  书房内早已坐满了人,皆是各司各处的头领,也都多为秋叶白当初在看风部带出的那些纨绔们。
  回到秋叶白常用的议事书房,他迟疑了会,还是垂头丧气地推门而入:“没成,出不去。”
  自从大人当上司礼监提督以来,他就很少受到这种冷眼了,这吃白眼的滋味还是那么不爽!
  小颜子见实在磨蹭不出去,只得悻悻然地提着手里的篮子往回走:“切!”
  为首的羽林卫首领居高临下地睨着小颜子,冷冷道:“里面任何人,无宣召只能入不能出!”
  门口的小太监提着个篮子正在那磨蹭:“就让咱家出去罢,今儿傍晚是约了那卖菜的老王头要结算采买的钱,咱们不能让人说咱们司礼监拖欠小百姓的钱不是?”
  重重羽林卫刀枪林立地将整个司礼监全部都围困了起来。
  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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