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九章 你争我夺

  同一件事情,在特殊时期与平常时候往往是截然不同的。在不同人眼中看到的内容也是截然不同的。
  户部外面盐商聚众闹衙看似偶然『性』的突发事件,正常人大概是先瞧瞧热闹,再忧国忧民的讨论一下后果,回去后有可能的话发几个帖子,官方说法是写几本奏章刷一刷存在感。
  但向来以嗅觉灵敏、反应迅速著称的李估当即便意识到,必须要尽快将程家牢牢掌握在手里才是。同时他还产生了些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盘算,或许可以立功哦。
  本次盐商不满闹事显然是冲着破坏盐业秩序的权贵们来的,这些权贵里大多数是已经在政治上没什么追求的勋贵之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新宁侯这个典型代表被有心人借着程家牵扯进来,那可就更加热闹了。
  放在平时,或许没有如此严重,但真要出现了风口浪尖以至于动摇边军的局面,统治阶级内部肯定不稳了。这年头属于盛世时代,并非沉沦不见底的末世王朝,朝廷还是有点自我纠错机能,所以到那时秉政的文官集团不会对勋贵客气的,新宁侯少不得大出血,诸权贵估计也得被抑制一番。
  新宁侯不过是以外戚封侯,确定以及肯定不敢与整个文官集团叫板,但一手捅出程家案子的李中书只怕要成他眼中的另一种红人了。
  李估其实并不畏惧有势无权的勋贵,但是身为太后亲密兄长的新宁侯比较特殊,令他这个行走于内廷的人很忌惮。
  所以说程家具备成为关键因素的条件,而且可能『性』不小,以李大人的『性』格,只有将程家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吃的放心睡的安心。而最喜闻乐见的方法就是霸占美丽的程小娘子……,
  再说天寒地冻李中书寓所急需暖被窝的!别人寄居京师为官又没带家属的,谁不是很时髦的娶个小姨娘,李大人自然不能当落伍的土老帽,何况价值上千盐引的姨娘真心不好找。?? 奋斗在新明朝259
  简直一举数得就算程老爹被赦免回来了也得捏着鼻子认账。即便这个因素用不上,或者说虚惊一场,如此美人还是个处放在屋里也不吃亏。
  闲话不提,却说李大人苦口婆心的反复摆事实、讲道理教育程家小姐未遂,只好使出“请家长”这招大杀器,吩咐韩宗去把程小娘子的舅父秦司乐叫过来。
  不消片刻,韩宗便回来了望见有三人一起跟着他进了院子。
  其中领头便是秦司乐,与秦司乐并排的中年人身材中等,面『色』黝黑粗糙李估并不认识此人,也没有在意。不过坠在最后面的一位,却是老熟人了迟迟不领盒饭的前御史王启年正阴沉着脸。
  “爹爹!”程小娘子忽然一声惊呼,冲出房门,扑到那中年人怀里痛哭流涕。
  这个人是程小娘子的父亲,沸沸扬扬程家冤案的真正主角?李估诧异了一下,他不是被投边充军了么为何能如此之快回到京师?
  其实程老爹运气不算差到底,被发配的地方是宣府与京师没多远。赦免后那还不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也恰好刚刚到秦司乐这里寻亲。
  一个险些枉死边疆,一个险些失身风尘,原本以为此生无望相见的父女团聚,场面自然感天动地、催人泪下,足足哭了快一刻钟。
  “咳!咳!”李估不耐烦的重重出声。这程老爹太不晓事了,半天功夫只管抱着自家女儿唏嘘,却将恩公放在一边不来拜见。难怪那么多盐商里,人家彭四公子就专门修理你。
  他失礼在先,李估也懒得客套,径自开口道:“程家老爹,本官所为何来,韩宗都与你提了罢?本官却是不嫌弃你家女儿曾经沦落风尘,欲纳为偏房,你意下如何?”
  这话十足傲慢,不过也符合他身份,李中书何须与一个前商人太过于客气。
  程老爹放下女儿,与李估见过礼后道:“1小女承门g李中书关爱,在下铭感五内,粉骨碎身难报万一。你很好,不过小女正要许配与王大人,还请李中书谅解。”
  对方不卑不亢,没有半丝卑躬屈膝样子,居然还给他发好人卡,这叫李估很不爽,差点骂出一句你是被猪油门g了心?不过看在是潜在老丈人的份上,忍了。
  就这个样子与权贵打交道,被整真是活该啊,李估边想边指着始终默不做声的王启年“程老丈不要说笑了,本官不敢说是美玉在前,但王大人如今哪里比得过本官?你可不要误了玉姐儿终身。”
  程老爹敛容道:“李中书当真要听?其一,嫁与王大人为正室,送与李中书为偏房,不可同日而语。”“其二,王大人书香门第,进士出身,李中书听说只是胥役出身?”“其三,王矢人与娄乃同乡。李中书却是南人,若将来回到江南,嫁夫随夫的女儿与我岂不是天各一方?”“其四,王大人洁身自好,至今无有妾室。李大人秉『性』风流,叫我放不下心。”?? 奋斗在新明朝259
  还真有如此多条?李估满怀轻视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听到这些,一时无法反驳,何况这几条也都是事实,他只从自己角度考量没有为别人着想所以想不到而已。但给谁也不能将程小娘子给了仇家啊,他只得强行冷笑道:“王启年现在何异于白身,也配与本官相比。”
  “李中书说到底是幸进之臣,如此者常常是骤起骤落,兴亡倏忽,将来际遇如何着实不好说。王大人现在虽无官职在身,但只要过了这段风头,自可以寻一个位置安安稳稳做官。”李估很纳闷,就凭程老爹这张嘴,发配充军后居然还能活到今天?
  他只好另辟蹊径,对王启年道:“文选司左郎中那里,我替你说几句,你看如何?”只要这小人暴『露』了为求官不惜出卖未婚妻的嘴脸,那可就有说头了。
  “不必,吾委实信不过你。”王启年言为心声道。对于李大人的本『性』,他还是看得很透的,李氏诱饵绝对有毒,谁吃谁是傻子。
  话说两年前王启年丧妻之后一直未娶,本打算找个有助力的官宦之家,但一时没有合适的,不料如今风云变化,朝廷里估计暂时没人会嫁女给他了。程家虽然无权无势,但至少有一千多盐引,价值近万,将来可以挪出一部分走门路打关节,所以对他也算当下不错的选择了。
  程老爹当然对王启年也很满意,他这样的商人找个与现成官宦结亲的机会可不容易。至于王启年出卖师长被官场鄙弃,在他眼中不过成王败寇而已,和经商有赔有赚一个道理。此时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程小娘子虽然有时很天真,但在教坊司里耳濡目染的倒不是忸怩之人,又上前对李估拜了拜道:“王家弄哥等了奴家两年,奴家决不能负他的。所以真的要辜负李大人美意了。”
  傻娘子,他那是等你吗李估无语。他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在场没有一个人帮腔的。秦司乐不用说了,程老爹刚到京城就了解自己,必然是秦司乐吹得风。自己这边,连王实都在装聋作哑。
  李大人又数了数人头,若要强抢民女,在对方意外多出两人的局面下,带来的人手明显不够。若想卷土重来,他就怕自己这一走,今晚程王两家立刻就生米熟饭了。
  有点进退维谷呐……,
  正在这僵持时刻,又从院外拥入数人,威风凛凛一马当先者还是李中书的熟人归德长公主府的管家婆王彦女。
  不认为自己是做贼也心虚李估被吓了一大跳,当初林驸马就是在据此不远的地方吃花酒惹恼了归德千岁,便被王彦女率众当街殴打,莫非今天自己也很荣幸的要有此遭遇?这消息也忒灵通了罢,是谁通风报信的?
  王彦女闯入院中,扫视全场,发现李估也立在其中时颇为意外,很是狐疑。不过想起来意,她按下疑心,高声道:“奉皇室归德长公主千岁之命,有请程氏女,闲杂人等闪开,谁是程赛玉?”
  真是废话,场中只有程小娘子一个女子,但王彦女就是这样问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突然出现的公主使者是何用意。
  程小娘子怯怯出声道:“奴家正是。”王彦女点点头道:“听说程赛玉『色』艺双全,归德长公主千岁召你入府献艺,即刻动身!”
  什么?李估大惊,归德千岁也是知道内情的人,难道与自己想到一处了?交n情归交n情,但有些事情不能相让的。
  再说程小娘子入了公主府,岂不如同羊入虎口,他可没有去找霸道长公主要小妾的胆量今天这黄历不对头,不但要和男人争夺女人,没想到还要和女人争夺女人。
  与其留到那时面对长公主,李大人宁可把握现在面对王彦女。便硬着头皮,上前挡住了程小娘子,对王彦女道:“程家小姐已经脱离风尘恢复良家,千岁殿下也断然没有召见献艺的道理,有损她之『妇』德!”
  王彦女是知道归德千岁和李估之间关系的,见此疑心更重,双眉渐渐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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