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殿前跪求
不管是任何战争,任何的权术斗争,最后都要以大义为终结。
读书人,最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进行进行评判。
而此刻,这个太监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读书人进行批判,为这次大清洗正名。不管这个正名,是多么的牵强,多么的不符合情理,但是只要有话语权就足够了。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说话权利。
简单、直接、暴力,一如以往!
听着这个太监的话,在场的文臣们立时有些发愣,之后是愤怒。
这些在宫外跪着的官员们,一片接着一片,纷纷要求官家停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清洗,释放读书人,释放被捕的官员,让天下再度太平;甚至要惩办一些蛊惑君王的臣子。
可是如今,倒是好,被扣上了屎盆子,落下了勾结金国的罪名。
这是抗金士时期,勾结金人的罪名,足以万劫不复。
一些心中有鬼的臣子,更是愤怒道:“阉狗,竟然敢污蔑我等!”说着,不由分说,将手中的碟子、食物等丢在了这个太监的脸上,顿时间这个太监的脸上开了花。
“阉狗胡说!”
“这是污蔑读书人!”
“好,好,你好大的胆子。果然是目无君王,目无君王!”说着,太监气呼呼的返回去了。
而此刻一些臣子,却是感到不妙,觉着做得有些过分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臣子跪皇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况且君王送来了点心、绿豆汤。算是不错了。可是如今倒是好,将将食物、碟子砸向了太监,这不是活活打皇上的脸吗?皇上的脸,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可以打的!
而此时,赵朴站在阁楼上。看着这一切,脸色发青,可是瞬息之间,再度变得平静。
“果然需要清洗一番,哪怕是扩大化也在所不惜。”
赵朴心中感叹道,也不得不得不承认。杀人、砍人、剁人,有时往往是最佳的威慑手段。
有人说,法国大革命时,雅各宾派失败,是因为杀人太多;可是列宁却摇摇头说,雅各宾派失败。只因为杀人太少。后来十月革命时,有数百万俄国人受到清洗。残部胜过雅各宾派很多很多,可谓是残暴到了极点,可是十月革命没有走向失败,反倒是稳若泰山。
世人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义战胜邪恶。残暴的统治,没有好下场。
其实,很多残暴的政权,得到延续;可是很多仁慈的政权,遭到了毁灭。
当年,蒙古残暴无比,可照样是横扫欧亚,最后灭亡,不是因为残暴,而是因为无能;欧洲殖民者入侵。致使四亿印第安人死亡,残暴到了极点,可照样没有灭亡。
残暴不会灭亡,没有原则的残暴才会灭亡;残暴不是衰亡的原因,无能才是衰亡的原因。
有时候。残暴是镇压不服的最佳手段。
一味的宽容,一味的从容,不会得到谅解,只会让人觉得软弱,觉得无能,觉得你好欺负,最后得寸进尺,步步逼迫,最后无路可退。
一道计策,在心中酝酿,赵朴笑了笑,回到了椅子上,去批阅奏章了。
…………
风雨已来!
此刻的杭州,已经解除了管制,百姓们可以在街头行走,购买日常生活用品,与平常无疑。可是近卫军的士兵们还没有离开,把守在一些要害部位,在一些闹市驻扎着,随处可见拿着棍棒,拿着绳索的近卫军战士。
虽然没有杀气腾腾的刀剑,没有枪林弓箭,可是已经足以威慑城内的百姓。
而这时,一些要害位置,一些近卫军的军官们正在演讲,内容已经是规定好的,主要是讲述北方的抗金形式,金军的穷途末路,还有一些士大夫勾结金军,一些读书人乱国,为金人说话。
这些军官,原本就是读书人出身,多是杭州人,此刻演讲多是对着乡里乡亲,说出话来,也极有说服力。
在连续的演讲中,杭州百姓们那一丝恐慌之心,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对那些卖主求荣的士大夫,读书人的憎恨,厌恶。
老百姓们的世界观很简单,非善即恶,不是好人就是坏人,可不会用辩证法分析。
这些近卫军士兵,留给杭州百姓们印象不错,进城戒严,捉拿叛党国贼而来,没有祸害百姓,纪律严明,算是仁义之师。而仁义之师,捉拿的自然是坏人了。
于是,原本对那些捉拿的读书人,还有一丝丝同情,可是渐渐的没有了。
有的只是厌恶、怜悯。
杭州的秩序,渐渐恢复了,到了下午的时刻,再度恢复到了人间天堂的样子;若是没有昨天那一场大闹,世人还以为没有发生一般。
…………
跪在宫前,求情的十几个臣子还是离去了!
赵朴还是高估了他们的体力,高估了他们的决心,不过想想也正常。
这是一个士大夫时代,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很多人读书,不仅读傻了,还把身体读的很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身体素质很差。而这些大臣们,当了官之后,养尊处优,泡妞把妹,喝酒玩乐,早已经把身体糟蹋坏了。
勉强在殿前,跪上一会还可以,可是时间长了,可就坚持不住了。
而这又是大夏天,喝着酸梅汤,吃着西瓜,扇子扇子,尚且热的不可开交。而这些臣子们,跪在殿前许久,岂能不累!
累了,自然要离去了。
只是在大臣们起身离去时,那个太监再度出现了。
“各位相公,请留步?”
这时,一些臣子们,有些欢喜的看着这个太监。
刚刚来时,跪下求情的时刻,皇上就送来了遮阳伞,又是送来绿豆汤,点心。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推让,至少有了一丝缓和的趋势,若不是那些臣子搞坏了事情,早已经办好了一切,那会如现在这般麻烦。
“公公,所为何事?”
“公公,不知陛下,要说什么?”
“公公,这些读书人,年少无知,皇上还是放了他们吧!”
“哈哈!”太监轻轻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似乎被脸上丢盘子,从来没有发生一般,“各位相公,陛下原本就没有打算惩治这些读书人,你们前来求情,找错地方了!”
在场的臣子们,立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辛辛苦苦求情,妄图得到谅解,最后却被告知,根本不存在!
“公公,那为何要逮捕近五千读书人?”
“这不是逮捕,这是为了有利于甄别叛党,是叛党,就继续留着;不是叛党,几天之后,就放回去!”太监说道。
一些大臣神色一变,似乎明白了一些。
太监继续说道:“皇上让杂家,告诉各位相公,求情求错了地方。跪在殿前,跪多久也无用。求人不如求己,真正能救这些读书人的,唯有这些读书人自己而已。”
“我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读书人是我朝根基。读书人寒窗苦读,不容易呀!我朝向来宽待读书人,不过宽待不等于纵然,不等于为所欲为。天地自有法,万物不自由,皇上尚且是如此,况且是读书人!”
“本朝宽容读书人,但是从来不纵然读书人,尤其是不纵容读书人,卖国以讨好金人。读书读不好,可以原谅,可是读书读偏了。坐在金人屁股那一边,为金人说话,充当金人走狗就不对了!”
“各位相公若是闲暇,可以去军营劝说一番,劝他们回头是岸,不要作金人的走狗,快快向官家,向亿万臣民道歉,不然死定了,天上地下,没有人救得了他!”