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缘了却
“什么！这不是修仙的考验？”董彦目瞪口呆，他可是认为这跟修行有关才努力抄录呢！
在董彦被姚离二人折腾一个月之后跟着他们一行人前往王城，让二老跟姜家的孙辈团聚，享受最后的天伦之乐。
王城姜家，这是姜元辰他亲弟弟的府邸，他带着姚离在后面一个小院落和董彦对话。
“也不能够说是无关。”姜元辰身边放着这一个月来董彦抄录的经文：“至少可以消减你的戾气不是吗？心中郁结闷气，如今可是疏通了？”
“……”
“况且，这些典籍的的确确是无上道藏，其中有着诸多前辈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参悟透了一本典籍，莫说是我们传授功法，你自悟一门法诀得道长生也没问题。”姜元辰微笑着说：“不过如今看你这般情况，想来也没有真正参悟吧？但是你伤势痊愈，也能够商议一下你未来的道路了。我不可能传授多么高等的仙法给你，但是我可以指点你一条路。”姜元辰手中多出一份蛮棋兽牌：“来吧，陪我玩牌。”
这又是什么！董彦眉头紧缩，但仍然坐在姜元辰对面陪他玩牌。
蛮棋兽牌，在外门的时候因为金泉峰顶那位前辈的喜好也流传着这种游戏。这是一种启蒙识别灵兽异兽的游戏，可以让他们知晓各种灵兽的生活习俗。
仍然是最简单的“进化法”，每人选定一张兽牌，然后抽取卡牌完成这张兽牌的进化，谁最先进化成为顶级神兽就算是获胜。
姜元辰选择的是青鱼，一种随处可见的水鱼。姚离是蜘蛛，介虫之属。而董彦一开始抽到的就是蛇。
“果然是因缘如此呢。”姜元辰微笑说：“你体内的血脉不也是来自与蛇妖吗？”
“……”董彦不反驳。如今的他也渐渐接受自己新的身份：“两位前辈，那就由我先来吧。”说着，他第一个动手将小蛇从棋盘召唤出来，并且从一旁的特殊卡牌组收取三张卡。
这种进化法的对决中，三人通用一个牌组，里面全都是特殊类的卡片。比如凤血、龙鳞这种可以催生化作龙凤的媒介或者是五行之精这种元气卡片。
“那么我来选择场地好了。”姚离接着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场地。一片密林。蜘蛛也好，妖蛇也好，甚至姜元辰的青鱼也在这里。不过青鱼在一开始待在水塘中跟树上的蜘蛛和妖蛇不挨着。
这个棋盘是姜元辰特制的幻术盘，专门为了这种灵兽的进化演变而来。所以幻术盘中演化的山河景象也栩栩如生，里面的青鱼在水潭吸水，妖蛇在树上蜿蜒爬行，蜘蛛也在自主结网。地形的不同对妖兽们的战力也有关联。
姜元辰耸耸肩：“那就让你们先来吧。”
每人抽取三张特殊卡之后，董彦最先动手。
七尺长的紫色小蛇吐露蛇信盘成一个圆，董彦随后将自己抽中的特殊牌覆盖在上面。
“利用《苍龙之血》使得妖蛇进行龙化！”一滴殷血色的血珠出现在妖蛇头顶。随后鳞片慢慢变得厚重，渐渐有龙须和龙角伸出。“回合结束！”第一回合不能够攻击。
“接下来就是我了！”姚离不等姜元辰开口，自己抢下来第二位。
“木生火，将五行牌中的火精和木精相合，把妖蛛进化成为地火炎蛛。”先是一根青色树丫出现，然后是一团烈火点燃树枝，最后火球投入蜘蛛身上将其化作大红色的火蜘蛛。
“地火蜘蛛，我不记得神兽谱里面有蜘蛛一类的神兽啊？”董彦有些疑惑。即便是他在外门。也接触过九州灵兽和异兽的部分讲解。蜘蛛一类并没有多么强大的种族啊？
“蜘蛛最基本的三个进化方向五行蛛，鬼面蛛以及龙蛛。”姚离一边解释。一边催动自己的妖蛛攻击妖蛇。
“蜘蛛也好、蜈蚣也好，还有最接近真龙的长蛇，都是可以化作龙形的存在。击杀你的妖蛇，完成火蛛的龙化。”
火蛛跟妖蛇在一起厮杀，这时候就看出两者的差距。为什么姚离刻意用两张元气牌投入妖蛛体内，并且将它转化成为火属性？就是因为想要击败龙化的妖蛇。
“因为如此一来。妖蛛的攻击力比妖蛇要高了一等呢！”董彦苦笑，只能够坐看自己的妖蛇被咬死，最后被蛛网捆绑起来慢慢被蜘蛛吞噬龙血。
完美的模拟，这就是姜元辰的幻术盘，根据两个妖兽的基数完成他们的战力对比。甚至包括周围环境的地理优势也算计在内。
最后妖蛇死亡，妖蛛更进一步进化，身上多处一道道龙纹图案。
“该我了呢！”姜元辰看到董彦重新从一旁的灵兽牌里面选择一张蛇卡，笑了笑：“那么我也随着你们化龙吧。”
“化龙？你不走鲲鹏的路子？”姚离皱眉，鲲鹏、九凤这是姜元辰最常用的神兽进化模式，如今居然选择化龙？
“用《苍龙之鳞》进行龙化！”姜元辰投出一张特殊卡，一片金色龙鳞飘落青鱼的额头，渐渐地鱼鳞转化龙鳞，一条龙鱼在水中吐泡泡。
“回合结束，又该你了。”姜元辰对董彦说道。因为水中的妖兽上岸必然被消减力量，所以他根本不攻击。
董彦迟疑一下，再度抽取一张卡片：“日精、月华，用这两张卡赋予妖蛇五百年的道行。”妖蛇得到五百年的道行后，再度长出来龙角，腹下慢慢鼓起四个包，开始了化蛟的阶段。
“弄潮！”董彦手中最后一张卡使用后，那条妖蛇身边水汽浮现，随后化作一只玄水蛟龙投入水潭。
“攻击龙鱼，夺取他身上的龙气！”董彦一口气将姜元辰的龙鱼击杀，盘踞水潭使得蛟龙得到更多的龙气。
姜元辰眉毛一挑，不吭声。默默从一旁再拿出来一张卡片。不过这一次他就不是放在水潭，而是摆在密林里面了白毛狐狸。
接着，姚离也不去理会水潭中的蛇妖，再度用一张火行卡加持龙蛛后攻击狐狸，将它再度打死，不给姜元辰出手的机会。因为他很明白。在水潭这个幻境中火蛛会被水系蛟龙死死克制，这才是这种兽牌的魅力所在，完全是模拟出来现实中的各种法则因素，所以才受到修士们的追捧，可以增进他们针对妖兽的见闻。在人妖之战的时候，这种卡牌会兴盛起来也是为了寻找妖兽的弱点。
接着，姜元辰再度开始自己的回合，可好不容易完成新的水龟召唤也在下一回合被董彦重新杀死。
“……”姜元辰似笑非笑看向二人：“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出手呢！”
两人呵呵直笑，保持默契在接下来的五个回合中不给姜元辰进化自己所选定怪兽的机会。
“成了！”董彦在抽到新的卡片后心下一喜。他的蛟龙如今已经有了三千年的道行，或许应该称之为应龙更为合适。
“蛇五百年而化蛟，蛟千年而成龙，再过一千五百年而成应龙。”这是修行界的说法，在棋盘中也正好适用。应龙不是指的一千五百年寿命的龙，而是三千年！
但是应龙不是最高等的神兽，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天劫还不算天龙。但是董彦手里面刚刚抽取到的正好就是天雷卡，用来淬炼妖灵进行最后一步演化的神卡。
一片雷云出现在棋盘上面。一头带有翅膀的神龙扑向雷云完成自己的进化。
“偷袭！”姚离一脸严肃，强行利用火蛛进行偷袭。
“按照习性来说。渡天劫的时候必须要小心其他人的攻击呢！”虽然姚离的火蛛受到天雷反噬身死，但总算是阻拦应龙的最后一步。
“回合结束！”董彦将自己的回合结束，“但是，前辈，如今蛮棋给出来的解释是不完全体的天龙，只需要我恢复伤势。到我下一个回合的时候，就算是我赢了。”
“不急不急，说不定我还能够翻盘呢！”姚离重新选择一头妖马。开始自己的进化演变。
“用水精赋予五百年灵力，用河图将其化作龙马！”姚离有条不紊开始自己的演化。
姜元辰眼皮子一跳，姚离演化出来的龙马分明就是自己河图上面的龙马啊！毕竟这是姜元辰自己刻录的蛮棋。也自然而然将河图跟龙马的关系记录在其中。通过河图，可以让普通的凡类妖马进化成为特殊龙马。
接着，姚离又鼓捣一阵子将手牌用的干干净净，龙马被封印在一个光茧中：“接下来，只要利用河图返本归元的能力，在两个回合后就可以进化成为天龙了。”利用河图，这是规避天劫的办法，当初姜元辰用这手坑了姚离好几次，这都是血淋淋的经验啊。
“也就是说，当董彦的回合到来之后你们俩都可以完成自己的天龙演化呢！”姜元辰忽然一叹：“但是你们认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他抽取自己的手牌，不觉一笑，然后开口。
“那就请你将我们俩的灵兽击败好了。”姚离和董彦都不认为姜元辰能够在一个回合取胜，毕竟即便是他攻击也只能够打断一个人的进化不是？难道是九头蛇和九凤这类可以多次攻击的存在？
“呵呵！”姜元辰将五张手牌呈五角星的模式摊开。
“苍龙之角，苍龙之鳞，苍龙之血，苍龙之爪以及苍龙之珠，苍龙五具已经凑齐，接下来是什么还需要我多说吗？秉承大地之春雷，自大地深处苏醒吧，苍龙王！”
五角星法阵在密林棋盘上空投下五道雷霆，在密林深处飞出一条青色天龙。苍龙，天生的神兽，古老的兽王，按照蓝晶女神记忆里面的五十六位道君中，正巧就有一位是苍龙出身。
棋盘晃动，然后一个个礼花炸开，庆贺姜元辰的胜利。姚离和董彦愣了半天，只能够苦笑弃牌。
四神兽中，苍龙、朱雀、白虎以及玄武都是天生的神兽，除了用他们的媒介点化凡类进行化龙化凤外。也可以凑齐一套完成完整的神兽召唤，这是另一种取胜的方式。
“还来吗？”姜元辰笑眯眯询问二人。
“不了！”董彦起身，郑重道：“弟子明白前辈的意思了。蛮棋兽牌本来是御兽修仙的一种法门，前辈的意思是让我选择这条路吧？”
姜元辰含笑：“不错，你是人妖之子，体内妖血已经被激。那么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吧。但是何为妖，何为灵，作为太虚道宗出来的人你不可能不清楚。”姜元辰浅然一笑，收起牌组：“我这些仅仅是幻术集合的卡牌，你可以击杀妖兽收集真正的兽牌，每一张兽牌就是一个巨大的助力。我再传授你一篇灵感功法，作为你采集元气锻炼灵识的根本。至于攻击类的道术，你就依靠蛮棋兽牌或者自己作为散修寻找吧。我对你的帮助仅限于此。”因为姜元辰担心他会对太虚道宗动手，所以不会传授他强大的攻击手段。可是同样的。也担心他遭到外人的伤害，所以交给他御兽法门，让他足以自保。
而且，这样一来对太虚道宗也算是有了交代。不断董彦的道途，也不会损害太虚道宗的利益。
董彦也想的清楚，这些天这两位前辈刻意让自己抄录经书，恐怕也是想要告诉自己一个道理。修行之法不在于法，而在于道。
道。无处不在，包罗万象。那些道经虽然生涩难懂。但都是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而蛮棋兽牌看似一个游戏，里面也包含着各种五行变化的道理以及灵兽们的进化之路。
“这张九凤精魄玉牌我可以借给你百年，百年之后你在还给我吧。”姜元辰将自己封印的九凤牌递给董彦，但就在董彦准备接过来的时候姜元辰把手一抬：“不管你体内血统如何，善恶之道你要牢记在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行走仙道，但你若是心怀鬼胎祸害人族。那么日后我自然有办法找你算账！”
“晚辈誓，此生修行只为长生修仙，断不会借助仙法持强凌弱祸害人族，若有违背，愿刀山裂身而死！”
誓言不是轻易立下的。冥冥之中会被玉恒大道君感应，然后他会很乐意在你违背誓言的时候将你整死。不守诺言，道心不坚之辈如何成道？
蓝晶女神是界外降临的女神，在东海演化蓝族人一系成道。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毁灭，就是他们世界的界王在度过玉恒大道君劫数的时候因为昔年有誓言违背，然后被玉恒大道君用因果劫数整死了。
一个世界的最强者，以身合道的绝顶存在。在那位大神突破道君境界的时候被玉恒大道君阻道，结果身死道消不说整个世界也爆一场动荡，蓝晶女神在那个世界本来是一位刚刚步入神道的小神，机缘巧合转生到了这个九州世界，得到居延天神的容许在东海修行。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以及炼虚合道，在四大境界之后被称作道君。因为道君真正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神寄虚空宇宙而真灵不朽，所以诸道君之的玉恒大道君下大愿，自化阻道灾劫淘汰一大批不合格的修士，不让永恒之道泛滥。不过据说，也是玉恒大道君下阻道大愿，所以至今不能够更进一步成为第七位道尊。
因果，在蓝晶女神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便是这个。因果誓言绝对不要乱，更不要在誓言没有完成的时候进行道君的突破，不然玉恒大道君会告诉你什么才叫做道君之威！
对此，姜元辰自己也有着深刻体验。当初他说的斩钉截铁，什么吾等修道之辈不在意儿女情长，结果瞬间就有玉恒大道君施展的情劫纠缠。当初气的姜元辰只想抽自己嘴巴。一语成谶，要不是姜元辰最后顺利过了结束，单单是违反自己誓言的这种事情也不见得能够融于大道君的检察。
“好了，既然誓言下，你静守本心就是，现在去挑选一门灵感功法吧。”姜元辰大袖一挥，董彦昏倒在地，魂魄被姜元辰牵扯到了梦界。
梦界，姜元辰精神造就的神域，除了封存众生梦境的梦楼以及他推演的九州沙盘外还有一个回廊这是姜元辰的藏书之地。
董彦浑浑噩噩进入这里后。就看到眼前有十色灵光飞舞，一道道灵光被囚禁在一个个书架上面，巨大的书架有百层格位，有十丈高。回廊之中罗列有上百个书架，构成了这个巨大的回廊。
“这些书架上的功法若跟你有缘便会点亮，你自己选择看看吧。”姜元辰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在回廊中不断回荡。
姜元辰收集的藏书很多，真正的实体版肯定留下他的纯阳道宫里。而那些孤本则是送去琅嬛殿作为宗门传承的一部分。但大凡被姜元辰阅读过的书籍都会在梦界形成一本本投影，这是姜元辰当初从摩天太子那里得到的灵感，也是他日后针对阻道天魔的手段。用这个藏书回廊中凝聚的前人智慧灵光拦住天魔的攻击。
太虚道宗的、天门界的、东海龙宫的，甚至还有众生梦境中诞生的灵光而生成的书籍。这些书籍增进姜元辰的见识，使得他的眼界不局限在金丹层次。
董彦心中敬仰之情大起，打量这些书籍后现不少书籍光泽暗淡。因为太虚道宗的书籍伏明不让外传，所以这些书籍跟董彦无缘。还有不少书籍是专门限制修行之人的体质，也跟董彦无缘。
最后。董彦站在一座书架面前，这里面封印的书籍灵光感应到董彦的存在后纷纷跃跃欲试想要跳脱出来。
“这些典籍跟你很合，你凭着感应来选择吧。”姜元辰徐徐道。
半响，董彦选了一道青色灵光，随后化作一片《通灵感应经》。
“这是本座当初游历天门界的时候寻得的一门功法。”姜元辰讲解道：“这门功法是通灵而感应天地，可锻炼自身精神，可吞吐天地元气，但没有专门的配套功法。所以。你可以借助御兽修仙的兽牌来进行防身。另外，万物有灵。这句话似乎对你游泳，你可以好生体悟一番。”随后，董彦的魂魄被姜元辰送回本体。
……
接下来的时间，董彦时不时就着功法的问题询问姜元辰二人，或者研究一下御兽修仙的蛮棋兽牌。姜元辰的兽牌仅仅是游戏性质，但是还有一种是用真正的兽牌进行相互搏斗。然后胜利者可以从失败者那里挑选一张兽牌加入自己的牌组。一套完成的兽牌至少需要准备十张妖兽卡，董彦未来就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收集妖兽。
时间飞快流逝，最终到了姜元辰父母的大限之日。
这日，姜父姜母正在含饴曾孙。姜元辰他弟弟仅仅比他小几岁，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其下三子五女纷纷成家。又有曾孙环绕二老膝下。
忽然，姜父冥冥有感，对姜母道：“你我二人得辰儿大神通借天二十年，如今终于到了时限了。”
生死之间固然有大恐怖，但二十年之前就知道的事情，虽然曾经有过一段惶恐，但如今也能够坦然面对了。姜元辰为了二老舍了自己的道体化身，二老还能够强求什么呢？
招来所有人汇聚在身边，二人交代遗言之后便安然闭目，姜元辰眼中，两朵命火就此熄灭。
冥冥中，姜元辰身上一道因缘断去，这是他的凡人母子父子之情，如今消散的干干净净。
“后事的安排都已经准备好了。”姜重九默然之后对自家兄长道：“哥哥也要回山了？可要等过五月初一？”
姜元辰颔：“仙凡两隔，我日后不会在轻入凡尘，待我为二老守满七七四十九天缘尽之后再说吧。”七七四十九天，正好过了他的六十甲子大寿，因为双亲之事也不能够过寿了。
之后披麻戴孝，迎二老入土，一切一切早已经准备妥当，风水地是姜元辰亲自选的，而棺木也是姜重九托人寻得百年灵木。
一切井然有序，甚至在吊唁的时候还有楚国国主来了。作为木青漪的亲生弟弟，他跟姜重九的年龄仿佛。上香之后陪姜元辰坐了一阵，才重回王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